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救她的命
許紹城的黑眸倏地發(fā)亮,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yáng)。
“你想知道?”他問。
“當(dāng)然?!狈駝t她也不會專程過來找他。
“為什么?”許紹城直勾勾地盯著她,眼里充斥著某種異樣的神采。
還真是……奇怪。
“我知道了你和她的關(guān)系,才能確定以后要用什么態(tài)度對她?!鄙颢h坦白,“不過如果你是真心喜歡她,我勸你還是早點(diǎn)跟我離婚,名正言順地去追求她。我看得出來,她對你也有點(diǎn)那個意思。”
她這一番話可謂是發(fā)自肺腑、苦口婆心,許紹城聽了卻不僅沒感動,反而擺出了一張冷臉,眼中的光彩也一點(diǎn)點(diǎn)消散。
“多謝你的建議,我會慎重考慮。”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完,把耳機(jī)重新戴上,“我還有事要忙,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的話……”
“你還沒回答我,你和秦涼月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鄙颢h將他打斷。
“她是我堂哥的妻子,僅此而已?!痹S紹城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他拉開書房的門,“現(xiàn)在,請你出去?!?br/>
他的這個答案,給了跟沒給沒什么兩樣,沈玥還是沒能摸清他真正的心思。
她想了想,決定以后還是盡量避開跟秦涼月接觸,這樣就不用煩惱該怎么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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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用到處拜年,沈玥就徹底閑了下來。
她以為自己會跟咸魚一樣虛度剩下的假期,卻沒想到春節(jié)期間娛樂圈發(fā)生了一件大事,讓她每一天都過得分外充實。
這件事的起因是某個營銷號爆出了當(dāng)紅男演員余浩在拍攝某部電影期間,通過跟制片方簽署陰陽合同來偷稅。單這一部電影,他少繳的稅額就有好幾百萬。
這個營銷號說:這樣的現(xiàn)象,在圈內(nèi)普遍存在,幾乎所有叫得上名的藝人,都曾通過各種手段來偷漏稅。
藝人明星是高收入群體,繳的稅高,一旦偷漏,數(shù)額必然也很巨大。
國家對稅收這一塊向來重視,這個新聞一爆出來,稅務(wù)局就成立了專門的調(diào)查小組,一家家經(jīng)紀(jì)公司、藝人工作室的去查賬目。
而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余浩所在的悅來娛樂——也就是沈鑫的公司。
余浩偷稅是有實錘的——營銷號上傳了他那兩份陰陽合同的照片,上面清清楚楚有他本人的簽名,還有電影制作公司的公章,這個就算他想洗,也洗白不了。
本來偷稅這種事吧,被查出來了及時補(bǔ)上,國家也不會為難你。
可悅來娛樂的一通騷操作,徹底把這件事給鬧大了。
調(diào)查小組去到悅來娛樂的時候,會計壓根拿不出賬本,給的理由是:“被偷了?!?br/>
這純粹就是在侮辱調(diào)查小組成員的智商,也是對國家法律的挑釁與蔑視。
于是,這事兒被當(dāng)成“故意銷毀賬本”來處理,涉事人員也全都被帶走,等著判刑。
盡管后來那本被“偷”了的賬本奇跡般地出現(xiàn),也于事無補(bǔ)。
調(diào)查小組仔仔細(xì)細(xì)地查完了悅來娛樂的賬,發(fā)現(xiàn)的確如那個營銷號所說,陰陽合同的事兒,余浩不是個例。
順著合同查下去,又牽扯出了另外一家公司——青橙影視。
悅來娛樂旗下藝人簽署的每一份陰陽合同,都是青橙影視的項目。
這兩家公司按照要求,需要補(bǔ)足數(shù)以十億計的個稅欠款。
悅來底子還算厚,勉強(qiáng)能夠度過這一次難關(guān),青橙影視本就處于風(fēng)雨飄搖的階段,欠款一交,徹底宣告破產(chǎn)。
曾經(jīng)如日中天的影視制作公司就此倒下,無不令人唏噓。
一時間,整個娛樂圈風(fēng)聲鶴唳,再也沒有吹噓某藝人身價高的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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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瓜沈玥吃過了就過了,除了罵一句秦家活該以外,她完全沒放在心上。
但她沒想到,有一天秦文韜會找上門。
那天,沈玥照例去樓下巡房。
突然,身后某間客房的門開了,她下意識地扭頭,還沒完全轉(zhuǎn)過去,一只手從她頸后繞過來,用一塊散發(fā)著刺激性氣味的濕抹布捂住了她的口鼻。
沈玥掙扎了兩下,很快暈了過去。
她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酒店頂樓的天臺上。
她被人用粗麻繩捆住了手腳,嘴里還塞了一塊破布。
秦文韜就站在她的面前。
他仍穿著一身齊整的衣服,只是形容比上次見面要憔悴了許多——不僅整個人瘦了一圈,面色也變得暗沉了,眼袋更是掉到了下巴。
如今的這個形象,倒與他的實際年齡挺相符。
見沈玥睜眼,他掏出自己的手機(jī),撥了一個電話。
但對方似乎沒有接。
秦文韜逐漸變得焦躁,表情也逐漸猙獰。
“操!”他大聲罵道,發(fā)泄一般地踹了沈玥一腳。
他用的力氣不小,沈玥立刻倒向了一邊,肩膀重重地撞到地上。
幸好,撞到的不是她裂過好幾次的右肩。
但她仍舊疼得齜牙咧嘴。
秦文韜蹲下來,在她身上摸了半天,從她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了她的手機(jī)。
“密碼!”他扯下她嘴里的破布,惡狠狠地問。
沈玥當(dāng)即報出了一串?dāng)?shù)字——眼下這種情況,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好。
秦文韜順利解鎖了她的手機(jī),翻了半天,找到一個號碼撥出去。
就算不看,沈玥也能猜到他找的是誰。
果不其然的,半分鐘后——
“許總,是我,秦文韜。”秦文韜露出一個狠戾的笑,“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就好。”
“沈玥的手機(jī)為什么在我手上?當(dāng)然是因為沈玥本人也在我手上?!?br/>
“我現(xiàn)在在皇庭酒店頂樓的天臺,你要想救她的命,就立刻過來!”
“我最多只等一個小時,要是一個小時以后我沒見到你,我就和沈玥一起從這里跳下去!”
秦文韜說完就掛了電話,隨即關(guān)了機(jī)。
他把手機(jī)揣進(jìn)自己的褲兜,又從中摸出一盒煙來。
他抽出一根叼在嘴里,點(diǎn)了幾次火,都被撲面而來的冷風(fēng)吹滅。
“媽的!”他氣惱地把煙折斷,重重地砸到地上,又用腳尖碾了一次又一次,直至碾成碎渣。
“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他恨恨地罵道,“都怪許紹城那個王八蛋!都怪你!”他瞪向沈玥,抬腿再次一腳踹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