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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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葉嬌格外驚訝,她還沒忘記自己不久之前還在為了化形而發(fā)愁。
她的本體是一株人參, 修行千年,卻遲遲不能化形。
眼瞧著和她一起修煉的小狐貍已經(jīng)能去魅惑男人, 老虎精在林子里稱王稱霸, 就連最笨的小黑熊都能變成人, 偏偏就剩下了她。
葉嬌為此沒少發(fā)愁, 尤其是那個狐貍精總是和自己炫耀人世間有多么繁華, 好吃好喝還有俊秀男子,比神仙還快活。
小人參精不覺得男人有什么好的,她只想要不在土里埋,最好能好吃好喝, 享受一把當(dāng)人的癮。
可誰能想到,只是睡了一覺,連渡劫都沒有, 居然就這么成了人?
葉嬌盯著自己的手發(fā)愣,翻來覆去的看,越看越覺得好看。
瞧瞧這雙手,多漂亮多好看,比小狐貍的那雙手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是還沒等她自我欣賞完, 就瞧見有另一只手伸過來, 抓住了她的手。
葉嬌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轎子里, 這會兒窗子上的布簾被拉開,露出了一張陌生的臉。
葉二嫂瞧著被紅蓋頭罩住臉面的葉嬌,臉上哭著,心里卻笑開了花。
這葉嬌是葉家的小女兒,父母早亡,好在上面還有兩個哥哥。
葉家大郎有出息,能文能武的,可著整個村子找也沒有大郎那么英武的人物。
偏偏五年前出門之后再也沒回來,除了頭兩年還會給家里捎錢,后面的時候一個銅板都沒有,不久前又有人帶了信來,說葉大郎參軍以后死在了戰(zhàn)場上,連尸骨都沒有。
對比葉大郎的本事,葉二郎就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廢物一個,種地不成,做買賣也賠了個底掉,大郎走了以后,這葉二郎就像是往外撒錢似的,沒多久把葉家本就不厚的家底給折騰了個干凈。
家里沒了錢,葉二嫂又不是個過苦日子的人,就把主意打到了葉嬌身上。
葉嬌生得漂亮,葉二嫂覺得論模樣,自己這個小姑子比起城里那些大家小姐也不差什么。
只是葉嬌膽子小,平時基本不出門,葉大郎也怕她的模樣招事,就讓她留在家里幫著做做家事,農(nóng)事是一點(diǎn)都不讓她做的,明明是個農(nóng)家女,卻被葉大郎寵成了個嬌小姐了。
可在葉二嫂眼里,這就是個白吃干飯的累贅。
如今葉大郎回不來了,葉二郎又靠不住,偏巧另一個村里的富戶祁家一直病怏怏的祁昀眼瞧著就要不好了,祁家在尋人沖喜,葉二嫂就花言巧語糊弄了葉二郎,又去騙了祁家說是葉嬌樂意的,收了祁家的銀子,準(zhǔn)備把自己這個累贅小姑子囫圇嫁了。
臉上哭,那是哭給街坊們看的。
可是懷里揣著沉甸甸的銀餅子,葉二嫂要用手捂著嘴才能掩飾住上翹的嘴角。
就算別人都說她是把小姑子賣給病秧子又如何?
只怕他們心里還在恨自己沒有一個如花似玉到能被祁家瞧上的女兒呢!
她緊緊的抓著葉嬌的手,從轎子外面看進(jìn)來,嘴里低聲說著:“嬌娘,不要怪哥哥嫂嫂,那祁家也算是有錢的人家,你去了只管聽話便是,千萬不要哭鬧?!?br/>
潛臺詞就是,不管祁昀未來是死是活,葉嬌都和葉家沒關(guān)系了。
哪怕葉嬌未來守寡也別想要再回來白吃飯!
葉嬌沒說話,實(shí)在是葉二嫂說的話她一句都沒聽懂……
可葉二嫂卻把葉嬌的沉默當(dāng)成了默認(rèn),她在心里得意,想著這葉嬌昨天悶在屋里哭了一天又如何?還威脅自己要自盡,結(jié)果今天上了花轎,不照樣認(rèn)命了嗎?
于是她又捏著葉嬌的手說了句:“今天上了花轎,你就是祁家的人了,以后就不要回來了,可知道?”
葉嬌依然沒言語,微微用力準(zhǔn)備把手收回來。
偏在這時候,葉嬌的嫁衣袖子順著胳膊滑落下去,葉二嫂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腕子上帶著的金鐲。
這鐲子葉二嫂認(rèn)得,是當(dāng)初葉家老太太的遺物。
本以為老太太死了以后這東西也入了土,誰知道居然是在葉嬌這里!
葉二嫂自然不會讓葉嬌帶走這家里的任何一個銅板,更何況這金鐲子瞧著有些分量,也不知道葉嬌是怎么藏著的,居然能藏到現(xiàn)在!
眼瞧著花轎就要上路,葉二嫂伸手就去抓葉嬌的胳膊,聲音急切:“嬌娘,這是娘家的東西,你不能隨便往別人家?guī)?,給我褪下來!”
已經(jīng)換了芯子的葉嬌有些嫌棄的看著這個臉色發(fā)黃的女人,想要把手抽回來,卻發(fā)現(xiàn)這女人力氣大得很,她掙了一下居然沒掙開。
這讓葉嬌變了臉色。
早就聽狐貍精說過,人對于精怪一直都帶有惡意,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多半是要被燒死的。
這個女人的胡言亂語她一句都沒聽懂,可是強(qiáng)大的求生欲卻讓葉嬌更加用力的掙扎,甚至伸手狠狠抓了葉二嫂一把!
“?。 比~二嫂尖叫一聲,猛地往后退了幾步。
剛才只是裝模作樣的干嚎現(xiàn)在就成了真嚎,眼淚更是止都止不住。
只是周圍的街坊都當(dāng)葉二嫂又在做戲,畢竟這女人連夫家的小姑子都能賣去給人沖喜,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葉二嫂氣不打一處來,偏偏花轎已經(jīng)抬起來,鞭炮齊鳴,鑼鼓聲聲,只留下葉二嫂在后面捂著手齜牙咧嘴。
葉嬌原本想要抓了她之后就跑掉,可就在花轎起來的瞬間,她的腦袋里突然多了些屬于葉嬌的記憶。
小人參精花了一段時間才終于明白,自己不是化形了,而是進(jìn)了別人的身子……
現(xiàn)在,是要被打包嫁給一個要死的人?
換成別人,多半是要哀嘆命運(yùn)不公。
可是小人參精卻很高興。
嫁人是什么,她不太懂,所以未來的便宜相公是死是活她也不在乎。
她只知道,自己有了一個正當(dāng)?shù)纳矸荩K于能做人了!
不過很快,葉嬌就知道,人不是這么好做的。
為什么要被人背著進(jìn)門?
為什么要跨火盆?
為什么……聽到了雞叫?
折騰了一番終于站到堂屋里頭的葉嬌有些茫然的看著身邊的大公雞,看了看大公雞身上系著的紅帶子,又看了看牽著紅帶子另一端的自己,突然覺得做人好難,亂七八糟的事情這么多。
不過這只雞倒是挺肥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從沒吃過肉的小人參精承認(rèn),她饞了。
而祁家二老看著直挺挺站在那里的葉嬌,臉色都不太好看。
這個葉嬌是他們從葉家買來的,看中的卻不是她的模樣身段,而是因?yàn)槿逯挥腥~家愿意把女兒嫁給他們家。
他們的二兒子祁昀確實(shí)是沒幾年好活了,任誰都不像讓女兒過來等著守寡。
碰到了個愿意沖喜的,祁家二老連看葉嬌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就急忙忙的找了個日子,把人娶來了。
既然是沖喜,就要辦的盛大,辦的喜慶。
雖然祁家比不得城里鎮(zhèn)里的那些有錢人,可是在村里也算得上是富戶,這會兒更是大宴賓客,請了不少人來。
誰知道,這個葉嬌站在這兒半天了,居然一動不動!
柳氏臉上的笑有些撐不下去,她自然知道一個好好的姑娘嫁過來守活寡,心里氣不順是正常的,可是你要是不樂意早說啊,現(xiàn)在來都來了,甩臉子給誰看?
可是柳氏的眼睛挪到了那只公雞身上,火氣就有些發(fā)作不出。
她的昀兒啊,怎么就是活不長呢……
柳氏捂著嘴想哭,又害怕攪合了這良辰吉日,只能憋著,臉都憋紅了。
而村子里常常張羅喜事的老婆子走到了葉嬌身邊,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壓低聲音:“新娘子,跪下,拜堂了。”
葉嬌的眼睛還在盯著大公雞看,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偏巧這時,人群里突然有了些嘈雜。
柳氏看著來人,猛地站起來,眼睛都瞪圓了。
葉嬌很快就感覺自己的另一只手被人抓住了。
這個人的手有些冷,冰涼涼的,弄的葉嬌下意識的收緊了手指。
而后,就聽耳邊響起了個低沉的聲音:“把雞抱走,我還沒死呢。”
除開祁昀的父母外,祁昀還有一兄一弟。
大郎祁昭,有妻方氏,三郎祁明年幼還在讀書,除此之外并沒有太多親戚。
祁昀的解釋是:“我家祖上原本在北方,后來遷居到這里,并沒有太多宗親。”
這也就意味著祁家不太能借到宗族勢力,萬事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可葉嬌一點(diǎn)都不在意。
能少跪幾次是幾次,要那么多親戚有什么用……
偷偷地揉著膝蓋,葉嬌想著,當(dāng)人可真不容易,從昨天到今天,她覺得自己做的最多的就是跪下起來,起來跪下。
不過在認(rèn)人的時候,葉嬌抽空看了一眼自己這位便宜相公。
祁昀沒看她,而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這才是祁昀的常態(tài),他不愛說,不愛笑,本來就臉色蒼白,這么板著一張臉站在那里的時候,要不是還在喘氣兒,怕是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個活人。
和昨天給自己喂水喝的溫和模樣派若兩人。
到了吃飯的時候,就只剩下祁昀的母親柳氏和小兩口。
葉嬌看著桌上擺著的菜,眼里亮晶晶的,剛剛因?yàn)楣騺砉蛉ザe攢下來的些許郁悶伴著飯菜的香氣一掃而空。
祁昀卻在她想要伸手的時候輕輕拉住了女人的手,捏了捏又松開,低聲道:“等娘動筷子你才能吃。”
雖說祁家不是什么高門大戶,規(guī)矩也不算嚴(yán)苛,可是該受的禮節(jié)還是要有的。
祁昀不嫌棄葉嬌規(guī)矩不好,把所有的鍋都扔給了葉家。
不給吃不給喝還不好好教規(guī)矩,要是換個人家,自家嬌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