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背離的時間
“而這,恐怕也正是你存在的意義?!蹦饺萦昂鄢聊肷?,緩緩地說道:“只因是在這樣的時代中,所以才需要你,才會需要影武者?!?br/>
“那么恐怕我現(xiàn)在所做的這些還遠遠不夠?!?br/>
戴閑落網之后,暮月在費城的據點也被當?shù)丶g察掃蕩了個干干凈凈,劉元以綁架的罪名被關進了金陵市大牢。如周天明一開始所預料的那樣,這一趟去費城的旅行總體上來說還算順利。
s安排的私人飛機將周天明安全的送到金陵市之后便像是趕場似的離開了。慕容影痕和麗華暫時還要留在費城,清楚暮月在那兒的殘存勢力。據慕容影痕自己說,等到那兒的事情結束,他應該會來金陵市一趟。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無論是影武者還是慕容影痕,都希望與妮娜.凱爾來一次面對面的對決,無論勝負,無關生死的對決。
無論勝負,無關生死的對決。這樣的對決難道有其什么存在的必然xing嗎?周天明想不明白,不過有一點兒他很清楚,那大概就是在慕容影痕和妮娜之間應該是存在著某種吸引力,并非類似于男女之間的那種吸引力,而像是天敵那般的吸引力
就像兩塊yin陽有異的磁石,無論隔的多遠,冥冥之中總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使他們重新相遇。
相遇,然后發(fā)生碰撞,激烈的碰撞。
周天明深深地吸了口氣,剛出機場,迎面撲來的冬風之中夾雜著濕漉漉的氣息,他眺望遠處仿若棉花糖一般堆疊在一起的云層,一片yin霾,他想。
天氣自然是糟糕的出奇,所幸的是周天明的心情并沒有被這樣yin霾的天氣影響到。事實上,周天明從來也不認為所謂的天氣可以影響人的心情,只是有時候,人們善于主觀的在某些自然事物上附加上自己的情感。主觀臆斷,大概是這么一回事兒。
周天明在路邊攔了輛的士,乘上車,隨即想道:“主觀臆斷是個怎么一回事兒呢?”按照學術一點兒的說法大概就是完全憑自己的想象做決定,通俗點來說就是你想什么就是什么。
恩,這大概就是主觀臆斷。
但是如果一定要再付諸一些言辭,使其解釋起來更為符合某些人群的口味的話,那么就會變得復雜的許多。他們會就主觀臆斷這四個字煞有介事的進行一番深入的研究,并且用大部分人都聽不太明白的學術用語向你解釋何為主觀臆斷。甚至還會詳細的告訴你主觀臆斷所能帶來的壞處等等
總之無所不包,無所不談,用詞也自然是十分的華麗,更甚者會用上一些生字?;奶啤o聊至極,周天明想,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事情,偏偏要費上這么多的力氣,何苦來著呢?
大概就像是包裝商品,激ng美的包裝紙將商品完美的包裹住,而名詞解釋這樣的事情,也需要用一定華麗的辭藻將什么東西所包裹住。惟其如此,才能吸引顧客的眼球。沒有辦法的事情,雖然荒唐且無聊至極。
周天明托著腮,靠著車窗,目光有些無神的望著窗外匆匆而過的景和人,思維變得僵化,大概是因為之前在反復思考主觀臆斷的問題所導致的吧。等紅燈的時候,司機有些百無聊賴的點了一支煙,周天明搖開車窗,迎來一車舒爽的微風。
“看是要下雨吶!”司機吐著煙圈,感慨似的說道。
周天明微微一笑,不予理會??諝饫锎_實泛起點點雨水的氣息,這樣的氣息使他想起很久之前的一段往事。
‘咚’、‘咚’、‘咚’、腦袋中的記憶之門被什么東西猛然有力的敲打著,周天明沒有辦法,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樣的敲打令他感到難以忍受的痛楚,不知該如何排解的痛楚,所以他只能妥協(xié)似的打開門,以讓敲打聲消失。
大門在腦海中打開,門內涌動著的記憶漩渦很快吞噬了他的身心,將他恍惚間帶回了熟悉又陌生的場所,一間自習室,恩,是一間自習室。
時間與空間發(fā)生了偏差,周天明很清楚,只是他無法阻止這樣的偏差的發(fā)生,他只能順其自然,順其自然的想起一些人,想起一些事兒。
自習室里,溫藍穿著短袖棉體恤與褲腿只至膝蓋的短牛仔褲,左手托著腮,右手熟練的轉動著手中的圓珠筆,圓珠筆在她纖細的食指與中指之間來回旋轉,儼然有什么輕妙優(yōu)雅的音符從其中流出一般。
“這道題又解錯了吧?”手中轉動的圓珠筆陡然止住,溫藍一邊用圓珠筆在面前的作業(yè)本上打了個叉一邊抬起眼簾似笑非笑的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周天明。
作業(yè)本很舊,舊的甚至有些發(fā)黃,就像發(fā)黃的老相片。但是周天明記得很清楚,那天自己用的應該就是這么一個作業(yè)本,至于是什么題目解錯了,他全然沒有印象。他只記得溫藍嬌嫩的聲音,黃昏時透過窗沿照she進來的有些炎熱的暖黃se的陽光以及梧桐樹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叫不出名字的小鳥。
是一個愜意安詳?shù)南膔i傍晚,毫無疑問。
“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睖厮{用圓珠筆的筆端輕輕地敲了一下周天明的腦袋,一雙清澈的眼眸略帶埋怨的看著他,“怎么說我犧牲周末的時間里來幫你補習,你即便不感激我也沒什么,可你卻怎么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沒有”周天明將流連于窗外景se的目光收了回來,很是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肯來幫我補習,對于我來說真的是十分感激你?!?br/>
溫藍歪著腦袋,淺淺一笑,暖黃se的陽光將她修長的睫毛映襯的煜煜生輝,“我只是和你開一個玩笑,你干么一副這么認真的樣子?”
“”
周天明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
“而且啊?!睖厮{抓著圓珠筆,漫無目的的在作業(yè)本上寫寫畫畫,“我?guī)湍銖土?,也是有出于私心的?!?br/>
“什么私心?”
“什么私心?”溫藍的筆尖停頓了一下,她抬起頭,以一種審訊的目光凝視著周天明,“我說你這人是真的傻還是裝傻?即便在邏輯問題上你不怎么擅長,不過你怎么在感xing這方面也是一塌糊涂?什么私心?你說是什么私心?當然是為了能多些時間單獨與你在一起所以才幫你補習的私心了,你以為是什么呢?”
“我”周天明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是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一個詞,或者是可以應對的一句話來。
“算了?!睖厮{擺了擺手,對于周天明的木訥似乎早已習慣,“反正你這人就是這樣,聰明起來的時候跟什么似的,可要是笨起來,那真是有些無可救藥。”
“恩最近洛雪怎么樣呢?”
“看吧,我一猜你就要問她?!睖厮{將作業(yè)本重新遞給周天明,說道:“情況就那樣,時好時壞的。學是暫時上不成了,據說她的父母幫她送去了什么療養(yǎng)院,也不是很遠,就在市郊區(qū),有空的話,去看看她?”
“”
“別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嘛?!睖厮{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又不是你的責任,不是嗎?”
“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呢?”周天明突然以困惑的語氣說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知道。”溫藍看起來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一切都是未知。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看起來就好像一點兒預兆都沒有。不過要我說,在洛雪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使她受了刺激,所以才會這樣我說的,你可明白?”
周天明緩緩地合上眼睛,說道:“我所不明白的,就是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情刺激到了她。她堅強、開朗、樂觀不應該會被輕易打垮的。我以為,無論遇上什么事情,她都可以應付過去。”
“那是你以為?!睖厮{丟下手中的圓珠筆,雙手合攏,放置在課桌上,說道:“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如果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發(fā)生了什么連洛雪都無法承受的事情,那么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這個時候,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陪伴著她,鼓勵她,我說的你可明白?”
周天明點了點頭,說道:“她失蹤了那么長的一段時間,回來之后我就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現(xiàn)在,這種感覺越來越濃烈”
“這種事情可不能靠感覺!”溫藍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而后似是有些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委實好長的一聲嘆息,似乎有什么東西被卷入了深不見底的漩渦中去,“總之,如果下個周末有空的話,去看看她?”
“早就有這個打算??墒钳燄B(yǎng)院根本進不去,她的父母也拒絕任何人同她見面?!敝芴烀魑⑽⒙柤纾拔胰チ撕脦状?,都碰了一鼻子灰?!?br/>
“沒關系!這一次看我的!”溫藍朝周天明眨了眨眼睛,臉上的神情仿佛在說‘有我在一切都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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