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可衛(wèi)子兮卻沒有想到,她的反應竟然這么激烈,猛地想到她叫宋憐玉。那想必當年的宋伯寧,也許會跟她有些瓜葛,還有就是至今她都想不明白,當年宋伯寧為何要殺她。
即使是為了破魂符,可那是時候破魂符已經(jīng)被鐘離辭拿去......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可怖的想法,但是下一刻就被她壓了下去,不可能!那個時候她還不認識宋憐玉,她們二人之間不可能有瓜葛。
宋憐玉赤紅著眼睛,猛地捏住她的臉頰,表情可怖?!澳膫€妓院?哪個女人叫什么名字!”
看著她的情緒如此失控,衛(wèi)子兮不免開始好奇,為什么宋憐玉如此瘋狂。想到她剛才說的不過全是亂編的,眼神有些飄忽,后來張口道:“怡紅院的頭牌,好像叫什么紅玉!哎呀,我當時也沒有跟著師傅去,哪里曉得那個女人叫什么名字?!?br />
聽罷,宋憐玉猛地推開她的臉,對著身邊的人說道:“把她身上的繩給解了?!?br />
說罷之后,臉上又恢復了平靜的模樣,甚至還帶著一絲溫婉的笑容。聲音輕柔的說道:“今天的事情就當做沒發(fā)生過,以后咱倆就是姐妹了,只希望芍藥妹妹多跟我分享些消息,好處是少不了妹妹的?!?br />
說完便從自己的荷包之中,拿出一個銀元寶,塞進衛(wèi)子兮的手中。此時的這些作態(tài),簡直跟剛才是兩個人一樣。
看著她善變的臉龐,再低頭看手中的銀元寶,衛(wèi)子兮不屑的扯了扯唇角。心道:既然你這么虛偽,那我不虛偽一次是不是還有些不合適。收下銀元寶,笑著說道:“謝謝憐玉姐姐了?!?br />
轉身走出這陰暗的房間中,猛地想到了些什么,回頭看著宋憐玉道:“宋伯寧是你什么人?”
宋憐玉聽罷臉色陡的一邊,隨即輕笑道:“那是我的堂哥,怎么芍藥有見過伯寧堂哥?”
聽她這么說,衛(wèi)子兮面無表情,淡淡的回了句:“不曾。”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銀元寶,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她多少金銀財寶沒見過,可不稀罕這個破元寶。
也不顧身后的宋憐玉有沒有在看,一個拋物線之后,銀子就這樣被扔在了野草之中。便施展出風塵靜止,立刻離開了這個鬼地方。
而此時的宋憐玉,正巧是站在原地看的清清楚楚,更是氣的抓狂,甚至連表情都已經(jīng)扭曲。心里對衛(wèi)子兮更是反感,卻又不該表明,現(xiàn)在還不是收拾她的時候,只能將這股悶氣壓在心中。
回到自己的住處之后,衛(wèi)子兮開始迅速整理自己的行李,這里的人都是瘋子??!鐘離辭是,宋憐玉也是!連宋伯寧這個瘋子都是宋憐玉的堂哥,從來都沒問過鐘離辭師出何門,如今這些師弟師妹都看得出來,果然是同門!一群神經(jīng)??!
當她收拾好衣服之后,猛地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解藥還沒拿到手!還有破魂劍!拿著包裹的手頓時又松開了,狠狠地捶在床板上,仰天長嘯:“全都是瘋子?。。?!”
而此時正在自己的窩里睡得正香的小白,猛地從站起來嚇了個激靈,睜著兩個迷茫的眼睛環(huán)顧房間。發(fā)現(xiàn)是衛(wèi)子兮正在發(fā)神經(jīng)之后,又重新窩著休息去了。
而此時被衛(wèi)子兮冠上瘋子名頭的鐘離辭,卻在冰室之中。將南珠塞進尸體的口中,霎時間身上尸斑皆褪,甚至連尸體的臉色都變得十分紅潤,一點都不像是尸體,果然南珠不愧是神物。
可是對于鐘離辭來說,這一切都不夠,都不夠!他要衛(wèi)子兮能夠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能夠感受到她的體溫和眼神,并不是想現(xiàn)在這般,只能對著一句不會說話又冰冷的尸體。
夜幕降臨,太多太多的東西都會趁著這個看不真切的時候,偷偷地冒出來。比如說深夜這個時候還沒睡覺的衛(wèi)子兮,她躺在床上著實是睡不著,只能出來晃悠。
她再三的思慮,這個宋憐玉著實有問題,這次她是沒看清自己的底細,才不敢對自己下死手。若是被她知道,其實鐘離辭根本就沒有收自己為徒,只不過是為了堵住自己的嘴,才會不反駁這個事情。那自己必然死定了!
于是,月上三梢的時候,衛(wèi)子兮還在鐘離辭的院子門口轉悠。這解藥與破魂劍都在他的手中,她若是離開明真教,去哪里拿得破魂劍。
但是想到宋憐玉那瘋癲的模樣,還有她閃電一樣的變臉速度。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隨即臉上露出一抹冷笑,既然宋憐玉敢威脅她,那就別怪她衛(wèi)子兮耍手段。
走到墻角的地方,眼神一亮沒錯這個地方最臟。猛地就地躺下,在地上滾了幾圈,伸出雙手將頭發(fā)都扯亂??粗厣系哪嗤?,強忍著反感抓了一把泥土涂在自己的臉上。
最后低頭看了看糟糕的自己,心滿意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從腰間抽出匕首,做戲就要做的真,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咬了咬牙,狠狠地在手臂上腿上劃了幾下,鮮血頓現(xiàn)。
瞬間疼得她眼淚都冒了出來,連忙將匕首擦干凈,任憑眼淚橫流。
連忙一瘸一拐的沖著鐘離辭的院門,拼命的拍門:“師傅!師傅!救救弟子,宋憐玉要殺弟子??!”
聽到芍藥的叫聲,不知為何鐘離辭的心中一陣緊張,沒過多久,大門被吱呀打開??粗矍暗纳炙帨喩砝仟N,胳膊上腿上還有著傷痕,心中爬上一陣暴怒。
“宋憐玉?!”鐘離辭的語氣中,就已經(jīng)暴露他的氣憤。
“嗚嗚嗚...就是宋憐玉,她將我捆去逼問我們去天麓山做了何事。我不肯說她就言行逼供,還說她以后必定是...你的...你的...”說罷衛(wèi)子兮還可憐兮兮的擠出幾滴馬尿,說道這里欲言又止,更是引得鐘離辭暴怒。
鐘離辭的臉似乎隱匿在黑暗之中,即使是平緩的音調,里面也蘊藏著無限的陰冷?!八降渍f什么?”
“宋憐玉說:她以后定是你的娘子。要我小心點,把師傅做的事情都告訴她,若是不然她就拿銀針扎我。又疼又要師傅看不出來...”說罷衛(wèi)子兮偷偷地低下了頭,心中暗爽!宋憐玉,讓你將我捆了去!不回敬你,我就不是瀟湘館里的一霸!
聽到這里鐘離辭的情緒猛地降了下來,臉上露出一抹冷徹心扉的微笑,撫了撫芍藥的頭發(fā),輕輕地說道:“我知道了,但是你要記清楚,我可沒有承認要收你為徒。”
原本還在暗爽的衛(wèi)子兮,頓時愣住了。這是什么意思,是不打算找宋憐玉的麻煩嗎?就是說剛才的努力都白費了,她身上的傷口也白割了嗎?!
此時的衛(wèi)子兮才是真的眼淚都出來了,撲通一聲攤在地上,抱住了鐘離辭的大腿?!扮婋x辭,你怎么能這么絕情???我好歹還去給你拿出了南珠,還為你做的事情守口如瓶。你看我多乖啊,什么都聽你的,你得保護我啊...”說罷還狗腿的蹭了蹭他的大腿。
越說越激動時雙手越是往上的摸,他低下頭看著她拼命演戲的模樣,還有她白嫩的雙手放置的地方。
此時的鐘離辭滿臉的黑線,剛才還在哭哭啼啼的,這一會兒的功夫又開始獻媚。頭疼的扶額,無奈的說道:“宋憐玉的事情,不會讓你白白受傷,去醫(yī)堂將身上的傷看好。”
說罷,彎身將小心翼翼的將她的胳膊掰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關上了門。
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衛(wèi)子兮登時心中十分來氣,從地上爬起來,坐在臺階上。憂傷的看著自己的傷口,嘴里忍不住的嘀咕著:“薄情男!薄情寡義,嘶...”不小心碰到腿上的傷口,疼的倒吸一口氣。
猛地身后的門,又重新打開了。而鐘離辭的手中拿著一件衣服,塞到了她的懷中。“進來換身衣服再走吧?!?br />
她看了看手中的衣衫,只覺得有些眼熟,立馬從地上站起來高興地跟著他進了院子。當她進入院子的那一刻,近距離看著姹紫嫣紅看著滿院子的芍藥花,她愣了愣。那晚趁著夜色,她以為她看到的是牡丹...
隨著鐘離辭進入房間之中,衛(wèi)子兮拿著衣服的手猛地收緊,這房間的擺設就是她的房間中的擺設!與她在瀟湘館的房間擺設一模一樣。
“你且在這里把衣服換好?!辩婋x辭說罷便出去,徒留衛(wèi)子兮一人在這里出神。
既然不愛我,又何必將房間的擺設都與那衛(wèi)子兮擺設一般無二。
看著房間里的陳設,失神的走到梳妝鏡的面前,桌前陳列著她喜歡的瀾夢香粉與胭脂。雙手漸漸收緊,猛地站立起來走到衣柜面前,打開衣柜里面還放著她的衣服?!
手漸漸從衣柜上滑落,她衛(wèi)子兮這一輩子都不需要任何人去憐憫!按著鐘離辭的性格如此清高,怎么可能會娶一個出身妓院的女子,他如今所做的這一切無非是為了彌補他的愧疚罷了!
在大衣柜的底部,突然有一個銅牌進入眼中,是破魂符!咬了咬牙,伸手匆忙的從衣柜中將破魂符拿走,慌亂的換了衣服就打開門走出房間。
看到滿院子的芍藥花,衛(wèi)子兮說道:“你很喜歡芍藥花嗎?”
鐘離辭看著滿院子的芍藥花,愣了愣神有些恍惚的說道:“不喜歡?!?br />
聽到他竟然這么說,衛(wèi)子兮頓時心中的怒火奔涌而出:“既然不喜歡,何故放任它在這里無人欣賞?!既然不珍惜,就不要浪費這些開的這么美的芍藥花?!?br />
鐘離辭的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發(fā)火的模樣,眼眸有些東西若有所思,還沒來得急回答。只見她已經(jīng)徑直穿過花叢中,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了頓,回頭說了句:“宋憐玉說我若是不聽話,就要宋伯寧要殺了我...”不管是鐘離辭,還是宋伯寧這一切都是他們欠她的,從今往后只要她在明真教,就定要宋伯寧現(xiàn)身報得前世之仇。
聽罷她這么說,他的瞳孔猛地放大,眼神中閃現(xiàn)過震驚,只有一瞬之間便又消失不見。有那么一刻,芍藥的臉竟然和衛(wèi)子兮的容顏重合在一起。
第二天的清晨,明真教中傳來鳴鐘的聲音,朱篤與嚴牧聽到的那一刻登時有些不明所以。上次鳴鐘響,還是在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