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我們干嘛要上?
    “原來是你!”</br>  羅元洲看著梁休,雙眼微瞇,身體從里到外散發(fā)殺氣。</br>  他怎么可能不認識梁休?</br>  這家伙昨天可是讓他大出血。</br>  甚至,這事差點鬧到他身后那位大人物跟前,讓他遭受懲罰。</br>  羅元洲自然不會相信梁休打醬油的鬼話。</br>  這小子趁清河幫找茬的時候溜進來,多半沒安什么好心。</br>  只不過,他更忌憚的卻另有其人……</br>  “徐少也來了……昨日羅某愿賭服輸,依照賭約,人和銀子都賠給你們,似乎沒有什么不妥吧?”</br>  沒錯,羅元洲更擔心的徐懷安。</br>  這位安國府的二少爺,這段時間被他坑得很慘。</br>  盡管昨天終于替魏子渝脫困,但,難保他咽不下這口氣,找人回來報復。</br>  畢竟,徐二少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大紈绔。</br>  不惹是生非,還能叫紈绔嗎?</br>  換作平時,羅元洲還不會太在意。</br>  但,今天卻不同。</br>  清河幫找上門來,已經(jīng)是一股強敵。</br>  要是徐懷安再叫上安國府的人馬,千金坊同時應對兩股勢力……</br>  盡管他有信心,依舊可以取勝。</br>  但后續(xù)說不定會惹出大麻煩。</br>  萬一那個暴脾氣安國公領兵殺來,那可真是萬劫不復。</br>  所以,他說話時帶著示弱的成分。</br>  只是,魏子渝已經(jīng)脫困,徐懷安如今沒了包袱,哪還會給他好臉色。</br>  “怎么,害怕本少報復?”</br>  徐懷安揚起下巴,滿臉輕蔑:“放心,有的是人收拾你,怕是輪不到本少出手?!?lt;/br>  “哦?”</br>  羅元洲深深看了他一眼。</br>  同時,心里總算松了口氣。</br>  言下之意,徐懷安并不是來報復的,至少今天不是。</br>  他用眼角的余光,在門口周圍掃了幾下,除了清河幫的人,果然沒有其他勢力。</br>  也就是說,徐懷安一行和昨天一樣,只有三人。</br>  羅元洲繼而試探著笑道:“徐少說的有人收拾要羅某,不會是……這位梁公子吧?”</br>  他不屑地瞥了眼梁休。</br>  說實話,輪起賭術,他還真懼怕梁休三分。</br>  但要說這種幫派爭斗……</br>  呵呵,一個梁休,再加他身邊一個隨從,能濟得了什么事?</br>  此刻清河幫四五十人的規(guī)模,都不曾被他羅老四放在眼里。</br>  再多兩個刺頭,也一并收拾就是。</br>  徐懷安沒接話,而是看了梁休一眼。</br>  梁休倒是一點也不避諱,踏出來一步,坦然道:“不錯,今天要收拾你的人就是我?!?lt;/br>  “就憑你?”羅元洲嘴角的嘲笑輕蔑至極。</br>  “當然。”</br>  梁休扭頭看向清河幫的人,淡淡道:“不過,不是現(xiàn)在,我這人做事,一向不想趁人之危?!?lt;/br>  “等你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我們再來慢慢算……昨晚的賬?!?lt;/br>  他故意將昨晚兩個字說的很重。</br>  羅元洲本來還不屑一顧,聽到這話,竟不可抑制地露出一絲詫異。</br>  “哼!我不知道你昨晚遇到了什么……”</br>  他突然冷哼一聲,似乎想掩飾什么:“不過,你要看不順眼羅某,盡管和清河幫的一起上就是?!?lt;/br>  頓了頓,一字一頓:“反正,也是順手料理的事?!?lt;/br>  話音剛落,陡然傳來一聲冷哼。</br>  “好大的口氣,羅老四,你的意思是吃定我們了?”</br>  馬邦彥面色陰沉,明顯不服氣。</br>  尤其在白秀芳面前,就更不會墮了威風。</br>  “你以為呢?”羅元洲冷笑反問。</br>  “哼,自以為是,我清河幫不用任何人幫忙,也足以滅掉你們?!?lt;/br>  馬邦彥怒氣勃發(fā),猛地扭頭瞪向梁休,沉聲喝道:</br>  “小子,我不管你和羅老四有什么仇什么怨,趁早滾一邊去,否則,別怪我先拿你開刀!”</br>  什么時候,堂堂清河幫,居然需要外人幫忙?</br>  這簡直是恥辱。</br>  “馬少幫主,請你說話客氣點!”</br>  誰知,卻惹來白秀芳不客氣的話語。</br>  “白小姐……”</br>  馬邦彥不知道自己為何得罪了白秀芳。</br>  卻見白秀芳看著梁休,再次開口:“這位梁公子,是我的朋友?!?lt;/br>  “梁公子?朋友?”馬邦彥一臉懵逼,“不對,白小姐,你不是初來長安嗎?”</br>  “初來長安,就不可以有朋友嗎?”</br>  白秀芳聲音明顯帶著不悅,直接將他拋下,走到梁休面前,嫣然一笑:</br>  “梁公子,我們又見面了?!?lt;/br>  和對待馬邦彥時,自始至終冷冷清清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br>  馬邦彥臉色不自覺沉了下來。</br>  他嗅到了一絲情敵的味道。</br>  死死盯著梁休,眼里帶著殺氣。</br>  梁休哪會怕他,挑了挑眉,故意露出挑釁的神情。</br>  隨后收回視線,沖白秀芳笑著點點頭:“沒錯,真是好巧,白小姐這是……”</br>  “來此處理一點公事?!?lt;/br>  白秀芳沒有細說,轉而問道:“梁公子呢?不會真是路過打醬油吧?”</br>  說到打醬油時,她努力憋著腮幫,似乎想笑又不好意思。</br>  梁休指了指羅元洲,豎起一只拳頭:“我是來收債的,喏,就是這位羅老四,他要敢不還,我就收拾他!”</br>  白秀芳看了看羅四爺身后幾十號人馬,又看了看細皮嫩肉的梁休。</br>  雙方實力怎么看都不成正比。</br>  她有些吃驚:“我還以為你是開玩笑。”</br>  “我這人,只喜歡跟美女開玩笑……你看他像是美女嗎?”梁休一本正經(jīng)地道。</br>  白秀芳:“……”</br>  定了定神,她有意勸道:“梁公子,對方人多勢眾,你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妥?”</br>  “沒關系,我也有手下。”</br>  梁休后退一步,用手拍了拍劉安的肩膀,信心十足:“我這隨從,有千軍不當之勇,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誰也攔不住!”</br>  白秀芳俏臉有些僵硬。</br>  什么神擋殺神,佛擋殺佛?</br>  這分明就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孩子好嗎?</br>  不僅是他,其余人也是嗤之以鼻。</br>  高手都是有氣場的。</br>  這少年隨從,白白凈凈,無論怎么看,也沒有一點高手的風范。</br>  沒辦法。</br>  劉安低眉順眼的樣子,實在太過人畜無害,太有欺騙性。</br>  “哈哈……”羅元洲和他身后的眾人發(fā)出一陣嘲笑,“兩個毛孩子,也別說爺欺負你們,有種就一起上來好了?”</br>  誰知,梁休卻仿佛在看白癡,淡淡冷笑:“我們干嘛要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