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晉江獨發(fā)
明宗要冊封首席大弟子的消息不脛而走, 并且冊封大典就在九峰大比的前夕,此事很快傳遍了整個明宗。
畢竟在此之前明宗從未設立過首席大師兄, 俗話說,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明宗海納百川,包羅萬象, 九峰弟子分別修行各道功法,擅長之處也各有不同。
明宗雖然每十年會舉行一次九峰大比,依據(jù)各峰的排名來分配資源, 但各峰的地位是等同的, 同樣受到明宗的重視。
而且明宗引領(lǐng)年輕一代的十大弟子雖然也依照戰(zhàn)力進行排名,但他們身份是一樣的,不分什么高低。
可見明宗一直以來的宗旨便是公平發(fā)展的同時在最大的限度里, 保證競爭力。
但是現(xiàn)在,明宗要設立一個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的首席大師兄,不得不說,還是讓人十分吃驚的。
即便這個人是如今龍虎榜的第一名顧越, 不過, 在明宗上萬年的歷史上,也不是沒有人做到這一點。
那顧越到底優(yōu)秀到了怎樣的地步,值得為明宗打破萬年以來的傳統(tǒng)呢?
而今后有了首席大師兄, 也不知道十大弟子會有什么樣的應對, 明宗目前的中下層格局會不會為之一變。
這些都是只有高瞻遠矚、深謀遠慮的人才能想到的。
畢竟明宗泱泱數(shù)萬萬人, 人心復雜, 都有著種種來歷, 其實不僅有修仙世家為中流砥柱, 也有俗世皇朝作為供養(yǎng)支撐, 眾多來自四面八方的勢力交匯在一起,盤根錯節(jié),才形成了現(xiàn)在的明宗。
而成就金丹之后,乃至于元嬰期的真人,門下又有無數(shù)門徒擁躉,可以說每一方勢力都交織在一起,有時稍稍一動,都可以牽扯到全局。
當然大部分人局限于地位和眼界的約束,看到一些消息,也只是霧里看花,根本不明白這背后的舉動的目的是什么。
因此暗地里有人紛紛猜測和行動起來:“明宗此舉大有深意,莫不是借此表明,想要奠定仙門第一宗的地位?”
于是有關(guān)系的人便悄悄去打探門中高層的想法,以后也好方便行事。
“我聽說宗門此次大典辦的極為盛大空前,不僅傾盡全宗上下之力,還廣邀天下玄門正道前來參加,堪比掌門繼位之禮!我看,顧越極有可能是欽定的下任掌門??!”
當然此話頗為夸張,霍天繼位都是幾百年的事情了。不過眾人也看出明宗對他的重視程度,而自從顧越丹成一品的消息傳來就有無數(shù)人想要拜入顧越的門下,或是成為他的門客幕僚,可惜到目前為止都沒人打聽到顧越的洞府在何處,不得其入。
“依我看,明宗表面上舉辦大典,用如今大出風頭的顧越來吸引注意力,實際上是悄悄和正道宗門商量如何對付魔修的事情,畢竟大家也不是不知道,再過幾年,魔界要舉辦封魔大典了,到時候新的魔尊一經(jīng)選出,魔門又要在天下興風作浪,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這個推斷倒是幾分道理,明宗不愧是最有名望的一品宗門,其背后一舉一動都足以讓人深思。
還有人猜測:“顧越是劍修,一心向劍,如今又得了無上機緣,卻依舊十分高冷神秘,不僅如此他背后并無任何宗族勢力,又無門下支撐,勢單力薄,宗門突然將他提拔到這么高的地位,勢必會引得其他人不滿,尤其是十大弟子,到時候斗起來就好看了。我看宗門是想以此為點改變宗門的格局勢力!”
在外界猜測紛紛的時候,大明天宮內(nèi),只見掌門霍天語氣帶著幾分興奮地開口道:“這次大典,我明宗總算可以昭告天下,顧越是我明宗的弟子了!”
此話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露出喜悅得意之色。
不錯,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炫耀罷了。
試問,有顧越這樣的絕世非凡的弟子出自門下,誰不想去炫耀一番?
可是由于之前種種原因,他們不得不把顧越藏得嚴嚴實實,就怕被人得知他到底是怎樣的非凡,又是怎樣的天才!
不過現(xiàn)在各方勢力已經(jīng)達成了共識,不會再輕舉妄動,這個時候,霍天當機立斷,要將顧越重新推到所有人的面前!
此次舉行大典,看起來為了給顧越正名首席大師兄的位置,但其實真實的打算是,給顧越蓋上明宗的章。
以后就算有人覬覦想要搶奪顧越,眾人也會第一時間想起,顧越是明宗的人,因此即便那人再怎么厲害,但凡在修真界混久了,總要點臉皮,不免束手束腳。
當霍天說完計劃后,便得到了幾位上人的一致贊許,不愧是當了這么多年的掌門師侄,手段獨到,深諳人性??!
眾人散會后,霍天也準備去處理這次大典的事宜,就在這時,門下弟子前來稟報,說是容扶景失蹤了。
霍天頓時皺了皺眉,又嘆了一口氣。
雖然霍天只是容扶景的名義上的師父,但對容扶景還是關(guān)心的。
當年容扶景的母親,一個年輕的女修以身獻祭,用剛出生的嬰兒封印了萬魔劍,才得以一轉(zhuǎn)局勢。
不過由于萬魔劍實在是事關(guān)重大,其他宗的掌門仍然認為最好的方法就是將萬魔劍損毀。
但霍天力保容扶景,將他抱養(yǎng)回了明宗,承諾今后萬魔劍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由明宗負責。
這些年來,容扶景慢慢長大,也察覺到自己和別人的不同,不僅修為沒辦法寸進,還要經(jīng)常去無潭浸泡,忍受凈化煞氣的痛苦。
為此,霍天盡量在其他地方補償容扶景,他的資源無可挑剔,也嚴禁門下弟子背后議論,不過這些卻無法彌補容扶景精神上的痛苦。
之后,霍天也發(fā)現(xiàn)容扶景的性子不像從前那般了,還修行一些旁門左道來作弄他人,有人告他霍天面前,霍天一開始也說了幾次,但看著容扶景對他越來越生分,只好作罷。
霍天算是將容扶景養(yǎng)在面前有十多年,雖不像凡人那般每日相對,不過每隔一段時間看著這個孩子慢慢長大,漸漸有了幾分父子情誼。
因此霍天對容扶景的態(tài)度仍然是寬厚的,只要容扶景不出宗門,明宗可以養(yǎng)他一輩子,封印魔劍的事情之后再說。
而霍天聽到容扶景失蹤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心中很清楚,容扶景必然又干了什么好事。
原本只要不是太多時日,霍天并不會多問。
但是馬上就要時值顧越的受封大典,霍天不希望出任何差錯!
如果容扶景這一次要是鬧出了什么大麻煩,霍天也只能想個辦法,將容扶景先關(guān)禁閉一段時間再說。
所以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容扶景。
想到這里,霍天立刻命人下去,打探這段時間容扶景在忙什么,又和哪些人有聯(lián)系。
小寒天的最深處,時不時泛起的陰寒九幽之風刮的人骨骼生疼。
容扶景裹緊身上僅剩的單衣縮在密室的角落,尹離則在閉目打坐。
他那日跟著尋魔引走入那洞窟,那洞窟實在是陰寒無比,容扶景不敢多呆,正要尋找里面的關(guān)竅,結(jié)果一不小心觸發(fā)了一處陣法節(jié)點,再次睜開眼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掉落在洞窟最底層的密室,不僅如此,尹離還在這里。
兩人一對,才知道他去的洞窟和小寒天的最深處竟然是相通的。
只是容扶景面對尹離的詢問自己到此的目的時,不知該如何答復。
兩人因此,雖然處于一室但彼此并未有多少交流,而這密室里還有一個石棺擺在最中央,看起來就十分陰森。
尹離這時調(diào)息完畢也睜開眼,目光緊緊落在這石棺上,雖說這并非是自己苦苦想要尋找的東西,不過氣運石珠還真的有效果。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石棺是尸囂宗之物,尸囂宗喜歡祭煉修士尸體為己所用。
只是自從三百年,尸囂宗被他滅門之后,便很少有蹤跡了。
而誰也沒想到,小寒界深處竟然封存著這樣一具石棺。
不過不知這石棺放的是誰,又為何藏在明宗。
尹離直覺這石棺必然不簡單,因此先打坐調(diào)息,以免到時候開棺的時候受傷,畢竟魔修之物,不是那么好拿的,一般都有危險。
尹離這時調(diào)息好后,卻又看了一眼容扶景,念頭一轉(zhuǎn)。
他雖然知道容扶景修為極低,其實內(nèi)心單純,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乖張,但容扶景出現(xiàn)在此地實在是太過離奇,再加上眼前有石棺,不得不防。
因此尹離帶著笑道:“你幫我扶住棺材的那一頭,我這邊好開棺。”
容扶景倒沒有想那么多,他現(xiàn)在全身都難受地要死,心中不斷翻涌上來的煞氣和地底生出的陰寒之氣在他體內(nèi)拉扯著,形成了一種微妙但極其痛苦的平衡。
容扶景艱難地站起來,走到石棺的面前,臉色十分蒼白。
不過尹離雖看在眼里,心中一動,但并無放棄計劃的打算。
等容扶景扶住對面的棺身,可以將對方手上是否有所動作一覽無余后,尹離才施展法決,將這棺材一寸一寸地挪開。
只見石棺經(jīng)久未動,落下一陣常年積灰的飛塵,緊接著還冒出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
即便是尹離早有準備,也不由得有些胸悶氣短,想要轉(zhuǎn)身欲嘔。
但尹離只遲疑了片刻,還是強自忍住心神,再度去看棺材里面的東西。
只見棺材躺著一具早已封化的魔尸。
尹離心中一陣驚喜,此魔尸一看就知道是尸囂宗煉制的精品,身前修為不低,又用了秘法封存在這小寒界里,不知吸收了多少陰寒之氣,將來煉化后,他就有一個極強的秘密殺器。
而此時,他并沒有注意到,對面的容扶景眼中閃過一絲赤紅,緊緊地盯著里面的魔尸
這幾日,顧越終于收到之前功德殿殿主莊不問承諾給他的獎勵了。
看著眼前的幾個玉盒,顧越有些驚喜,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獎勵呢?
想到對方臨走之前,露出的微笑總覺得有些奇怪。
雖然顧越覺得之前自己在秘境并沒有怎么出力,但好歹也算是出差辦事,總得有補貼的。
顧越將玉盒放在面前,正準備打開,這時注意到小崽崽忽然伸出小爪爪扒拉了一下他,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喉間霸道地咕嚕了一下,明顯是想自己打開的意思。
顧越只好將自己的位置讓給它,既然小崽崽想要拆箱那就給它拆吧。
而且顧越想想也有些有趣,福寶說不定能拆出好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