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一章
重復(fù)內(nèi)容需要補訂閱或者晚點看 周少爺冷笑:“哦, 那我說什么了?”
丁羨絞盡腦汁, 只能想起最后一句:“你說這四邊形abcd是直觀圖,可以直接求了”
周斯越嗤笑了聲,面相又變得刻薄起來:“你還真是條咸魚,三秒記憶力?!边呎f著, 人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兩只手放進褲兜里,譏諷地輕笑:“你怎么考進來的?”
習慣了他的刻薄相,倒也沒覺得受不了, 丁羨現(xiàn)在還挺適應(yīng)的,還滔滔不絕地跟他說起當初考燕三的歷史:“你知道許軻不?”
許軻?
周斯越搖頭。
丁羨說起許軻的時候滿臉驕傲,小臉兒紅撲撲的,黑眼珠亮亮的, “就是因為他,我才決定考燕三的,其實我小學的時候成績不好,就跟你說的,記性特別差, 別的小朋友早就會背的二十六字母,我愣是背了一個月, 我媽總拿我跟許軻比, 比較多了, 心里落差也就大了。特嫌棄自己, 為什么別人能學會的,我就是學不會,后來遇上許軻,他告訴我,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是別人能做,而你做不了的。你做不了,說明你不夠努力?!?br/>
周斯越駕著胳膊,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極為不屑的輕哼。
丁羨知道,他這人向來對這種人生雞湯敬而遠之,“你別不信,許軻說的還真有點道理,就因為他的話,我決定笨鳥先飛,別人花一個小時,我就花兩個小時?!?br/>
丁羨這人確實也是韌勁兒十足,她決定要做的事兒,撞破南墻也不會回頭的。
結(jié)果就被周斯越冷不丁潑了盆冷水:“所以學到夜里兩點?數(shù)學才考這么點兒?”
口氣直白的讓她有點想找個地洞鉆進去,輕聲說:“也不是每天都兩點,有時候困了就早點,精神頭好的時候就晚點?!?br/>
見他表情微哂,丁羨嘟嘟嚷嚷地補了句:“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看一遍就會了?”
周斯越好笑地看了丁羨一眼,雙手還在兜里:“你對人類的智商有什么誤解?還是你覺得我的智商已經(jīng)突破人類的天際了?除了個把天才的智商線高于人類的平均水平,大部分人的智商都處于同一水平線,差距不大,你學不好,只能說你沒找對方法。”
瞧瞧,這天才說得多道貌岸然,多謙虛。
說完,順勢還傾身往前去拎她桌上滿滿當當?shù)墓P記本,又給丟到桌板上,手又插回去,“早就跟你說了,記筆記要挑重點記,就你這么個記法,考得出來就奇怪了?!?br/>
丁羨盯著他良久,似乎在回味他的話。
周斯越被她赤條條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干嘛?”
丁羨想了想,抿唇,下了個決心,沖他抱拳作揖:“以后多多指教?!?br/>
周斯越回了她一個極其敷衍的笑,忍不住損她:“不過你的智商確實低于人類的平均水平,老天爺對你還挺狠,關(guān)了一扇門,連窗戶也沒給你留?!?br/>
丁羨陰測測地盯著他:“你什么意思?”
周斯越挑眉,轉(zhuǎn)過去寫題了,留了個后腦勺給她,意思你自己領(lǐng)會。
夕陽西下,秋風颯颯。
那一頭毛絨又松軟的黑發(fā)在溫暖殘陽的折射下發(fā)著金燦燦的光,少年側(cè)影清俊翩然。
丁羨那會兒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伸手一推他腦袋,咬牙切齒:“你才又丑又笨呢!”
她只是單純想摸摸他的頭發(fā)。
和預(yù)想中的一樣,手感很不錯。
周少爺炸毛了,“造反了是不是?”
丁羨縮著脖子躲到墻角,拿了本書擋住臉,極快地認慫:“不敢?!?br/>
心里卻有個小人在得意洋洋地揮舞著旗幟吶喊:就造反就造反。
那時的情緒是真單純,生活中的喜怒哀樂都是真切的,孤傲或自卑,都切實存在。
時間往前走,我們都無法回頭;歲月說,你們才是未來的神。
那時的丁羨認定了周斯越是神。
學習方法這種東西在神的身上是不存在的,在神的帶領(lǐng)下,丁羨忽然覺得數(shù)學也沒那么難了,至少他講的題目她都能聽懂。
周斯越講題沒什么廢話,言簡意賅地直奔主題,順便說完了還給她點一下重點。
但周少爺沒什么耐心,有些題刨根究底就是同一類型,丁羨再拿卷子去問的時候,直接黑了臉,“講了幾遍了?”
丁羨懵懵地還在想,這道題我剛才做。
可讓他剖析到最后,她發(fā)現(xiàn)居然又是同種類型的應(yīng)用題,崩潰。
不過她特別擅長做幾何題,各種各樣的立體幾何,用周斯越的話來說,她的空間想象能力不錯。
碰上一些高難度的立體幾何,連周斯越都要想幾秒,她立馬能得出答案。
周少爺難得用一種贊同的眼光看著她,不錯啊。
丁羨終于在被全方面碾壓下找回了自信。
少年沖她使一眼色:“是不是也沒那么難?”
是啊,沒那么難,有你在,什么都不難。
丁羨在心里回。
不知不覺離摸底考就剩下一個星期了。
考完試劉江就要重新排座位,開學的時候劉江就說過要按照成績排,到底是按照成績順序排呢,還是一好一差穿插著排呢?
不管哪種排法,丁羨知道自己跟周斯越再同桌的可能性都很小。
一連幾天,丁羨情緒都不太高漲,蔫蔫地趴在桌子上。
得了同種病癥的還有孔莎迪,倆小姑娘心里都清楚著呢,相視苦苦一笑,孔莎迪湊到她桌前,眼神往邊上一瞥:“他呢?”
丁羨長嘆一聲:“還能干嘛?打球去了?!?br/>
午休時間班級里人數(shù)寥寥無幾,男生大多在外頭放風,利用這點兒時間觀賞觀賞別的班的美女們。
孔莎迪側(cè)著臉貼到桌板上,也嘆了口氣:“宋子琪也是,我昨天跟他說換座兒的事兒,他說換就換唄,你平時不是老嚷嚷著讓我跟丁羨換么,那能一樣么,他跟周斯越同桌,我還坐他前面,你說他是不是傻?”
丁羨也換了姿勢,臉貼著桌板,聽著桌板里嗡嗡嗡發(fā)出的轟鳴聲,略一點頭:“可能?!?br/>
這里還有個更傻的。
“希望劉江趕緊忘了換座兒的事?!?br/>
孔莎迪雙手合十閉眼祈禱道。
丁羨又嘆一口氣:“沒用的,昨天劉江找班長談話了,就提了這事兒?!?br/>
孔莎迪哀嚎一聲,又攤回桌上。
“干什么呢你!”
丁羨忽然感覺腦袋被人一拍,她猛地從桌板上彈起來,就看見周斯越拎著個籃球進來了,身后還跟著個宋子琪。
周斯越剛打完球,一身汗,身上穿著藍色的無袖球衣和到膝蓋過的球褲,小腿露出一截飽滿的肌理,腳上一雙球鞋露出襪子的白邊,一身少年氣。
額發(fā)汗涔涔,一頭毛茸的頭發(fā)濕漉漉地垂在額前,還在往下滴水,他抱著球過來,在她腦袋上胡亂一捋,扯著凳子坐下。
丁羨那時腦子里只蹦出五個字
少年如風啊。
不過很快恢復(fù)神志,往邊上一躲,嚷嚷著:“臟死了!”
少年氣性長,惡作劇心里上升。
周斯越嘴角掛著壞笑,人往前傾,手惡意地往她臉上剮蹭了下,“這不挺干凈的?”
濕漉漉的手帶著余溫,蹭過她的臉頰,像帶過一陣溫熱的風,周身都是他氣息。
比窗外的桂花香氣還濃烈,還令人難以躲避。
一下子,灌入她心底。
太陽沉沒,暮色.降至,晚霞的余暉撥開云層,霞光簇錦,像是一團團七彩的棉花漂浮在學校上空,格外絢爛,七彩的光照下來,像在空中劈開一道口子。
似乎象征著,她未來三年的高中生涯,要在這囚籠里拼殺出一條血路。
丁羨找到高一三班,貓著腰在后門口小心翼翼地探著腦袋想打探一下班里的情況,結(jié)果被講臺上正慷慨激昂做思想工作的班主任一眼掃到,直接給她點出來。
“那位女同學?!?br/>
丁羨有一毛病,老師只要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兒叫她,就臉紅,而且她皮膚薄,整張臉都是緋紅。更何況現(xiàn)在是遲到,被老師抓,直接紅到脖子根兒了,像個蘋果似的直直地戳在那兒。
班主任叫劉江,四十出頭,微胖,圓乎乎的腦袋,頂上沒幾根毛,戴副寬邊兒眼鏡,穿襯衣的時候喜歡把衣擺扎進褲子里,腰間扎根playboy的皮帶,勒著他圓滾滾的肚子。
人不可貌相,劉江已經(jīng)在三中教了十幾年的化學,帶得都是重點班,是出了名的麻辣教師,嚴肅刻板,沒有學生敢跟他開玩笑。人送稱號“鐵板江”。
劉江對學生只有一個要求,凡事只拿成績說話。
成績好,聽你的,成績不好,那就別屁話,老老實實聽他的。
聽說上屆還有個學生因為他退學了。
丁羨心里發(fā)虛,正猶豫著要不要先打報告,就聽講臺上傳來一句厚重且穿透力十足的聲音:“探頭探腦的參觀動物園呢?趕緊給我進來?!?br/>
新開學,劉江竟出乎意料的好說話,丁羨趕緊往面前最后一排靠門的位置一坐,吊著的心這才落回肚子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