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四千干萬
徐懷安的目標(biāo)非常明確,直撲龍家集。</br> 龍家集是宋明攻打明州的最前線,所有戰(zhàn)事都得以此為支點(diǎn),才能向清河發(fā)起進(jìn)攻,但李定芳到來后,渡殺和渡難因?yàn)椴粷M李定芳擔(dān)任總指揮,故意把自己的大軍向后撤,將龍家集丟給了李定芳的那群殘兵。</br> 但現(xiàn)在李定芳直接下令將大軍撤出了龍家集,所以徐懷安殺到龍家集的時候,哪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br> 一個加強(qiáng)團(tuán)四千多人,一槍沒放就占領(lǐng)了龍家集,攻占了這個守軍時時刻刻想要奪戰(zhàn)略支撐點(diǎn),這算是大勝了。</br> 因?yàn)槟孟慢埣壹?,宋明就無法再阻止重兵,威脅清河……但徐懷安卻非常的不爽,老子四千多人齊沖鋒,結(jié)果敵人卻跑了,什么意思?不做一點(diǎn)抵抗?瞧不起老子是吧?</br> “團(tuán)長,敵人已經(jīng)撤退了,我們還需要追擊嗎?”</br> 郝俊才走上前來,看著徐懷安道:“前方十里外,就是宋明手底下的渡殺、渡難兩大金剛的防線,兵力大約有十萬左右……”</br> 徐懷安這時心中正堵著一口氣,看著郝俊才道:“老子只想知道,之前防守龍家集的,是誰的部隊(duì)?”</br> 這一點(diǎn)郝俊才已經(jīng)從抓住的一些俘虜口中知道了,道:“是宋明的天下兵馬大元帥,李定芳!聽說他知道你到來后,直接下令全軍撤退了。”</br> 最先入南境的那一批將領(lǐng),用的都是情報二處安排的假身份,譬如李定芳,只是一個假名而已,徐懷安自然是不知道他就是曾經(jīng)相互作戰(zhàn)的兄弟。</br> 因此一聽到李定芳三個字,徐懷安的雙眼就一骨碌地瞪了起來,他記得這個名字,當(dāng)初宋明稱帝的時候,太子殿下還夸過這個李定芳,是個有本事的人。</br> 要是把這家伙拿下了,豈不是比他更有本事嗎?</br> “追!”</br> 徐懷安盯著李定芳撤退的方向,道:“必須給我把李定芳抓住,這家伙值大錢?!?lt;/br> 郝俊才眨了眨眼,道:“前面可是有十萬大軍攔道,真要這么打過去嗎?”</br> “對,直接殺過去,這一次老子要像殿下口中的趙子龍一樣,殺他個七進(jìn)七出?!?lt;/br> 徐懷安低吼道:“你們幾個營長,給我滾過來?!?lt;/br> 六個營長立即跑到徐懷安的身邊,徐懷安取出地圖鋪在地上,指著地圖道:道:“你們看,渡殺和渡難的十萬大軍,分散在白玉嶺一帶,沿著黔河宿營。</br> “而這一帶地勢狹窄,就算他們有十萬大軍,也施展不開,全部集結(jié)起來,那還不夠咱們手榴彈招呼的。</br> “我的想法是!既然現(xiàn)在敵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情況,不知道我們裝備了燧發(fā)槍和手榴彈這種大殺器,那就打大一點(diǎn),打出野戰(zhàn)旅的威風(fēng)。</br> “在北境,三千鐵浮圖就敢破十萬北莽精銳,如今在南境,我們野戰(zhàn)旅二團(tuán),也效仿一下鐵浮圖,四千精銳打破十萬賊軍。</br> “所以,大膽一點(diǎn),直接打?qū)Υ?lt;/br> “一營二營由東攻擊,三營四營由西攻擊,五營六營以及團(tuán)直屬部隊(duì),跟著我向南攻擊!目標(biāo)是擊潰敵軍,爭取在這個過程中,大量殲敵,聽懂了嗎?”</br> 六個營長立即道:“聽懂了?!?lt;/br> 徐懷安站起來,喝道:“行動,既然這些家伙要給李定芳擋災(zāi),老子就先拿他們練練手。”</br> 六個營長齊聲道:“是!”</br> 話落,立即率領(lǐng)自己的部隊(duì)開始按照徐懷安的部署,向前挺進(jìn)。</br> 而這時,一騎快馬從清河方向而來,馬上的傳令兵跳下馬后,立即向著徐懷安行了一禮,道:“徐團(tuán)長,參謀長命令你立即把部隊(duì)撤回去,固守清河郡,別誤了太子殿下的大事?!?lt;/br> 徐懷安睨了通訊兵一眼,揮了揮手道:“你回去告訴參謀長,就說我大軍已經(jīng)和敵人戰(zhàn)在了一起,已經(jīng)無法撤退,這個時候撤退,敵人很可能撲上來,咬住我們。</br> “為了清河的安全,我野戰(zhàn)旅二團(tuán)誓死一戰(zhàn),必破這十萬賊軍再凱旋。”</br> 通訊兵瞪大雙眼,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br> “聽明白了沒有?”徐懷安瞪眼道。</br> “是,明白了!”</br> 通訊兵行了一禮,翻身上馬向著清河疾馳而去。</br> 見到這一幕,六營長曾城看著徐懷安,非常心虛道:“團(tuán)長,你這是違抗命令啊!要是這一戰(zhàn)打不贏,你就慘了!”</br> 徐懷安咬牙道:“所以??!這一戰(zhàn)必須要嬴!出發(fā),滅掉宋明麾下的這兩大金剛?!?lt;/br> 話落,徐懷安就親率五營六營和團(tuán)直屬部隊(duì)近兩千人,立即向著渡難渡殺的軍營方向殺了過去。</br> 與此同時,李定芳在大軍撤出渡難、渡殺的防區(qū),進(jìn)入了黔河的南岸后,立即向李大力下達(dá)了命令:“命令全軍,原地修整!”</br> 李大力聽到這話有些懵,道:“你這又鬧哪樣?”</br> 李定芳沒有解釋,只說道:“執(zhí)行命令!”</br> ……</br> 渡難、渡殺都是出生草野,大字不識一籮筐,別看他們瞧不起李定芳,但真論排兵布陣打仗,別說在李定芳的面前,就算徐懷安面前,他們都是渣渣。</br> 說徐懷安上戰(zhàn)場就沒腦子,不是說他蠢,而是說他上了戰(zhàn)場,一般就只出現(xiàn)兩種結(jié)果,要么他滅了敵人,大勝,要么敵人滅掉他,大敗。</br> 因此整個野戰(zhàn)旅中,連陳修然都壓不住他,能壓得住他的,只有梁休。</br> 而渡殺和渡難呢?仗著一身武藝,打戰(zhàn)對他們來說就一句話——干就是了!</br> 排兵布陣有個毛用?直接率軍沖鋒,刀下見紅才是戰(zhàn)爭,因此,他們的防區(qū),防守那是相當(dāng)松散的,不僅沒有布置哨兵,連巡邏兵都沒有。</br> 這時已經(jīng)臨近午時,太陽又毒,很多人都在蠢蠢欲睡,整個軍營幾乎沒有一點(diǎn)軍營該有的樣子。</br> 這也是宋明當(dāng)初不顧所有人反對,生把李定芳提上來的原因,因?yàn)樗芮宄?,想要這些賊兵變得像兵,只有李定芳這種真正軍伍出身的人才能做到。</br> 這時,渡殺和渡難正在軍營中飲酒,依舊對李定芳充滿不屑,不認(rèn)為野戰(zhàn)旅幾千人,就敢向他們十萬大軍發(fā)起進(jìn)攻。</br> 就在這時,軍帳外忽然地動山搖,炮聲震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