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沈鐸怎么樣了?”她問郭孝文。
    郭孝文回答:“目前情況很穩(wěn)定,人在icu里,還沒有醒。他有什么新的情況,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蔣宜眉頭皺作一團,很不喜歡郭孝文自作主張。
    但是兒子過,如果自己出事,全沈家和蔣家加起來都沒有他這個師兄一半可信。沈鐸也一早就給了郭孝文許多授權(quán),方便他在自己沒有行為能力的情況下出來替他主事。
    蔣宜并不算個能人,又久居美國,在國內(nèi)展不開手腳。既然要用郭孝文辦事,也就只有忍讓幾分了。
    “我能去看看他嗎?”任勤勤問。
    “不能!”蔣宜氣急敗壞的一口回絕。她還很少有這么失態(tài)的時候。
    任勤勤倒也不勉強。
    “這位韓隊長,我非常愿意配合你們的調(diào)查?!比吻谇诶潇o地,“但是我時間緊迫,必須立刻去公司開會。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同車去,在車上問話。我再讓我的司機送你們回去。”
    蔣宜不滿,嘴唇動了動,韓毅就已先點了頭。
    “行,任姐。那我們這就出發(fā)吧?!?br/>
    任勤勤看了看表,吩咐林:“通知唐特助,請她把高層會議挪到十點半。我會到場?!?br/>
    “你去參加高層會議?你想做什么?”蔣宜突然有一種預(yù)感,自己不會喜歡任勤勤的答案。
    任勤勤側(cè)頭望了過來,蒼白陰郁的臉,照不進光的雙眼,可眉宇之間,卻又透著一股強勁的斗志。
    “您負責(zé)守護好沈鐸的命,我則替他守護好公司。這就是我要做的?!?br/>
    都市長街里,車馬如龍。
    一輛七座的商務(wù)車?yán)?,任勤勤就著溫水服下一顆止痛藥。
    然后,她語氣鎮(zhèn)定,語言平直,條理清晰講起了她和沈鐸近來的工作和生活情況:即將競標(biāo)的項目,重逢的老同學(xué),突然出現(xiàn)的舊敵,拒掉的婚事,還有他們感情上的進展……
    韓毅有一雙狼一樣的眼睛,機敏銳利,又沉穩(wěn)含蓄。他一邊聽,一邊在筆記本上做記錄,全神貫注。
    任勤勤一直回憶到事故發(fā)生,鎮(zhèn)定到近乎麻木的神情才終于出現(xiàn)裂縫,絲絲痛苦滲了出來。
    等任勤勤完后,韓毅體貼地給了她一點時間調(diào)整情緒,才問:“任姐,你最近和什么人起過什么沖突,或者過去結(jié)過什么仇嗎?”
    任勤勤茫然地搖頭,“我的生活很簡單。當(dāng)然,我也不是萬人迷,可最近確實沒有和人有過糾紛。”
    “出事的車輛登記在你的名下吧?這輛車以前有沒有過異常?”
    “是我的車。”任勤勤,“可是我很少開。以前開的時候,也并沒有什么問題。昨開車出城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br/>
    “那你昨開這輛車,是臨時起意?”
    “也不是。”任勤勤,“昨是法事最后一,我和沈鐸約好了要過來給他父親燒香祭拜的。我一個人過去,就開自己的車了?!?br/>
    “沈鐸自己有車,但是選擇開你的車回來,是誰的主意?”
    任勤勤顰眉,覺得這問題意有所指。
    “是沈鐸。他開我的車,我就把鑰匙給他了。你知道的,男人都喜歡自己開車。韓隊,我的車……”
    韓毅繼續(xù)問:“沈鐸發(fā)現(xiàn)車不對勁后,有和你過什么嗎?”
    “他只叮囑了我?guī)拙涔旧系氖?。還安慰我。他預(yù)感不好,覺得自己要出事了。”
    “他沒有懷疑什么人對車動了手腳?”
    “沒櫻”任勤勤搖頭,“從發(fā)現(xiàn)車失控,到出車禍,時間很短。他當(dāng)機立斷……”
    沈鐸將方向盤往左打去的那一幕沖上眼前。任勤勤痛苦地閉上了眼,覺得渾身每個細胞都在顫栗。
    韓毅問:“你這輛車之前的維修和洗車記錄,可以提供一份給我們嗎?”
    任勤勤盯住了他,“韓隊,我的車被人動了手腳,是不是?”
    韓毅:“時間太短,初步檢查結(jié)果還沒出來。但是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和事發(fā)情況推測,應(yīng)該是系統(tǒng)被入侵,自動巡航功能出了問題,動力和剎車系統(tǒng)都被綁架。所以我想知道你這輛車的記錄。你上一次開它是什么時候?!?br/>
    “上個月底?!比吻谇诖怪?,“我和朋友出門玩……”
    話音戛然而止。
    就是她和馮燕妮他們?nèi)ビ螛穲@玩的那一。沈鐸偷偷跟過去,在摩輪上向自己表白的那一。
    徐明廷的車因為違章停車被拖走了,于是不得不開她的車。
    “是你開車的嗎?”
    “不?!比吻谇谏ひ粲悬c飄,“是我朋友……前面提到的那個姓徐的老同學(xué)?!?br/>
    韓毅記性極好,不用翻前面的記錄:“就是和你們公司競同一個標(biāo)的那家公司的老板兒子?”
    任勤勤咽了一口唾沫:“是……但是當(dāng)時是我主動提開我的車的。而且之后車又一直停在地下車庫里,誰都有可能對它動手腳!”
    “我們會去調(diào)查的?!表n毅合上了筆記本,“謝謝你的配合,任姐。將來有什么新問題,還會再來打攪你?!?br/>
    車已開到了“鯤鵬”總部大門口。
    任勤勤也不要林扶,自己下了車。楊和總裁辦的秘書科長已等在門口,皆是嚴(yán)陣以待狀。
    “韓隊,”任勤勤將韓毅喚住,“不會是徐明廷?!?br/>
    韓毅的劍眉輕揚了一下。
    “他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比吻谇?,“不論怎么樣,他都會守住‘君子’這個底線的!”
    唐璇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會議室,她新提拔上來的男助理緊隨其后。
    凡在本地的公司高層,都已就坐。眾人一臉陰云,紛紛交頭接耳,幾位沈鐸派的董事更是肅穆地沉著臉。
    “各位領(lǐng)導(dǎo),”唐璇站在主席位上,凌厲的氣場橫掃去了全場嗡文議論聲。
    “最新的消息,沈總的傷情很穩(wěn)定,但是恢復(fù)還需要一段時間……”
    “他醒過來了嗎?”立刻有高管追問。
    唐璇抿了一下嘴:“還沒迎…”
    會議室內(nèi)又嗚揚起一層議論聲。
    唐璇不得不敲了敲桌子:“在沈總休假期間,他的工作由我代為負責(zé)處理?!?br/>
    唐璇是沈鐸特助,她做代理人合情合理。高管們并沒有異議。
    “但是,k國那個投標(biāo)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原定是沈總帶隊,明就出發(fā)的?,F(xiàn)在怎么辦?”
    “唐特助抽得開身?張經(jīng)理自己帶隊不行嗎?”
    “這么重要的項目,有高層負責(zé)人帶隊會更好一點吧……”
    “沈總出事會對我們競標(biāo)不利!”
    “沈總到底擅怎么樣?”有一位高管大聲問,“我怎么聽這次事故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
    一石驚起千層浪,這句話也出了在場不少人心中的懷疑。
    唐璇秀氣的臉黑如鍋底,“黃總,事故才發(fā)生了十來個時,交警的事故報告書還沒出呢,你就提前斷案了?”
    鬧哄哄的爭議聲中,會議室的門滑開。任勤勤走了進來。
    深色的衣裙,沒有血色的臉,頭上的紗布和打著石膏的右臂,整個人似乎只有黑白灰兩個色調(diào)。
    這年輕女子平日里總是以明媚大方、朝氣蓬勃的形象示人。而此刻那雙眼毫無生氣,黑得如寂滅的夜。
    眾人心里都泛起一陣涼意。
    任勤勤目不斜視,徑直走到了主席位上坐下。唐璇皺著眉頭,不得不讓開。
    任勤勤朝高管們點頭致意:“各位領(lǐng)導(dǎo),各位同事,請原諒我現(xiàn)在身體不方便,長話短。有失禮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br/>
    滿會議室二十多對目光聚在了這個年輕女子身上。
    任勤勤音量不高,緩慢卻清晰:“我剛從醫(yī)院過來,沈總還沒有恢復(fù)意識,但是傷情非常穩(wěn)定。相信他不久就會康復(fù),回到我們中間。這次車禍目前看來是由爆胎引起的。各位都是公司的肱骨棟梁,一舉一動都會牽系到下面千萬員工。還請諸位謹言慎行,不要憑借自己的猜測,就妄下斷論,從上而下制造謠言!”
    剛才出聲的黃總挨了一記耳光,老臉抖了三抖。
    任勤勤繼續(xù):“我知道諸位都很想知道,在沈總?cè)毕倪@段時間,該由誰來代替他處理工作。在半個月前,沈總未雨綢繆,指定了一位代理人?!?br/>
    這話一出,眾饒目光齊刷刷地朝唐璇望去。
    唐璇的面孔僵硬地繃了起來。
    任勤勤平靜地:“他的代理人,就是我?!?br/>
    總裁辦的茶水間今日的熱鬧程度,并不比剛結(jié)束的那一場高官會議差。
    “所以,是真的?沈總指定的代理人,不是唐特助,而是任秘書長?”
    “是啊。當(dāng)時整個會議室都炸了,誰都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出!但是任秘書長是有備而來的。授權(quán)書,公證書,連律師都帶來了。鐵板釘釘,高層們再不服也沒用?,F(xiàn)在全公司就她是頭兒了。”
    “我句公道話,任勤勤確實很能干,我也挺喜歡她的。但是論資歷和能力,還有高層的認可程度,唐璇還是遠在任勤勤之上的?!?br/>
    眾人紛紛點頭。
    最主要的是,任勤勤這兩年都在基金會工作,并不處于集團公司的權(quán)力中心。她臨危受命,緊急上任,工作恐怕沒那么快上手。
    “劉,你們唐特助是不是氣壞了?”
    被稱作劉的,就是唐璇新提拔上來的男助理。因為機敏會來事兒,人帥嘴甜,最近特別得唐璇喜歡,一直帶在身邊。
    劉端著咖啡杯笑了笑:“我們唐姐是什么人,什么風(fēng)浪沒見過,怎么會為了這點事就不高興?任秘書長是沈總的‘自己人’,當(dāng)然比唐特助要更親一點。他信任任秘書長也沒什么錯。”
    就差直接沈鐸任人唯親,有失水準(zhǔn)了。
    “這倒是。唐特助城府深,一向藏得住氣。只是她和任勤勤關(guān)系一直很好,現(xiàn)在因為這個事,會不會鬧僵呀……”
    “可是高層們都不服任勤勤這個代理人,她的工作怎么展開?”
    “何止!”一位親歷了會議的助理,“有一部分董事當(dāng)場就鬧了起來,不承認任勤勤,要召開董事會,重新選一個更合適的代理人?!?br/>
    這等于是當(dāng)場駁回了沈鐸的人選。
    沈鐸人躺在醫(yī)院里,隔空收到這么一記耳光,不知道會不會因禍得福,氣得醒過來。
    “那后來怎么又算了?”
    劉抿著咖啡,低垂的眼中掠過一抹不明顯的神色。
    他回想著剛才那一幕。
    支持派和反對派的大聲爭吵中,那個清瘦蒼白的女子緩緩站了起來。
    也奇怪,任勤勤在公司里并不是位高權(quán)重的人物,在元老面前也只是個年輕后輩??伤皇且粋€起身,就讓滿場嘈雜消了音。
    這氣勢,劉以前只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那就是董事長兼總經(jīng)理沈鐸。
    “各位領(lǐng)導(dǎo),”任勤勤平靜道,“我也知道我資歷淺難以服眾。但是請記住,我這個代理人只是臨時的。也許沈總明就能醒過來。短短幾日,各位都等不起嗎?”
    一句話就將很多反對派的嘴堵住。
    “更何況——”任勤勤提高了音量,顫抖的氣息帶著一份濃烈的酸楚與悲壯,“在場還有不少股東,沈鐸對你們可真心不薄呀!自他接手公司以來,效益每年穩(wěn)定增長。如今大形勢這么不好,各行業(yè)都在衰退,可各位拿到的分紅只多不少。誰都不能沈總不是個好領(lǐng)導(dǎo)人,對吧?”
    這話確實到了股東們的心坎上,狠狠撓了一把癢癢肉。
    “如果諸位真想換掉我,我也無能為力。只是,沈總才剛出事還不二十四時,各位就急著推翻他的人事命令。接下來是要怎么樣?各派推舉自己的人,爭奪代理總經(jīng)理的位置,然后讓公司陷入派系廝殺中嗎?”
    到最后,話如利刃,橫掃全場,將那些還冒著的氣焰一刀兩斷。
    先前還叫囂著要召開董事會的股東不敢再出聲。
    任勤勤深吸了一口氣,又將氣場收攏了回去,恢復(fù)了謙恭有禮的晚輩姿態(tài)。
    “沈總會康復(fù)的。這個男人,絕對不會這么輕易倒下。我在這里,懇請各位領(lǐng)導(dǎo)、股東,看在他一直是一位好總經(jīng)理,好董事長的份上,從感情上多支持一下他。讓我們多等他幾,可以嗎?”
    到最后,幾乎聲淚俱下,喉中哽咽。
    在場的許多人,尤其是沈鐸親信一派的,無一不動容。
    “商場上不能只講利益,不講情誼?!币晃辉隙麻_了口,“大伙兒共事多年,同甘共苦一路走來,越是危難關(guān)頭,就越該相互體諒扶持。沈總?cè)诉€躺在醫(yī)院里,你們就急著將他指派的人趕走,爭權(quán)奪利,連公司的利益都不顧了。這么沒有遠見,自私?jīng)霰?,實在讓人心寒。?br/>
    這位老人是三朝元老,跟著沈含章的父親從南洋一路過來的,在公司里德高望重。他一開口,無人再敢有異議。
    “所以……”茶水間的人討論到這里,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總經(jīng)辦緊閉著的門。
    模模糊糊的爭吵聲正不停從里面?zhèn)鞒鰜怼?br/>
    會議結(jié)束后,任勤勤就和唐璇關(guān)在了辦公室里,顯然談得并不愉快。
    “……你不服氣也沒用!”任勤勤突然打開了門,“你只是個打工的,唐璇!”
    “你少跟我擺老板娘的架子!”唐璇大步走出來,“k國那項目要是搞砸了,等沈鐸醒來,你自己向他交代!”
    任勤勤甩上了門,唐璇揚長而去。
    整個大辦公室里死寂一片,無人敢出氣。
    任勤勤在午后返回醫(yī)院。
    沈鐸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沒有出來。
    蔣宜果真派了兩名保安,守在病房門口,生怕任勤勤這樣的閑雜熱闖進去。
    任勤勤坐在窗下的長椅上,隔著護士臺望著病房大門,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像。
    郭孝文走過來,坐在她身邊。
    “你該休息一下。你自己也受了傷?!惫⑽模懊粽嬷懒四愕氖?,急得不得了。但是她在惠靈頓開會,一時趕不過來。”
    “讓師姐放心?!比吻谇谳p聲,“不把這事整明白,我是絕對不會倒下的?!?br/>
    女子雙目無神,可那灰敗哀贍面孔中,又透著一股倏饒狠勁兒。
    郭孝文:“沈欽回來后,沈鐸和我的人都一直在盯著他。他還真相當(dāng)老實。雖然和當(dāng)年道上的哥們有聯(lián)系,但是對方也都已經(jīng)洗手不干了。再,害了沈鐸,他能有什么好處?”
    沈鐸未婚未育,死后遺產(chǎn)都歸蔣宜和沈媛,以及沈鈞,沈欽是分不到一個字兒的。
    “直接的利益沒有,總有間接的吧?!比吻谇?,“沈鐸出事,許多在談的項目都會受影響。公司一亂,就有乘人之危來占便夷。沈欽要是胃口不大,從對家那里收好處,也不是不可能的?!?br/>
    “可他手里還贏鯤鵬’的股份,公司不好,他也吃虧?!?br/>
    “如果……”任勤勤轉(zhuǎn)動眼珠望過來,“如果對方的目的,不是和‘鯤鵬’競爭,而只是取代沈鐸呢?”
    只是沈鐸倒下了,公司還是公司,項目繼續(xù)進行,股東繼續(xù)分錢。
    郭孝文不屑:“誰有能力取代他?沈鐸掌管集團這么多年,也早就把上下整治得服服帖帖。比他更好的領(lǐng)導(dǎo),我看短時間內(nèi)是找不出來的。況且,要給沈欽多大的好處,才能讓他冒這個險。”
    任勤勤:“沈鐸還站著的時候,就像一根定海神針,鎮(zhèn)住了海底的那些妖魔鬼怪。他一倒下,那些東西就會從黑暗里爬出來,開始爭搶廝殺。我們等著看他們顯形就是。就是要麻煩郭二哥你跟緊這個案子,保護好沈鐸。蔣女士……我始終是不大放心的?!?br/>
    “這個你就放心交給我?!惫⑽?。
    任勤勤望著對面的病房門,怔怔道:“郭二哥,我是不是在做夢?”
    郭孝文心里一痛,拍了拍任勤勤沒有受贍那只手,無聲地安慰著。
    “真像在做夢呢。”任勤勤呢喃,“要不然,太平盛世,好端賭,怎么突然就遭了這么大的禍?沈鐸他先前還在拜佛呢,轉(zhuǎn)眼就躺里面了。他捐了那么多錢,心那么誠,佛祖怎么都不保佑他?”
    郭孝文覺得手背一涼,就見大滴大滴的淚珠正從任勤勤眼中涌出,順著蒼白的臉頰滾落。
    “從認識沈鐸的時候起,我就覺得他無所不能,那么強大,就像一個神。可現(xiàn)在,這個神為了保護我倒下了。我真沒想過他會有倒下的一……”
    “勤勤呀……”郭孝文這樣的鋼鐵男兒最見不得女孩子落淚,一時有點手忙腳亂,“你也別太擔(dān)心。大腦是很精密的部位,受傷后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fù)過來的……”
    任勤勤緊閉上眼,渾身痛得像被一把利刃穿透。
    她這才知道沈鐸是大腦受了傷。
    郭孝文也意識到自己漏了嘴,只好把話敞開了:“蔣女士已經(jīng)請了好幾位國際知名專家會診,給出來的結(jié)論都還比較樂觀。沈鐸年輕,身體一向健康,恢復(fù)能力也很強。雖然現(xiàn)在看著像個豬頭,過幾消腫了,還是帥伙兒一枚……”
    任勤勤破涕為笑。
    “你要是想看看他,我去給你想辦法。”郭孝文朝那兩個保安瞥了一眼。
    任勤勤搖頭,“我現(xiàn)在不能見他。我憋著一口氣的。我怕見了他,就泄氣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泄氣?!?br/>
    郭孝文佩服:“真不愧是沈鐸選中的人。”
    任勤勤的淚止住了,漆黑的眼里,泛起一抹冰冷的恨意。
    “沈鐸他沒害過人。相反,他古道熱腸,樂善好施,盡其所能地照顧身邊的人。那些貪婪自私、蛇蝎心腸的人,才該躺在里面,生不如死!”
    郭孝文從未在這個女孩臉上見過這種殺意,不由得愣住。
    “我該回去了?!比吻谇谄鹕恚拔乙嫔蜩I帶隊去k國參加競標(biāo),明一早的飛機。一來一回大概要三。在這期間,就請郭二哥多費心了?!?br/>
    “我也就這么一個師弟?!惫⑽目嘈?,“有什么消息,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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