第118章 求救
隔了幾日,王節(jié)武就捎來消息,說城西有八家茶行,各家的盈利都大不相同,有賺得缽滿盆滿的,有堪堪維持收支的,也有不上不下的,要說生意最好,則是那一家叫做園香茶行的,據(jù)說是京城望族之一牛家的產(chǎn)業(yè)。+.xiazxai
又說訂貨方面已經(jīng)辦妥,城西三家有意愿出租鋪面的也詳談過,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擬定,都交由唐枚權(quán)衡。
唐枚把手里的資料看了一遍,見其中一家鋪子,離園香茶行稍許遠(yuǎn),價格也算適中,心里頗為滿意,不過直接就這么定下來要開第二家,她心里還沒有底,便叫劉媽媽同王節(jié)武講,先緩著再說,她還要問問張氏的意見。
結(jié)果下午去張氏那里,張氏就把她留下了,又把唐妍,唐芳,唐宏三個也一起叫了來,打算等唐士寧回來,一家子聚一起用個飯。
結(jié)果等了好久,唐士寧都沒有回來,一問,才知道有人請,他們幾個便先吃了。
飯后,唐枚與唐妍考了考唐宏的知識,他倒是學(xué)得很扎實,唐枚三腳貓功夫,不一會兒就沒得問了,倒是唐妍,出口成章,見唐宏著實開始慌了,才停下來。
“看你三姐的學(xué)問,可知天外有人?你記得,不可自滿自得?!睆埵辖虒?dǎo)唐宏幾句。
唐宏連連稱是。
他上了一年的學(xué),言行越發(fā)拘謹(jǐn)了,唐枚卻不喜他這樣,故而平日里總愿意同他玩樂一番,便道,“明兒你們私塾休息。這天風(fēng)大呢,咱們?nèi)シ棚L(fēng)箏?!?br/>
唐宏瞧了瞧張氏。
張氏笑道,“你二姐請你去,你就去罷。日日念書也是辛苦的?!?br/>
唐宏嗯了一聲,笑著道,“我要放一個紅背蜈蚣的。等會叫丙兒同我做了?!?br/>
“丙兒還會做風(fēng)箏呢?”唐芳奇道。
“丙兒的刀法可好呢,削的竹條又細(xì)又直的,扎個風(fēng)箏自然容易。我再畫個紅背大蜈蚣貼上去就是了。~”
“那叫他幫我也做一個,我要蝴蝶的?!碧品悸犓麄円棚L(fēng)箏,她自然也要去。
“那我?guī)退慕惝嫲?,四姐你要什么顏色的蝴蝶?。俊碧坪陠柕馈?br/>
“這怎么好說?蝴蝶身上顏色好幾種呢,你難道沒瞧見?明兒咱們?nèi)@子里先看看。你帶了紙筆,見到有漂亮的就朝著畫,可不是了?”
兩個人說著就湊到一起去了,不多會兒,就聽唐芳再同唐宏說她的熏香。要給唐宏也熏幾件。
唐枚好笑道,也不知明兒園子里有沒有蝴蝶呢,倒是要畫畫。
“三妹,你明兒也來罷。”她邀請?zhí)棋?br/>
唐妍應(yīng)了一聲,露出微微的笑來。
張氏瞧著他們幾個,自己不說話,也滿心的歡喜。
這時當(dāng),唐士寧回來了,也是滿臉的堆笑。像是遇到了極好的事情一般,四個兒女都忙上前見禮。
“老爺這么高興?”張氏詢問道,“聽說今兒有人請老爺喝酒?”
“你猜是誰?”唐士寧還故弄玄虛。
“妾身可猜不到?!?br/>
唐枚立在下首,心里也很是好奇,究竟是何人令唐士寧這么得意,難道是國舅爺不成?應(yīng)是不可能吧?但肯定是誰取悅了他。
唐士寧翹起腿。拿起婉兒上的茶來喝,笑瞇瞇道,“是衛(wèi)國公家那個世子,嘿,他總算知道認(rèn)錯了,上回老二家的事丟我面子,他專程同我來道歉的,你是不知呢,包了京城那鎮(zhèn)東樓,黃金房,少說花了一千兩銀子。我瞧他誠心,便原諒了他,也是我宰相肚里能撐船?!?br/>
他說得高興,張氏同唐枚臉都繃緊了。
張氏強(qiáng)笑道,“認(rèn)個錯也是應(yīng)當(dāng),他那作風(fēng),著實令人厭惡,就算致歉了,也不代表他性子就好了。~”
“倒是好轉(zhuǎn)了,聽他說,前幾日把家里那通妾室都放了出去。”唐士寧說著瞧了唐枚一眼,他一直懷疑唐枚與衛(wèi)國公府的關(guān)系,這次見許暢這般作為,終于是有些明白,但也不好確定,自家這二女兒是和離的,那世子有何理由要做到這樣?
“只是掩人耳目罷了,不然留在家里,他如何能討得好人家的女兒?”張氏一再強(qiáng)調(diào)。
唐士寧不以為然,“男人三妻四妾算什么?再說,他現(xiàn)在也是改了,有道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呢,你當(dāng)他真討不到好的?”
那世子一直未娶,只是高不成低不就,要說好的人家愿不愿意,定是多如過江之鯽,到底是去做正室的,又不是妾室,豈能同日而語?
張氏一時不好接口,說的太明顯,反而惹唐士寧懷疑,便回頭叫四個兒女各回各房。
唐妍見唐枚臉色不好看,心里不由暗自揣測。
她本是冰雪聰明的人,哪里不知道唐士寧懷疑的事,而這事也是她疑惑的,今日又見張氏這般說話,更是明了了。
只這樣的造化卻沒有落到自己頭上。
富貴如衛(wèi)國公世子,肯為唐枚把妾室都遣了,那是何等不容易的,可是那邊卻還在嫌棄呢,當(dāng)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世間男人,如同父親,又有幾個好的?若說她的愿望,也只是當(dāng)個名正言順的正室夫人,別的又有多少好祈求?可偏偏像她這般一個庶女,那些望族勛貴又不曾會看在眼里的。
唐妍幽幽嘆了口氣。
不知自己最后會落在誰家,幸好嫡母心性仁厚,總不會是太差的。
可她這輩子真的就要隨波逐流么?不曾為自己爭一口氣?
“小姐,你怎的了?”
海棠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唐妍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手扶著門框一直卻沒有進(jìn)去。
“我記得上回姨娘送了一匹青云緞子來的,在哪兒呢?”
雪蓮道,“在庫房呢,小姐也用不到,怎么忽然問起來了?!?br/>
“那段子又輕又暖的,我瞧著給父親做一身最是好,你去拿來罷?!碧棋f著進(jìn)了里屋。
兩個丫環(huán)面面相覷。
雪蓮輕聲道,“竟是給老爺做衣服呢,小姐這是怎么回事?”
海棠也搖搖頭,想了想道,“你且去拿罷,小姐一向自有她的主張的?!?br/>
雪蓮只得轉(zhuǎn)過身去了。
卻說唐枚聽了這消息后,心里又添了煩憂,幸好第二日同他們一起在園子里放風(fēng)箏,歡聲笑語的,心情才好了些。
只沒料,唐惠又來了。
“大姐倒是來得巧呢,你要不要放一個?正好有個剩下的美人,沒人放呢?!碧泼缎χf。
唐惠只搖搖頭,“你們放罷,我看看?!?br/>
見她坐在那里,臉上笑容也無,心神不定,唐枚心知必是出了什么事,果不其然,唐惠等不得,見那三人玩得遠(yuǎn)了,上來拉唐枚道,輕聲道,“我有事找你呢,倒是找個地方說?!?br/>
唐枚便收了線,也不要下人跟著,同她來到一處涼亭。
“到底什么事?”唐枚問。
唐惠又有些說不出口,猶豫了一陣道,“你手里有多少閑錢呢?可借來給我急用?”
“你鋪子里出事了么?”唐枚頭一個就是問這個。
唐惠搖搖頭,“倒不是。”
“那是什么?”唐枚追問。
唐惠有些焦躁,急道,“你就不能先借了我么?咱們親姐妹還有什么好不信的,我總會還了你的,你怕什么呢?”
見她這般,唐枚拉她坐下,緩聲道,“我自是不怕你不還,可你總要說清楚,我才好放心啊。再說,要是真有事,你說了,我也能給點意見不是?現(xiàn)在你這樣焦急,又質(zhì)問我,可見是不信我,怎么卻要怪在我身上來?”
唐惠沒辦法,只好道,“你知道元華表弟去進(jìn)貨的事,他在路上被人劫了,如今要拿錢去贖他呢,我怎么辦?一條人命,還能不給么?”
“什么?”唐枚挑起眉道,“他被劫了?你如何知道真假?”
“豈會是假的!”唐惠又急起來,叫道,“我就知道說了,你要講這些話,你向來不信他,怎會愿意拿錢來救他呢?罷了,這事且不說他,就當(dāng)是救我,成不成?人命關(guān)天呢,可是拖不了的,要是不立刻叫人拿了錢去贖身,只怕就晚了?!?br/>
“大姐你真真糊涂!”唐枚恨鐵不成鋼,“他劉元華是誰,被人劫了自然叫他劉家的人去想辦法,怎的卻要你來四處奔走?你算是他什么人?”
唐惠一聽這話,臉猛地通紅,斥道,“你胡說八道什么,我自是同他沒什么關(guān)系的,可到底是親戚,他為了我的鋪子出遠(yuǎn)門,如今出了事,我豈能袖手旁觀?你倒是說呢?真要的死了,我能過意的去么?再說,他們劉家自然也知道,就是沒有那么多錢才來叫我?guī)兔Φ?,你?dāng)是我一廂情愿呢?”
怎么看都是一廂情愿,唐枚可不信她,但這時當(dāng)兩人總不好為一個劉元華鬧僵了,便道,“說是要多少銀子呢?你們可報了官了?”
“要三萬兩,哪兒能報官?報了他就死定了,只好湊了錢去?!?br/>
三萬兩可是筆大數(shù)目,唐枚道,“就算我想幫,只怕也盡不了什么力,我那茶行的事,你知道的,原先虧了錢去彌補,后來就算好了,也只是勉強(qiáng)運轉(zhuǎn),三萬兩,如何能有?”
唐惠聽她語氣軟下來,只當(dāng)有救,便道,“聽說三嬸要拿錢給你開茶行分行呢,就不能先借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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