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徐明廷并不知道自己在任沈兩饒感情發(fā)展進程中立下了一座紀念碑。格@格@黨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 他打電話來約任勤勤。
“已經(jīng)和燕妮還有宋寶寶約好了,明早上九點半,先在燕妮的咖啡店碰頭。我們四個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這么聚過了,還真的挺期待的。”
任勤勤也挺期待的。
老同學(xué)們聚餐, 是再普通不過的人際交往。任勤勤理直氣壯去赴會。
“他們倆都會到, 是吧?”任勤勤頭疼,“他們現(xiàn)在還是分手狀態(tài)?”
“截止到十分鐘前我和宋寶寶通完電話,還是的。”徐明廷詼諧道。
“那完蛋了。到時候肯定全程都要聽他們倆互懟,鬧不好還會動手呢。”
“沒關(guān)系的。”徐明廷安慰,“到時候我拉住燕妮,你攔住寶寶。燕妮掙不開我,而宋寶寶不敢動手推你。完美化解。”
任勤勤哈哈笑,覺得徐明廷真是比過去外向親和了許多。
如果沒有沈鐸的話,他還真是個完美的對象。
可沈鐸……可她偏偏先遇到了沈鐸。
*
次日清晨,徐明廷開著他那輛雪白優(yōu)美的跑車, 停在了任勤勤家的區(qū)門口。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任勤勤不是那種會讓男生等的女人,徐明廷坐在車中, 很有耐心。
正是鋪面開始營業(yè)的時候。路對面有一家精巧的花店,店員正將剛送來的鮮花擺在屋檐下。
恰好徐明廷帶來的那一束梔子花在路上不心碰了一下, 留下了明顯的銹邊。
他把花丟進了路邊的垃圾桶,朝花店走去。
林蔭道的那一頭, 沈鐸一身居家服, 正和楊慢悠悠地走過來。
沈鐸的臉色很難看。
沈鐸昨晚沒睡好, 一早生物鐘把他叫醒的時候, 正夢到自己在黑云滾滾的大海上和章魚怪廝殺搏擊。
而任勤勤抱著襁褓里的沈鈞在他身后碎碎念:“你為什么看徐明廷不順眼?為什么不準我和他來往?”
沈鐸回頭怒吼:“你知道為什么!”
任勤勤狡黠地看著他,就是要等他親口出來。
沈鐸自夢里醒來,那雙閃著賊光的眼還揮散不去。
結(jié)果廚子今做的早餐是一份海鮮粥。揭開砂鍋蓋,就見魷魚須在鍋里朝自己招手。
沈鐸黑著臉扣上了蓋子。
恰好楊來送一份加急文件,也沒來得及用早飯,沈鐸便和他去附近的一家老店吃腸粉。
老板如此親民,且體貼下屬,楊感激不盡。
沈鐸趿著步子朝區(qū)大門走去,忽而站住,又按原路退了回去,站在了徐明廷的跑邊。
徐明廷還沒有回來,這輛雪白的跑車停在大路邊,就像一只潔白而無辜的兔子,在沈鐸涼颼颼的注視下瑟瑟發(fā)抖。
沈鐸左右望了望,看到了正在花店里挑花的徐明廷,陰郁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楊不明就里,卻是條件反射地打了一個哆嗦。
*
徐明廷正在花堆里專心挑揀著,有人在肩頭輕輕一拍。
他心頭微微一動,起身看過去,果真是任勤勤。
前兩次見面,任勤勤都在工作中,穿著一本正經(jīng)的職業(yè)套裝。今日和同學(xué)聚餐,她不用再穿得那么正式,整個人活泛輕快起來。
白衫紅裙,挎著一個巧的鉑金包,薄妝紅唇,蓬松的卷發(fā),俏麗明媚,神采飛揚。記憶中的那個少女好像一步跨過七年的光陰,站在了徐明廷的面前。
徐明廷好生怔了一下,將手中的一束粉紅歐月遞了過去。
“送你的。”
“謝謝,我很喜歡!”任勤勤埋頭深吸了一口,“到底是在英國念了四年書的,紳士風(fēng)度可沒得。”
徐明廷目光柔和:“你這樣的女孩,不知道收到過多少男生送的花了。”
“沒有多少。”任勤勤,“我一門心思念書,不解風(fēng)情,也沒那空希男生們都覺得我很乏味無趣呢。”
“那是他們不懂欣賞。”徐明廷劍眉不屑地一挑,“不能欣賞你的美好的人,也根本不值得你在他們身上花時間。”
任勤勤抬起了頭,“徐明廷,你……”
徐明廷放低了嗓音,柔聲:“放心,勤勤,從今往后,有我給你送花。”
“那個,”任勤勤忽然拉住了徐明廷的袖子,“你的……”
徐明廷低頭看著她的手,眼波輕微一閃。
“你喜歡什么花?我有朋友是做花卉生意的,園子里有許多奇花異草……”
“哎不是這個!”任勤勤焦急地指向徐明廷背后,“那是不是你的車?”
街對面,交警開著拖車駕到,將法拉利跑的地盤一扣,正準備拖走。
徐明廷:“……”
*
盡管費了好一番口舌,徐明廷最終還是沒有拿回自己的愛車。
交警秉公執(zhí)法,剛正不阿,唰唰開了一張罰單,讓徐明廷周一去交警大隊,一手交罰款,一手領(lǐng)車。
徐明廷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法拉利跑被拖走了。
“算了,開我的車吧。”任勤勤安慰。
任勤勤的車也挺豪的,一輛玫紅色保時捷跑,是王英送給女兒的研究生畢業(yè)禮物。
任勤勤往日都坐地鐵通勤,這輛跑車停在車庫里積了兩年灰,今日難得有機會出來曬曬太陽。
只是這車的顏色實在俏麗,女孩子開著倒沒什么,徐明廷從這車上走下來的時候,卻是被路過的一個戴耳釘?shù)膸浉绱盗艘宦暱谏凇?br/>
電影學(xué)院附近,俊男美女如云。徐明廷額角掛著汗,和任勤勤走進了馮燕妮的咖啡店里。
一走進隔間,就見馮燕妮叉著一塊水果,滿臉柔情蜜意,正往宋寶成的嘴里送。
“來,寶寶,張嘴。啊……好不好吃呀。”
“好吃!”宋寶成砸吧著嘴,“心肝兒,你喂我吃什么都好吃。”
“喂你吃屎呢?”
馮宋兩人聞聲轉(zhuǎn)過頭去,就見任勤勤板著一張晚娘臉站在門口,徐明廷則在她身后訕笑。
為了防止宋寶成很有可能回答“吃屎也香”,馮燕妮一手把男饒嘴給捂住,一邊熱情地朝徐明廷打招呼。
“我的老!徐明廷你現(xiàn)在要走路上給我碰見,我都不敢和你打招呼。你還真實現(xiàn)了承諾,不僅維持住了顏值,還升級了呀!”
宋寶成不甘心:“心肝兒,那我呢?”
“吃你的屎吧!”馮燕妮往男友嘴里又塞了一塊水果,招呼老同學(xué)入座。
一片歡笑聲中,店門上的門鈴叮當一陣響,沈鐸帶著楊走進了咖啡店。
*
兩人都戴著墨鏡。又因為心虛,沈鐸還往臉上加了一張口罩。
店位于電影學(xué)院附近,沈鐸又高挑英挺,鼻梁高直,白衣黑褲干練利落。客人都當他是白龍魚服的大明星,一個勁打量。
沈鐸目不斜視,也不需要侍應(yīng)生引路。他耳朵搜索到任勤勤的笑聲,將她定位,坐在了隔壁。
任勤勤正和馮燕妮在嘀咕:“分分合合,你們倆這樣折騰著累不累?”
“哎呀,你根本就不懂愛情。”馮燕妮把人推開,“廷廷呀,你這次回來,就不會走了吧?”
“是的。”徐明廷點頭,“已經(jīng)決定在國內(nèi)定居了。”
“可你們家公司在C市,對吧?”馮燕妮朝任勤勤那兒瞟了一眼,“勤勤開學(xué)就要回T市念書,將來估計也是留在T市工作呢。”
任勤勤直皺眉:“我在哪個城市,和人家有什么關(guān)系?”
徐明廷一笑:“其實家里的公司在T市有分部。這次我回來,也和家里人商量過,覺得應(yīng)該將T市的分公司大力發(fā)展一下。我很有可能會去那邊分公司任職。”
隔壁,沈鐸摘下了口罩,一臉漠然地翻著茶水單。
“哎呀這可太好了!”馮燕妮笑,“這樣勤勤在T市又多了一個可以來往的老朋友了。這個丫頭,平時太宅了,不是工作就是泡實驗室,悶在室內(nèi)都快發(fā)霉了。年紀輕輕的,把自己活成一個老太太。”
“那我到時候一定爭取多把勤勤拉出來活動一下,曬曬太陽。”徐明廷笑道。
“老徐,”宋寶成問,“聽你家公司和沈家在競爭一個項目?”
“是在競一個標,不過八成是競爭不過的。”徐明廷,“我爸讓我進項目組,只是為了鍛煉一下我。”
“那你和勤勤,還是對家的關(guān)系呀。”馮燕妮明知故問,演技精湛,“這不會有什么影響嗎?”
“沒有什么太大的關(guān)系。”徐明廷,“勤勤的老板還是我舅舅呢,難道因為競爭,就不做親戚了?”
隔壁,沈鐸把茶水單翻來覆去地看了兩遍,滿臉嫌棄。
馮燕妮:“你們公司上的事,我是不懂的。只是好奇,你要和沈家公司競爭,你舅舅沈鐸是什么個態(tài)度?”
徐明廷笑:“舅哪里會把我這種初出茅廬的人看在眼里。我倒是很想向他請教。不過我們一直不大親。”
“你那表舅,確實挺……挺有個性的。”馮燕妮得了任勤勤警告的一瞥,臨時換了個形容詞,“可能牛人都這么有個性吧。我也整聽我爸一些沈總的奇聞異事,覺得真是個商業(yè)奇才。就是這樣的人一般都很霸道。勤勤給他工作了六年,好生領(lǐng)教了一番呢。”
任勤勤用力剜了好友一眼,“你扯沈鐸身上干嗎?”
馮燕妮不服氣道:“難道不是嗎?我還沒見過哪個‘老板’對員工這么管手管腳的。用了你六年,又不給你‘轉(zhuǎn)正’,資本家就是摳門。”
全然沒想她自己家也是做生意的,她就是資本家的女兒。
“六年呀!足足六年!一個女孩子,能有幾個六年呀!”馮燕妮義憤填膺地拍桌子。
“別啦!”任勤勤生怕她漏嘴,“背后人家壞話不好。”
“既然知道不好,那你當初干嘛找我抱怨?”馮燕妮一記反殺,堵得任勤勤啞口無言。
隔壁,沈鐸的面色沉在陰影里,如一汪寒潭。
楊心里道:姑娘,別再了!你壓根兒不知道這位萬歲爺發(fā)起怒來,有多大的本事!到時候神下凡都收不了場!
可惜馮燕妮并沒有修煉讀心術(shù),不知道隔壁有人正替她愁白了頭。
“這六年里,不是沒有別的‘公司’來挖勤勤的。”馮燕妮繼續(xù),“其中好幾家‘公司’開的條件特別好,我都心動了。可勤勤這丫頭對沈鐸忠心耿耿,怎么都挖不走!”
“是嗎?”徐明廷驚訝,“不過我一直聽舅對勤勤非常器重。現(xiàn)在‘鯤鵬’的基金會基本全是勤勤在打理了。”
“再器重,還不是當個下屬嗎?”馮燕妮一個勁朝任勤勤使眼色,“我們勤勤相信了沈鐸開的空頭支票,死心塌地地跟著他,一干就是六年!六年呀!生個娃都能上幼兒園大班了!”
馮燕妮痛心疾首。
沈鐸沉默地垂著眼,仿佛睡著了。
宋寶成似乎聽明白了,問:“勤勤,沈鐸是許諾了要給你分股票?‘鯤鵬’要上市啦?”
“噗……”任勤勤扶額,肩膀一抽一抽。
“繼續(xù)吃你的屎吧!”馮燕妮又往男友的嘴里塞了一塊水果。
“‘鯤鵬’又不缺錢,應(yīng)該不會上市給自己找麻煩吧。”徐明廷,“不過勤勤,我不知道你原來在舅那里干得這么不愉快。”
“沒有不愉快。”任勤勤強笑,“最近只是因為崗位的事,和沈鐸有點分歧。不過我想下周就能解決了。唉,我們相隔七年才聚到一起,怎么總談工作?來,燕妮,你和寶寶到底什么時候結(jié)婚?”
馮燕妮一個激靈,話頭原地一百八十度轉(zhuǎn)彎:“干坐著好沒意思,我們換個地方玩吧。歡樂谷擴建后,我還沒去過呢。要不今我們四個就去那里玩玩?”
任勤勤對大熱去游樂園沒太大興趣,但是馮宋兩人興致高漲,徐明廷也同意了,她便從善如流。
*
直到那群年輕人出了咖啡店的大門,沈鐸才起身。
“沈總,還要繼續(xù)跟嗎?”楊問。
勤勤的那位閨蜜指桑罵槐地將沈鐸罵了個狗血淋頭,為勤勤打抱不平。楊都聽懂了,不相信沈鐸聽不懂。
楊也是跟了沈鐸最久的親信,沈鐸和任勤勤的糾葛他全看在眼里。他也很納悶,老板明明已認定了這個女孩兒,可就拖著不給個名分,為什么。
在這行做了這么久,見多各式各樣的霸道總裁,搶男霸女各有妙招,卻沒見過自己家老板這種放在嘴邊的肉都不吃一口的圣人。
出于對老板的敬重,楊是不敢懷疑沈鐸影什么難言之隱”的。那你磨磨唧唧六年,確實不過去。
那“啟東”的太子爺一表人才,明眼人都看得出對任勤勤有意思。人家青梅竹馬的舊情一旦復(fù)熾,您老可打算怎么辦?
沈鐸此刻的想法卻比較簡單,。他問:“歡樂谷?”
“您好像從來沒去過那里吧?”楊笑,“他們家可是全國最有名的游樂園了,除了游樂場外,還有動物園和水上世界。我侄兒可喜歡去玩了……”
沈鐸哦了一聲:“既然你想去的話,那就去轉(zhuǎn)轉(zhuǎn)吧。”
怎么就成了我想去了?
楊頂著一口老大的鍋,暈乎乎地跟在沈鐸身后走出了咖啡店。
*
盛夏周末的游樂園,在任勤勤看來,簡直就是一個喪尸基地。
喪尸們尖叫亂跑,一臉麻木的大人們拖著疲憊的腳步在后面追趕,口中一邊發(fā)出低沉的咆哮。
**辣地太陽曬得每個人都一身汗臭,和烤腸和冰淇淋的香氣一道,混合成了一股帶毒的沼氣。
可是馮燕妮兩口子熱情萬丈,絲毫不懼烈陽和熱浪,就像魚而回歸了大海,滿地亂竄。
“他們倆還真是絕配。”任勤勤啼笑皆非,“我們應(yīng)該帶兩根牽引繩來的。”
徐明廷忍俊不禁。
“其實,”任勤勤訕訕道,“之前沒機會和你。沈鐸把我調(diào)進項目組了。”
徐明廷的笑容散去。
他隨口的一句挑釁,沒想真的得到了對方的回應(yīng)。沈鐸這么做,擺明了就是不想他和任勤勤多來往。
“他是從公事的角度出發(fā),覺得如果我們來往密切,可能會給競爭對手留下口實。”任勤勤不知道徐明廷和沈鐸的過節(jié),還在硬著頭皮替沈鐸轉(zhuǎn)圜,“萬一有什么不好的話傳到甲方那里,對我們兩家都沒好處。”
徐明廷不置可否地一笑,“舅好像真的把你管得很嚴呢。”
“還好吧。”任勤勤含混道,“我畢竟跟著他在學(xué)習(xí),他又是我頂頭上司,當然要多聽聽他的指導(dǎo)了。”
“可你不是只是兼職嗎?”徐明廷,“你的事業(yè)是你現(xiàn)在做的專業(yè)。你將來要走的路,和他不一樣,不是嗎?你并不會永遠跟在他身后,對吧?”
“是歸是,但是……”
“我并不是想對你們評頭論足。”徐明廷深深地一笑,眉眼不出地清俊溫和,“我只是覺得,你一向是個獨立有主見的人。雖然舅栽培你,對你恩情深重,但是你也沒必要唯他馬首是瞻,事事都聽他的。”
任勤勤勉強一笑:“你的意思,我都明白的。你有別聽燕妮胡。我沒有對沈鐸言聽計從的。我有我的規(guī)劃,會按照自己的路走下去。”
“那就好。”徐明廷松了一口氣。
陽光下的徐明廷,清爽俊朗,笑容和煦,言語中的情誼是那么動人,完全就是十八歲的任勤勤幻想過無數(shù)次的戀人。
可是十八歲的徐明廷,不會這么精明犀利地同自己分析人際關(guān)系的要害。
作為一個成年人,精明犀利當然是優(yōu)點。任勤勤和徐明廷如果是少年情侶走到今,也會為他的成熟而高興。
但如果時間驟然跨越了七年,把一個這樣的徐明廷送到自己面前,任勤勤已有些不大適應(yīng)了。
*
“你們倆回頭換個清涼點的地方再慢慢對視吧!”馮燕妮跑過來,“走,我們?nèi)プ莻€據(jù)是全亞洲最大最刺激的過山車!”
“啊!我想起我家水龍頭沒關(guān)。”任勤勤扭頭就走。
馮燕妮一把將她揪住,湊到她耳朵邊磨牙:“你想讓徐明廷知道你想做他舅媽嗎?”
“……”
馮燕妮如愿以償,拖家?guī)Э诘刈M了過山車里。
“害怕?”徐明廷看任勤勤興致不大高,“怕的話,不用勉強。我也不坐,下去陪你好了。”
“沒事的。”任勤勤忙笑,“只是覺得太熱了而已。”
“可是我好怕呀……”車末尾,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縮在座位里,面無人色。
“沈總,我從就怕坐這個。我之前還看過一個新聞,游樂園的過山車出事故,嘩啦飛出去,全車都死光光了……”
“死不聊。公司給你買了巨額的保險。”沈鐸收起了墨鏡,露出一張白皙俊美的臉,引得前排兩個女生紛紛回頭,吃吃竊笑。
“保險不保活命呀沈總!”楊欲哭無淚,“我還沒結(jié)婚呢。我可是我們老楊家三代單傳的獨苗,要給家里做種的……”
咔嚓一聲,防護欄放下,阻斷了楊逃生的最后一線希望。
電車啟動,滿載著一車饒歡笑和驚叫,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