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鬧事(2)
南弦長劍架在柳國公夫人的脖子上,這讓柳國公府的家丁們不敢有絲毫反抗只能乖乖任由虎衛(wèi)將他們一一綁了!
楚辭轉(zhuǎn)身進門,楚言跟了上去:“阿姐,老女人那副嘴臉,看著就讓人覺得不爽,就該多綁她一會兒!”
“昨天晚上,阿弦和哥哥夜探柳國公府,發(fā)現(xiàn)柳耀然不知道被誰給廢了,成了太監(jiān),母親心疼兒子再正常不過,我原本打算給她留點面子。可是她一上來就讓人打傷咱們家的虎衛(wèi),砍壞咱們家的大門,屢屢出言不遜,倚老賣老,試圖把咱們安親王府的臉面踩下去,既然如此,那我還給她留面子干什么?”
“不是吧?柳耀然竟然成了太監(jiān)?嘿嘿,這件事情要是傳了出去,估計全長安城的姑娘都會感謝那位為民除害的無名好漢!柳耀然這個混賬,平時仗著自己是柳國公的兒子,欺男霸女的事情可沒少干,活該被廢,現(xiàn)世報啊!”
楚言一向看不慣柳耀然的為人做派,此刻聽聞柳耀然被廢,非常不厚道的幸災樂禍起來。
“為民除害還算過得去,無名好漢就算了吧。廢了柳耀然,這黑鍋可是丟給咱們家了。”楚辭嗤之以鼻。
“咱們這下算是徹底和柳國公府結(jié)下梁子了,不過咱們安親王府可從來沒怕過誰!阿姐,你說咱們要不要添把火,把柳耀然被廢這件事情抖出去?”
楚辭搖搖頭,道:“柳耀然被廢,柳國公府必然是要請大夫的,咱們有安親王府這個后盾,柳國公就算知道是咱們泄露出去的,也不能把我們怎么樣,但是這些給柳耀然看診過的大夫,以及他們的家人,卻一定是會被遷怒的。我們兩家的爭斗,何必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也對。不過我們倒是可以給柳國公添堵。”楚言想了想,叫來阿洛,“阿洛,你去一趟柳國公府,見到柳國公之后,知道該怎么說嗎?”
阿洛笑著點頭,“二公子請放心,阿洛明白怎么說。”
柳國公夫人執(zhí)意帶著家丁去安親王府找麻煩,管家柳大攔不住,怕鬧出大亂子,便悄悄派了人去尋柳國公。
柳國公也是整整一個晚上沒合眼,強撐著去上早朝,轎子才走到半路,柳國公府的小廝追了上來。
一聽柳國公夫人跑去了安親王府,柳國公嚇了一大跳,趕緊命令轎夫調(diào)頭,抱著一絲僥幸,希望能在柳國公夫人趕到安親王府之前把她攔下來。
但是很顯然,柳國公的希望注定要落空了。
大概離安親王府還有三條街距離的時候,阿洛攔在了柳國公的官轎前。
“國公大人,在下是安親王府楚二公子的侍讀書童阿洛。就在不久之前,有一伙來歷不明的兇徒,趁著我家王爺和大公子不在,襲擊了我們安親王府,如今已被盡數(shù)拿下。但是賊人頭目聲稱乃是貴府之人,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我們郡主和楚二公子希望能移步前去確認一二。”
柳國公坐在官轎里,心中一凜!
面對上門鬧事、無禮撒潑之人,尋常百姓家大概會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安親王府身為勛貴世家,若有半分應對不當或示弱之舉,都會被旁人認為是做賊心虛,從而落入下風。
楚家姐弟倆一口咬定鬧事者是來歷不明的兇徒,以極為強勢的姿態(tài),把人全部扣下,看似商量,實際上卻是逼他去安親王府給個交代,一則安親王府的聲譽不會受到分毫損傷,于無形中占據(jù)上風,二則再次給了他們柳國公府一個教訓,一箭雙雕,看來他還真是小瞧了楚家這姐弟二人!
最讓柳國公感到憋屈的是,楚家姐弟甚至都沒有用陰謀詭計,而是堂堂正正的陽謀,把局面都擺在了柳國公眼前!
柳國公心中有著怒氣,卻又不好發(fā)作,畢竟說到底,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家先挑起來的,只得按捺住脾氣,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既如此,那便有勞郡主千歲和楚二公子費心了,本官這便去瞧瞧。”
官轎來到安親王府門前時,柳國公已經(jīng)徹底冷靜下來了,至少從他臉上神色之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阿洛領(lǐng)著柳國公來到前廳,這里一貫是安親王府待客之所。
楚辭和楚言一右一左坐在主位上,芷秋和順喜分別站在二人身旁,南弦抱著扶風坐在楚辭右手邊第一張?zhí)珟熞紊希嗣⑿l(wèi)分列兩旁,而柳國公夫人則是坐在楚言左手邊第一張?zhí)珟熞紊希湍舷疫b遙相對,不過與其說是坐著,倒不如說是被綁在了椅子上。
一踏進前廳,柳國公便感受到了虎衛(wèi)們?nèi)缋撬苹⒌难凵瘢约皬陌坠潜榈氐膽?zhàn)場上帶出來的兇戾之氣,這讓即便見過無數(shù)風浪的柳國公,也不由得從心底生出了一絲懼意。
見到柳國公,柳國公夫人眼睛頓時亮了,但是礙于嘴巴里被塞了一團白布,只能發(fā)出“唔唔”之類的聲音。
柳國公不動聲色掃了柳國公夫人一眼,暗暗罵了一聲蠢貨,隨即看向坐楚辭和楚言,一陣打量,眼神最終落在了楚辭身上。
不知道為什么,柳國公隱隱約約有種感覺,姐弟二人之中,最難對付的,不是楚言,而是這位自從回到長安之后,便幾乎不曾露過面的長樂郡主。
楚辭拍了拍手,馬上有婢女奉上茶水,“柳國公匆忙趕過來,一路辛苦,本郡主就直說了。想來阿洛已經(jīng)把事情的經(jīng)過都與柳國公說了一遍,此婦人聲稱乃是貴府的國公夫人,此事關(guān)乎貴府聲譽,還請柳國公仔細辨認,是與不是?”
柳國公笑了笑,端起一盞茶,“郡主和楚二公子請本官過來,恐怕不只是為了這一件事吧?不妨敞開了直說。”
柳國公夫人今日鬧這一出,無疑令柳國公處于極為被動的局面。
柳國公明白,楚家姐弟雖然讓他來辨認,但其實是和不是根本不重要,楚家姐弟目的只是要他給個交代,與其被楚家姐弟牽著鼻子走,倒不如把一切都擺明了,說不定還有機會掌握主動權(quán)。
柳國公直接把話挑明了,這讓楚辭略微感到詫異,原本她還以為要扯皮扯上老半天。
轉(zhuǎn)念一想,楚辭頓時了然,這老家伙想掌握主動權(quán)?
不過,這可能么?
“既然柳國公快人快語,那么本郡主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這婦人若不是貴府的國公夫人,那就好辦多了,直接送往大理寺。阿言,我多年不在長安,你比我熟悉《涼律》,襲擊勛貴皇親,冒充朝廷命官家屬,該當何罪?”
“阿姐,這你可就問錯人了,柳國公身為朝臣,比我更清楚《涼律》,你應該問他才是。”
楚言從碟子里拿起一顆花生,剝開丟進嘴里,“不過要我說,襲擊勛貴皇親,冒充朝廷命官家屬,就算不判斬刑,恐怕也要在大牢里至少待個十年八年。”
柳國公夫人一聽,頓時急了,發(fā)出“唔唔”的聲音,并且不斷掙扎,她乃堂堂柳國公夫人,身份尊貴,怎么能去大牢那種潮濕陰暗臟亂不堪的地方待著?!
兩名虎衛(wèi)趕緊上前,牢牢摁住柳國公夫人。
“如果真是貴府國公夫人的話……那么事情可就有些不太好辦了呢。”
楚辭輕笑道,撫摸著雪球的毛發(fā),小貓咪十分愜意,小腦袋往她手心里蹭了蹭,“畢竟,柳國公夫人帶人打傷我家虎衛(wèi),砸爛我家大門,辱罵我們姐弟二人,污蔑我們打傷令郎柳耀然,柳國公怎么也該給我們安親王府一個交代不是?若是本郡主就這么輕輕揭過不提,只怕日后長安各府都要認為安親王府軟弱可欺了!”
楚言適時說道:“當然,我們也可以將此事呈給陛下圣裁。”
“瞧楚二公子這話說的,陛下日理萬機,怎么能用這種小事去勞煩陛下呢?”
柳國公眉頭狠狠一跳,勉強擠出一抹得體的笑容,“這婦人確實是內(nèi)子不假,想必郡主和楚二公子也知道,本官膝下只有一個兒子,平日里難免寵愛了些,卻不想這孽障竟是如此膽大妄為!這一次撿了個教訓,也好叫這孽障記住,不可再犯!只是內(nèi)子心疼犬子,情急之下才會遷怒于郡主和楚二公子,對此本官深表歉意,還望兩位莫要與內(nèi)子過多計較,內(nèi)子損壞之物,本官定會照價賠償,打傷貴府虎衛(wèi)所需醫(yī)藥費,本官也會如數(shù)奉上。”
楚辭和楚言姐弟二人一唱一和,說話滴水不漏,柳國公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半分機會!
所以明知道楚辭姐弟二人或許會獅子大開口,柳國公也不得不放低姿態(tài)。
但柳國公混跡官場多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絕口不提自家夫人辱罵和污蔑楚家姐弟傷人一事,只推脫說是自己夫人心疼兒子,一時情緒不穩(wěn)才帶著人前來鬧事。
做父母的心疼兒女,再正常不過了,加上柳國公又表了態(tài),如果安親王府繼續(xù)揪著今天這事不放,那便是顯得安親王府得理不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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