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只能活一個,誰生誰死?
太子忽悠士子去南城帶隊勞動的事,在京都已經不算什么秘密了。</br> 因此梁休的話,就相當于是告訴眾人說,沒錯,我就是太子。</br> 頃刻間,除了知道梁休身份的幾人外,一群人看著梁休的目光,又是震驚又是惶恐。</br> 不管是唐演,還是張冠文,亦或者是秦牧,想到之前對梁休的侮辱,一個個身體抖若篩糠。</br> 太子的兇名已經是打了出來的,下令誅殺暴亂的流民,一個人挑京都貴族,一個人挑戰(zhàn)青云觀……</br> 他要是計較,一個侮辱當朝太子的罪名,足夠把他們抄家滅族了。</br> 蕭玉顏也掩住薄唇,俏臉上充滿震驚,看到父親的態(tài)度,她就曾猜測梁不凡的身份不簡單,卻沒想到,他居然是當朝太子。</br> 同時,她心里又充滿了迷惑。</br> 一個當朝太子,為什么小小年紀就去逛青樓?這要是傳出去,恐怕整個京城都得沸騰不可。</br> 何況,他如今的處境本來就很危險。</br> 蕭玉顏不是蕭文馨,一時間她就想到了很多問題,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地為梁休擔憂起來。</br> 上官海棠的笑容也是僵住了,天下第一樓本就魚龍混雜,消息靈通,太子所做得每一件事,她都很清楚。</br> 甚至,聽說太子一天的時間,就解決掉了南城十萬流民的生存問題,她還由衷地感到欽佩,正想著等品酒宴過后,走一遭南城看看傳說中的太子爺……</br> 卻沒想到,對方卻自己送上門來了。</br> 但僅僅驚愕了一下,上官海棠的美眸便變得明亮起來。</br> 葡萄美酒是天下第一樓供應的限量款酒,如今又有太子殿下親筆提的詩,天下第一樓要是不飛起來,那就沒有天理了。</br> 羽卿華早就梁休的身份,目光望著眾人臉色不斷變換的眾人,嘴角微微勾起,就說嘛,這些人知道了太子的身份,臉色肯定會很精彩的。</br> 而梁休,見到這一幕也是一臉懵逼,咋回事啊這是?</br> 他回憶了一下自己說過的話,這才反應過來,臥槽,原來身份漏了?。?lt;/br> 他還真沒有暴露身份裝逼的想法,只是見到唐演和張冠文認輸,就習慣性地讓這兩大才子,去給南山工程添磚加瓦而已。</br> 這一刻梁休才發(fā)現,南山工程在自己的心里好像比美女重要了,都特媽到心心念念的地步了……</br> “你們干嘛呢?不就是一首詩嗎?至于嚇成這樣?”</br> 蕭文馨自那日被蕭衍打了一頓,一直被禁足,今天才解禁的,自然對于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br> 她指著梁休道,瞪著唐演和張冠文道:“一介賤奴的詩而已,就把你們嚇成了這樣,虧你們自稱什么京都四大才子,才華橫溢……”</br> 話沒說完,蕭文馨就看到眾人在看著自己,目光詭異而憐憫,仿佛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br> 但她是國公府的嫡女,平時驕傲慣了,加上梁休讓她丟盡臉面,她對梁休早就恨得入骨,哪怕察覺到了不對勁,她依舊強勢道:“看什么?難道我說錯了嗎?”</br> 呵呵。</br> 你還真是沒完沒了了啊!</br> 本來我不想以勢欺人的,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梁休舔了舔嘴角,看了著張冠文和唐演,又掃了掃秦牧,才笑呵呵地問道:“你們說說看……她說錯沒有!”</br> 秦牧和張冠文幾人這時都恨不得掐死蕭文馨了,你個蠢女人,這是想要害死我們嗎?</br> 噗通……</br> 一聲脆響,三人幾乎整整齊齊地跪在地上。</br> “沒錯……不,錯了,她錯了。”</br> “小臣不知是殿下駕臨,多有冒犯,殿下恕罪……”</br> “小臣罪該萬死,求太子殿下饒命?!?lt;/br> 三人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磕頭求饒。</br> 太子殿下……聽到這四個字,蕭溫馨的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得干干凈凈。</br> 怎么可能?</br> 他怎么可能會是太子殿下?</br> 他不是安國公府的一介賤奴嗎?怎么會這樣?</br> 蕭文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連退了好幾步,嘴角哆嗦著看向梁休,想要說什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br> “認識這個嗎?”</br> 梁休又加了一把火,笑呵呵地從懷中取出了令牌,緩緩抬起。</br> 正是太子令。</br> 見到太子令,上官海棠、羽卿華、蕭玉顏等人,也齊齊地跪了下來,行禮道:“見過太子殿下。”</br> 如果說蕭文馨剛才還有所懷疑,現在太子令一出,那所有的一切,就已經得到了證實。</br> 眼前這個自己最瞧不起的低賤奴仆,就是當今太子。</br> 而自己居然想要讓當今太子下跪道歉,然后像狗一樣爬出門……</br> 這一刻,蕭文馨真的怕了,恐懼席卷了全身,她哪里還顧得上自己是什么天之嬌女,一頭跪在了地上,腦袋都快貼著地面了。</br>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br> 蕭文馨連連磕頭求饒。</br> 見到幾人嚇得半死,梁休心里頓時一陣大爽,跳?。吭偬粋€給本太子看看。</br> “除了秦牧和蕭文馨,其他人都起來吧!”</br> 梁休向著蕭文馨和秦牧走去,蹲在他們兩人的面前,輕笑道:“還記得在樓下時,本太子怎么說的嗎?</br> “本太子說,你們會有血光之災。”</br> 聽到梁休這話,蕭文馨和秦牧差點嚇得暈死過去,以為梁休這是要殺他們,連連顫抖道:“剛才不知是太子殿下,多有冒犯,求太子殿下饒命……”</br> 饒命?</br> 如果老子不是太子,你們特媽會繞過我嗎?</br> 梁休忽然想到了后世電視劇中經常有的橋段,就冷笑一聲,戲謔道:“饒命,可以??!但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你們可以商量一下,誰生誰死?”</br> 眾人聞言不由一怔,太子這招有點狠了??!</br> 秦牧和蕭文馨也愣了下來,也沒有想到,太子居然會讓他們做這樣的選擇。</br> “不選?。∧潜咎泳统扇銈?,做一對苦命鴛鴦吧!”</br> 梁休一揮手,道:“劉安,動手……”</br> 蕭玉顏見狀,抿了抿唇就要上前為蕭文馨求情,但腳步剛動,就被羽卿華伸手攔住,沖著她輕微地搖了搖頭。</br> 上官海棠眉頭也是微微皺起,但也沒有說話。</br> “不,等一下,我活……”</br> 蕭文馨一聽梁休的話就徹底崩潰了,她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還有大把的榮華富貴要享受,豈能甘心就這樣死?</br> 在秦牧錯愕的目光中,蕭文馨一把抓住秦牧的手,道:“秦牧,你是我未婚夫,你會為我而死的對不對?</br> “秦牧,求求你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br> 聽著蕭文馨聲嘶力竭的哭嚎聲,秦牧的雙眸漸漸地失去了神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