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4章 躲什么
“你不是一直要為這個世界做點(diǎn)兒什么嗎?</br> 現(xiàn)在還是先想一想整個救自己吧!救自己便是救天下,你體內(nèi)的妖丹已經(jīng)成型,有朝一日,若你情緒失控,神志必然會被妖丹吞噬。</br> 到那時候,你不僅會成為行尸走肉,還會親手毀掉你所看到的世界。”</br> “不要危言聳聽了……”夏商笑了笑,“我最近感覺挺好的,沒有感覺真氣有什么異樣。</br> 剛才你也看到了,我的真氣很穩(wěn)定,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穩(wěn)定。”</br> “那是因?yàn)檠ひ呀?jīng)同化了你體內(nèi)的所有的真氣,才會讓你感覺身體穩(wěn)定。</br> 但這都是假象,下一次,只要你的真氣失去控制,便是大羅神仙也不能把你救回來,你知道事情有多嚴(yán)重嗎?”</br> “真氣失去控制?</br> 只要我情緒失去控制就會導(dǎo)致真氣失控?”</br> “正是。”</br> “那我就讓自己情緒不失控就好了。”</br> “……”“哎,現(xiàn)在真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br> 等解決了李庸,再回頭來解決我自身的問題也不遲。</br> 如果你不放心,我就把家搬到水月山莊來,由你來盯著,這總可以了吧?</br> 如果真有一天我失去控制成了殺人魔頭,你就負(fù)責(zé)把我殺了。”</br> 月海棠一聽,表情有些黯然,小聲說了一句:“我也是自身難保……”只是這話只有她一人聽到。</br> 隨后幾人終于回到了正題。</br> 但是,現(xiàn)在要商議出一個對付李庸的辦法還很困難。</br> 按照月海棠的說法,等她再修養(yǎng)兩年,待功力恢復(fù)之后,她一人足矣滅掉李庸的所有人。</br> 但現(xiàn)在明顯沒有兩年的時間。</br> 就算李庸蟄伏兩年,沒有什么動作,但誰能估計兩年之后李庸的手底下又有多少宗師呢?</br> 現(xiàn)在的一百個宗師又會成長到什么地步呢?</br> 這些擔(dān)心,夏商都只能藏在肚子里,他表面答應(yīng)下來,因?yàn)榕伦约罕憩F(xiàn)得太著急,會讓月海棠在傷勢沒有恢復(fù)的情況下強(qiáng)行出手,那樣,月海棠的安危都沒法保證了。</br> 看來這件事情上,水月仙子是沒法幫到太多,夏商感覺還得是靠自己。</br> 半個時辰后,夏商離開了月海棠所在山窟,他要去跟春嬌她們商議一下才行。</br> 夏商心里裝著事兒,卻沒注意到月凌波沒有跟著自己一起離開。</br> 等夏商走后,月凌波重新回到姐姐身邊,著急地問著:“姐姐,夏商的情況究竟如何?</br> 還有沒有救?”</br> “一念生死……”月海棠嘆了一口氣,“只有期待他失去控制的那一天別那么早到來。”</br> “不可能的!姐姐你再想想辦法,一定還有別的辦法能化解他體內(nèi)的真氣。”</br> “你是親眼見過的,那位老祖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br> 當(dāng)年老祖修煉天書入魔,只有將自己囚于山窟之中,從今以后再也不見天日。</br> 老祖的情況還好,真氣不算很強(qiáng),入魔的危害也就沒有那么嚴(yán)重。</br> 姐姐我為了不走到老祖的那一步,這許多年都在用盡心思散功。</br> 盡管如此,也已經(jīng)有了入魔的征兆。</br> 若非上次將真氣全部給了他,恐怕等不到天劫到來,自己已經(jīng)迷失了自我。</br> 而他的情況比姐姐還要嚴(yán)重。</br> 他體內(nèi)的妖丹太強(qiáng),一旦爆發(fā)便是姐姐在全盛時期也不是對手,根本控制不住他。</br> 之前姐姐能用真氣壓制他的妖丹,現(xiàn)在那妖丹再次成長,已經(jīng)沒法控制了。</br> 或許真的只有他說的那樣,靠著他自己的意志力,不要迷失自我……”“也就是說……他和姐姐一樣……”月凌波話音一頓,漸漸變得有些哽咽,“時間……不多了?”</br> 月海棠沒有說話,緩緩地瞇起了眼睛。</br> ……夏商回到自己人的房間,幾個人全部圍攏過來。</br> “情況如何?</br> 水月仙子是否愿意出手相助?”</br> “這事兒只能靠自己。”</br> “什么?”</br> 聽到夏商的回答,所有人都顯得有些驚訝。</br> “水月仙子居然不愿意出手?”</br> “她自身難保,還如何出手?</br> 若能出手,剛才就把李庸給殺了。”</br> 話到這里,所有人都猜到了真正的原因。</br> 水月仙子有傷在身,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水月仙子了。</br>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沉悶。</br> 沒有了水月仙子的幫助,幾個人根本想不到究竟還有什么辦法會是那支宗師軍團(tuán)的對手。</br> 夏商看著眾人,擠出一個輕松的笑容:“好了,都打起精神來,我早就跟你們分析過了。</br> 李庸身邊的宗師實(shí)力都不強(qiáng),就算是人數(shù)多,也不是不可能戰(zhàn)勝的。”</br> 這話沒人反駁,但所有人都想著之前面對一百位宗師的感覺,那壓力堪比面對以前的皇帝。</br> “不用擔(dān)心,宗師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diǎn)。</br> 既然正面地殺伐不是對手,我們可以轉(zhuǎn)而攻心。</br> 一百個宗師不可能全部齊心,宗師總會有宗師的孤傲,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br> 薛冷香試著問了一句:“師父是說用離間之計?”</br> 想到這里,春嬌眼睛一亮:“挑撥他們內(nèi)部的矛盾,在分而擊之,逐個擊破!如此,還真就不是不可能。”</br> “好了,各自先休息,給我一夜時間好好想想,明日我們離開水月山莊再聽部署。”</br> ……有了決斷,幾人各自散去。</br> 倒是不必?fù)?dān)心追蹤李庸的行蹤,他帶著那么大一支宗師軍團(tuán)在,不可能完全藏匿行蹤,休息一天,要找到他們依舊很容易。</br> 夏商的話讓幾個小根本安心了,但夏商的心里卻安定不下來。</br> 有些計策說起來簡單,但真正要到實(shí)踐的時候才知道其中困難。</br> 況且心中還多了其他的事情。</br> 夏商嘴上說著無所謂,但心里還是很擔(dān)心自己。</br> 這份擔(dān)心主要來自于不甘,害怕自己費(fèi)勁千辛萬苦解決了李庸之后,沒來得及跟家人一起過幾天平穩(wěn)日子,自己就死了。</br> 打敗了所有敵人,最終卻輸給了自己。</br> 這樣的結(jié)局夏商不能接受。</br> 夏商有些心煩,見今夜月光清涼,選擇了離開房間走到外面。</br> 山澗底部是一池流通山澗的湖水,從水月山莊開始,一直流到濃霧之中不知盡頭。</br> 坐在湖邊,看著湖水深處,吹著淡淡的夜風(fēng)倒是消了三分愁思。</br> 不管有多少擔(dān)心,事情還得是一步步來,解決了眼前的問題再考慮下一個問題。</br> 正想著之后的打算,忽然一道倩麗的身影不知從何處來,卻最終停在了湖心。</br> 月光下,朦朧的薄紗印著溫軟如玉的身子,模模糊糊好似沒有絲毫遮蔽。</br> 夏商趕緊起身,縮著身子往后走,心說不知哪個女弟子在這時候洗澡,還好沒被人發(fā)現(xiàn),趕緊溜。</br> 可還沒邁出一步,身后湖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寒潭十日,歷歷在目,還有什么沒看過的,躲什么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