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全員會合
“快快請起?!?lt;/br> 康王把徐懷安也扶了起來,徐懷安這才沖著徐繼茂咧嘴一笑:“嘿嘿……爹!”</br> “你你你……”</br> 徐繼茂瞪大眼睛看著自家兒子,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br> 原來,剛剛指揮野戰(zhàn)旅布陣御敵的,竟然是他的兒子!</br> 這誰能想得到?</br> 他徐繼茂的兒子什么德行,他難道不清楚?</br> 一天到晚不務(wù)正業(yè),就知道拉幫結(jié)派,在京都胡來。</br> 一直以來,徐繼茂都非常頭疼這個兒子,不知道要等多少年,這個熊孩子才能不再胡鬧,收斂心思,做一番大事業(yè)。</br> 徐懷安脾氣火爆,不安分,不服管教,不愛循規(guī)蹈矩。</br> 知子莫若父,徐繼茂對他這些缺點一直都很清楚。</br> 可現(xiàn)在呢?</br> 徐繼茂帶領(lǐng)征北大軍前往青州支援,這一共才走了幾個月?</br> 自家的兒子,竟然能帶兵打仗了!</br> 而且還指揮的有板有眼!</br> 變化這么大,無怪乎他這個當(dāng)?shù)恼J(rèn)不出來。</br> “哈哈哈哈,徐老將軍,你不是想知道那位小將軍姓甚名誰?這下好了,連問都不用問,是自己人!”</br> “可不是?徐繼茂,你這老骨頭,該不是眼睛不好使了吧?自己的兒子都認(rèn)不出來?”</br> 康王和陳翦一人一句,調(diào)侃著徐繼茂。</br> “哈哈哈……康王殿下說我就罷了,你個陳老頭,有什么資格說我?你不是也沒認(rèn)出來你自己的兒子?!”</br> 徐繼茂激動的心情溢于言表,興奮得紅光滿面,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br> 望子成龍,望女成鳳。</br> 無論是什么樣的家庭,什么樣的階級,父母的這種心情都一樣。</br> 每一個當(dāng)父親的,都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子成器。</br> 而今天,徐繼茂看到了!</br> “你個小畜生,你這突然正經(jīng)起來,你爹都認(rèn)不出你來了!”</br> 徐繼茂一把抓過徐懷安,狠狠錘了他肩膀兩下,然后一把將他抱住,雙目忍不住流出兩行清淚。</br> 自家兒子能有這樣的出息,他徐繼茂,總算是沒愧對了列祖列宗了!</br> “你是什么時候跟誰學(xué)的指揮作戰(zhàn)?能教你小子成器的,一定不是一般人!無論如何,爹都要好好謝謝他!”</br> 徐繼茂突然把徐懷安往前一推,一臉嚴(yán)肅地問道。</br> 徐懷安很是無語:“還能有誰,當(dāng)然是太子殿下了……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lt;/br> “哦對對對!哎呀,這是太子殿下的軍隊!”</br> 徐繼茂大力拍打著兒子的肩膀,對康王和陳翦道:“我早就說,咱們太子殿下,絕非池中之物!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訓(xùn)練出這么強(qiáng)悍的一支隊伍!唉,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看來咱們這些老頭子,馬上就可以解甲歸田,把保家衛(wèi)國的擔(dān)子,交給這些年輕人了!”</br> 陳翦深以為然,看著陳修然默默點頭。</br> 兩軍算是正式匯合了,聊了一陣之后,康王問道:“徐將軍,薪城那邊境況如何?”</br> “薪城?哼哼,一場大水把全城都淹的差不多了。死傷無數(shù),逃出來的薪城敵軍,數(shù)量不多,我?guī)е娜耍唤刈×艘徊糠?,剩下的,都往莽山上跑去了?!?lt;/br> 徐繼茂回答道。</br> 康王點點頭,看了眼北方高聳的駿城城墻,感慨道:“經(jīng)此一役,想來北莽應(yīng)該多少傷了元氣,短時間內(nèi),不會對大炎造成什么威脅了?!?lt;/br> “正是……”陳翦點點頭,默默算計了一下,“拓跋濤統(tǒng)軍二十萬,攻打青州,被咱們消減了十萬。如今水淹薪城,那滔天的水勢,應(yīng)該沒逃了多少。這二十萬大軍,差不多算是全軍覆沒了,再加上頑城的兩萬人馬??偣蚕麥缌硕f敵軍!”</br> 陳翦深吸一口氣,說得自己都覺得很驚訝:“一場戰(zhàn)爭,造成這么大的傷亡,老夫已經(jīng)十幾年沒碰上過了?!?lt;/br> “二十二萬?哈哈哈哈……痛快!”徐繼茂霸氣道,“就是得叫這些北莽人知道知道大炎的厲害!希望拓跋濤那狗賊能吃到教訓(xùn),若他膽敢再次犯境,還是同樣的結(jié)果!”</br> “如此,我們這便返回鹿州吧。”</br> “此仗大勝,還奪回了被攻占的鹿州城,實在值得慶祝一番?!?lt;/br> “走,本王要為諸位將士,擺酒設(shè)宴,慶祝勝利!”</br> “好!”</br> “好!”</br> 全軍歡騰。</br> 康王等人率領(lǐng)的軍隊,和野戰(zhàn)旅,鐵浮屠,調(diào)轉(zhuǎn)兵馬往南,沒多久,就跟梁休等人匯合。</br> 梁休早就在營地門口,等著眾人回來。</br> 見到陳國公,安國公,還有康王,梁休一一問候。</br> 陳修然,徐懷安,郝俊才,秦牧既然,也立刻來到梁休面前。</br> “司令,解藥到手了吧?”徐懷安問道。</br> “到手了,咱們野戰(zhàn)旅,總算沒白來一趟!”</br> “太好了,哈哈哈哈!”</br> 徐懷安大笑幾聲,隨即想起了水壩被人搶炸的事兒,忙跟梁休解釋:“司令,那龍鱗江的水壩,可不是咱們炸的。我們安置好引線后,還沒準(zhǔn)備引爆,結(jié)果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群北莽人,死活都要炸水壩,攔都攔不住……”</br> “不用解釋,都是拓跋漠搞的鬼,本宮已經(jīng)知道了?!?lt;/br> “拓跋漠?”</br> 梁休聳聳肩,指了指身后不遠(yuǎn)處半躺著的拓跋濤:“呵,拓跋漠造反了,把拓跋濤都給捅了。”</br> 徐懷安愣了一會兒,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司令,你是說……他,就是拓跋濤?”</br> “沒錯?!?lt;/br> 得到梁休的確認(rèn)后,徐懷安提起斧頭就要沖過去:“他居然敢來我軍大營?都閃開,讓我砍死他!”</br> 陳修然急忙把徐懷安抱住,喊道:“別亂來?!?lt;/br> “你攔我做什么?”</br> “不能殺,司令和他有約定?!?lt;/br> “約定?”</br> 徐懷安十分不解,跟敵國的人,能有什么約定?</br> 這時,康王也走了過來。</br> 兩人先是好好噓寒問暖了一番。</br> 康王看著眼前這比自己笑了幾歲的弟弟,滿眼都是欣慰。</br> 至少目前看來,大炎的江山,后繼有人了……</br> 緊接著,他便問起了重傷的拓跋濤,也想知道,為何梁休把他也一同帶進(jìn)軍營。</br> 梁休將拓跋漠和拓跋濤之間的沖突解釋一番,認(rèn)真道:“他這條命,是用解藥換的……本宮當(dāng)時答應(yīng)了跟他合作突圍,我大炎人不做背信棄義的事情,所以,諸位將軍請理解一下,不要動他?!?lt;/br> 動了他,小爺?shù)挠媱澾€怎么執(zhí)行……梁休心里默默想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