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滅殺
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羅陽和黃忠、典韋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景色。放眼望去,在滿地的火把的照射下,那些前一刻還正準備撲上來敵人,此刻卻是全都定在了原地,那一張張布滿猙獰,卻是一片漆黑的臉上,掛著一道道令人心驚的黑血!這似醒似夢之間,羅陽等人突然有一種身在地獄的感覺!</br> “敘兒!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黃忠雖然生平殺人無數(shù),可也被眼前這詭異的情景給嚇到了,連忙是扯起了自己的兒子,大聲喝問。</br> 還未等黃敘開口回答,羅陽突然一把攔住了黃忠,低喝道:“漢升兄!你仔細看!”說著,羅陽伸手便是指向了前面的一個袁軍士兵的尸首上,臉上盡是驚恐的表情!</br> 黃忠等人也都是順著羅陽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名袁軍士兵初一看,和旁邊的那些袁軍士兵沒啥兩樣,都是保持著站立的姿勢。不過黃忠練有一手箭術(shù)絕技,那眼力自然是不同凡響,眼睛一瞇,立馬就看到了羅陽所指的東西!在那士兵的脖子上,多出了一個黑黑的小圓點,停在士兵已經(jīng)變成漆黑的皮膚上,若不是黃忠的眼力好,還真看不出來!</br> 而那個小黑點卻不是什么死物,正在那士兵的脖子上不斷地蠕動,而在那小黑點旁邊的皮膚下層,似乎漸漸浮起了數(shù)道呈蛛網(wǎng)狀的青筋,圍在了那個小黑點周圍。</br> “那,那是什么!”黃忠心中立馬就將那個小黑點和周圍這些詭異的景象聯(lián)系了起來,顯然造成這種恐怖后果的東西,絕對不是什么善類,下意識地,黃忠便是要舉起單刀護在胸口!</br> “莫要動手!”一把疾呼聲從后面?zhèn)髁诉^來,只見郭嘉等人都是心有余悸地從小屋內(nèi)趕了過來,黃夫人更是一臉急切地撲了上來,一把就抱住了黃敘。剛剛黃敘沖出來的時候,黃夫人那心可是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黃敘出什么意外!</br> 剛剛出言阻止黃忠的,正是張機,看著身邊的那些仿若雕塑般的死尸,張機的臉上也盡是恐怖,加快了腳步趕到黃忠身邊。看了一眼前面那士兵脖子上的小黑點,雙手用力按住了黃忠的胳膊,生怕黃忠一時沖動,對那小黑點出手!</br> 見到張機竟然如此害怕,羅陽、黃忠和典韋都是一臉不解地相互看了一眼,這時,突然一把嗡嗡聲響起,只見那個小黑點突然飛了起來。它這一飛,可是把羅陽、黃忠和典韋給嚇了一跳,在他們身邊的張機等人也是一臉緊張,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雙手死死地抓住了黃忠的胳膊。</br> 只見那小黑點竟然是朝著他們這邊慢慢飛了過來,隨著它越飛越近,眾人已經(jīng)能夠看清楚這個小黑點的模樣,竟然是一個通體漆黑的小甲蟲!只是那甲蟲的前面那帶著一絲黑色鮮血的鉗嘴,還有那對散發(fā)著黑色幽光的復(fù)眼,讓眾人都是不由得心底發(fā)毛。黃忠有幾次都想要提刀動手,可都被張機死死給攔了下來。</br> 眼看著那小甲蟲慢慢飛到了羅陽等人的跟前,羅陽等人甚至連呼吸都止住了,生怕是驚住了這只詭異恐怖的小甲蟲!不過所幸,那小甲蟲就快要飛到羅陽等人的身上的時候,忽然一轉(zhuǎn),卻是又轉(zhuǎn)向了其他方向,慢悠悠地飛走了!</br> 一直等到那小甲蟲飛得看不見蹤影了之后,羅陽等人這才是松了口氣,張機松開了黃忠的胳膊,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心有余悸地說道:“黃將軍!幸好你沒有動手!要是惹惱了這些東西!就算是我們有午夜草防護也沒用!”</br> “午夜草?”羅陽三人那是越聽越糊涂,隨后跟來的郭嘉突然摸了摸自己胸口掛著的那個小錦囊,像是明白了什么,連忙問道:“那個午夜草是不是就是這個?”</br> 張機點了點頭,羅陽卻是有些忍不住了,忙是拉住了張機,繼續(xù)追問道:“哎呀!什么午夜草啊!你先說清楚了!剛剛那鬼玩意到底是什么?”對于未知的東西,總是會抱有一種恐懼的心理!羅陽就算是當初在后世那么多次任務(wù)當中,也從來沒有見過那么詭異的東西!</br> 張機被羅陽這么一扯,哪里能夠反抗得了,無奈地苦笑道:“大人!那鬼玩意叫做胡冥甲蟲!乃是當年我?guī)煾翟谀闲U之地游歷的時候,在一個山區(qū)找到的!別看這種蟲子個頭小,可卻是含有劇毒!我?guī)煾嫡怯眠@種甲蟲煉制成了毒粉,涂在了這院門和院墻上!剛剛我?guī)煾狄娗闆r危急,所以才放出它來解圍!”</br> 這么一說,這玩意就是神醫(yī)自己私下飼養(yǎng)的了!天啊!這樣恐怖的東西,那老頭子竟然也敢養(yǎng)!當真是不要命了!這老頭子果然腦子有點不正常!羅陽心想著剛剛貌似自己還無意中得罪了神醫(yī),頓時就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張機還以為羅陽是聽得這胡冥甲蟲的恐怖害怕了,忙是解釋道:“大人莫驚!這胡冥甲蟲最害怕的,就是大人胸口錦囊內(nèi)裝的午夜草的氣味!只要不惹惱了它們,大人佩戴了午夜草,它們是不會主動攻擊大人的!”</br> 聽得胸口這個小錦囊能夠防這種恐怖的甲蟲,不僅是羅陽,周圍的所有人都是不由得松了口氣,下意識地將那小錦囊給牢牢握在手心里,生怕掉了。</br> 而跟在郭嘉身后的戲志才忽然想起了什么,滿臉擔憂地問道:“這,這蟲子如此厲害!要是被它們飛出張家大院,那豈不是要禍害一方?”戲志才這個顧慮倒是真的,羅陽等人全都是面色一沉,若真是如此,那羅陽他們可就真成了罪人了!</br> 對于這一點,張機卻是很冷靜,說道:“諸位不必擔憂!我?guī)煾导热环懦鲞@胡冥甲蟲,自然不會就這么讓它們禍害無辜!這胡冥甲蟲雖然厲害,但卻是有個十分古怪的毛病,它絕對不能吸生人血!一旦吸生人血,這胡冥甲蟲就活不過三炷香的時間!而在這三炷香的時間內(nèi),胡冥甲蟲就會四處覓食其他的生人鮮血!可胡冥甲蟲的飛行速度卻是不快,三炷香的時間,只怕連張家所在的小山谷也飛不出去呢!”</br> 見到羅陽等人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張機連忙解釋:“所謂這生人鮮血,就是指活人的鮮血,先前我?guī)煾祵⑦@些胡冥甲蟲放出來之前,已經(jīng)用自己的鮮血喂食了這些胡冥甲蟲!別看這鮮血對于胡冥甲蟲是致命的毒藥,可胡冥甲蟲卻是依舊對鮮血趨之若鶩!”</br> “啊!”聽得張機這么一說,郭嘉等人這才想起先前神醫(yī)用自己的手指插到那個小瓷瓶內(nèi)的情景,原來是因為這個緣故啊。可是羅陽卻是很快一臉急色地說道:“若是如此,那神醫(yī)豈不是也身中劇毒了嗎?神醫(yī)怎么樣了?”</br> 張機雖然臉上也滿是擔憂,但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大人放心吧!我?guī)煾导热粵Q定這么做了,事先也是服用了解毒的藥物。不過這胡冥甲蟲的毒性霸道,師傅他元氣大傷卻是肯定的!當年師傅抓這胡冥甲蟲的時候,就中過一次毒,當時師傅可是在床上足足躺了兩年才恢復(fù)過來!師傅的那兩條腿也是那個時候被砍斷的!”</br> 羅陽、黃忠和典韋還沒有見過神醫(yī)的模樣,卻是不知道神醫(yī)沒有了兩條腿,而郭嘉等見過神醫(yī)樣貌的人這才是恍然大悟。郭嘉和戲志才甚至是暗自猜測,恐怕不僅是那兩腿,神醫(yī)臉上的那古怪模樣,也肯定是因為這胡冥甲蟲的緣故吧!</br> 最后,張機苦笑著看了一眼小屋,燕兒沒有跟著出來,而是留在小屋內(nèi)照顧師傅,張機無奈地苦笑道:“正是因為這胡冥甲蟲兇險異常,所以師傅從來不讓我們插手他煉制毒粉的過程!我一直都還以為他當初只收集了一些胡冥甲蟲的尸骸用來煉制毒粉,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還飼養(yǎng)了這么多的胡冥甲蟲!”說到這里,張機有些憐憫地看了一眼周圍那些袁軍士兵的尸首,那張洹應(yīng)該不在這里,要不然按照燕兒所說的,兩年前師傅就用這一招震懾了張洹,張洹不會不知道這胡冥甲蟲的厲害,怎么會讓這些袁軍士兵沒有半點防備?</br> 不過張機不知道的是,張洹并不是不在這里,而是先前被典韋的惡戰(zhàn)給嚇暈了,剛剛胡冥甲蟲飛出來的時候,他卻是躺在地上,不知不覺中就送了性命!</br> 羅陽等人都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周圍的尸首,都是不由得頭皮發(fā)麻!這樣恐怖的東西,也虧得神醫(yī)竟然敢飼養(yǎng)!當真是藝高人膽大啊!深深吸了口氣,羅陽轉(zhuǎn)頭便是對典韋說道:“典韋!你待會去到山谷口守著,千萬別讓別人在這個時候進來!免得徒增傷亡!”</br> 雖然張機沒有說,但看周圍的這種慘象,羅陽也想得到,張家大院內(nèi)除了他們這些人之外,恐怕是沒有一個活口了!現(xiàn)在唯一期望的是,別再有別人進了山谷,免得再遭這些要命的甲蟲的毒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