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兩個人的談話
“我可不這么看?!敝芴烀鲹u頭說道:“妮娜.凱爾不像是會做無用功的一個人。她既然這么執(zhí)著的在做這件事情,那么就必定有所進(jìn)展?!?br/>
“也許吧?!蹦饺萦昂鄯畔虏AП?,“我跟著暮月的一小部分人一路來到這里。他們在這個鎮(zhèn)子上建立據(jù)點,擴(kuò)張自己的勢力,甚至勾結(jié)當(dāng)?shù)毓賳T,嚴(yán)令當(dāng)?shù)厝嗽谝归g不可隨意外出走動。相反的,各個酒吧、夜總會這樣的地方在夜間倒是生意興隆,人們在那里一玩就是一個通宵。而他們就從這些地方尋找實驗對象?!?br/>
“不錯的方法?!敝芴烀髡f道:“但是他們留下那么多的尸體,難道沒人管么?”
“激ng察和官員都被收買了。沒人愿意為了幾個人命去得罪他們?!蹦饺萦昂勐唤?jīng)心的說道:“何況那些激ng察也無法判斷這些尸體就是他們留下的?!?br/>
“”
兩人再次極為默契的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中。慕容影痕喝了兩杯伏特加,站起身,走到浴室前,想起什么似的說道:“洗個澡?”
“也好。”周天明微笑說道。
慕容影痕為周天明從衣柜里取了換的衣物,一件簡單的t恤和短褲,而后淡淡的說道:“好好享受。”
周天明接過衣物,走進(jìn)浴室,將自己脫了個激ng光。他躺進(jìn)放好水的浴缸,水溫適宜,恰到好處。他慢慢地閉上眼睛,浴室里很快彌漫起熱水散發(fā)出來的蒸汽,好像在這樣不算寬敞不算狹窄的空間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薄霧。
身體上的疲勞在以一種難以想象的方式集中、加劇,周天明很想就這樣在暖洋洋的浴缸里睡過去。但是現(xiàn)在不行,至少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他睜開眼,思緒飛轉(zhuǎn)開來。他在追尋劉元下落的時候遇上了暮月的人,遇到了妮娜的靈能殺手,貍力。而貍力死了,不是他殺的,可是與他也脫不了關(guān)系。妮娜在金陵市很快就會得到這一消息,而毫無意外的,她會很容易的查出影武者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費城
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影響呢?即便她發(fā)現(xiàn)貍力的死與影武者有關(guān),又會有什么影響呢?反正一開始,影武者就是站在她的對立面,他們之間,看起來似乎根本沒有緩和關(guān)系的可能存在。
那么既然是這樣,又會有什么影響呢?他又有什么可以擔(dān)心的呢?周天明想不明白,他苦笑一聲,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多愁善感了。人已經(jīng)死了,再去想這些事情也只是徒勞而已。
如慕容影痕所說,他很是好好地享受了洗澡這一令人放松且愉悅的事情。當(dāng)他穿上干凈的衣裳走出浴室的時候,慕容影痕正坐在沙發(fā)上,聚激ng會神的思考著什么。
之所以說他是在思考,是因為慕容影痕壓根沒有注意到周天明,他深邃的眼眸望著堆放著酒瓶、酒杯與煙灰缸的茶幾,神情淡然從容。
他可不是在發(fā)呆,這一點周天明很清楚。
“下面有什么打算?”周天明用浴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fā),說道:“你殺了妮娜的得力戰(zhàn)將,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慕容影痕抬起頭,看了周天明一眼,似乎他周天明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路,但是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么的不快,只是淡淡的說道:“沒有什么打算。我是說,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根除暮月在這兒的據(jù)點,貍力這個人不死,于我,是很大的一個障礙?!?br/>
周天明微微聳肩,走到茶幾前,又為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他可不是你的對手?!?br/>
“我只是撿了個便宜?!蹦饺萦昂劭粗芴烀髀睾戎疲f道:“撿了你的便宜。如果不是你逼迫他釋放靈能且將他重傷,消耗了他那么多的體力的話,我要對付他也不是很輕松的事情?!?br/>
“但是畢竟還是能贏的,對吧?”
“那要看是什么樣的贏?!蹦饺萦昂壅f,“我現(xiàn)在毫發(fā)無損,而他死了。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想我即便殺了他,自己也只剩半條命了?!?br/>
“”周天明把玩著手中還剩一半伏特加的酒杯,微笑說道:“冒昧的問一個問題?!?br/>
“請說?!?br/>
“你在克里姆林的時候斷了一只手,雖然也許只是我一廂情愿的猜測,但是我覺得不管怎么樣,那對于你的本身實力來說都是一個重大的打擊??墒菫槭裁次铱茨闩c貍力交手的時候反而覺得你的實力要遠(yuǎn)比你在克里姆林的時候來的厲害的多?”
“你怎么會問這樣無聊的問題?”
周天明聳肩說道:“因為現(xiàn)在很無聊。況且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訓(xùn)練自己的,你的訓(xùn)練方式、磨練自己的方式,是什么樣的方式可以讓你在持續(xù)不斷的變強,即便斷了一只手?!?br/>
慕容影痕沉默半晌,他似乎在腦海中搜索恰當(dāng)?shù)脑~匯來應(yīng)答,儼然是在一本厚厚的詞典中查找詞匯一般。周天明很有耐心的等候著。
半晌,慕容影痕靠著沙發(fā),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方式。有時候事情這樣,斷了一只手看起來是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有句話怎么說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并非我不想告訴你或者是有意隱瞞,只不過事情就是這樣發(fā)生了。我并沒刻意的去做什么,照往常一樣的訓(xùn)練,一樣的強度,一樣的方式?!?br/>
周天明沉吟一聲,笑著說道:“這么說來,斷掉一只手對于你來說,反而是一種好事兒?”
“那也未必?!蹦饺萦昂蹞u了搖頭,“單純力量上來說,我兩只手的時候也比不上妮娜.凱爾,現(xiàn)在斷掉一只手,更是望塵莫及。”
“但是即便再遇見妮娜.凱爾,你依然有自信?”
“自信這個東西是必須要有的?!蹦饺萦昂鄄恢每煞竦恼f道:“你有自信也好,沒有自信也罷,如果真的遇上妮娜.凱爾,那么就沒有退路了。就像今天這樣,你與貍力交手的時候,有必勝的自信嗎?”
“心里沒底?!敝芴烀魈孤实恼f道:“而且我對于靈能殺手一無所知。那個時候如果要暫時逃走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你沒有那么做。”
“或許是在看到他們這么橫行無阻的草菅人命,一時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所以就不顧一切了。你看,到頭來差點兒死掉?!?br/>
慕容影痕忽而微微一笑,他的笑容與周天明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周天明的微笑總會給人一種輕松、愜意的感覺,而他的笑容,更像是為了贊同一件事情或者贊賞一個人所特意露出的表情語言而已,“老實說,我從沒有想過影武者會是你。也沒有想過在克里姆林唯一還和妮娜.凱爾做著斗爭的會是你。”
“誠實地說,我自己也沒有想過?!敝芴烀魉坪跽镜挠行┢@?,他在慕容影痕身旁坐下,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這樣的事情,曾經(jīng)想都沒有想過。一個人自逞其能,打擊罪犯,和手持槍械的暴徒赤手空拳的搏斗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在我年輕的時候,最具熱血的時候,也從沒有想過。”
“英雄從來不會認(rèn)為自己是英雄。”慕容影痕忽而看起來很沒頭腦的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周天明搖頭失笑,“我可不是什么”他剛要說‘我可不是什么英雄’,猛地想起慕容影痕那句‘英雄從來不會認(rèn)為自己是英雄’,便順勢住了口。
他轉(zhuǎn)而說道:“可是說到底,無論是暮月或者妮娜.凱爾本人也好,也并沒有壞到不可救藥吧?難道我現(xiàn)在站在她們的對立面,就可以說是英雄了嗎?我是說,你看,在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犯罪仍然層出不窮,上層官員依舊**,所謂的健全的體質(zhì)根本無從談起。人們欺軟怕硬的本xing依舊未改”
周天明停頓了一下,說道:“如果說這一切都是暮月或者妮娜造成的,豈不是有些太荒唐了?這么想的話,妮娜也不過是在做大部分罪犯都在做的事情而已。”
“”
“你想的很多?!蹦饺萦昂鄢领o的說道:“在太昊的時候,我很少思考這樣的問題。雖然我們自命為維護(hù)世界安全的最高機(jī)密機(jī)構(gòu)。不用發(fā)笑,這就是太昊當(dāng)年組建的宗旨,而我也將這一宗旨作為畢生的信念貫徹其中。你所說的,對于妮娜、對于暮月,我從來未曾想過。似乎一開始,他們就是站在對立面的邪惡勢力一般。”
“聽起來像是童話故事。邪惡勢力正義必勝什么的”周天明很是不合時宜的打了個趣。
“可是在克里姆林的時候,當(dāng)我受迫于上級壓力而不得不放棄那里從中抽身而出的時候,我開始懷疑所謂的健全的制度究竟給我們帶來了什么。你看,退讓只會讓妮娜越來越橫行無阻,她在為所玉為,甚至將克里姆林夷為平地。這樣的事情我可不認(rèn)為你所說的她與普通的罪犯沒什么區(qū)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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