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少女墜入深淵
在外忙了一整天,又被秦御笙戲弄兩個小時,虞晚棠回家洗完澡已經(jīng)是筋疲力盡。</br> 可她心里是開心的。</br> 整整二十萬,雖然不是一次性付齊,可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卻能解燃眉之急。</br> 剛躺上床,朋友的電話就打進來了。</br> 尤小米和她是高中同學(xué),這些年算上大學(xué)的時間聚少離多,但在感情上倆人可是情比金堅,巴不得一天給虞晚棠打八個電話。</br> 今天的電話打過來,依舊是尤小米單方面的吐槽工作。</br> 她現(xiàn)在在一家外貿(mào)公司做設(shè)計,無良老板壓榨起來也格外賣力。</br> 虞晚棠半倚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話,困得眼皮直耷拉。</br> “誰說不是呢,都是一樣命苦?!?lt;/br> 尤小米那是無良老板,她這是無良前男友。</br> 回國第一天就找上她,雖然給了錢,但這錢來的可不容易。</br> 腰酸背痛,身上留的印子恨不得用一罐遮瑕膏才能蓋住。</br> “之前你不是說,你那個前男友在國外發(fā)達了嗎?照我說實在不行你就找他和好唄,反正我看你可是挺惦記他。”</br> 倆人見面喝酒時,尤小米有好幾回都聽見虞晚棠哭哭唧唧的叫著一個男人的名字。</br> 叫的是什么她沒聽清,反正肯定不是虞晚棠現(xiàn)在那個男朋友就是了。</br> 虞晚棠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難受的要命,心想這尤小米是不是知道秦御笙回來了?</br> “你少扯,我現(xiàn)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更何況…人家發(fā)達了,哪還看得上我?!?lt;/br> 尤小米可不這么想,自己一個勁興奮。</br> “那也不一定啊,萬一就和小說里一樣,他對你也一直念念不忘,只要你先邁出這一步,沒準下一個富太太就是你了呢!”</br> 尤小米在電話那頭興奮的大叫,虞晚棠托著腮幫子,連苦笑都笑不出來。</br> 有件事倒是讓尤小米猜中了。</br> 秦御笙的確對她念念不忘,但想的不是再續(xù)前緣,而是報復(fù)。</br> 用最財大氣粗的方式,將她的自尊一點點瓦解。</br> 他尚且青澀時,少女就已經(jīng)遍嘗人世苦難。</br> 她以為是送那少年逃離深淵,卻在這五年間,成了他另一處修羅場。</br> 而這修羅場,如今也降臨到了她的頭上。</br> 虞晚棠沒敢告訴尤小米,秦御笙不僅回來了,倆人連床都上了好幾次。</br> 尤小米還在電話那頭興奮,虞晚棠卻沒心思再聊有關(guān)秦御笙的事。</br> 晚上懶得做飯,虞晚棠索性定了個外賣,正好這會兒門鈴聲響起。</br> “先不跟你說了,我外賣到了,吃飯去了?!?lt;/br> 虞晚棠掛斷電話,把門開了一條小縫,只伸一只手出去接外賣。</br> 獨居女性基本的安全意識還是要有的。</br> 虞晚棠抓著門把手,伸手在外面揮了揮,但沒碰到她熱乎乎的炸雞。</br> 摸到的只有一顆冰冷的扣子,尚帶著屋外的凜凜寒氣。</br> 手上一陣劇痛,虞晚棠的手腕被屋外的人扼住,大門從外往里直接推開。</br> 虞晚棠纖細的身軀沒能擋住,被推開的門撞的一個趔趄,往后一仰就要摔倒。</br> 可箍著她手腕的人并沒松手,用力一拽,清冷松香撞了滿面。</br> “你怎么來了?”</br> 虞晚棠揉揉被撞得生疼的鼻尖,看著門外進來的人,愣了半秒才開口。</br> 外面下著蒙蒙細雨,秦御笙黑色發(fā)絲上覆著雨珠,帶著一身冷意,就這么闖進她房中。</br> 秦御笙突然松手,原本她沒摔倒,這一下直接坐在地上,屁股磕得生疼。</br> 他怎么就來了?</br> 秦御笙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在陪他的小女朋友嗎?</br>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br> 秦御笙披著一身冷意,跟回自己家似的,進門直接坐在了沙發(fā)上。</br> 他拿出白天虞晚棠給他的那份補充協(xié)議。</br> 打開的文件夾被扔在茶幾上,里面除了正常的補充協(xié)議,還有一條破裂的絲襪……</br> 虞晚棠突然有點心虛,低頭抿著唇,嘴里嘟嘟囔囔的不服氣。</br> “那才不是讓你來的意思!”</br> 絲襪是她放進去的,倒沒有勾引秦御笙的想法,單純是看他對管顏嬌笑得那么溫柔,想讓管顏嬌發(fā)現(xiàn)絲襪,好好折磨一下秦御笙而已。</br> 但這會兒虞晚棠后悔了,沒想到秦御笙那個小女朋友手段不行,看不住自己男朋友,連這么明顯一條絲襪都沒發(fā)現(xiàn),還讓秦御笙大半夜的來了她家。</br> “那是什么意思?”</br> 秦御笙雙腿交疊坐在沙發(fā)上,腳邊就是坐在地上的虞晚棠。</br> 此刻她垂著頭,想起剛才和尤小米的通話內(nèi)容,心里一個勁難受,也不說話。</br> 可憐巴巴的模樣,就跟秦御笙家養(yǎng)的寵物,叛逆又擰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