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 我送你
家里飯桌上的氣氛向來和樂融融。
星星與魏婷這兩個許紹城的“腦殘粉”,隨時隨地都能為他“打call”,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下無。
幸好許紹城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從頭到尾都很淡定,并沒有因此而變得飄飄然。
沈玥對于那兩人“狗腿”的行為不齒,堅定地不與他們?yōu)槲椋冀K埋頭吃飯,不參與任何與她無關(guān)的話題。
飯吃到一半,許紹城突然向魏婷提問:“你那個朋友明天晚上什么時候到?我沒什么事,可以幫你去接他。”
魏婷一口飯含在嘴里還沒來得及咽下去,聞言一個激靈,硬生生把自己嗆到。
“咳咳咳!”她連忙抽了張紙將嘴捂住,側(cè)過身子不住地咳嗽。
沈玥給她把水倒?jié)M,拍著她的后背替她順氣。
好不容易,魏婷終于平靜下來。
“不麻煩許總您了!”她擺手拒絕許紹城的好意,神情是全然的緊張,“合作方會派車去接他,酒店什么的也都給安排好了。”
“那好吧?!痹S紹城也不強(qiáng)求,“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找我?!?br/>
“好?!蔽烘每吞讘?yīng)道。
沈玥沉默地聽著他們倆的對話,心中充滿了疑惑。
許紹城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也做不出紆尊降貴當(dāng)司機(jī)專程去機(jī)場接人的事。他今晚的許多舉動都很反常,沈玥深深懷疑,他認(rèn)識魏婷的那位神秘“炮友”。
她咬著筷子,仔細(xì)回憶。
在今晚之前,她從未向許紹城提過此事,魏婷更不會說。
或許——魏婷的神秘“炮友”是許紹城的熟人,并且曾對外透露過自己與魏婷的關(guān)系,因此被許紹城知道。
可許紹城的熟人……
她絞盡腦汁也只能想出一個葉行舟。
要是葉行舟的話,魏婷一直藏著掖著不讓她見就說得過去了——畢竟“出軌”這事兒見不得光。
但對方既然是來維城參加酒店行業(yè)的峰會的,作為律師的葉行舟就得被剔除在外了。
而且,她剛剛聽到了那個男人的聲音。
盡管可能會出現(xiàn)失真的現(xiàn)象,可怎么聽都與葉行舟的聲線相去甚遠(yuǎn)。
沈玥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困境。
原因在于——她對許紹城實(shí)在知之甚少。
這樣想著,她又生出了些許的羞愧。
許紹城很了解她。
他知道她的生日——不論陽歷還是陰歷,知道她的星座、血型,能夠準(zhǔn)確地說出她的所有喜好,記得她的親人、朋友、乃至于親近的同事的姓名。
最讓沈玥佩服的,是他甚至能夠察覺到她短時間內(nèi)細(xì)微的情緒變化。
然而這些,她大部分都做不到。
沈玥突然的低落被許紹城看在眼里。
飯后,他逮住沈玥,強(qiáng)迫她跟他一起去洗碗。
魏婷與星星摸著肚子癱在沙發(fā)上冷眼旁觀,均是一副喜聞樂見的模樣。
沈玥不情不愿地跟著許紹城進(jìn)了廚房。
他再一次關(guān)上了門。
“你剛剛怎么了?”他用背抵住門,不讓她有逃脫的機(jī)會。
“什么‘剛剛’?”沈玥被他問得懵住,“我怎么了?”
“剛剛吃飯的時候,你發(fā)了一會兒呆。”許紹城幫她回憶,“表情很難過?!?br/>
沈玥意識到了他說的是什么,一時有點(diǎn)兒慌。
她不愿意告訴他真話,只能把魏婷拉出來擋槍:“我就是難過,魏婷不肯帶人回來見我。”為了演得逼真,她還委屈地癟了癟嘴,“明明我跟她是最好的朋友,我什么事情都跟她說……我沒有想到她會瞞我?!?br/>
許紹城果真沒有起疑。
他原本緊繃的面部線條立刻柔和下來,抬手揉了揉沈玥的腦袋,安慰她:“可能她只是覺得跟對方關(guān)系還沒有確定,帶他回來見朋友比較尷尬。也有可能……”他倏地一頓,眸中閃過一抹厲色,“是那個男人心里有鬼,不肯見你?!?br/>
沈玥握著許紹城的手腕將他的手扯下來,卻沒有當(dāng)場放開。
“哎——”她突然兩眼發(fā)亮地湊近,都快要貼上許紹城的胸膛,“你這么說……是不是因?yàn)槟阒朗钦l?”
許紹城雖然內(nèi)心叫囂著想要將她抱在懷里狠狠蹂躪,但她的這個問題,實(shí)在叫他不好回答。于是他冷著臉將她推開,說:“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不認(rèn)識他?!?br/>
“不可能!”沈玥現(xiàn)在愈發(fā)地確信,“那個人你絕對認(rèn)識!否則你怎么會說要去接他?堂堂許總,親自開車去機(jī)場接人,那人得是什么身份啊!”
“我真不認(rèn)識?!痹S紹城不松口,“我說去接他,不過是想幫魏婷忙而已,你不要想太多?!?br/>
“你也不是會隨隨便便給人幫忙的人??!”沈玥與他相處了這么久,加上從葉行舟那里“道聽途說”了許多,對于他的為人多少還是有點(diǎn)了解的。
用葉行舟的話說,許紹城就是一個將“唯利是圖”這個詞演繹到了極致的男人。他交朋友從來都是為了利益,給人幫忙,也是看中了未來對方還回來的人情。
——當(dāng)然,他的這一套行事準(zhǔn)則對于身邊親近的人不適用。
但他“身邊親近的人”,一只手都能數(shù)得過來——魏婷是絕對不被包含在內(nèi)的。
“魏婷可不能給你帶來什么好處。”沈玥的眼里是赤裸裸的懷疑。
聽她這么說,許紹城笑了。
“你錯了?!彼男θ莅l(fā)自內(nèi)心,聲調(diào)中也透著愉悅,“魏婷能給我?guī)淼暮锰帯纱罅?。?br/>
“嗯?”沈玥再一次懵住。
然而還沒等她問明白魏婷究竟能給他帶來什么好處,就被他給“扔”出了廚房。
“出去煩他們倆,別打擾我洗碗。”
沈玥:???
“不是你非把我拽過來的嘛!”她沖著緊閉的廚房門憤怒地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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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了碗,許紹城還切了一盤水果送到客廳。
“許總,你能不能一直留在這兒別走了?”魏婷看向許紹城的眼神中飽含渴望。
許紹城但笑不語。
他抽了張紙將手上殘留的水漬擦干,撈起自己搭在沙發(fā)靠背上的大衣,向他們告別:“時間不早了,我回酒店了?!?br/>
聞言,沈玥迅速扔掉手里的叉子,“唰”的一下站起來,咬著草莓含混不清地說:“我送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