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五章
重復(fù)內(nèi)容需要補(bǔ)訂閱或者晚點(diǎn)看 誰是他的紅顏知己啊, 誰要當(dāng)他的紅顏知己啊。他就是跟張翠翠李鶯鶯王燕燕一起吃飯寫作業(yè)逛街也不關(guān)她的事兒啊。
窗外蟬聲鳴鳴, 此刻在丁羨聽來, 一點(diǎn)兒都不悅耳動聽, 聒噪得很, 小心臟被七上八下地吊在空中, 怎么都不安。
她煩躁地伏案, 下巴搭在桌上,像一條垂頭喪氣的流浪狗,清澈的雙眼骨碌碌地打轉(zhuǎn), 一會兒看看左邊的何星文, 一會兒看看右邊的女班長。
可憐見兒的。
她悄悄回頭, 視線投向最末排。
那位大少爺插著兜跟宋子琪踩著點(diǎn)兒踏進(jìn)教室,毛茸茸的頭發(fā)像個稻草堆,亂得人想給他狠狠揉一把, 可偏偏這種凌亂無序的慵懶帥最勾人。
每個人的心中, 都有一個少年。
即使輕狂,依然神往。
周斯越拉開椅子坐下, 長腿隨意地擺在桌下, 宋子琪轉(zhuǎn)頭無意地說了句:“斯越,咱們周末去游戲廳吧?”
周少爺靠在椅子上,晃了晃腳,沒答。
身旁的鄧婉婉猛地抬頭, 丟下筆, 激動地說:“好呀好呀!我知道有一家, 我可以帶你們?nèi)ィ ?br/>
宋子琪眼睛一亮,“行啊?!?br/>
說完,兩人齊齊看向周斯越,不等他發(fā)表意見,前方有人轉(zhuǎn)過頭,拍拍鄧婉婉地桌子,不冷不淡地說:“鄧婉婉,我跟你商量個事兒?!?br/>
是孔莎迪。
鄧婉婉笑盈盈地看著她:“怎么了,莎迪?”
孔莎迪忽然往丁羨這個方向看了眼,結(jié)果就導(dǎo)致正駕著胳膊聆聽的周少爺也下意識地隨著她的視線掃過去。
恰好。
就在空中捕捉到了丁羨呆呆的小眼神。
丁羨來不及躲,就這么生生地撞上了周斯越冷淡的視線,張皇失措地忙轉(zhuǎn)回頭。動作幅度有點(diǎn)大,剛好跟俯身撿筆的何星文“嘭”一下撞了腦袋。
丁羨疼地眼前直冒金星,揉了揉腦袋。
周斯越勾了勾嘴角,果然蠢。
“你怎么這么煩?”
何星文題解了一半,卡在至關(guān)重要的一步,卻怎么都寫不下去,心里本就煩,丁羨這下是碰了槍口,直接拿她開了刀。
何星文這一吼,半個班的人都嘲丁羨看過去,小姑娘漲紅著臉,低著頭,小聲道歉:“對不起?!?br/>
那卑微地模樣,看得真叫人憐惜。
班里人也大都知道何星文的德行,頗同情的看著丁羨。
有男生看不過去,忍不住為丁羨說話,“何星文,你別太過分了,昨天你都沒給丁羨留書,人丁羨也沒怪你啊。”
聽見這話,丁羨頭埋得更低,幫她說話的男生叫劉小鋒,是一個戴著眼鏡黑黑瘦瘦,在班級里絲毫沒有存在感、就連老師上課請他回答問題都會臉紅的男生。
丁羨很感激他,在這種時候能第一個幫自己說話。
但也因?yàn)樗脑?,陷入了窘迫,其?shí)這個時候,她只希望找個地縫讓自己鉆進(jìn)去,誰也別說話,誰也別看她,別企圖為她抱不平,然后讓這件事平靜且快速地掩蓋過去。
她是一個膽小怯弱、且被別人多看一眼就會多想、心思又敏感的女生。
更不想,讓周斯越覺得,她現(xiàn)在在被新同桌嫌棄。
然而,在劉小鋒說完話后,何星文還有些不服氣地頂了兩句嘴,兩人差點(diǎn)兒就因?yàn)槎×w在教室里吵起來。
最后還是宋子琪在后面半開玩笑地喊了句,“何星文,你別欺負(fù)小怪獸啊,小心我們家斯越收拾你?!?br/>
年少時的曖昧,大概就是同學(xué)間半明半昧地玩笑。
宋子琪說完。
班里的同學(xué)都輕聲笑起來,然后就聽見有人狠狠踹了宋子琪的凳子一腳,聲音慣有的懶散:“關(guān)我什么事?!?br/>
宋子琪撓撓后腦勺:“開個玩笑唄?!?br/>
在鬧哄哄的氣氛中,孔莎迪冷不丁轉(zhuǎn)頭對鄧婉婉說了句:“你跟丁羨把位子換回來吧?!?br/>
鄧婉婉愣住,看了眼周斯越。
孔莎迪的口氣有些僵,不容置喙,說完看了眼靠在位子上的周斯越,說:“你要是不想跟羨羨坐,讓她跟宋子琪換,我跟羨羨坐?!?br/>
這個建議遭到了宋子琪的強(qiáng)烈反對:“我不,我不要跟他坐,坐他旁邊會逼死人的。”
孔莎迪寬慰地說:“不會的?!?br/>
宋子琪:“我坐后頭看不見?!?br/>
孔莎迪摸著他的頭,跟摸小狗似的,皮笑肉不笑地說:“乖,重新去配副眼鏡?!?br/>
宋子琪搖頭:“鏡片太厚戴著跟酒瓶底似的,我才不要?!?br/>
孔莎迪一咬牙:“行,你跟周斯越坐前面,我跟羨羨坐后面。”
宋子琪撓頭:“那怎么好意思呢?”
孔莎迪:“別屁話,趁我沒發(fā)火之前,趕緊點(diǎn)頭,不然我就跟老師舉報你上課帶游戲機(jī)!”
“靠??咨希闼麐屵€有沒有點(diǎn)人性?”
“行不行啊?你???”
“怕了你了,行行行??!”
然而,兩人剛討論完,身后的鄧婉婉繃著一張臉說:“我不換?!?br/>
仨字鏗鏘有力。
孔莎迪一聽急了,擼著袖子就要沖上去跟人理論,被宋子琪拉住:“姑奶奶,別激動我看你最近怎么有點(diǎn)潑婦傾向?”
孔莎迪臉紅一陣白一陣,沒理他,直接對鄧婉婉說:“當(dāng)初要不是你吵吵嚷嚷地來問周斯越問題,羨羨能被你逼到前面去睡覺嗎?”
鄧婉婉一撅嘴:“反正我不換?!?br/>
“行了?!崩溲叟杂^許久的周少爺終于閑散地發(fā)話了:“先上課吧?!?br/>
上課鈴打響,老師腋下夾著教案有條不紊地踩著鈴聲進(jìn)門。
學(xué)生們終于又重新將注意力投入到課本里。
丁羨長舒一口氣,她感謝莎迪的仗義相助,沒讓自己在周斯越面前太難堪;也感謝燕三中學(xué),能讓她在倉皇無措的歲月里,跟這個滿血豪情的小姑娘相遇。
周末。
丁羨復(fù)習(xí)完一周的功課,伸了個懶腰,望著窗口那顆歪脖樹,盤算著什么時候給你砍了,太遮視線,她現(xiàn)在看黑板都已經(jīng)雙影了。
正想著,葉婉嫻在客廳喊:“羨羨!”
她慢悠悠地站起來走出去。
葉婉嫻一邊彎腰擦著桌子,一邊頭也不抬地說:“你去興趣班接下弟弟,我來不及做飯了?!?br/>
“哦?!?br/>
她慢慢吞吞走到門口去換鞋,心底嘀咕:那剛還有時間在門口跟別人討論八卦。
西家長東家短,都逃不出這丈米胡同。
葉婉嫻一見她這不緊不慢地模樣就來火:“快點(diǎn)!如果找不到,就去附近的游戲廳找找,他有時候等急了就會去打會游戲?!?br/>
“他又去打游戲?”
葉婉嫻說:“打一會兒又沒事?!?br/>
丁羨冷笑。
果不其然,丁俊聰還真就在附近的游戲廳,跟幾個他的小伙伴開卡丁車開得興致高昂,丁羨走過去拎他耳朵,“丁俊聰,回家了!”
丁俊聰頭往邊上撤,不耐煩甩開她的手:“等會!”
丁羨好脾氣地問:“等多久?”
“十分鐘。”
“好?!?br/>
丁羨非常好商量的走到門口等他自己出來。
然而十分鐘過去了。
丁羨站在門口朝里頭看了眼,小孩兒絲毫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她又喊了一次:“丁俊聰!”
“再十分鐘。”
又十分鐘過去
“丁俊聰?。 ?br/>
“再給我十分鐘,不然我就回家跟我媽說你打我?!?br/>
嘿,小兔崽子。
丁羨沖過去,直接拎著丁俊聰?shù)亩渫铣鰜?,小孩兒扒拉著卡丁車的方向盤,死活不肯下車,“救命啦!販賣小孩啦!”
路人紛紛側(cè)目。
丁羨急了,一掌拍在他腦門上:“你給我老實(shí)點(diǎn),老子是你姐?!?br/>
“噗”
身后發(fā)出幾聲輕笑。
丁羨愣了,回頭一看,烏泱泱站著一幫人,宋子琪跟孔莎迪站在邊上,然后是周斯越、鄧婉婉、蔣沉、宋宜瑾。
見有人來了,丁俊聰火速從丁羨手里掙脫,跑回去爭分奪秒地玩卡丁車。
這邊個最高的少年,雙手抄在兜里,目光越過幾人,清清淡淡地落在她身上。
此刻,丁羨心里卻端端冒出一個想法。
鄧婉婉站的那個位置,原本應(yīng)該是她的。
宋子琪跟蔣沉笑著調(diào)侃了幾句,見她不接茬,也都悻悻閉了嘴,見周斯越站著沒動,宋子琪跟領(lǐng)悟到什么似的,扯著蔣沉幾個說:“走走走,咱們?nèi)ネ痘@,我就不信,破不了斯越的記錄?!?br/>
蔣沉和宋宜瑾被宋子琪硬生生拽走。
孔莎迪三兩步蹦到丁羨身邊,“我昨天晚上想給你打電話的話,但是我發(fā)現(xiàn),我居然沒有你電話,周一回去你幫我寫到通訊錄上。”
丁羨沒有手機(jī),葉婉嫻舍不得給她買。
可她也不想在鄧婉婉和周斯越面前說自己沒有電話,胡亂地點(diǎn)了個頭。
孔莎迪高興地走了。
丁羨無視周斯越,轉(zhuǎn)過身去找丁俊聰,卡丁車上已經(jīng)沒了人影,視線環(huán)了一圈也沒看見小魔王的影子,她氣得鼓了鼓臉。
嘴里罵著死小孩,目光漫無目的地四處搜索。
忽然,頭發(fā)被人大力地揉了下。
說是揉,更像是搓,搓面粉一樣。
誰?
丁羨抬頭,身邊穿過一道高大的身影,邁著大步,沒有絲毫停留地越過她,t恤衣擺輕輕掃過她的手背,手已經(jīng)插.回兜里,可還是被她捕捉到耳邊極快地一句。
“周一搬回來。”
少年背影清瘦,走路生風(fēng),松懈散漫。
???
丁羨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噗通噗通直跳,舌頭微微打結(jié):“你你你怎么說的?”
周斯越寫著題,抬頭看她一眼,哂笑:“就你這膽還玩叛逆?”
“誰叛叛逆了?!彼吐曕饺?。
少年挑眉,這才懶洋洋地說:“我跟他說你去上廁所了。”
說完拿筆在她腦門上戳了下,不重:“你丫上輩子積什么德,能跟我同桌?!?br/>
丁羨松了口氣,把心放回肚子里,沖他莞爾一笑:“謝謝你啊,周斯越?!?br/>
忽然這么一本正經(jīng)地叫人,這讓周斯越略感奇怪地掃她一眼,小姑娘丟下這么一句話,干脆利落地轉(zhuǎn)回頭去翻作業(yè)本,也不再看他。
這種疏淡的情緒讓他忍不住多看了丁羨一眼。
臨近傍晚,夕陽落下最后一抹余暉,傾斜飽滿地灑進(jìn)教室的窗戶里,姑娘小小的影子就這么照在光線下,頭頂細(xì)碎的毛發(fā)微微立起,隨著微風(fēng)輕擺。
她其實(shí)很白,卻太瘦,身上沒幾兩肉,身材確實(shí)匱乏,沒什么可供觀賞的點(diǎn),好像自己一只手就可以將她拎起來。
其實(shí)兩人小時候確實(shí)見過一次。
就像葉婉嫻說的,那晚他倆睡得一張床,不過那時才四五歲?還是六七歲?
周斯越記不太清了,只記得當(dāng)時暑假,他被爺爺奶奶接到鄉(xiāng)下去住,那陣剛好是洪訊,爺爺?shù)姆孔颖缓樗土?,床單被褥都濕透了,地上都是泥濘,沒法住人,這才去鄰鎮(zhèn)的丁家住了一晚。
丁家當(dāng)時還沒生二胎,房子尤其小,床也小,丁羨那床還是一張一米二都不到的折疊床,丁媽媽讓他跟丁羨擠擠,他不肯,小小男子漢,怎么能跟一個女孩子睡一張床,死活都不肯,結(jié)果爺爺跟丁媽媽說:那就訂娃娃親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