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國舅爺做媒
百花盛放的時候,最艷不過牡丹,秋葉領(lǐng)著兩個婆搬了牡丹花過來,一盆豆綠的放在案左邊,還有盆“玉美人”放在多寶格下方,屋里頓時增添不少春色。[]
唐枚從凈洗房走進(jìn)來,一眼就看到了牡丹花,立時露出疑惑的神色。
秋葉笑嘻嘻的道,“太太叫人搬過來的,說她不喜歡這些,白白糟蹋了,不如放小姐房里?!?br/>
看起來是很好的品種,這幾日,天氣陰霾,看到這樣漂亮的花,真叫人心情都好起來,唐枚高興的笑了,“那我可要去謝謝母親呢?!?br/>
秋葉道,“太太說請了大夫再給小姐瞧瞧,叫小姐別出院呢。”
她手上包扎的棉布早已拆掉,就是膚色還有些紅,其實(shí)大可以不管,用不了幾天準(zhǔn)能好的,可張氏卻很擔(dān)心,生怕留下什么痕跡。
唐枚聽到大夫二字就想到上次鐘鏡香同她說的話,心里很是別扭,這個男人一直在好奇她是怎么逃過一死的,實(shí)在是個麻煩。
門外春芬道,“小姐,秦媽媽帶鐘大夫來了?!?br/>
張氏被他診治過幾次,又是畢大夫推薦的人,竟很信任他,而她也不知用什么理由來說服張氏不用要鐘鏡香,也只得暫時應(yīng)付下來。
唐枚叫人把他們領(lǐng)到堂屋,自個兒也走了去,坐在墊了墨綠色竹坐褥的高椅上。
鐘鏡香進(jìn)來行了個禮,“聽說二小姐燙傷了手?”
唐枚見秦媽媽也立在一旁。便把手平伸出來,放在桌上,“已差不多好了?!?br/>
那十指尖似春蔥,露出的小部分手腕白如皓月,映著暗紅色桌面,異常的醒目,但鐘鏡香并沒有在意。他終于又有機(jī)會得見唐枚,惦記的仍是她中毒未死的秘密。他眼睛瞄了手背一眼,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秦媽媽忙問。[~]“可能完全治好?”
“沒有大礙,正如二小姐說的,已經(jīng)好了很多?!辩婄R香微微笑道?!安环判牡脑?,我館里有一味膏藥,涂抹幾日,包管恢復(fù)如初。”
秦媽媽松了口氣,“這就好了?!?br/>
“我一會兒叫人送過來?!?br/>
秦媽媽道了聲謝,便要送鐘鏡香出去。
鐘鏡香卻看了唐枚一眼,吐字格外清楚,“前幾日我去衛(wèi)國公府給國公爺夫人看病,聽她提起二小姐的芳名呢。”
唐枚目光一下凝住,宛如實(shí)質(zhì)般朝他刺了過來。
如此反應(yīng)。看來她很在意此事,鐘鏡香嘴角一挑,像是押到寶一般興奮,雙頰隱隱起了紅色。
那衛(wèi)國公世是個什么德行,秦媽媽自也是知道的。聽到國公爺夫人竟會說起唐枚,一時也好奇起來,但又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不敢貿(mào)然詢問。
倒是唐枚裝作不在意的道,“沒想到鐘大夫醫(yī)術(shù)這般高明,連國公爺夫人都那么信任你呢!”
據(jù)說衛(wèi)國公府此類開國元勛家族。都是可以請御醫(yī)的,可是那夫人竟然會請鐘鏡香去,也是令人匪夷所思,莫非他的醫(yī)術(shù)當(dāng)真稱得上出神入化了?
鐘鏡香謙虛道,“不敢,不敢,只是某些方面略有鉆研罷了。”他頓一頓,“倒是二小姐令蘇某很吃驚,國公爺夫人像是對二小姐很是重視,遠(yuǎn)超過京城旁的小姐。”
“重視?”這詞耐人尋味,秦媽媽忍不住脫口問道,“鐘大夫,你還知道些什么?”
鐘鏡香雖是回答秦媽媽,眼睛卻是看著唐枚,“也是零星聽到一點(diǎn),具體國公爺夫人是什么想法,鐘某也不知。”
這句話完完全全是反話,唐枚讀懂了他的意思,卻背過身道,“手也看好了,媽媽送鐘大夫走罷。(·~)”
秦媽媽回過神,把鐘鏡香請了出去。
看來許暢沒有胡說八道,竟然連國公爺夫人都知曉了她的存在,可見他確實(shí)是同家里提過了。唐枚的心直往下沉,不由得又想起三小姐說的話,可惜當(dāng)時沒有時間問得更明白,真是可惜了。
秦媽媽送鐘鏡香走了,回來便同張氏說起這件事。
張氏吃了一驚,“鐘大夫真的這樣說?”
“是啊,老奴看他不像是瞎說的,真是奇了怪了,咱們同那衛(wèi)國公府又沒有什么來往,怎的那公爺夫人卻說到二小姐?”秦媽媽說到這里,有些支支吾吾,猶豫了下還是繼續(xù)道,“那會兒堂少爺?shù)氖?,就是二小姐出面解決的,可二小姐也一直沒有講清楚,可見她真是與那世認(rèn)識也不一定?!?br/>
衛(wèi)國公世行為如此惡劣,自己女兒怎會同他有什么交情?張氏不信,搖著頭道,“里面肯定有什么誤會,枚兒豈會認(rèn)識那世?”
二小姐心思深沉,就算是太太,也未必什么都能知道,秦媽媽心里想著,但面上自然不好說出來。
唐士泉剛到工部任事,一切都要重新適應(yīng),這段時間自是忙得腳不沾地,回到家也是埋頭苦干,同賈氏也說不到幾句話。
賈氏又同張氏舊話重提。
聽到他們一家要搬出去,張氏著實(shí)不舍得,又找了借口說等唐士寧回來再說,他到底是大哥,還是聽聽他的意見為好。
賈氏其實(shí)心里也很不舍,可到底已經(jīng)分了家,總是占著便宜實(shí)在說不過去,但想著張氏身體不太好,又遇到這些個糟心事,這時當(dāng)提出來分家,也許確實(shí)不合時宜,便只得又應(yīng)了下來。
過不到多久,唐士寧就回來了,這一趟馬到成功,協(xié)理督辦治水取得了極大的效果。
別看唐士寧脾氣暴躁,可他卻是名符其實(shí)的實(shí)干家,從七品知縣做起,到知府,又到京城任官,多次出撫地方,州縣,什么樣棘手的事情沒有遇到過?他并不是沒有真本事的,就在治水一塊,他曾任工部侍郎多年,也是頗有心得,是以國舅爺這次才會向皇上舉薦他。
只是,讓唐枚沒有想到的是,經(jīng)此一事,唐士寧竟還獲得了升官的機(jī)會,被皇上封為工部尚,官拜二品,并且仍兼任禮部左侍郎一職。
對于唐家,這實(shí)在是個太令人振奮的消息,兩年來籠罩在頭頂?shù)臑踉平K于一掃而光。
一時間,闔府歡喜,清冷的府門終于又恢復(fù)了原先的熱鬧。
這中間,因?yàn)樘剖咳c唐士寧是兩兄弟,一個部門不容一家親友,是以他又被調(diào)任到吏部。
唐士寧最近應(yīng)酬頗多,這日又到了亥時才到家,張口就噴出濃重的酒氣來。
張氏忙叫下人端來醒酒茶。
唐士寧喝了幾口,突然把手里茶盞猛地摔在地上,茶水頓時潑了一地。
“老爺?”張氏又驚又怒,不知他為什么突然發(fā)瘋。
秦媽媽見狀,朝屋里人使了個眼色,幾個丫環(huán)立刻退了出去。
“楊寶忠那個狗東西是要作死了!”唐士寧大罵道,“也不看看他侄兒什么東西,竟然還想討老的女兒做媳婦!”
“竟有這種事?”張氏大驚,楊夫人的作風(fēng)令人厭惡,那楊老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她忙道,“老爺沒有答應(yīng)罷?”
“老還沒有那么糊涂!”
張氏松了口氣,按著胸口道,“那就好了,老爺何必生氣?”
“老能不生氣嗎?”唐士寧怒道,“國舅爺晚上同我提議,說楊義這人不錯,叫我把枚兒許配給他,老雖然沒有答應(yīng),但也不好不給國舅爺?shù)拿妫缓谜f回來同夫人相商,趕明兒還是要說個清楚的!”
他這次能升官,國舅爺起了不小的作用,張氏豈會不知道,頓時心里像被針扎了一下難受,聲音都抖了起來,“枚兒可不能嫁去楊家啊,老爺!”
“那你說怎么辦?”唐士寧瞪著眼睛,“那狗東西也不知道怎么討好上國舅爺?shù)?,我倒是不好拒絕?!?br/>
“老爺,怎么不好拒絕?”張氏顫聲道,“咱們枚兒是和離過的婦人,他們楊家真的要娶不成?”
“果真這么說,指不定就想娶妍兒,芳兒呢?!碧剖繉幒吡艘宦?,“他們楊家的人貪得無厭,要妍兒,芳兒,你可又舍得?”
張氏渾身一顫,“這萬萬使不得,老爺,你可千萬不能應(yīng)了國舅爺啊,這事再好好想想,他們楊家……老爺你也知那楊家的人不是什么好的,枚兒若是嫁過去,鐵定要受苦,她又是這個性,難道能好好過下去?若是再和離,老爺你也不想看到這個結(jié)果罷?”
“我自是不想看到,所以不是還沒答應(yīng)國舅爺么?”唐士寧不耐煩道,“你當(dāng)我愿意同那狗東西做親家?今兒國舅爺說起來,我也是嚇了一跳,真不知道那楊寶忠給國舅爺下了什么藥了!”
張氏雙手握成拳頭,心里一陣小鼓似的亂跳,眼前一陣發(fā)黑,身就往旁邊歪了過去。
秦媽媽驚呼一聲,忙上前扶住張氏。
唐士寧皺了下眉頭,“怎的身越來越虛了?”他瞪一眼秦媽媽,“你在夫人跟前,怎的也不叫她好好調(diào)養(yǎng)好身體?動不動就暈倒,以后如何還能管理事情?”
還不都是給他氣得,太太原先身可沒有那么差!但秦媽媽敢怒不敢言,只叫外頭的丫環(huán)快去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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