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詹子瑜搖頭笑道:“我現(xiàn)在還哪里用得著養(yǎng)馬?”
他雖是笑的,可是楚喬卻覺得那笑容很是刺眼,她并沒有愣下來,而是隨著笑道:“怎么用不著?現(xiàn)在可以養(yǎng)馬拉馬車啊,人家騎一匹踏雪如飛的千里馬就覺得自己特囂張?zhí)赜绣X,咱們就偏要養(yǎng)八匹絕世好馬拉馬車,這才叫真正的富貴之門?!?br/>
詹子瑜笑道:“傻瓜,只有帝王之家才可以乘坐八騎車馬的,我若是坐了,豈不是謀反?”
“對哦,”楚喬恍然大悟般一拍額頭,說道:“那只能自己在家里坐坐過過癮了,犯法的事還是少干為妙?!?br/>
這時,只聽江面上突然噗通一聲,楚喬一驚,騰地一下跳起來,站在高高的貨堆上,只見江面上白影閃閃,騰出水面,楚喬開心風撫掌笑道:“你看到了嗎?好大的魚?。 ?br/>
詹子瑜直起身子,探頭望去,只見一條條白色大魚噗的一聲躍出江面,潔白的身子在黑夜里好像能發(fā)出光來,紛紛比賽一般畫著完美的弧線再重新落回水里。
楚喬指著大魚笑道:“這算不算是鯉魚躍龍門,我們家鄉(xiāng)有個傳說,說只要躍過了龍門,鯉魚就能變成龍,不用再呆在水里,可以飛到天上去了?!?br/>
詹子瑜望著前方,若有所思的說道:“是嗎?若是真有這樣的龍門,那對不會飛的鯉魚來說,真是一大幸事,努力起來,最起碼還有個希望?!?br/>
楚喬聽出弦外之音,心下微酸,卻不揭破,只是笑著說道:“真正成了龍也未必會開心,同類少了,親人也不在身邊,孤零零的一個在天上飛著,有什么意思?不過是換一種生存方式罷了?!?br/>
詹子瑜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也不錯,不過身在局中,往往看不透,遇到機會,就忍不住想要試上一試。比如你,是愿意做奴隸活著,還是愿意擺脫奴隸身份出去生活?這只是兩種不同的生活方式,可是你的選擇卻是不一樣的?!?br/>
“你這話不對,”楚喬說道:“魚就算弱小,但最起碼自由,給人當奴隸,就是為別人做狗,這里面的差距,不親身體會的人是感覺不到的?!?br/>
詹子瑜的目光突然變得幽遠,他垂下頭,低聲一笑,眼角有細密的魚尾紋,可是看起來卻很是舒服,他轉過頭來,輕輕的看著楚喬,那目光好似穿透了悲歡離合,雖然帶著笑,卻看不出悲喜,好似無疑的問道:“所以,你還是要走的,對嗎?”
“少主人,我只是一個小奴才,走與不走,無關緊要的。”
“恩,”詹子瑜并沒有反駁,他靜靜的仰起頭來,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細密的一層,像是海邊銀白色的沙。
第二日,天氣晴好,再過一天,船就會在塢彭城靠岸休整一日,補給糧草,因為已經確定離開,楚喬和梁少卿并沒有如一般的奴隸一樣被分配怎樣的工作。相較于大夏終身制的奴隸制度,卞唐的奴仆享有了高度的自由平等權,只要不犯大罪,主人對仆人沒有生殺予奪的大權,所以只要詹子瑜同意他們離開,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堂皇而去。
整整一天,楚喬都呆在船艙里沒有出去,自從懲治了陳雙,她一躍成為了船上最受歡迎的人,所有低等的奴仆無不對她露出好意,一些年輕的小女奴更是借機對她公然示好,接著搭訕的時機上來動手動腳,讓人不勝煩擾。楚喬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遭到女人的調戲,無奈下只好烏龜一樣的縮在殼子里,等著這要命的船趕快停下來。
傍晚的時候,梁少卿終于從外面回來,這兩天他在船上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這讓書呆子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似乎打倒陳雙等護院的功勞也有他一份一樣。
剛一進屋,梁少卿就笑瞇瞇的走上前來,將手里的飯菜送上來:“小喬,吃點東西吧。”
楚喬也不抬頭,只是拿眼睛斜睨著他,躺在床上,用鼻子哼哼道:“你還知道回來???”
“我怎能不知道回來呢?你還沒吃飯呢,我記著呢。”
楚喬騰地一下坐起身,也不說話,埋頭吃了兩口飯,問道:“外面還有人嗎?”
梁少卿一愣,回答道:“船頭有劉頭他們在拉帆,船尾好像沒人?!?br/>
放下飯碗,披上外袍就往外面走,梁少卿問道:“你干什么去?”
“出去透透氣?!?br/>
一邊答應,一邊走出了船艙,外面的空氣很好,楚喬坐在船中央一處背光的角落,緩緩舒了口氣,憋了一整天,總算出來了。
最近天氣越來越暖和,不知道燕北是不是開化了,燕北地處高原,氣候獨特,一年只分夏冬兩季,夏天炎熱,卻只有不到五個月,其余的都是皚皚積雪的冬天,聽起來和現(xiàn)代的青藏高原倒是有些相似。
不知道燕洵如何了,楚喬微微嘆了口氣,眼望著西北方的天空,卻只見大片濃濃的漆黑。
既然當初燕洵尚可以約束手下不當場斬殺趙嵩,就說明他沒有性命之憂,而后來也一直沒有燕北的追兵,也說明燕洵事后沒有傷到無法約束手下的地步,這些日子,更沒有聽到絲毫燕北****的消息,更說明燕洵已經回到燕北,坐鎮(zhèn)尚慎。
既然如此,他就一定會安好的等待自己回去。
楚喬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現(xiàn)在,她也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來安慰自己了。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在甲板上響起,楚喬感到一陣好奇,這么晚了,誰還會不睡覺在外面游蕩。
此處背光,那人經過之時絲毫沒有察覺暗處竟有一雙眼睛在暗暗觀望。待那人經過,楚喬悄悄的跟在后面,只見那人身姿窈窕,穿著華麗,竟是一名女子,披散著頭發(fā),閃身就進了下層的貨倉。
楚喬已經能夠肯定,此人必不會是下層的奴仆,能夠穿這樣的絲綢,不是小姐也是上層的高級侍女,難道是上層的侍女下來偷情?
經過兩個大貨倉,那女人一路疾行都沒有停步,然而經過第三個貨倉的時候,一只手突然伸了出來,一把攬住女子的纖腰。那女子驚呼一聲,就被人拉了進去。
隨后,第三個貨倉里登時傳出女子的嬌呼聲和肢體摩擦的沙沙聲。
楚喬暗道一聲不會這么巧吧,難道真的是上層的侍女下來偷情,那自己這樣聽墻角可就有夠無聊的了。剛想轉身離去,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頓時將她的腳步死死的釘在地上。
“怎么這么久才來?想死我了!”
男人沙啞的聲音像是壓抑了許久的野獸,一邊叫著一邊不斷的在女人身上親吻著,隔著厚厚的門板也傳出了清晰地吸允聲。
“他他還沒睡沒睡嘛”
楚喬大吃一驚,因為此刻在這骯臟的貨倉里翻云覆雨的,正是詹府的大姑爺顧公恩和二小姐詹子葵!
這時,里面又傳來顧公恩的低喘聲:“什么破衣服,怎么解不開?”
“要從要從下面脫嘛?!?br/>
顧公恩嘿嘿一笑,說道:“哪個下面?這里嗎?”
“啊!”詹子葵嬌喘一聲,險些已經承受不住了,聲音好像一條發(fā)膩的蛇,嬌喘噓噓的叫道:“竟,竟逗人家”
馬上,只聽顧公恩悶哼一聲,顯然已經撲了上去,很快,嘶聲力竭的叫聲頓時傳出,極盡挑逗之能事。楚喬畢竟已經八九年沒見識過這樣的場面了,一時間面紅耳赤,連把著門板的手指都通紅一片。
正要離開時,忽聽詹子葵叫聲里幾乎帶了哭腔,嬌聲叫道:“公恩你真好?!?br/>
“好嗎?”顧公恩一邊有節(jié)奏的運動一邊惡狠狠地問道:“比你那位如何?”
“他哪能哪能跟你比”
“那比你那個殘廢弟弟呢?”
詹子葵一邊喘息一邊回答道:“這個我怎么知道,你該你該去問五妹”
楚喬一聽,只覺心臟突然砰的一聲狠狠的跳動了起來,她猛地睜大眼睛,幾乎忘記了應該離去。
這時,只聽男人暢快的悶哼一聲,里面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有穿衣服的聲音傳出,詹子葵說道:“把衣服給我,我該回去了,再遲疑會惹他起疑心的?!?br/>
顧公恩冷哼一聲,似乎一把抱住詹子葵,詹子葵驚呼一聲,就聽顧公恩說道:“你不是說我比他好,干嘛還這樣火急火燎的回去?”
詹子葵輕笑一聲,說道:“不回去?難道就和你這樣躲在小貨倉里嗎?”
“哼,”顧公恩冷聲說道:“你等著,我早晚要將詹府牢牢掌握在手中,到時候我看你還敢往誰的床上爬?”
“等你有那個本事的時候再說吧?!闭沧涌f道:“我家的這個四弟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別看他是個殘廢又不愛說話,這心里,可比誰都清楚明白?!?br/>
“再聰明也是白費,這一次只要回到唐京,一切就會掌握在我的手中?!闭f到這,顧公恩邪笑一聲,說道:“到時候你就得乖乖的跟著我,我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我讓你上榻你不能穿衣,我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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