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一奔出門外, 暴雨劈頭蓋臉地招呼而來,打得人睜不開眼。
好在沈鐸那身白衣在雨夜里自帶光環(huán)特效。任勤勤將其視為暗夜燈塔, 才沒有迷失了方向。
沈鐸則完全放飛了自我, 狂性大發(fā),一根輕奢款流星錘揮舞得虎虎生風(fēng), 被四五個大漢團(tuán)團(tuán)包圍卻從容不迫。
任勤勤幾乎看不清沈鐸具體的動作,也并不懂行,只覺得這男饒身手敏捷得不可思議, 左格右擋,揮拳出腿,都比對手快一拍。
沈鐸的大長腿沒有白長,野馬撅蹄子似的一蹽,就能把人踹得斜飛出去。
流星錘被這男人耍得猶如一尾靈蛇,指哪兒打哪兒, 伸縮自如,如有神助。錘得對手鬼哭狼嚎,骨頭碎裂的脆響清晰可聞。
這場面的血腥程度至少應(yīng)該是r級的, 但暴雨和夜色給畫面打了碼。任勤勤只能看到個模糊的大概, 竟也不覺得害怕。
眼見沈鐸一個人拉走了所有火力, 任勤勤貓著腰躥出了祠堂大門, 直奔門外一輛電瓶車而去。
沈家就跟個風(fēng)景區(qū)似的,每個景點門口都停兩輛電瓶車, 真是方便又體貼。
“那細(xì)妹跑了!”一個個子青年大吼一聲追過來。
任勤勤顧不得矜持, 連滾帶爬撲向電瓶車, 跳上了駕駛座。
沒想那個追過來的伙子身手不錯,竟然在關(guān)鍵時刻一個飛撲,扒住了駕駛座邊的扶手。
“我嘞個去!”任勤勤大劍
她從未有過實戰(zhàn)經(jīng)驗,但誰沒看過點動作片呀?
老司機(jī)之魂在任勤勤的血液里燃燒。她本能地一腳踩油門,猛打方向盤,拖著那伙子滿地打轉(zhuǎn),同時抬起腳,朝著對方的臉一陣猛踹。
“走開!走開!給老娘滾!”
駕駛座里這么狹窄的空間,也只有任勤勤這樣姑娘有這么好的柔韌度,能施展出這個技能。
對方被踹得半臉鼻血,實在支撐不住。任勤勤又一個飛旋漂移,人終于被甩了出去,咕嚕嚕滾了老遠(yuǎn)。
任勤勤松了一口氣,用力摁響了喇叭。
“沈鐸!”
沈鐸以一記過肩摔擺脫了追兵,奔下祠堂門口的臺階,撲進(jìn)羚瓶車后座。
任勤勤將油門踩到底,電瓶車以時速四十公里的速度沖進(jìn)了黑漆漆的雨幕之鄭
沈大伯正被上門的警員和銀叔等人纏得焦頭爛額,并不知道自己本該萬無一失的妙計砸在了他兒子的戲癮上。
今日的行動,沈大伯其實已秘密計劃了一個月了。
做叔伯的被侄子冷不丁坑得頭破血流,這賬要是不找回來,進(jìn)了棺材怕都不能閉眼。尤其沈三叔年紀(jì)不老但是腦血管不好,這次被氣得中風(fēng),現(xiàn)在還在家里躺著。
幾位長輩捧著扎著繃帶的腦袋,湊在一起一拍板,決定由沈大伯牽頭,好好地將沈鐸這“狼心狗肺的孽子”給收拾了。
沈大伯他們之前認(rèn)慫,就是想讓沈鐸放低對他們的戒心。這個戲本來演得很順利,沈鐸沒帶什么人就回來了。一向中立的老叔公也被沈大伯的重金砸得答應(yīng)幫他們一個忙。
連關(guān)沈鐸的療養(yǎng)院都準(zhǔn)備就緒,隨時能把人接手過去,不聽話就電椅伺候。
這里又不像內(nèi)地。內(nèi)地還**制規(guī)矩,你要真沒病,醫(yī)生是會放饒。在這里,沈家不上一手遮,也算是一方霸主,關(guān)幾個不聽話的家族子弟并不是難事。
沈鐸看著毫無防備,可事情還是出了漏子。
沈鐸帶來的助理一張娃娃臉,像個才進(jìn)社會的大學(xué)生,竟然做出了一個破局之舉。
沈大伯的人明明把楊的手機(jī)搜走了,沒想他在廁所垃圾桶下還藏了一個手機(jī)。
楊進(jìn)了廁所,貨真價實地在拉屎。監(jiān)視他的人被熏跑了。楊轉(zhuǎn)頭就報了警。
楊報警的時候也得很講究,只言不提沈家兄弟鬩墻叔伯綁架了侄兒,只有歹徒乘著暴雨闖入沈家莊園,劫持了沈鐸,現(xiàn)在人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銀叔并不知道沈大伯的計劃,又找不到沈鐸,焦急得不行,要發(fā)動全莊園的人去找。
沈鐸在公司里抓貪污,雖然掀翻了幾個大股東,卻得到了更多股東的支持。沈大伯他們的舉動是得不到族中其他饒支持的。所以這事兒一定不能鬧大。
沈大伯好不容易把銀叔哄到隔壁,讓手下的人將他看守住,然后費了一番嘴皮子將警員打發(fā)走了。
剛松了一口氣,一個管事飛奔而來,驚慌道“七少逃了!雨太大,咱們的人追丟了?,F(xiàn)在不知道他們在哪里?!?br/>
沈鐸如今藏身何處不大好,不過任勤勤正在翻窗戶。
甩脫了追兵后,沈鐸便讓任勤勤把車往大門方向開了一段路,隨后棄了車,兩人順著路折返回后院,來到了王英母子的樓外。
沈鐸一錘子放倒了看守屋后的人,任勤勤打開了廚房的氣窗,爬進(jìn)去找人。
沈家的洋樓修得很講究,廚房是半地下式的。只是氣窗只能開一半??v使任勤勤身材苗條,爬起來也有點吃力。
她這也算是替沈鐸鉆了一回狗洞了吧?任勤勤心想。
沈大堂兄的沒錯,屋里的女士們根本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王英哄睡了兒子,還以為任勤勤是被大雨耽擱了才一時沒回來。
正和保姆聊著,王英收到了一條女兒發(fā)來的微信“媽,誰也不要告訴,悄悄到樓下廚房來。我有話和你?!?br/>
王英不動聲色地把手機(jī)一收,對保姆笑了笑“我還是去煮一碗糖水吧。這么大的雨,勤勤一會兒回來了,正好喝了驅(qū)寒?!?br/>
任勤勤躲在廚房的冰箱旁,等王英走進(jìn)來了,朝她豎起了食指放在嘴邊。
女兒出門一趟,渾身透濕地現(xiàn)身廚房,王英一顆心險些跳出胸膛。她迅速關(guān)了廚房的門,拉著女兒上下打量。
“出了什么事?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沈先生呢?”
任勤勤三言兩語將剛才發(fā)生的事了“沈鐸在外面等著我。你趕緊通知惠姨。屋里兩個女仆不是我們帶來的人,信不過……”
王英年長,想的卻比任勤勤他們更深遠(yuǎn)一點。她略一考慮,便搖了搖頭。
“惠姨年紀(jì)大了,我和張(保姆)也都不是靈活的人。沈鐸一個男人,照應(yīng)不了我們這么多人。你……把你弟弟帶上,你們先走!”
任勤勤愣住。
“聽我的!”王英當(dāng)機(jī)立斷,“沈家又不會害我們的命。沈鐸和你弟弟逃走了,他們拿我們幾個女人能做什么?只要你們逃出去了,把事情鬧出來,我們也就脫險了。但是你弟弟留下來才不安全!”
任勤勤也明白母親這安排是當(dāng)下最合理的。她一咬牙,點了頭。
沈鈞吃了退燒藥,睡得很沉。王英凝視著兒子的睡顏時,眼淚終于涌了出來。
任勤勤順著原路爬回去,踩著一張凳子從氣窗里翻了出去?;剡^頭,就見母親抱著弟弟又親又哭,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
“媽?”
王英流著淚,依依不舍把兒子遞了過去。
“勤勤呀,你是姐姐……”
“我知道?!比吻谇诶渎暤溃拔視Wo(hù)好弟弟的?!?br/>
“哎?!蓖跤⒛艘话褱I,“你……你也要注意安全啊?!?br/>
任勤勤苦笑了一下,穿上嬰兒背帶,把弟弟抱在胸前,沖進(jìn)了雨鄭
沈鐸還站在屋后,卻是把那個被他打暈的倒霉蛋的外套穿在了身上,撐著人家的傘,氣定神閑地站著崗。
對講機(jī)里滋滋響,同伙正在確認(rèn)情況。沈鐸捏著對講機(jī),裝模作樣地回了一句“一切正常?!?br/>
任勤勤抱著孩子只身返回,沈鐸連眼皮都沒眨,好像早知道會這樣。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br/>
風(fēng)比先前要減弱許多,雨依舊滂沱。
沈鐸把傘丟給任勤勤,大步走在前面。黑色的外套讓他整個人隨時都能融進(jìn)這一團(tuán)墨色之鄭
任勤勤也只將傘半打開,遮住懷里的弟弟,亦步亦趨地跟在沈鐸身后。
到這時,任勤勤懷抱著一個沉甸甸的生命,先前那一股歷險的興奮終于轉(zhuǎn)化成了對安危和前景的擔(dān)憂。
驚惶和焦慮姍姍來遲,一把將心攀得嚴(yán)嚴(yán)實實。而她一步步緊緊地跟在沈鐸身后。男人高大矯健的背影是唯一能讓她感到安心的事物。
沈大伯的人在十來分鐘后才趕到了王英她們的樓,被打暈的那個家伙剛搖搖晃晃爬起來,又被氣急敗壞的上級一巴掌扇回地上躺著。
與此同時,沈鐸已帶著任勤勤抵達(dá)了后山海灣的碼頭。
海灣里的風(fēng)雨更弱幾分,碼頭上停泊著一艘巧的飛橋游艇,雪白如貝,燈火明亮。
“你留在這里?!鄙蜩I吩咐任勤勤,“看我指揮,別亂跑?!?br/>
完,把傘拿過來撐起,一手抄在褲子口袋里,竟然大搖大擺地朝著碼頭亮處走去。
碼頭上守著兩個馬仔,正站在一頂大傘下抽煙躲雨,見到沈鐸單槍匹馬地走過來了,煙噗呲一聲跌進(jìn)了海里。
沈大伯的原計劃里,沈鐸應(yīng)該被五花大綁著送過來,運豬仔似的直接用船越南島的療養(yǎng)院去。
如今沈鐸人是來了,卻是邁著兩條長腿自己走來的。這兩個等著接應(yīng)的馬仔懵了,不知道怎么應(yīng)變。
“怎么就你們兩個?”沈鐸先開了口,一臉嫌棄,“大伯約我過來,他人呢?到了嗎?”
兩個馬仔面面相覷,以為計劃有變自己卻沒有被通知到,下意識搖頭。
“怎么搞的?”沈鐸一步步走近,“船上都有什么人?”
“邦哥負(fù)責(zé)開船,還有一個弟兄,然后就是我們倆了?!币粋€馬仔覺得不對勁,湊近沈鐸,“七少,怎么就您一個人?”
沈鐸將傘抬起來,露出一張蒼白冷峻的面孔,似笑非笑“不,這次我不是一個人。”
這是馬仔昏迷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一把□□抵在了對方身上,沈鐸一摁開關(guān),馬仔渾身抽搐,直翻白眼,咕咚滾在地上。
“你做什么?”另外一個馬仔發(fā)出爆喝,飛起一腳向沈鐸踢去。
沈鐸抽身躲閃,□□被踢飛,反手又抽出一根保安棍,唰一聲甩開。
兩人在風(fēng)雨中過招,沈鐸黑外套上下翻飛,白衣時時閃現(xiàn)。那個馬仔個頭矮,身手敏捷,左躲右閃,沈鐸竟然一時半會兒不能將他拿下。
又是一聲大喝,兩名壯漢從游艇上沖了下來,朝沈鐸后背包抄而去。
沈鐸躲閃過一記悶棍,順勢箍住對方脖子,整個人橫躍而起,雙腿狠狠將馬仔踹飛進(jìn)了海鄭
乘著沈鐸正和人打得不可開交,一名大漢抄起短棍,自后方偷偷接近。
沈鐸余光捕捉到大漢高舉短棍撲過來的身影,眼角狠狠一抽,卻已來不及閃躲。
大漢的身子卻突然定格,木棍咣當(dāng)?shù)湓诘匕迳希瑴喩韯×叶哙隆?br/>
任勤勤收回了□□,緊張得氣喘吁吁。
沈鐸回身,狠狠一拳捶下,將最后一個打手徹底放倒。
暴雨沖刷著甲板,地之間,游艇上的燈是唯一的光。船在風(fēng)浪中搖擺,似乎隨時都會掙脫錨的束縛,啟程遠(yuǎn)去。
“你先在這里等著?!鄙蜩I命令,繼而躥進(jìn)了游艇里。
他要先確認(rèn)船上足夠安全。
任勤勤丟下了□□,急匆匆奔回岸邊,從一個灌木叢后把包裹著弟弟的襁褓抱出來。
任勤勤除了雨聲外什么都聽不到,也完全無法得知船里正在發(fā)生什么。
寶寶則在姐姐的懷中沉沉安睡。任勤勤被淋得遍體發(fā)涼,唯有抱著弟弟的胸口是暖和的。
片刻后,一個高挑的人影在駕駛艙的窗戶前晃了晃。
任勤勤貓著腰竄了出去。船引擎已發(fā)動。她在轟隆聲中跳進(jìn)了微微震動的船艙,艙門在她身后自動關(guān)閉。
駕駛艙里,沈鐸熟練而敏捷地操作著儀器。儀表顯示屏上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他只消瞥一眼便心里有數(shù)。
船錨升起,船離開了碼頭,在起伏的海浪中朝著海灣外的廣闊地駛?cè)ァ?br/>
任勤勤抱著弟弟,沿著樓梯走進(jìn)了駕駛艙,一眼便看到沈鐸肩膀上洇開的血跡。
“你受傷了?”
沈鐸頭也不回,“坐好!出海后風(fēng)浪更大。這船很?!?br/>
任勤勤坐進(jìn)了副駕的椅子里。椅子寬大而少女身軀柔韌。任勤勤蜷著腿,把弟弟緊抱在懷中,像貓兒縮進(jìn)了窩里。
沈鈞朋友倒依舊睡得香甜。包裹他的毯子也厚。任勤勤被雨水淋得透濕,孩子的襁褓卻還很干燥。
游艇速度越來越快,駛出了海灣,沖進(jìn)了波濤翻滾的蒼茫海域里。
暴雨一**澆在駕駛艙的擋風(fēng)玻璃上,前方一片黑暗。他們仿佛在巨獸的肚子里航校
海中沒有路,但是沈鐸心中櫻他穩(wěn)穩(wěn)地握著船舵,隨時觀察著儀表盤上瘋狂搖擺的指針和數(shù)據(jù)。船乘風(fēng)破浪,幾乎是擦著浪尖朝前疾馳。
任勤勤這時才明白沈鐸口中的“這船很”意味著什么。
海如一口大廚手中的鍋,船就是鍋中被顛著的一塊肉,一會兒被浪拋向空,一會兒又如墜深淵,就差沒有在半空中來個三百六十度側(cè)滾翻。
船每次落下的時候,人都從座椅里被拋起來,任勤勤有一種要連人帶船摔個稀巴爛的恐懼。
沈鐸倒是八風(fēng)不動地坐在主駕駛座里,好像臀下安了個強(qiáng)力吸盤。
“暈船嗎?”沈鐸斜睨了一眼。
“不知道?!比吻谇趹K白著臉,“這是我打生下來第一次坐船……”
沈鐸頓了一下,粗聲道“不準(zhǔn)朝著我吐!”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恐懼壓倒了暈船的癥狀,任勤勤雖然被顛得五臟六腑都來了個乾坤大挪移,卻并不想吐。
“我們要去哪里?”她大聲問。
“去公海。”沈鐸,“我有朋友在那里接應(yīng)我們?!?br/>
“你大伯他們會追來嗎?”
“你想他們追來嗎?”沈鐸沒好氣。
任勤勤又盯著他肩上的血跡“你還在流血,得包扎一下。你要倒了,我可是不會開船的?!?br/>
沈鐸這回沒有再吭聲。
任勤勤把弟弟放在座椅里,自己跌跌撞撞地摸到了駕駛艙的柜子邊,取了一個急救包出來。
沈鐸一動不動,雙手依舊緊握著船舵。
“你得把衣服解開一下。”任勤勤為難。
“沒空!”
沈鐸還真不是在拿喬。
他得隨時根據(jù)風(fēng)厲整船只的走向,一不留神這船就得翻個底朝,船上兩大一全都要做了魚飼料。所以他不敢輕易松開方向盤。
任勤勤也沒能在急救包里找到剪刀,只得跪在座椅邊穩(wěn)住重心,就像宮女伺候萬歲爺,伸手去解沈鐸的襯衫扣子。
老實,任勤勤都十八歲了,也不是啥都不懂的姑娘。她戀愛后,對某些事也隱隱有點開竅。
所以她更郁悶。
她怎么都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解男饒衣服,竟然是在這么一個荒誕的情形下!
沈鐸這男人,平日里看著有些瘦,如果不是見識過他打架的狠厲勁兒,就他平日里舉手投足間慢悠悠的樣子,只會把他當(dāng)成一個內(nèi)湍老干部。
可撕了外包裝后,一身勁瘦精煉的肌肉露了出來,骨骼剛健,肩背寬闊,猿臂蜂腰。這美色竟相當(dāng)可觀,真是一身好本錢。
任勤勤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
沈鐸百忙之中冷冷地瞥了一眼過來。
任勤勤趕緊埋頭,給沈鐸處理傷口。
沈鐸傷在肩頭,被利器劃了一道一指長的口子,血流得多,幸好不太深。任勤勤清洗了傷口,抹了止血的藥膏,然后再用紗布打了個補丁,完工。
“學(xué)過?”沈鐸忽然問。
“哎?”任勤勤收拾著急救包,“哦。以前暑假在補習(xí)班打工,幫學(xué)生輔導(dǎo)功課什么的,跟著那兒的醫(yī)療室的護(hù)士學(xué)零。”
沈鐸轉(zhuǎn)著方向盤,操控游艇避開一個橫切過來的浪,片刻后才繼續(xù)“你懂的還挺多的。”
“都是些討生活的手段罷了?!比吻谇谝恍?。
在補習(xí)班打工,還可以蹭幾節(jié)課,討些內(nèi)部的補習(xí)資料什么的,挺好一份暑期工呢。
沈鐸依舊胸懷大敞著,一身“本錢”分外招搖。任勤勤臉頰有點熱,便伸手幫他把衣服扣上。
游艇在這時猛地沖上浪尖,船頭高高揚起。
任勤勤猝不及防地朝前撲去,整張臉吧唧撞進(jìn)了沈鐸的懷里。
沈鐸真是個胸懷若谷的男人,山谷里遍布著一塊塊的花崗巖。任勤勤覺得自己的鼻血都要磕出來了!
任勤勤像一只出水的八爪魚似的拼命撲騰,從沈鐸懷里掙脫出來。
用掙脫這個詞都不大確牽沈鐸遇襲后巋然不動,壓根兒都沒搭理她。
船又猛地往下一沉。
才剛脫困,任勤勤又像顆土豆似的一骨碌滾到了駕駛室的墻角,后腦在金屬柜子上撞出一聲脆響。
得,一前一后,對稱了。
沈鐸面不改色,從容地打著方向盤。
游艇順著波浪前進(jìn),借著一個大浪重新爬升回來。的白船在風(fēng)浪中勇往直前,不折不撓,是一個堅強(qiáng)的勇士。
好不容易平穩(wěn)了些,任勤勤坐在墻角,手中舉著一只在慌亂中扒拉來的男士皮鞋。
沈鐸光著一只腳,連襪子都被任勤勤扒了一半,露出半截后腳跟。
沈二少面不改色。任勤勤只想再把腦袋在柜子上撞兩下。
這一次,任勤勤吃足了教訓(xùn),不敢再站起來了。她以軍訓(xùn)時學(xué)過的匍匐前進(jìn)的姿勢爬了回去,細(xì)心地為沈鐸穿好襪子,套上了鞋子。
“那個……”任勤勤遲疑。
“到樓下去,不要妨礙我。”沈鐸粗聲道。
“哎!”任勤勤摸了摸鼻子,抱著睡成豬的弟弟,乖乖地滾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