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針對太子的陰謀
    此言一出,大殿頓時一片嘩然。</br>  “放肆!”</br>  炎帝倏然站起,臉色鐵青盯著陳士杰。</br>  七宗大罪?好大的帽子!</br>  朕的兒子拖著病體,在外賑濟流民,沒人關(guān)心詢問一聲也就罷了,還敢給他亂扣帽子,真以為朕不敢殺人嗎?</br>  面對暴怒的炎帝,陳士杰卻絲毫不懼:“老臣身為左宰,有監(jiān)察天下之責,如今看著太子荼毒京城,老臣豈能坐視不管?</br>  “倘若陛下認為老臣管錯了,老臣無話可說,任憑陛下處置?!?lt;/br>  話落,陳士杰緩緩跪了下來,向著炎帝拜了一拜,然后雙手取下官帽放在一旁。</br>  “你在威脅朕?”</br>  炎帝眸色沉沉,眼中怒火翻騰,但心底,還是暗罵了一句老狐貍。</br>  陳士杰是京畿一派的高官,代表這京畿一派官員和士族的利益,這些年來,在他的幫助下,京城各大產(chǎn)業(yè),幾乎被各大世家大族壟斷了。</br>  如果這些人心向著朝廷,炎帝尚可容忍。</br>  但如今大炎內(nèi)憂外患,這些人依舊只想著自己,不出錢,不出力,還時時罷工。</br>  他們仗著家族的聲望和資金,不斷地密謀籌劃,想要試探朝廷的底線,從而提高商人的身份,讓商人踏進政治舞臺。</br>  這才是炎帝所不能容忍的。</br>  讓太子獨自賑災,他只是口諭,沒有頒布任何的書面旨意,就是想要讓太子,把能惹事的本事發(fā)揮到極致,將京都這潭死水攪渾。</br>  只有水渾了,他才能找到機會,對世家大族各個擊破,重新塑造京城的平衡。</br>  卻沒想到,太子賑災的事情剛剛傳出,京畿一派的官員和世家大族,就敏銳察覺到了危險,先給太子來了個七宗罪。</br>  好一群自私自利的吸血蛀蟲!</br>  陳士杰叩了一拜,大義凜然道:“老臣不敢!但為了我大炎的江山社稷,老臣只能冒死進諫。”</br>  “哦?那陳宰輔可真是忠心耿耿??!”</br>  炎帝知道強制拿下陳士杰,百官也不會服,便冷笑一聲,重新坐回了龍椅上,“那朕倒是想要聽聽,太子犯了哪七宗大罪!”</br>  陳士杰聞言,立馬取出了奏表,義憤填膺的聲音,也在大殿上傳開。</br>  “欺壓良善,以一柄破劍,強買強賣,取不義之財十一萬兩,此乃其罪一也。”</br>  “草菅人命,以十萬兩銀子,自譽王手中買下荒山數(shù)十萬畝,意圖驅(qū)趕流民至此,任其自生自滅,此乃罪二也?!?lt;/br>  “……”</br>  “……”</br>  “哄抬市價,揚言讓流民頓頓吃上白面饅頭,導致京中糧價飛漲,人心惶惶,此乃罪七也!”</br>  話落,大殿之上頓時一片寂靜。</br>  空氣中,時不時地想起了一陣陣抽冷氣的聲音。</br>  七宗罪,這要都查實了,足以廢太子了。</br>  百官的最前方,燕王看了陳士杰一眼,眉頭微皺,而譽王,卻激動得攥緊了拳頭,雙眼亮得跟燈籠似的。</br>  陳士杰出仕之時,可是有著大炎第一嘴之稱,一張嘴能活活把人給噴死。</br>  太子被他盯上,還是七宗大罪,不死也得脫層皮……</br>  想到早上的屈辱,譽王眼底閃過一絲的怨毒,立即給自己這邊的御史打了一個眼色。</br>  不管陳士杰是什么目的,只要是針對梁休,他都要幫幫場子。</br>  而炎帝這時臉色陰沉,但陳士杰每說一條,他的心里震撼一分,雖然已經(jīng)有了心里準備,但也架不住太子這么玩?。?lt;/br>  問題是……太子折騰出了這么多事情,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br>  難道密諜司都集體叛變了嗎?</br>  “七宗大罪,宗宗人證物證齊全,請陛下定奪?!?lt;/br>  陳士杰雙手抵在額前,重重地叩拜在地。</br>  “陳大人言重了吧?”</br>  炎帝還未說話,劉溫就笑呵呵地站了出來,朝皇帝行了一禮:“太子賑災,是陛下親下的旨意,國庫如今空虛得厲害,殿下只能自己想辦法,有何錯?</br>  “至于你所謂的七宗罪,更是無稽之談,銀子是太子殿下用自己的本事賺來的,怎么用,如何用,別人無從干涉!</br>  “說太子草菅人命?我看到的卻是太子殿下心懷天下,不然,又何必為了賑濟流民而獻策與陛下?</br>  “至于哄抬市價,呵呵,陳大人這話倒是好笑了,京城的市價,什么時候平穩(wěn)過?稍微有點浮動,就是太子哄抬了?”</br>  “依老夫看,草菅人命、哄抬物價的該是那些無良商人才對,你說呢?”</br>  劉溫絲毫不給面子,一一反駁。</br>  太子殿下多好的孩子??!拖著病體賑災,憑什么還要受這樣的委屈?</br>  再者,他跟炎帝想的一樣。</br>  某些世家大族,是該整肅整肅了!</br>  “不錯,說太子犯錯,我信,說太子犯罪,我不信!”</br>  沈濤也站了出來,盯著陳士杰言辭激烈道:“老夫只知道,太子殿下為國庫弄來了幾十萬兩銀子,解決了大炎的危機,你們誰能做得到?”</br>  “不義之財,取之何妨?”</br>  就連話極其少的兵部尚書魏青,也冷冷地掃了陳士杰,聲音凜冽:“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會得逞。”</br>  陳士杰:“……”</br>  沈濤和劉溫他還真不怕,但很怵兵部尚書魏青。</br>  魏青曾經(jīng)可是殺人如麻的猛將,只是因為兵部尚書一職一直空虛著,炎帝才讓他接手尚書之位,轉(zhuǎn)為文官。</br>  這些年雖然性子磨了不少,但真要發(fā)起狠來,可不會和你講什么禮。</br>  不過,陳士杰依舊沒有絲毫的退讓,反而憤怒道:“三位大人,本官知道你們愛護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的行為,怕死辜負了你們的信任啊!”</br>  話落,陳士杰看向臉色鐵青的炎帝,道:“陛下,京城是我大炎的根基,亂不得?。∫坏┚┏莵y了,恐怕天下人心也就散了啊!”</br>  “陛下,陳宰輔所言極是,臣附議!”</br>  “臣附議!”</br>  “臣附議!”</br>  “……”</br>  百官之中,不斷有人站了出來,附和陳士杰。</br>  大殿再次一片喧嘩,竊竊私語。</br>  炎帝臉色陰沉無比,道:“這件事,朕會命人細查。”</br>  陳士杰當時暗暗冷笑,讓人細查,等你查出來,恐怕就是京畿一脈和士族的末日了。</br>  他哪里會容炎帝打馬虎眼,趕緊道:“陛下,臣斗膽請陛下,午后挾百官前往南城一趟,到時陛下自會清楚真相?!?lt;/br>  炎帝知道陳士杰是在逼自己就范,但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不好發(fā)作,只好道:“準!”</br>  話落,拂袖回了后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