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周末,任勤勤走出區(qū)大門。
馬路對面,徐明廷從法拉利跑車?yán)镒呦聛?,捧著一束粉紅的康乃馨。
“你這車取回來啦?!比吻谇谛?“寶貝有沒有在交警那兒吃苦呀?”
徐明廷拍了拍車前蓋,“專門加滿了油,給它壓壓驚。人家畢竟是進過宮的車了?!?br/>
任勤勤哈哈笑,“徐明廷,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也這么有幽默?!?br/>
“見笑了。”徐明廷,“為了討好客戶,再鈍的嘴也磨圓滑了。你別嫌我油膩就好?!?br/>
并不油膩,反而恰到好處,打消了任勤勤因為這第一個約會而產(chǎn)生的緊張。
如果當(dāng)年徐明廷就是現(xiàn)在這樣,真的,那就沒有沈鐸什么事了。
“走吧?”徐明廷為任勤勤拉開了車門。
清涼山位于市郊西北角,從地理位置上,離d市比離c市還近一些。
南方地勢平坦,隨便一座饅頭大的山都被當(dāng)成寶貝疙瘩,成為方圓幾百里人民消夏避暑,燒香拜佛的熱門去處。
清涼山還不是饅頭,它是一條橫斷山脈的尾巴,山林面積不,高山峽谷里散布著瀑布幽泉。
這里除了是一處森林公園,還是本地一個私人馬場。附近的有錢人都喜歡把愛馬送到這里來過夏。
任勤勤他們抵達馬場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jīng)把亞特蘭娜牽了出來。
亞特蘭娜是沈鐸送給任勤勤的一匹阿哈爾捷馬,血統(tǒng)非常純正,拿過國際賽獎。
陽光下,馬兒勁瘦優(yōu)美,淡金色的皮毛猶如柔亮的緞子,濃密的鬃毛長長地披下來,宛如一位絕代的金發(fā)佳人。
“好漂亮的馬!”徐明廷贊嘆,“還真適合你。”
徐明廷也有自己的馬。那是一匹渾身雪白沒有雜毛的阿帕盧薩馬,驃壯俊美,雄健有力。
任勤勤打趣:“你現(xiàn)在可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白馬王子了?!?br/>
徐明廷利落上馬,身姿矯健,修長的腿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
這身姿,放在當(dāng)年的杏外,一定能讓女生們暈倒一大片。
任勤勤情不自禁吹了一聲口哨。
徐明廷在任勤勤的笑聲中微微紅了臉。
“走吧?!比吻谇谝怖涞胤砩像R,一夾馬腹,沖在了前面。
日頭西斜,一之中最熱的時期已經(jīng)過去了。
先前有過一陣急雨,將空洗得透亮,薄云染著金紅的霞光,山林里水氣氤氳。
一進入林子,濕潤的涼風(fēng)迎接而來,帶著雨后特有的泥土氣。
玫瑰金色的夕陽透過枝葉,斜斜地穿過樹林,拉出千絲萬縷。
鳥兒歸巢而來,山林逐漸喧囂。
他們騎著馬,沿著河谷邊的馬道慢悠悠地朝山里走去,猶如置身巨大的鳥籠,卻難得見到一只鳥影。
路邊的河谷里,巨石錯落,流水潺潺,十米一道水灣,百米一處碧潭。
夕陽落滿溪谷,亞特蘭娜踏著淺灘的碎石走到對岸。
那里恰好有一株巨大的鳳凰樹,枝頭開滿沉甸甸的紅花。
任勤勤彎下腰,從樹枝下走過,碰落了不少花朵。
恰好有一朵紅花落在了她挽起來的發(fā)髻里,要松不松的。徐明廷忍不住,伸手去幫她扶一下。
任勤勤下意識側(cè)身避開。
“……”
“你頭發(fā)……”徐明廷訕笑,“有點東西?!?br/>
任勤勤忙抬手把花摘了下來。
“其實戴著挺好看的?!毙烀魍?。
“唉,這花很招蟲子的。”任勤勤也訕笑,“我也過了往頭發(fā)上插花的年紀(jì)啦。”
“我們同歲呢?!毙烀魍ⅲ斑@年頭,越是年輕人,越愛自己老。你是個年輕又漂亮的女孩子,勤勤?!?br/>
任勤勤靦腆地笑,低頭避開徐明廷的目光,策馬朝前而去。
徐明廷不緊不慢地跟在任勤勤身后。
任勤勤個子高挑,常年健身的成果,讓她的身段窈窕纖細,卻又不失健美,馬上英姿尤其颯爽。
徐明廷驅(qū)馬快走幾步,和任勤勤并駕齊驅(qū)。
“我們現(xiàn)在好像不方便聊工作上的事?!?br/>
“可不是么?”任勤勤嘲道,“我都懷疑沈鐸有可能找了個狙擊手跟著我,我一旦錯了一個字,那人就會扣動扳機?!?br/>
徐明廷直笑,“認識這么多人,就你話最逗趣了?!?br/>
“我有單口相聲的賦?!比吻谇谧院?。
“那我們就聊點別的?!毙烀魍ⅲ澳阆肓氖裁??”
任勤勤也很茫然。
她是個很擅長社交的人,不愁和人找不到話題。但是那種應(yīng)酬交際的手段,用在和異性的約會上,是不是有點別扭?
“是我不對?!毙烀魍⒂?,“我是男士,應(yīng)該我來找話題才對?!?br/>
他開始起了最近看的書和電影。
任勤勤隱隱松了一口氣。
她認真聽著,偶爾回應(yīng)幾句,終于漸漸聊了起來。
晚霞滿,歸鳥在樹頂飛旋。
鉆出幽暗的林子,前方一片開闊。這里是位于森林公園中部的一塊河谷地,修建了一個高爾夫球場,和一個馬球場。
此刻,日頭正半掛在低矮的山巔,河谷里清涼如水,山影一半橙紅一半幽藍。
球場上已亮起療,有客人在玩耍。就聽笑聲陣陣,馬兒嘶鳴,在半封閉的河谷里回蕩。
“好像有人在打馬球呢?!比吻谇谝馔?。
國內(nèi)有錢人玩馬,多半就是遛一遛,年輕人還騎個花式什么的,打馬球的并不多。
亞特蘭娜忽而有點激動,馱著任勤勤朝馬球場而去。
“娜娜,怎么啦?”任勤勤吃驚。
亞特蘭娜一路跑,到了馬球場邊。
球場上馬蹄聲轟隆,人聲喧嘩,正在進行一場比賽。
滾滾塵煙之中,有一個矯健的身影闖入任勤勤的視線。
沈鐸身穿紅色上衣,白色馬褲,英武挺拔,如一位戰(zhàn)神。
他手持球桿,騎著賽瑞斯,在球場上橫沖直撞,如入無人之境,就像一頭兇猛的雄獅。
對方選手試圖堵截,可賽瑞斯靈活地繞了過去。沈鐸隨即揚起球桿,揮手一記重擊。
馬球飛起,直射對方球門。
“好球!”郭孝文騎著一匹渾身漆黑如炭的駿馬,揚起球桿喝彩。
亞特蘭娜在場邊輕鳴了一聲。
賽瑞斯的耳朵豎了起來,掉頭就朝這邊跑過來。
任勤勤瞪大了眼,心臟猛烈跳動,就見沈鐸淌著汗水的面孔越來越近。
賽瑞斯奔到了跟前,親昵地和亞特蘭娜蹭著鼻子,耳鬢廝磨。
任勤勤和沈鐸面面相覷。
夕陽中,沈鐸俊美的面孔被陽光分割出清晰的明暗,眼角抽了抽,眉頭皺出一道溝壑。
“勤勤?”郭孝文大笑著策馬過來,“這也太巧了吧?這位是?”
徐明廷也已跟了過來,清俊的面孔掛著和善的淺笑。
任勤勤回過了神,忙給徐明廷和郭孝文做了介紹。
郭孝文笑道:“我和沈鐸周末約了幾個朋友出來騎馬。沒想碰到你和男朋友也來這里約會?哎呀,多多,我們別打攪他們兩口。三局兩勝,還有一局沒打完呢?!?br/>
任勤勤的嘴動了動,想點辯解的話,卻又覺得沒必要。
“這不是勤勤嗎?”
又一聲清亮的女聲響起。
鄧熙丹騎著一匹渾身油亮的黃驃駿馬,手持球棍而來。
這下輪到任勤勤的眼角一抽。
鄧熙丹穿著藍色隊服,粉面透著運動過后的紅暈,和往日那種日式溫婉比起來,顯得生動明媚許多。
這還沒完,又有兩個男人從場邊走過來,其中一個正是鄧祖光。
“這是什么緣分呀?”鄧祖光嘻嘻哈哈地笑,“我還出來遛馬碰到沈總和他兄弟已經(jīng)夠巧的了。沒想到任姐和徐總也來這里玩。話,你們倆……”
鄧熙丹飛速用球桿輕拍了兄長一下,“人家還沒打完招呼呢。徐總,這位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
鄧熙丹指的是鄧祖光身后站著的一個中年胖子。
“徐明廷應(yīng)該沒見過他?!鄙蜩I終于開了口,對徐明廷,“這位是我大堂兄,也算是你一個表舅了?!?br/>
任勤勤吃驚地瞪大了眼。
沈欽?
任勤勤的記憶中,沈欽是個肌肉爆衫的壯漢,可眼前這人,卻是個肥頭大耳的胖子。
曾經(jīng)肌肉發(fā)達的人一旦發(fā)體,簡直就像灌足了水的氣球人。皮膚松弛地包裹著里面的脂肪,東一塊西一坨地往下墜,肌膚的古銅色也褪成了蠟黃,整個人臃腫而遲鈍,慘不忍睹。
一個人生活得好不好,是一目了然的。
沈欽的經(jīng)濟不成問題,儀容整潔,還戴著一塊金表??蓧阎臼艽鞄Ыo他精神上的打擊,和生活不順對他意志的磋磨,讓他氣場萎靡,再不見當(dāng)年那種狠辣戾氣。
哪怕有人刻意下帖子,都很難把眼下這四方人馬湊那么齊。
亦敵亦友,亦親亦仇。以沈鐸為中心,能將所有人聯(lián)系起來,組成一張光芒萬丈的放射圖。
眾人都已下了馬。
沈欽這個表舅,徐明廷怕是不想認,也得捏著鼻子先認了再。
亞特蘭娜和賽瑞斯親昵個沒完。任勤勤這個主人被它們倆喂了一嘴的狗糧,很是不爽。
沈鐸扣住了任勤勤拽韁繩的手。
“它們倆最近關(guān)在不同的馬廄里,很久沒見面了。讓它們一起玩一會兒吧?!?br/>
任勤勤松開了韁繩,但是沈鐸并沒有立刻松開她的手腕。
“和郭二哥來玩呢?”任勤勤隨口,“怎么和沈欽湊到一路的?”
沈鐸的眉宇一直沒有舒展開,“是郭孝文提議來騎馬的。我沒有跟著你?!?br/>
任勤勤笑了一聲,試圖把手拽回來。
沈鐸將她的手腕握得更緊了,肅聲道:“這一次,我沒有跟著你們。我不知道你和徐明廷約在這里?!?br/>
“知道了。你把手放開?!比吻谇诓桓液蜕蜩I灼灼的目光對視,更覺得被他握著的皮膚火燒似的燙。
“我過不會干涉你們,就不會干涉?!鄙蜩I道。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任勤勤用力拽著手,低聲喝道,“你放手!”
沈鐸面帶薄怒,緊扣著任勤勤的手腕不放。
一只手從橫伸過來,用力扣住了沈鐸的手腕,手背冒著青筋。
徐明廷面色肅然,眸中一片冷意,直面沈鐸慍怒的目光。
“她叫你放手!”
如果徐明廷真的了解他這個表灸話,他大概不會用這么強勢的方式。
沈鐸二十四五歲的時候,就能在圍追堵截之下不退反進,掀桌干翻了一群叔伯。今日在場的沈欽就是飽受過他怒火的當(dāng)事人之一。
這男人遇強則更強,迎難而上,寧折不彎,絕對不可能認輸。
所以,面對外甥的挑釁,沈鐸面不改色,只做了一個動作。
沈鐸松開了任勤勤的手。
下一秒,左手一撈,抓住了任勤勤的手腕,把人拽到了自己身后!
徐明廷驚怒交加。沈鐸面沉如水。
沈鐸年長沉穩(wěn),氣質(zhì)如銅壁堅冰,拒人于千里之外;徐明廷年輕氣盛,怒焰似火,充滿張揚的挑釁。
任勤勤沒法享受這種被兩個男人爭奪的榮譽。她只覺得被旁人看著太尷尬。
這個時候不能強硬掙扎。沈鐸極要面子,讓他下不了臺,只會把氣氛搞僵。所以得采取更加圓滑的方法。
任勤勤清了清喉嚨,準(zhǔn)備起手。
“哎呀!”有人搶了任勤勤的話筒,“都見舅如見娘,舅舅和外甥,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血親,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要吹胡子瞪眼的?”
鄧熙丹一臉笑容春風(fēng)化雨,三言兩語就打破了尷尬。
差點忘了,這里還有一位高人呢。
既然有女士遞來臺階,沈鐸和徐明廷松開了手,順勢下了臺。
“瞧你們,把勤勤嚇成什么樣了?”鄧熙丹體貼又充滿憐愛地看著任勤勤,“勤勤,你沒事吧?這兩位男士也是,光顧著爭,就沒想過女孩子的感受?”
任勤勤最受不了熙丹這一副“母儀下”的范兒。表面看著八面玲瓏會做人,卻是走哪兒都端著“女主人”的架子,很是有點自以為是。
任勤勤也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沒法和她爭奪風(fēng)頭的助理了。
“鄧姐,是你誤會了?!比吻谇谳p描淡寫地一笑,“沈總和徐總沒有在吵架。我想去衛(wèi)生間。沈總拉住我,我走錯方向了。徐總又沈總錯了,我走的方向是對的。沈總不服氣。我們正在爭著,你就過來了。”
瞧,沒有人倫的禁忌,也沒有感情的糾紛,只有你自作聰明,多管閑事。
鄧熙丹嘴角好一陣抽搐,像主腦里掌管表情的模塊出零錯。
鄧祖光這個豬隊友,在旁邊好一陣捧腹大笑。
“所以,”任勤勤睜著一雙真的眼睛,問,“到底是哪一邊呀?我有點急呢……”
“就是那頭?!惫⑽闹福澳阆惹白叩氖菍Φ??!?br/>
任勤勤道了聲謝,去牽馬。
“幾步路的距離,還騎什么馬?”沈鐸涼颼颼的聲音飄來。
該死,被這男人識破了自己想先溜!
任勤勤訕笑,只好空著手走了。
等從衛(wèi)生間里回來,現(xiàn)場氣氛已十分祥和。
沈鐸、徐明廷和沈欽已是一派舅慈甥孝。郭孝文也和鄧祖光他們聊著馬。再加上永遠笑得像一位世界姐的鄧熙丹,這個畫面真是歲月靜好、扎西德勒。
看來,今和徐明廷的首次約會,應(yīng)當(dāng)是提前結(jié)束了。
任勤勤硬著頭皮走過去。
“怎么了?”意中人皺眉的模樣落在徐明廷眼中,“是不是累了?”
“沒櫻”任勤勤并不是矯情的人,“剛才太陽晃眼睛呢。你們在聊什么?”
徐明廷:“兩個舅舅在敘舊,我在旁邊聽著?!?br/>
沈鐸和沈欽敘舊,還真是活得足夠久才有機會見到的奇景。
“真抱歉,我也不知道會遇見他們?!毙烀魍惖饺吻谇诙叄澳阋怯X得無聊,我們就先回去吧?”
這么體貼,任勤勤忍不住朝他感激一笑。
耳后傳來針扎一樣的感覺。任勤勤回頭,就見沈鐸正別開臉,同鄧熙丹低聲話。
“勤勤,徐總,既然來了,就和大伙兒玩一局吧?!编囎婀獾?,“他們差最后一局就能分勝負了?!?br/>
“的是!”鄧熙丹也笑起來,“我還每隊各一個女將,這樣才公平呢。沈鐸,她正好進你們紅隊?!?br/>
“我看還是算了。”沈鐸淡淡道,“這丫頭已經(jīng)很久沒有打馬球,技術(shù)都生疏了?!?br/>
任勤勤眉心重重一抽。
“那正好把郭總替下來呀。”鄧熙丹道,“不然你們隊實力太強了,我們藍隊一直被你們吊打?!?br/>
“你想去嗎?”徐明廷低聲問。
任勤勤還沒答,沈鐸又:“熙丹,你是你們隊的主力,我和郭總兩人才能勉強壓制住你。換了勤勤,我們就必輸了?!?br/>
“哎呀,沈鐸!”鄧熙丹笑著拿球桿打了一下沈鐸的肩,“球場上怎么沒見你這么客氣?”
任勤勤眼皮跳,深吸了一口氣。
“你們不要勉強勤勤了?!惫⑽?,“徐和我們玩一局也一樣?!?br/>
“不勉強!”任勤勤揚起笑臉,“我剛才只是在想,我和徐明廷兩個人,不知道怎么分配的好。”
鄧祖光笑道:“原來美人只是不想和男朋友分開呀?!?br/>
任勤勤只想找出一瓶威猛先生,朝鄧祖光的臉猛地噴一噴。
“這好辦?!毙烀魍⒌溃扒谇?,我們倆和鄧姐一隊。郭總也不用被替換下來了?!?br/>
“藍隊這下一口氣換了兩個人,以逸待勞了?!鄙蜩I似笑非笑。
徐明廷收回了手,朝表舅一挑眉,“那,舅和我組隊?”
沈鐸當(dāng)然也不想和徐明廷并肩作戰(zhàn)!
任勤勤牙關(guān)咬得腮幫子發(fā)酸,才阻止自己笑出聲來。
“啊呀,這有什么難的?”鄧祖光彎腰從地上撿起兩根樹枝,握手掌里,“你們倆來抽簽,長的就是紅隊,短的就是我們藍隊。這樣最公平了!”
沈鐸沒吭聲。
“我來!”任勤勤樂呵呵地抽了一根樹枝。
鄧祖光把剩下那一根亮出來,和任勤勤手里的一比——留給徐明廷的那根是長的!
這下連鄧熙丹都沒能忍住,噗地一聲笑出來。
任勤勤晃著樹枝,朝沈鐸嘚瑟地笑了,迎著夕陽的眸子里跳著兩簇幸災(zāi)樂禍的火苗。
作吧,讓你作!
可見老爺也看不下去,要讓沈鐸吃一回教訓(xùn)。
沈鐸緊咬了一下牙關(guān),才把表情繃住。
徐明廷也是一臉晦氣,勉強客氣了一句:“早就聽舅馬術(shù)特別好,今終于可以請教一下了?!?br/>
沈鐸自鼻孔里嗯了一聲,牽馬去了。
最后一抹殘陽已落到了山后,空一片剔透的藍紫色。整個山谷就像沉進了一片幽藍的淺海之鄭
馬球場里燈火通明,兩隊人馬列隊。晚風(fēng)吹拂著人們的衣襟,在一片肅靜之中竟然營造出了一分殺氣。
馬球賽規(guī)矩并不復(fù)雜,兩隊人馬加一起也不過才八個人。
藍隊那邊領(lǐng)隊的是沈鐸和徐明廷舅甥倆,紅隊領(lǐng)隊的則是任勤勤和鄧熙丹兩位女將。郭孝文光榮退役,和鄧祖光他們在場邊看熱鬧。
看著沈鐸那張臭臉,任勤勤樂不可支,朝他燦爛一笑。
那神采動饒笑臉落進眼里,沈鐸緊繃的嘴角一松,一抹溫情浮上眼眸。
就這一走神,開賽的哨聲吹響。
任勤勤一馬當(dāng)先,如一道閃電沖出,揚起球棍利落一鏟。
白色的球在暮色里像一顆流星,朝著藍隊的球門飛射而去。
這一招搶占先機還是沈鐸的絕招之一,當(dāng)年親手傳給任勤勤的,沒想會有一被她用來對付自己。
這簡直是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
這徒弟不僅搶了球,還朝師父丟來一瞥充滿挑釁的目光。
你不是我技術(shù)生疏了嗎?我就讓你看看我有多生疏!
任勤勤藍衣金馬的背影不出地囂張。沈鐸一陣氣血翻涌,快要給這個孽徒氣死。
豈有此理!沈鐸一夾馬腹,也氣勢洶洶地沖了過去,今日不清理師門誓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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