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7章 唾棄天幕的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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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長親自出動,這確實在意料之外。
雖然說敵聯(lián)盟人多勢眾,像殿長、黑曜、唐夜麟那種大佬們簡直是人盡皆知,就拿羅剎黑河市來說,每天都有人猜測,像阿罪、夜影、霸道跟這些人的差距到底有多少。
但是,人殿長他們,已經(jīng)到了很高的地位了,努力拼搏是為了什么?還不就是不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親自去處理嗎?如果任何事情,都事無巨細(xì)的親子跑、親自去處理,那么養(yǎng)活那么多的手下又有什么意義,還不如凡事都自己親力親為算了。
所以,沒有什么大事情的發(fā)生,他們是不可能出來的。
也真別指望,這些出來,跟別人逞兇斗狠。
首先是誰強誰弱對于他們并不重要,其次是名譽和聲望對于他們而言,也已經(jīng)有些淡薄,他們真正在乎的,只有三點:制衡、得失以及笑到最后的人是誰。
這么比較起來,夏天實在是慘,手下誰的事情處理不好,都要去責(zé)怪他的失職。
受傷的雪鳳展翅飛走,云層之上,阿罪爆發(fā)出“萬物界風(fēng)之力量”,讓她能夠跟影子短暫懸空,前方的殿長背著手看著他們兩人說道
“那邊戰(zhàn)場中的事情,就交給手下的人打打鬧鬧去吧,你們兩,在天門中可是頂級巔峰的級別,如果刑烈那小子來了更好,但是有你們兩人,也足夠了?!?br/>
殿長說著挑釁的看著兩人
“過過招唄?”
“當(dāng)然了,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去前方的戰(zhàn)場,我是不會阻攔的,可是比起我的挑戰(zhàn)書的懼而不接,反而是過去天神下凡般的欺負(fù)比自己弱小的人,這份德行,會讓你們德不配位,排不上天門T0的位置?!?br/>
殿長說完,身體從云層中沖鋒了下去,而后朝著前方的海域飛快的移動過去,后方的罪影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朝著彼此點點頭。
阿罪還要用風(fēng)之力量的時候,夜影一把拉住她。
“轟…”兩人的身體被黑煙包裹著,直接朝著前方?jīng)_刺過去,超越殿長。
炎烈航線,潮鳴島!
“嘭!”,一大片的海水涌動而來,狠狠的轟擊在一大片的礁石灘上面,海浪拍岸,爆發(fā)出陣陣水花,潮汐涌動而起,將幾分鐘之前跟沙灘熱戀的海星也一并帶走。
隨著幾個椰子的自然脫落,夜影跟阿罪同時落地。
一道黑色的光劍從天而降,落地在沙灘上,變成了殿長的模樣。
“阿罪,你跟著夏天多久了?”
罪沉默不說話,只是將鬼刃握緊,旁邊的影子也握著夕陽。
“覺得我是一個只知道權(quán)謀算計的糟老頭子,懶跟我搭話嗎?”,殿長說話間,一腳踏空升騰而起,雙腳一甩,兩雙鞋子朝著兩人飛舞過去,影子眼神中光芒一閃,兩道劍氣沖騰切割,鞋子被斬斷開,落地的剎那…
“咚?。。。。?!”,僅僅只是殘破的普通鞋子,其中蘊藏的重量已經(jīng)過了上千斤,落地的瞬間砸的砂礫直接沖騰了幾米高。
而殿長則是赤著腳輕松的笑道“舒服多了,阿罪現(xiàn)在是萬物界六重了吧?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的成長里面,只有兩個人,我是最喜歡的,一個,就是阿罪,敢于拋棄神界跟終極圣界,努力創(chuàng)新,締造神話,去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去嘗試別人不敢嘗試的領(lǐng)域,我看你真的非常非常順眼,即便,我們是敵對方,因為我對你,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br/>
罪微微點點頭表示感謝。
開口道“那另外一個你比較欣賞的是?”
“君麒麟?!?br/>
殿長道“那個小子跟你走的路子截然不同,他的路子很野,但是你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你們都玩的很開,勇于創(chuàng)新、敢于實踐,只有無能的人,才會踩著別人的腳印,一步一步走,神災(zāi)的確強的沒譜,但是他也是個窩囊廢,因為劍神界,是我給他的,他資質(zhì)太過于平庸?!?br/>
所以即便以后,神災(zāi)超越了我,他也僅僅只是超越了我,走我的舊路而已。
說到這里,殿長不禁開始感慨
“我們這一幫子人,在這個世界上控制著各方廝殺、各個國度的命脈、功法的領(lǐng)域、境界的領(lǐng)域等,也的確是太久了,我們希望那些后起之秀,能夠超越我們,甚至是替代我們,重新掌管這個世界,如果我那一天隕落在時代的浪潮中,我也愿意敗在你跟君麒麟的手上,因為我自己也很深刻的知道,我也會有失敗的那一天。”
我死了,這個時代,才能夠結(jié)束,步入更嶄新的時代。
可是罪,你要記得…
蛛網(wǎng)之中,只有蜘蛛才能夠安然無恙,屠龍的少年,也終將成為惡龍,當(dāng)你來到我這個位置,你的思維、態(tài)度、規(guī)劃、理想,都會發(fā)生截然不同的改變,你對夏天的情誼、你對天門的道義、你對你們帝國的忠義,都會隨著你地位的轉(zhuǎn)變,而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不會。”
阿罪很堅定的說道“我一定不會?!?br/>
“當(dāng)時,我也是像你一樣,眼神堅定、口氣堅決,可是,當(dāng)我真正的到達(dá)了一定的地位后,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權(quán)力是這么有意思的東西,原來實力夠強,真的能夠主宰生死,原來只要你有了一個人人敬仰的身份,你真的哪怕放個屁,別人都會覺得,那是哲學(xué)?!?br/>
殿長看著他們兩道
“我當(dāng)初的愿望,也是想要闖蕩出一番名堂,然后和我的妻子,簡簡單單,平平靜靜的生活,但是后來…一切都變了。”
每一個少年最初的夢想,肯定不是買套房,不是嗎?
“最關(guān)鍵的是,你已經(jīng)被那些權(quán)謀算計、陰險狡詐的東西腐蝕了思想了,你的思維深度很厚,所以很多事情,你看得很透,但是你不要忘了,這個世界上,一定還會有人保持初心,即便是面對權(quán)力、地位、金錢、財富,也斷然不會折腰?!?br/>
阿罪的話,干凈又充滿了信念。
殿長常年生活在爾虞我詐的世界中,他的世界,是黑與白的交織,是灰與暗重疊的復(fù)雜,他覺得每個人都別有居心,人人都是一頭穿著人皮的野獸,他對付了太多太多的豺狼虎豹,他的眼睛里面也已經(jīng)摻雜了太多的雜質(zhì),不再清澈。
阿罪是否能夠不為所動,殿長不予評價,但是……
他還是告訴了阿罪一句話
“如今世界上那些所謂的英雄,他們在權(quán)力的面前是什么?只是一個工具罷了,阿罪,你對地位不追求,但即便如此的淡泊名利,可是,世俗一定會給你冠以一種身份。”
天門大招牌?
夏天的左臂右膀?天門最接近巔峰的人!
“你逃得掉嗎?你逃不掉,所以你一刻都不敢松懈,你就是一面鏡子,映照著天門的所有人,你敢倒下嗎?你敢耽誤嗎?你不敢,因為個性,對你而言,那也是一種奢侈品,你玩不起。”
“對,你的確沒有像神災(zāi)他們那樣,被我一直催著變強,夏天給予了自由,你是幸福的,可是,你覺得那樣,你就能夠做自己了嗎?”
辦不到的。
你阿罪本初,到底是怎樣的人,不重要。
這個世界想讓你阿罪變成什么樣的人,這才重要。
“除非,你可以去審判一切,所以你需要身份以及權(quán)力,也許這些被你唾棄的東西,很世俗,很低俗,不堪入目,可是,它有用,它至少,能夠讓你占據(jù)主動?!?br/>
神災(zāi)是我圣域的金牌打手,除了戰(zhàn)斗的厲害點,他什么也不是。
你又何嘗不是呢?
殿長點燃了一根煙,感慨的說道
“有些路很短,短到我們桀驁不馴,去踐踏這個世界?!?br/>
“有些路很長,長到我們都必須去改變,無形中,自己正在變成曾經(jīng)最反感的那一類人?!?br/>
我一定不是說,想要招募你,才告訴你這些。
還是那句話,我真的很欣賞你,也許我的這些話,聽起來不堪入耳,很市儈,很油膩,但一定對你有幫助,這個世界、這個時代每天都在變,稍微改變一下自己的立場、自己的準(zhǔn)則,真的沒什么,只要在你心中,夏天仍舊是這個世界的一塊凈土,足矣。
但是倘若有一天,那片凈土已經(jīng)守護(hù)不了的時候,你又該怎么辦呢?
殿長的這句話,對于阿罪非常有觸動,仿佛無形之中,為阿罪解開了長久以來一直困擾著自己的一個答案,而要知道,殿長之所以能夠呼風(fēng)喚雨,跟他的思想、眼界、手段都是不無關(guān)系的,他以前的法則就是‘教領(lǐng)’,能夠把四個資質(zhì)庸俗的人培養(yǎng)成名震天下的四大災(zāi)難,還能夠?qū)⑹ビ虻牡匚话l(fā)展到世界的最頂端,靠的,不單單是自身實力夠強。
“這也是我當(dāng)年沒有殺掉君麒麟和姜溯光,這個世界,未來一定是屬于你們的。”,殿長說道這里,看向了阿罪
“這也是我這次為什么露面的原因,展示一下吧,萬物界的力量。”
只是博弈?
阿罪問話的時候,也微微的低下頭表示尊敬“謝謝你給我的答案?!?br/>
也許當(dāng)時江煉問他的那個問題,她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解答。
“往大了說,我想要看看后輩的實力?!?br/>
“往小了說,我想要拖延你們?nèi)?zhàn)場?!?br/>
好,阿罪非常有身為天門大招牌風(fēng)范的點點頭。
潮浪猛然的升騰而起,無數(shù)的水滴圍繞在她的身邊、砂礫也慢慢的升騰起來、風(fēng)流卷動,也圍繞在阿罪的身邊開始呼嘯,“轟轟轟…”阿罪的黑斗篷涌動起來,她摘掉兜帽,露出高級臉與紅黑雙瞳,隨后將鬼刃握緊,看了一眼身邊的夜影。
影點點頭。
“嘭…”,剎那間,沙灘爆發(fā)出一股極強沖騰爆發(fā)的沙塵飛舞,下一秒,只看到阿罪的身體就如同離弦之箭般的朝著前方飆射過去。
“刷刷刷…”的聲音中,六顆元素光球從四周的空間中撞擊出來,圍著阿罪。
殿長深呼吸了一下,表情明顯嚴(yán)肅認(rèn)真,而后張開雙手:
我與我劍,共赴黃泉。
劍來!
劍神界·六重,開。
在殿長的聲音中,六道黑色的光柱從天幕中“轟轟轟”霸氣無比的沖騰了下來,墜落在殿長的身邊,六把漆黑光劍的幻影“刷刷刷”一圈圈的圍繞著殿長開始轉(zhuǎn)動起來。
六顆元素光球全部都帶著‘海洋元素’的力量沖向了前方。
殿長意念一動,身邊的光劍也紛紛的沖射而出。
一劍、一光球,于半空中“嘭?。。。 钡囊宦暫莺莸臎_擊在一起。
“剎剎剎…”,霎時間,只看到劍光亂舞、海水咆哮,巨大的沖擊所產(chǎn)生的高強度的氣浪爆發(fā)中,阿罪的身體,從滾滾的塵煙中沖刺了過去,鬼刃的刀尖,直逼殿長的腦袋。
殿長,這個放眼全世界都在T0級別的家伙,這是阿罪離他最近的一次。
一直以來,阿罪都很努力,其實,她也想要跟這樣的人交手。
還差多少?
他們的距離,還有多少?
殿長一瞪眼,一股強大的氣流直接涌動在鬼刃上面,而后,排山倒海般的兇猛氣息將阿罪直接震飛了出去,可是,卻只看到阿罪一聲低吼,一腳踏空。
她的身體飛速的旋轉(zhuǎn),形成一道黑色的旋風(fēng),與鬼刃穿透了殿長的‘防御氣場’,鬼刃朝著殿長直接沖刺了過來。
“轟…”,殿長單手將鬼刃抓住,光是這一捏,鬼刃里面的七個前年神器的器魂直接全部都浮現(xiàn)了出來,痛苦無比的哀嚎著。
隨后,殿長用力的一個推動,阿罪的身體飛速的后退了出去。
退后的阿罪將鬼刃變成了鎖鏈的形態(tài),黒鏈從前方狠狠的甩了過來。
殿長瞬間升騰到天空中,只是一甩手:
六重劍神·重劍乾坤。
“轟轟轟…”,頃刻間,只看到六把長達(dá)數(shù)十米的巨型光劍一字排開,從天空中壓制了下來,但是,越是面對這種強大的敵人,阿罪就越是冷靜。
她脫手,黒鏈在地上滑翔后,朝著天空中沖刺過去。
而后,阿罪抬起頭,六道劍光的壓制,讓她的長發(fā)在風(fēng)中亂舞,可是下一刻…
阿罪手中的匕首閃耀出一股寒光。
“惡毒上帝-一秒·無敵鎧甲?!?br/>
阿罪沖向天空中的瞬間,一層光甲染指全身,靠著一秒的無敵的時間,她的身體“嘭”的一聲將光劍撞破,而后徑直的沖向了前方,殿長眼睛一亮的瞬間,鬼刃幻化而成的黒鏈從后方迅速的移動過來,一圈圈的纏繞在殿長的身體上。
前方的阿罪一刀刺過來。
殿長非常滿意的點點頭“君麒麟上一次是三分鐘之后才近身,沒想到你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已經(jīng)能夠做到這種地步,非常不錯。”
就在阿罪接近的瞬間,殿長的全身突然閃耀出刺眼的劍光。
惡毒上帝刺入他的身體之中,但是下一秒:
劍神界·奧義-靈魂之劍。
從殿長的本體中,他的靈魂閃耀著刺眼的劍光從頭頂上面升騰起來,而后一掌“嘭…”的一下狠狠的拍打在阿罪的肩膀上,罪直接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從天空中飛速的降落下來,而后殿長的靈魂進(jìn)入身體,全身爆發(fā)數(shù)道劍光,將鬼刃的黒鏈直接震碎后,從天空中飛速的沖刺下來,一掌直接拍打下來。
六顆萬物光球瞬間回到阿罪身邊,形成巨大的萬物武裝。
“轟…”掌風(fēng)降落,阿罪渾身的萬物武裝狠狠的顫抖了一下,而后身邊的沙灘上面,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掌印,下一秒,殿長已經(jīng)到了她的前方,右手輕輕的一個舞動,一圈圈的光劍便隨著右手畫圓,不斷的閃爍舞動在他的身體周圍。
劍神六重·超必殺-千劍縱橫。
伴隨著殿長的右手朝著前方用力的一個推動,剎那間,“刷刷刷…”只看到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劍影朝著前方不斷的涌動過去,而之前,被震斷的一根根的黒鏈也從四面八方迅速的匯聚了過來,在阿罪的手中凝結(jié)成鬼刃,阿罪將鬼刃直接刺入了大地之中:
十殿閻羅·第二式-刀鬼劍煞。
沙灘上面爆發(fā)出來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漩渦后,頃刻間只看到無數(shù)亡魂般的刀劍之氣同樣朝著前方涌動過去。
“轟轟轟…咚咚咚”,只看到兩股力量在天空中瘋狂的沖擊在一起,而后開始兇猛無比的瘋狂撞擊,炸裂的氣浪飄蕩的到處亂舞的同時,旁邊的夜影,終于忍不住了。
影子沖刺了出去,同時耳邊,回蕩著一串串的聲音。
——劍是什么?既是兇器,亦是伙伴。
——我當(dāng)年,如果不把你從南吳城帶走,你想過后果嗎?也許,你只會成為一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普通人,你爭過夏天嗎?你又…斗得過坤沙嗎?那樣的你,永遠(yuǎn)只會一輩子的活在夏家的光環(huán)之中,你的個人價值,得不到任何的體現(xiàn)。
——要創(chuàng)造自身的價值,要有身份,要有地位才行…
他剛剛跟阿罪說的那些話,和對自己說的話,簡直是……太相似了。
太多太多的話了,回蕩在影子的耳邊,他穿越了劍陣,朝著前方的移動過來,伸出手…
而殿長的眼神,先是出現(xiàn)了一絲疼愛,而后是一份正面面對而堅決的態(tài)度,他沒有閃避,或許,只是在夜影的手移動過來的手,下意識的后退了一下。
“刷…”一小塊人皮被夜影抓掉。
而身后沖鋒的劍陣和阿罪的攻勢,都停了下來。
在殿長被撕裂的人皮之下,滿是皺紋和老年斑,他看著夏影,影子也一直定定的看著他,終于,殿長將手放在撕碎的人皮缺口處,道
“看來始終跟我保持一定距離的習(xí)慣,你還記得?!?br/>
他微微歪頭,將人皮徹底的撕碎。
“轟…”,海風(fēng)起,一頭白發(fā)隨風(fēng)舞動,殿長終于露出了真容。
夜影想過太多太多次,但是真的看到,臉上還是出現(xiàn)了無比復(fù)雜的神情,扭過頭,當(dāng)真相暴露,他真的不想要接受。
而阿罪則是震撼的定了一下,隨后聲音有些發(fā)顫的說道
“夏……夏末先生?為什么……為什么?”
阿罪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為什么嗎?
圣域的殿長夏末微微一笑“或許,這個故事很長,也可以很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