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心口上有顆字
從山上下來,她去了一家蛋糕店,替上官瑞定了一份蛋糕,雖然從昨晚開始心情就很低落,可是她也沒有忘記,今天是上官瑞的生日。
定好了蛋糕,又去附近的商場逛了一圈,準備再買份禮物送給他。
回家的路上,她暗下決心,今晚就向上官瑞坦白一切,她最初的目的,以及她現(xiàn)在對他產(chǎn)生的不一樣的感情。
上官老爺和上官老太太一清早也出去了,司徒蘭心到家的時候,家里一個人也沒有,她找到管家詢問:“劉叔,老爺和夫人呢?”
管家恭敬回答:“老爺和夫人去參加力帆集團董事長的葬禮了,大概下午回來。”
“哦,好。”
她點頭,轉(zhuǎn)身上樓,到了房間后拿出手機發(fā)了條短信:“下午什么時候回來?”
上官瑞簡短的回一條:“有事?”
“當然。”
“什么事?”
“暫時保密。”
他發(fā)個無語的表情,附帶兩個字:“盡量。”
接下來的時間,司徒蘭心很忐忑,她不知道上官瑞能不能原諒她最初嫁過來的目的,更重要的是,她不確定他的心里有沒有一點她的影子。
下午四點,她去了蛋糕店,蛋糕已經(jīng)做好,雪白的奶油上面清晰的用果醬刻了一個英文字母love,如果上官瑞有心,不會不明白她的心意。
蛋糕定好了,禮物也選好了,她懷揣著復雜的心情回到了白云公館,公婆還是沒有回來,小姑子也沒有回來,上官瑞更是沒有回來。
她在客廳里等了一會,覺得有些無聊,便走進廚房準備親自下廚為大家準備一頓晚餐,自從嫁到婆家來,她還沒有下過廚房,不是她懶也不是她不會,而是婆婆不允許。
婆婆說,上官家的媳婦和女兒一樣是用來疼的,所以她在這個家里,一直都是和小姑子同等的地位。
“少奶奶你還是出去吧,這里交給我們就行了。”
兩名負責做飯的女傭見她系著圍裙又是切菜又是洗菜,緊張的手足無措。
“沒關(guān)系,今晚放你們假,歇著去吧。”
“那可不行,要是被老夫人知道,我們一定會挨訓的”
“放心吧,我會跟老夫人解釋的,不管你們的事,是我自己想要下廚。”
傭人見她心意已決,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好由著她,在一旁打下手。
如果說司徒蘭心在婆家是一塊寶,那么在娘家她絕對是名副其實的一根草,在婆家她的一日三餐是傭人伺候,在娘家,則是她伺候一家人。
傭人們都有點不敢相信,她的廚藝這般好,動作熟練,對烹飪的技巧掌握的十分精湛,不到一個小時,就弄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豐盛晚宴。
管家劉叔聽了傭人的匯報后急匆匆的來到客廳,撇了眼桌上的蛋糕,對司徒蘭心說:“少奶奶,少爺他”
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家人不約而同地回來了,上官老爺,上官老夫人,上官晴晴,上官瑞,像是約好的一樣。
“爸媽,你們回來了。”
司徒蘭心上前招呼,接過婆婆手里的外套。
“恩,真是累死了。”
上官老爺嗅了嗅鼻子:“好香啊,晚飯已經(jīng)做好了嗎?”
“是的爸爸。”
司徒蘭心微笑點頭,撇了眼上官瑞:“是我親自下廚,慶祝我們的壽星生日快樂。”
她的一句話,令所有的人表情都僵住了,小姑子疾步?jīng)_到她面前,附耳急急的說:“嫂子我不都是跟你說了嗎?你怎么還踩地雷?”
“你跟我說什么了?”司徒蘭心有些懵。
上官晴晴一拍腦袋:“我那天是想跟你說的,可你沒等我說完就走了!”
“怎么了?”
她眉頭一蹩,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上官瑞騰一聲站起來,走到餐桌旁,拿起桌上的蛋糕啪一聲扔到了地上,那果醬刻下的love終究沒被他看到,蛋糕摔得稀巴爛。
“你干什么?瘋了是不是?”
她生氣的沖過去推了上官瑞一把,傷心的看著她的心意被他踩在了腳下。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不過生日,為什么你這個女人總是要這么自以為是?!”
上官瑞看起來比她還要生氣,“你再想做某件事之前能不能先征詢一下別人愿不愿意?這樣揭別人的傷疤你很痛快是不是?”
他吼完之后決絕的離去,司徒蘭心的眼淚瞬間濕透了眼眶,卻倔強的沒有流下來,一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直到公婆走過來--
“孩子,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你不要怪瑞,這一天對他來說,是屈辱的一天,也是最不愿記起的一天。”
“為什么?”
她極力壓抑著想要痛哭的沖動,哽咽著問。
小姑子難過的替父母回答:“因為今天就是唐琳當初拋棄我哥的日子,三年前,她答應(yīng)了我哥的求婚,并且承諾會在他生日的這天做他最美麗的新娘,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結(jié)果會是那個樣子”
司徒蘭心的心咯噔了一聲,竟然又是因為那個女人,上一次是,這一次又是。
“之后這三年,我哥便不再過生日了,我們每個人都刻意忽略今天是什么日子,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生日兩個字,就是怕戳到了他的痛處。”
“對不起爸媽,我不知道三年前的今天發(fā)生過這樣的事,讓你們跟著傷心,我很抱歉。”
司徒蘭心對公婆頷首,公婆連忙安慰她:“不是你的錯,絕對不是你的錯,不知者無罪,我們一點都不怪你。”
她蹲下身,默默的把蛋糕收拾到盒子里,看到那星星點點的紅色果醬,兩顆清澈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讓傭人收拾就好,我們吃飯吧。”
婆婆心疼的將她拉起來,和女兒一起將她拉到餐桌旁,面對一桌豐盛的晚餐,每個人都是各懷心事,為了不加重她心里的負擔,即使很難過,也強顏歡笑稱贊她的廚藝好。
司徒蘭心看著公公婆婆以及小姑子很努力吃的樣子,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撥腿奔了出去
她一路狂奔到海邊,果然在那里,看到了上官瑞挺立的背影。
邁起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站在他的身旁,她說:“不要以為我是來跟你道歉的,我并不覺得對上官瑞你有什么覺得抱歉的地方。”
上官瑞視線睨向她,冷冷的說:“我也并不覺得,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出現(xiàn)在你前面,自然有我該出現(xiàn)的理由。”
“無論你的理由是什么,我都可以選擇不聽。”
“你不可以選擇不聽,你反而要給我聽清楚了!”
司徒蘭心迎向他冰冷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是,你曾經(jīng)受過很大的傷害,你被你用百分百心意愛著的女人拋棄了,你有足夠的理由傷心、難過、頹廢、但是你沒有理由一蹶不振,就像今天,就算是那個女人拋棄你的日子,那又怎么樣?你的生命是你母親給你的,不是她給你的,她有什么資格毀掉這么重要的日子?我們的生日是母親的受難日,又怎么能為了逃避情傷,就忘記了這個世界上給我們帶來生命的那個人?以及在幾十年以前的那一天,母親在為了給予我們生命的那一刻,所經(jīng)歷過生不如死的痛苦?”
“你沒有被人背叛過,所以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很多道理說給別人聽總是那么容易,換到自己身上,卻是另一回事。我的生命對我來說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珍貴,它可以得過且過的存在,也可以隨時隨地的消失。”
司徒蘭心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么不負責的話,一時生氣的吼道:“那好啊,既然你的命這么不值錢,你這么不在乎,那前面就是大海,你現(xiàn)在就把你認為可以隨時隨地消失的生命葬送吧,省得活著連累家人跟你一起傷心!”
“你以為我不敢嗎?”
上官瑞唇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抬步向海中央走去,司徒蘭心眼睜睜的看著他越走越遠,海水漫過了他的腿,他的腰,就快要漫過他的背,她突然失控的追過去,在海水里狂奔,奔到他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腰,貼著他的后背傷心的大哭起來。
“好吧,既然你想死,那我陪你一起死好了,反正,多年前,我也就曾有過這樣的念頭”
司徒蘭心的眼淚順著他的脊背落進了大海,一望無跡的大海,又怎么能夠明白,一滴眼淚的渺小,承載的卻是比石頭還要沉重的磨難。
上官瑞停下了步伐,微微側(cè)目對她說:“你這個傻女人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夠不傻?陪我這樣混帳的人死不覺得可惜嗎?”
“在上官瑞你的眼里,我們只是拿著結(jié)婚證卻并沒有夫妻之實的偽夫妻,可是在我的眼里,你已經(jīng)是像親人一樣存在的人,即便我們之間沒有愛情,我也不會丟下你不管,會一直一直地陪在你身邊,無論以什么身份存在都可以。”
上官瑞為她的話深深動容,他轉(zhuǎn)過身,理了理她鬢角被淚水浸濕的發(fā)絲,鄭重地說:“傻瓜,你以為我真的那么不堪一擊嗎?愛情的失意確實給我造成了不可磨滅的痛苦,但是還沒有嚴重到活不下去的時候,就算活不下去,也是三年前的那一天,而不是今天。”
“那為什么還要這樣?為什么還要讓我以為你真的沒有了生的希望?”
“只是想讓自己清醒一點而已,我不否認你說得對,我們的生命不是屬于自己的,所以,不能因為任何原因辜負了它。”
“真的這樣想嗎?是真的嗎?”
司徒蘭心眼角的淚痕在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fā)光,看到上官瑞點頭,她終于破涕為笑。
“謝謝,謝謝你肯聽進去我的話。”
她真的很高興,非常非常地高興。
上官瑞伸手在她眼角輕輕擦拭了一下,感概道:“你是個很溫暖的女子。該說謝謝的人是我,謝謝你一直容忍我的壞脾氣,謝謝你沒有像其它女人一樣放棄我。”
“我不要你說謝謝,如果你真的想謝,那能不能答應(yīng)我,像幫助我克服幽閉癥一樣克服自己的ptsd好嗎?也許會有些難,但就像你說的,只要堅持就沒有垮不去的坎,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由我們的感覺去決定的,如果我們的心覺得受傷了,那就會受傷,但是如果我們的心覺得沒有受傷,那就不會這么容易就受傷了。”
上官瑞凝視著她,久久無言,半響忽爾舉起她的一只手,放到濕漉漉的胸前,“到去年為止,這種時候這個地方會很冷,但是今天不是。”
他一顆一顆解開襯衫的紐扣,裸出了自己的胸膛,司徒蘭心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裸著胸膛的樣子,卻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驚詫的發(fā)現(xiàn),在他心臟跳動的那個地方,赫然刻著一個字,確切的說是一個人名,琳。
無論是上次在t市的酒店游泳池內(nèi),還是再往前,司徒蘭心都從來沒有留意過那個地方竟然會有這樣一個字的存在。
“到底有多愛,要在心口上刻著她的名字?”
她無比失落憂傷的質(zhì)問。
“等你有一天,真正的愛上一個人,到那時,就都能明白了。”
“所以,是沒有辦法忘記她了是嗎?”
“會努力的,因為你的話我也開始想要做個正常人,所以一定會努力的,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一點一點遺忘心口上這顆字,以及心尖上那個人。”
上官瑞不是一時沖動,而是真的下定了決心,第二天,他就來到了當初紋身的那家店,站在店門前,看著熟悉的招牌,心中微微的刺痛,五年前,他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是跟唐琳一起,如今再次來到這里,卻已是物似人非。
當年陪在他身邊的人,早已經(jīng)不知去向。
紋身的師傅還認得他,熱情的招呼:“瑞少爺,今兒個怎么有空到我店里來?”
豈止是紋身師傅,在b市,不認識的他的人,比恐龍還要稀少。
“如果現(xiàn)在方便的話,幫我把之前刻的字洗掉。”
紋身師傅愣了愣,木然點頭:“方便是肯定方便,只是好端端的怎么要洗掉了?”
“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上官瑞淡淡的回應(yīng)。
“哦,那好。”
別人的私事,也不好問得太多,雖然這紋身師傅還清楚地記得,當年那個熱血沸騰的青年帶著對女友深深的愛意刻下她名字時幸福的表情。
“瑞少爺,問句不當問的話,當年你的小女友呢?你們分手了嗎?”
紋身師傅一邊替他清洗胸膛的字,一邊試探著問。
“恩。”
“真可惜,我替人紋身紋了二十年,像你們這樣的情侶也紋過了無數(shù)對,可從來都沒有見過哪一對像你們這樣,愿意在自己的胸前,刻著對方的名字。”
“對方?”
上官瑞眉頭微蹩:“什么意思?”
當年唐琳雖然跟他一起來的這里,但他心疼她可能會痛,所以臨時改變主意,并沒有同意讓她也在胸前刻字。
“你不知道嗎?你的小女友后來一個人到我這里刻了你的名字。”
他身體驀然一僵:“什么時候的事?”
紋身師傅想了想:“大概是三年前,我記得好像是農(nóng)歷九月初九,因為第二天,就是我妻子的忌日。”
上官瑞騰一聲坐起來,按住他的肩膀迫切地問:“你確定?”
紋身師傅被他嚇一跳,慌忙點頭:“是的,我確定”
他的雙手突然垂了下來,表情說不出的沉痛,木然的從皮夾里抽出幾張百元大鈔遞過去,渾渾噩噩的起身走了。
“瑞少爺,你的字不洗了嗎?”
紋身師傅追出來,扯著喉嚨吆喝。
他揮揮手,什么也沒說,打開車門,哧一聲發(fā)動引擎,絕塵而去。
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在城市的邊緣徘徊,胸前的字只洗了一小半,卻比當初刻一整個字的時候還要疼,隔了三年,第一次覺得迷茫,不理解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為。
紋身師傅說,九月初九的第二天是他妻子的忌日,但他一定不會知道,九月初九的第二天,也是上官瑞與唐琳大婚的日子。
如果她想要離開他,那一定是早就有了計劃,即然已經(jīng)計劃好,又為什么還要在結(jié)婚頭一天,在心口的位置刻上他的名字?
上官瑞把車子開到了一家辣椒面館,這是唐琳以前最喜歡來的地方,她很能吃辣,每次他吃的滿頭大汗,她卻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這家面館在大學城附近,上官瑞已經(jīng)許久不曾來過,大四那一年,他就在這里,遇到了大一的學妹唐琳,那一天,陽光穿過玻璃,她坐在臨窗的位置,看著一本也許很好笑的書,笑得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午后,陽光,笑靨如花的小姑娘,就這樣深深的刻在了他石頭一樣的心里。
家世的原因,相貌的原因,讓他從中學時代就成了少女追逐的對象,可他卻從沒有對任何一個女孩子動過心,因為在他眼里,那些整天只會做白日夢的女生,只會讓人覺得厭煩,而唐琳的出現(xiàn),則完全顛覆了他偏執(zhí)的觀念。
她的熱情,她的奔放,以及她的聰明,可愛,這些都是他在別的女孩子身上看不到的東西。
就這樣,他們相愛了,愛的你儂我儂,愛的纏綿悱惻。
辣椒面館還是那么受歡迎,而它受歡迎的原因,是因為面館的右側(cè)有一面墻,上面貼滿了每一個從大學城走出來的學生曾經(jīng)留下的痕跡,有的是心愿,有的則是秘密。
唐琳當初就喜歡寫些心情隨筆貼在墻上,上官瑞每一次都取笑她幼稚,但卻在隔了幾日后,總會偷偷的一個人,去翻看她寫了什么。
“先生,要吃面嗎?”
面館的老板已經(jīng)換了,聽口音好似外地人,所幸的是替學生保留青春痕跡的習慣沒有換,墻壁上依舊密密麻麻貼著五顏六色的便利貼。
“給我一碗辣面。”
上官瑞走到墻壁中央,在那一大堆令人眼花繚亂的便利貼中,竟一眼就尋到了唐琳的字跡,她所寫的心情隨筆他幾乎都看過,可是此刻他手中拿到的,卻像是冥冥之中注定要被他看到,卻唯一沒有被他看到過的愛情宣言。
“我曾經(jīng)那么那么的喜歡你,現(xiàn)在依然那么那么的喜歡你,只是喜歡你,卻不能與你在一起。”
二零零八年九月初九。唐琳留。
上官瑞手指輕顫,一種莫名的心痛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心尖,他回想和唐琳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好不容易堅定的心,還沒來得及開始堅定,就動搖了。
老板把辣面端到他面前,不知道是以什么樣的心情,他把那碗辣面吃完了,也是第一次,沒有覺得辣,卻只覺得苦。
這是怎樣一個日子,就在這一天,在他準備忘記過去,忘記心尖上那個女人的時候,卻讓他知道了,她的離開,必是潛藏著某些無奈的隱情。
還有什么比這更讓人覺得痛苦,你心愛的女人明明背叛了你離開了你,可是你卻突然發(fā)現(xiàn),她其實一直愛著你?
夜深了,秋的氣息已然不聲不響的來臨,空氣中,夾雜的不再是夏天的溫熱,而是獨屬于秋天的薄涼。
司徒蘭心不安的在房間里來回走動,已經(jīng)是凌晨時分,上官瑞卻還沒有回來,手機也不打通,她想出去找他,卻又不知該去哪里找,很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就在她焦慮不安時,門外傳來了踉蹌的腳步聲,她急忙沖出去,看到上官瑞平安回來,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了。
“你喝酒了?”
她聞到了他身上濃濃的酒味,伸出胳膊將他攙扶到沙發(fā)邊坐下,起身奔到洗手間擰了把涼毛巾替他擦臉,接著又奔到樓下調(diào)了杯蜂蜜水端上來,忙前忙后的身影不難看出心中隱藏的愛戀之情。
“工作不順利嗎?”
待上官瑞稍微清醒了一點,她柔聲詢問,壓根沒想過會因為感情的事,因為就在昨晚,他已經(jīng)親口答應(yīng)會忘記過去做過正常人。
“沒有,我去洗個澡。”
上官瑞有氣無力的站起身,步伐不穩(wěn)的向浴室走去,司徒蘭心看著他搖晃的背影,莫名地,心里就覺得很不安很不安。
他已經(jīng)平安歸來,她理應(yīng)安心地去睡了,可是突然滋生的不安情緒,卻讓她無法安睡,就那樣傻傻的坐著,直到上官瑞出來。
視線相交的剎那,司徒蘭心終于明白,她是為什么而感到不安了,在瞥見上官瑞胸前的那顆字的瞬間。
“你今天去洗字了?”
她眼神黯然的盯著他胸前洗了一小半就被終止的名字,琳字少了草字頭還是宣,所以他的心里,始終還是只能裝著那個女人。
“恩。”
上官瑞淡淡回應(yīng)。
“那為什么沒有洗凈?”
明知道原因,卻還是想要他親口說出來,也許只有自己聽耳親到,才能夠死心。
“很晚了,去睡吧,休息不好會影響明天的教學質(zhì)量。”
上官瑞顯然不想談?wù)撨@個話題,于是輕描淡寫的移開了。
司徒蘭心難過的轉(zhuǎn)過身,一步步朝自己的密室走去,想到自己還沒有來得及表白就已經(jīng)夭折的愛情,是那樣的不甘心
驀然地,她停下了步伐,悠悠地望著他說:“如果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喜歡你,你會相信嗎?”
上官瑞怔了怔,僵硬的笑笑:“不相信。”
“為什么?”
“因為溫暖的女子不會喜歡像我這樣冷漠的男人。”
她鼻頭一酸,便勇敢說出了心里話:“你錯了,雖然連我自己也不相信,但我喜歡你是事實,上官瑞,你聽清楚了,我喜歡你。”
上官瑞陡然聞言表情凍結(jié),整整數(shù)分鐘沒有反應(yīng),宛如一樽石化的雕像,石化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