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楚喬眼神飛速的左右打量,只見這一聲之下,已有十多名神色各異的人望了過來,眼神銳利,全不像一般的路人。
“小喬!我在這,幫我!”
梁少卿背著破爛的書囊,披頭散發(fā)的就沖了過來,好似見了娘的孩子,一張嘴笑的差不多咧到了耳朵。
一群人呼的一聲沖上前來,梁少卿一把抓住楚喬的手臂,大笑道:“小喬,我到處找你,太好了,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讓我給找著了!你這段日子跑哪去了?你好像瘦了,在外面受欺負沒有,咦?你的表情怎么這么奇怪?”
楚喬幾乎要哭出來了,只見追梁少卿的一群大漢虎視眈眈的圍在一旁,而更要命的是,那聲小喬更是引來了數(shù)不清的異樣眼光,此刻,她幾乎已經(jīng)可以感覺的到那些密密麻麻快速靠近的腳步了。
“這些,這些人是誰?”
楚喬不得不出聲打斷絮絮叨叨恨不得將出生年月日都報出來的梁少卿,之前被人追的好像喪家之犬的男人此刻卻頓時有了底氣,他氣憤的指著那些人怒道:“就是他們,他們欺負我!”
“臭小子!看你往哪跑!”
一群彪悍的大漢怒聲喝道。
梁少卿明顯一哆嗦,但是想到楚喬就在身邊,頓時又來了底氣,大聲叫道:“小喬,幫我教訓他們!”
他的囂張態(tài)度明顯激怒了那群人,只聽男人們怒吼一聲就沖上前來。
剎那間,楚喬好似經(jīng)歷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個抉擇!
是揍別人,還是挨被人揍?這真是一個問題。
是繼續(xù)隱藏,還是完全暴露?隱藏就會挨揍,暴露卻有可能沒命,哎,她的心里無聲的嘆了口氣,然后在最后的一剎那,先梁少卿一步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了腦袋。
梁少卿反應很快的跟著蹲下來,雨點般的拳頭頓時落在他的頭上,書呆子不解的大聲喊道:“小喬,修理他們啊!”
路人無奈的嘆息,一個落魄書生,一個粉嫩少年,還口口聲聲說要修理別人,真是令人無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那伙人終于罵罵咧咧的離開的時候,梁少卿已經(jīng)就剩下半口氣了,連看熱鬧的人都該干嘛干嘛去了。還好那群人恩怨分明,并沒有殃及池魚。楚喬完好無損的跑到他身邊,問道:“你還好吧?”
梁少卿眼淚嘩嘩,委屈的說道:“小喬,你為什么不揍他們?”
楚喬正想說話,突然只聽一聲暴喝陡然傳來,幾名卞唐官差站在兩人的身邊,其中一個指著梁少卿怒聲說道:“就是他,就是這小子,屢教不改,到處亂貼,抓起來!”
“?。 绷荷偾浯篌@,身上的傷頓時好了一半,敏捷的跳起來就想跑,卻一把就被人揪住了。
“小喬!救我啊!”
官差大怒:“好??!還有同伙!一起抓起來!”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變態(tài),楚喬眼睛已經(jīng)沒有火焰了,所噴射的全都是高純度的強度硫酸,她狠狠的看著梁少卿,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雙手被反綁,兩人在一群路人的圍觀之下,被官差押走。
賞金捕手們掏出腰里的畫像看了看,有點像,可是,不是說是孤身一人并且武藝超群嗎?
不像不像,大家搖了搖頭,很有默契的各自離去,為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發(fā)財大計,而全力的奔走著。
漆黑的牢房臭烘烘的,到處都是令人作嘔的氣味。
楚喬和梁少卿剛一進來,就聽到四面八方不斷的有人吹著口哨叫道:“嗨!快看!那小子又回來了!”
牢頭拿著皮鞭子挨個牢房猛抽,大聲罵道:“都他媽老實點,皮癢啦!”
楚喬轉過頭去,就見梁少卿沖著她尷尬的笑道:“呵呵,都是、都是熟人,最近我來此徘徊了幾日?!?br/>
每每到這個時候,楚喬總是要深深感嘆造物主的神奇,她望著梁少卿,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生氣都覺得是一種體力的浪費。好吧,她承認,她殺人越貨,罪孽太多,老天終于要開始懲罰她了。
被推到一間牢房之內,牢頭吆喝了幾聲,落了鎖,就罵罵咧咧的喝酒去了。楚喬環(huán)目一看,只見牢房內還有十多個人,雖然現(xiàn)在還是白天,但是整間大牢只在正廳那里有一個天窗,里面一團漆黑,即便楚喬目力不錯,也只能影影棟棟的看了個大概。
里面的人見有人進來,充滿敵意的眼光幽幽的看了過來,有幾個人甚至故意向一旁挪了挪身子,將僅有的空地占據(jù)了。
梁少卿顯然已經(jīng)對這里十分熟悉,平日里大義凌然滿口仁義道德的書生有些膽氣不足,動作十分自然的縮到楚喬身邊,小聲的說道:“小喬,這里的人很兇的?!?br/>
然而,話音剛落,幾聲刺耳的慘叫聲就陡然響起,只見一身楚喬幾步上前,其中一人想要伸腿來絆她,楚喬就勢一踢,就聽咔嚓一聲,那人的腿骨頓時脫臼,整個人立馬縮成一團,嗷嗷慘叫了起來。
“讓開!”
楚喬看也沒看他,徑直走過去,對著幾個黑漆漆的犯人說道。
監(jiān)獄就是這么個地方,欺軟怕硬的厲害。眼見這小子衣衫華貴,出手不凡,還有誰敢招惹,片刻間,就空出來一面空蕩蕩的墻壁。楚喬屈膝坐下去,也不說話,梁少卿見了急忙跑過去,緊挨著楚喬就坐了下來,然后以一種傲視天下的氣勢指著周圍的人們,用他這幾天學來的語氣很囂張的說道:“都老實點啊!別想欺負人!”
哎!
楚喬幾乎想要哭出來,她將頭埋在手里,郁悶的想死。
“這家伙到底是吃什么長大的啊?”
女子痛苦的哼哼,誰知梁少卿耳朵卻好使,轉過頭來很禮貌的回答道:“五谷雜糧,顆粒皆百姓辛苦所得,我從小就不挑食,什么都吃,果腹而已,不必多加挑剔。”
眼睛發(fā)黑,腦袋發(fā)昏,楚喬強忍住自己抽他大嘴巴的沖動,徹底無語了。
“誰?誰在鬧事?”
牢頭聽到慘叫聲,立馬好似火燒屁股一樣的揮舞著棒子跑了過來,大聲罵道:“誰鬧事?不想活了?”
牢房里的犯人們立馬很有默契的集體向楚喬看去,女子面容清冷,一雙眼睛好似寒霜,斜斜的挑起,冷冷的看了那牢頭一眼,卻并不說話。
牢頭身居京城,一生見慣達官顯貴,早就練就一雙火眼金睛。見這小公子年紀不大,一身華服,氣質不凡,對誰都冷冷淡淡,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暗暗道,不會是哪個大族的公子吧?面子雖然重要,但是小命更重要,那牢頭見楚喬的模樣,頓時癟了氣,不軟不硬的哼哼道:“你,那個,老實點?!?br/>
然后就灰溜溜的走了。
梁少卿頓時對楚喬佩服的五體投地,說道:“小喬,還是你更兇,連他都怕你?!?br/>
楚喬不愛搭理他,剛剛進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大致查看了地形,這個地方想要逃出去也不算困難,畢竟只是關押了一些小偷小摸的低級牢房,問題是怎么能將梁少卿這個白癡一起帶出去。
天色漸漸晚了,牢頭來送了一次飯,楚喬看一眼差點吐出來,難為梁少卿卻吃的蠻開心,看來他說自己不挑食倒真不是假的。這個書呆子總是有一種有異常人的適應能力,無論在何種環(huán)境之下,都能迅速的融入,然后找到讓自己生存下去的頑強的生活斗志。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楚喬一直閉著眼睛坐在那里,她在等,還有兩個犯人沒有睡著,她不想傷人,就只有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撬開門鎖逃出去。像這種粗制濫造的門鎖,她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撬開二百個。
梁少卿睡的很開心,睡相倒還滿好看。這個書呆子似乎只有在睡著了的時候才能稍微有一點人樣,盡管他是靠在楚喬的肩膀上睡的。
子夜時分,整座監(jiān)牢一片安靜,到處都充溢著男人難聞的汗臭味和震耳的呼嚕聲,楚喬小心的捅了捅梁少卿的胳膊,在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張開之前,一把捂住,壓低聲音說道:“閉嘴,不許說話,跟上?!?br/>
梁少卿的眼神有著一瞬間的恍惚,他揉了揉眼睛,不解的望向楚喬,微微皺起眉頭,似乎還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見他不吭聲,楚喬小心的靠在門邊,動作輕盈的好似一只貓一樣,沒有半點聲響。匕首、細銅枝、鉤鎖,乃是楚喬貼身必帶的三件東西,無論在任何環(huán)境下,她都會想辦法盡快補給,不讓自己處于劣勢。而剛剛進牢門之時,那人見她一身華貴、淡定自若,竟然也沒敢上前來搜身。
“咔嚓”一聲輕響在黑夜里響起,門鎖應聲而開,楚喬正想回頭拉梁少卿一起走,卻聽身后的男人頓時“啊”的叫了一聲!
好在聲音不大,并沒有吵醒他人,只有一個同牢的犯人隨著翻了個身。楚喬回過頭去,對著書生怒目而視,梁少卿指著她,磕磕巴巴半晌,才低聲控訴:“小喬,不可以!你這是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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