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關門打狗
茫茫南洋之上,波濤兇惡。
艦隊出臺南母港,先是一路向西航行,過瓊州……在消失了整整五天之后,突然出現(xiàn)在安南國沿海。
并且開始轉舵向南。
借著中南半島的掩護,艦隊并沒有驚動安南人,而是沿著漫長的海岸線快速南下……
這里有個響亮的名字。
南中國海。
午夜時分,風平浪靜。
“嘩,嘩。”
一艘艘戰(zhàn)艦升起了半帆,沿著海岸線徐徐南下,不遠處,便是草木豐茂,郁郁蔥蔥的安南王國。
為了這一戰(zhàn),大都督府動用了全部一百二十艘主力艦,武裝商船,輔助戰(zhàn)艦五百余艘。
這樣的海軍力量,在當今世界上處于什么水平呢,大概和早已沒落的西班牙王國海軍相當。
在如日中天的荷蘭海軍面前,還是不太夠看。
“嘩?!?br/>
浪花翻飛,鄭森手按戰(zhàn)刀,肅立船頭,他的腳下,是大明在這而過時代擁有的唯一一手四桅桿主力艦。
遼東號。
也是他的旗艦。
從荷蘭人手里繳獲來的。
今夜無風,海面風平浪靜,艦隊的航向是由北向南,高大的旗艦前后,左右盡是保持著靜默的一艘艘風帆戰(zhàn)艦。
整支艦隊都降了半帆,保持著靜默,一直航行到天亮時分,正南方一座巨大的島嶼映入眼簾。
看了看海圖。
鄭森徐徐呼出一口長氣:“昆山島?!?br/>
昆山島位于中南大陸最南端,也是昆侖群島之中,面積最大的一座島嶼,這塊地盤又是誰的呢?
聽聽,聽聽這名字就知道了。
昆侖群島。
從昆侖群島再往南便是馬六甲。
艦隊指揮使鄭森肅立于甲板之上,一時間百感滋味,浮上心頭,繼兩百年前鄭和下西洋之后。
大明再一次擁有了一支遠洋艦隊。
“呼?!?br/>
南洋的風,徐徐吹佛。
鄭森有些不自然的咧了咧嘴,面前是風平浪靜,思緒也如潮起潮落一般,久久難以平靜。
上一次,大明艦隊下西洋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兩百年,當兩百年前鄭和的艦隊抵達了這里,忙著……
和土人攀交情,送禮,干了好些莫名其妙的事兒。
攀交情也倒罷了,好歹當年鄭和在這里收服了一干小弟,可后來永樂大帝一死,大明人連出海都成了一種奢望。
誰不讓大明人揚帆出海?
兩百年后,再一次,大明遠征艦隊航行到了這里,這一次可不是攀交情,送禮來的,而是……
來爭國運的。
這一刻,鄭森深感責任重大,肩頭好似壓著一座山,畢竟他的手上掌握著大明唯一一支遠洋作戰(zhàn)力量。
稍有個閃失……
后果不堪設想。
于是他十分謹慎的率領艦隊,選擇了這條十分隱秘的航線,接著中南半島的掩護,整個艦隊好似一頭處于潛行狀態(tài)的獵豹。
悄無聲息的逼近馬六甲。
他至少有九成把握可以瞞過荷蘭人的眼線。
“蹬蹬蹬?!?br/>
身穿大紅軍服的水兵,踩著舷梯,快步登上了甲板。
“砰?!?br/>
水兵一拳錘在胸口,眼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亢奮,低低道:“各艦已就緒,請大人示下?!?br/>
“傳令!”
摒棄心中一切雜念,瞧著正南方寬闊的海面,鄭森將眼睛瞇了起來,徐徐吐出了一個字。
“出?!?br/>
艦隊楊帆起航,橫跨南中國海,目標占城。
同時間,暹羅南部,軍帖城。
軍帖城就是后世的曼谷,可這個時代還沒有曼谷,如今這里只是一個處于蠻荒狀態(tài)的小漁港。
清晨,太陽從東方升起。
這蠻荒之地,卻突然被漫山遍野的騎兵占據(jù)了,好似開水一般沸騰了起來,大明西南鎮(zhèn)軍的前鋒部隊,加上緬國仆從軍。
總計一萬三千余名騎兵,象兵,云集于此。
戰(zhàn)馬,戰(zhàn)象悠閑的喝著水。
士兵從軍帳走走出,洗漱,用餐,一口口沸騰的行軍鍋里燉著海魚,山野菜,還有用軍用罐頭煮成的肉湯。
一萬三千騎兵,還有幾百頭戰(zhàn)象,足以對馬六甲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吸溜?!?br/>
與麾下眾將圍坐在火堆旁,一身戎裝的李定國喝下了一口肉疼,又咬了一口餅子,就著山野菜咯吱咯吱的嚼了起來。
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
吃飽,喝足,翻身上馬。
“嘩啦?!?br/>
甲胄響動,李定國在馬背上挪了挪屁股,讓自己坐的舒坦一些,同樣將眼睛瞇了起來,看向著正南方的無邊曠野。
遠方是海天一線。
近處有山,有水,草木茂盛,景色無雙,面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匍匐跪地的野生土著。
“真好?!?br/>
李定國滿足的發(fā)出一聲嘆息,這么富庶的土地,這么美的景色,看一眼便終身難忘。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范蠡這話說的可太對了!
“上一次……”
李定國眼睛瞇了起來,浮想聯(lián)翩。
上一次,從北方而來的騎兵打到這里,已經(jīng)是三百多年前了,那都是成吉思汗時代的老黃歷了。
熱血在胸中涌動著。
“大人?!?br/>
此時親兵營官,打馬上前,憂心道:“后隊遲遲未到,咱們……不如再等一等?”
李定國帶著前鋒騎兵這一路狂飆突進,將沐天波率領的主力部隊遠遠的仍在后頭。
“嗯。”
李定國應了一聲,盤算著,腦中自然浮現(xiàn)出一張馬六甲地圖,從這軍帖城到占城,橫穿整個半島怎么也得三天時間……
這條路可不好走。
“不必等了!”
李定國當即做出決斷:“走!”
“出了紕漏,自有本官兜著!”
不得不說軍事才華這玩意,其實是一種天賦,好比李定國這樣的名將,天然對戰(zhàn)場形勢擁有超強的感知。
大都督軍令是怎么說的?
輕裝,直取。
這有什么可猶豫的。
“駕!”
麾下部眾,再無異議,一萬三千騎離開了暹羅南部,好似猛虎下山一般大舉南下,沿著狹長,平坦的海岸線沖向了馬來半島……
沖,沖,沖!
棄堅城不顧,這一路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三天后,馬來半島,占城。
清晨,九時。
與平日的繁忙不同,整個港口異常的安靜,一輪紅日從海上升起,這座馬六甲沿線最重要的海港城市。
好似洗去了塵埃。
重歸于靜謐。
這座海港巨城可太大了,能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是有原因的,這座巨城的位置實在太重要了。
交通樞紐,咽喉要地。
怎么形容也不為過,從宋代開始,這里已經(jīng)繁榮了上千年了,并且深受華夏文化的影響。
語言,文字,衣著與華夏無異。
陽光照耀下,波光粼粼。
大清早,駐守占城的荷蘭軍官們脫下了軍服,換上了奢華的燕尾服,挽著一個個西洋貴婦走進了教堂。
今天是……
禮拜日。
不久,城內一座座教堂里響起了靡靡之音。
“哈利路亞……”
當一百年前葡萄牙人的戰(zhàn)艦抵達這片土地,用洋槍洋炮攻滅了原本的馬六甲王國開始。
從那一刻開始,大明在戰(zhàn)略上便輸了個徹頭徹尾!
馬六甲王國本來就是大明的屬國,就連國王是想當年鄭和下西洋的時候,永樂大帝親自冊封的。
從永樂朝一直到成化年間,大明一直牢牢的掌握著馬六甲,掌握著南洋門戶這重要的南洋門戶。
這里的人說漢話,以大明子民自居,一直到了文人集團崛起的弘治朝,才放棄了對馬六甲的掌控。
“哈利路亞?!?br/>
靡靡之音在城中回蕩著,好似在嘲諷著弘治一朝那些千古名臣,劉健,謝遷,李東陽,劉大夏……
這一天的占城不設防。
耶穌基督的感召之下,萬人空巷,港口中密密麻麻停滿了各種型號的戰(zhàn)艦,主力艦,武裝商船,次等戰(zhàn)艦……
在圣光沐浴下,隨著海風上下起伏。
靜謐而又祥和。
“哈利路亞!”
當圣歌,福音吟唱到最高潮的時候,一支艦隊出現(xiàn)在占城東南方海域,占領了上風頭,張開了白色的帆布。
乘風破浪而來。
“吱?!?br/>
近了,越來越近,艦體隨著波濤上下起伏,木料摩擦發(fā)出刺耳的響聲,圣光照射下一艘艘戰(zhàn)艦在海面上鋪開。
首尾相連。
展開成了戰(zhàn)列線。
旗艦,遼東號。
“嘟嘟嘟。”
短促而又刺耳的哨聲中,甲板上一片繁忙,隨著艦隊的快速展開,一門門甲板炮,側舷炮開始裝填。
鄭森搬了把椅子坐在甲板上,此刻目光如炬,他面前是毫無防備的占城,一座不設防的軍港。
亢奮之情,洋溢心中,這興奮的感覺讓鄭森舔了舔嘴唇,這感覺,便好似一個江洋大盜,溜達進了地主家的銀窖。
偷東西的感覺可太刺激了,放眼望去,港口中密密麻麻,停滿了各種型號的荷蘭戰(zhàn)艦。
整整齊齊,排列整齊的戰(zhàn)艦上,刀槍入庫,馬放南山,連個執(zhí)行警戒的哨兵都沒有。
都在教堂里呢。
“一,二,三……”
鄭森默默的數(shù)著,只是一千五百噸級的主力戰(zhàn)艦就有三艘,其他武裝商船,次級戰(zhàn)艦無法計算。
“呼?!?br/>
一陣東南風刮過,將他的旗艦,一艘重達一千五百噸的龐然大物,猛的向前推動了一截,好似箭一般躥了出去。
“嘩,嘩?!?br/>
浪花翻飛,波濤陣陣。
從鄭森口中,徐徐吐出了兩個字:“亮旗!”
“呼啦?!?br/>
三桿旗同時亮了出來,一桿四爪金龍旗,一桿日月波濤旗,還有一桿鄭字大旗迎風招展。
“咣!”
狠狠將戰(zhàn)刀頓在甲板上,鄭森狠狠道:“發(fā)信號?!?br/>
“咻,咻?!?br/>
幾顆火藥驅動的煙花飛上了天。
“嘭,嘭?!?br/>
信號炸開,絢爛無比。
不出一炷香后,岸上火光一閃,幾處海防炮臺同時失火,火光中響起幾聲巨大的爆炸,沖天濃煙升騰了起來。
軍情司的人動手了。
陳永華花費重金買通了彈藥庫的看守……一收到信號便暴起發(fā)難,放火,制造混亂
“轟!”
猛然,城內最大的軍火庫發(fā)生了爆炸,伴隨著一聲巨響,一團巨大的蘑菇云緩緩升騰了起來。
城內頓時一團大亂。
從鄭森眼中射出森森寒芒,咬牙道:“進攻!”
轉舵,降帆。
艦隊在海面上劃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線,向著那些正在著火的海防炮彈,亮出了黑洞洞的炮門。
“嗚……轟!”
地動,山搖,整個占城陷入了一片風雨飄搖。
“轟,轟。”
花費了一刻鐘時間,明軍艦隊徹底將炮臺摧毀,一艘艘戰(zhàn)艦好似一個個醉漢,搖晃著闖入了港口。
再次轉舵,一字排開。
“嗚……轟!”
港口中停泊的上千艘船只,在冰雹一般砸來的炮彈肆虐下,好似玩具一般被撕裂,傾覆。
岸上到處都是人。
成群結隊的荷軍軍官,貴族,貴女從一座座教堂里跑了出來,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
可……
戰(zhàn)局已經(jīng)無法挽回。
幾乎同一時間,占城西北方的曠野中,出現(xiàn)了身穿紅色棉甲的明軍騎兵,還有幾百頭輔助作戰(zhàn)的大象。
一場人類海戰(zhàn)史上最慘烈的悲劇發(fā)生了。
“轟,轟?!?br/>
短短一個時辰之內,占城便陷入一片火海,集結在此地的荷軍遠征艦隊主力,在隆隆的爆炸中化為灰飛。
兩日后,呂宋。
大都督行轅。
天微微亮,臥房中,靜謐如水。
周世顯好似感覺到了什么,從深沉的睡夢中睜開雙目,低頭看了看懷中佳人,兩房夫人都有了身孕,正在安胎。
今夜侍寢的輪到了陳圓圓……
“哇,哇!”
猛然間,從隔壁房中響起了嬰兒響亮的哭聲。
“哎?”
懷中佳人被驚醒,陳圓圓趕忙翻身坐起,抓向了枕邊的小衣,卻被男人又拽了回去。
被翻紅浪,上下其手,不免恩愛一番,可架不住隔壁房間那位小祖宗哭的越來越大聲。
“哇,哇……”
“嚯!”
周世顯只好穿上衣衫,翻身下地,哈哈大笑起來:“咱家熠兒這哭聲如此嘹亮,像我!”
出得臥房,便瞧見侍妾王微正在手忙腳亂,一邊叫丫鬟婆子泡羊奶,一邊竭力安撫著那位小祖宗。
興許是餓急了,嬰孩依舊哭鬧個不停。
“給我吧?!?br/>
周世顯不由得啞然失笑,將剛滿周歲的長子從侍妾手中接了過來,哄了一陣,可……
嬰兒哭鬧聲更大了。
“得咧!”
他這個當?shù)?,瞧著兒子越哭越歡實了,一時竟哭笑不得,只好笑著道:“快去請?zhí)匣??!?br/>
說來奇了。
興許是隔代親,這孩子又能哭,又能鬧,精力又足,可是一到了崇禎爺懷中,便不哭了,也不鬧了。
一邊喝著羊奶還一邊伸出小手,去抓太上皇的短須。
“呵呵,呵呵呵。”
太上皇老懷大慰,懷中抱著外孫,紅光滿面的臉上早已眉飛色舞,就這么瞧著和一個尋常百姓人家的慈祥長者。
無甚分別。
“呵?!?br/>
周世顯又是哭笑不得,不由得笑罵起來:“這個小沒良心的,分不清里外了呢?!?br/>
可。
這還是那個剛愎自用,殺朝臣如割草一般的崇禎帝么?
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這孩子呀?!?br/>
周世顯輕道:“將來做什么都好,做生意也好,做學問也罷,可……不能叫他從政。”
“哦?”
太上皇楞了楞,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朕真以為然。“
他累了,倦了,不想再玩弄權術了。
翁婿二人竟出奇的意見一致。
此時親兵快步走來,在門外躬身一禮:“鄭森急報?!?br/>
一封火漆密封的加急軍報遞了過來。
撕開火漆,觸目驚心。
“啪?!?br/>
周世顯輕輕一掌,拍在椅子上,心中一顆大石落地,急報上每一個字都好似血淋淋的。
“占城已克,大捷?!?br/>
大局已定,周世顯如釋重負,這幾個字對大明來說,意義過于重大了,偷襲馬六甲之戰(zhàn)大獲成功。
從西洋通往南洋的大門關上了。
隨著駐扎在占城的荷軍遠征艦隊覆滅,整個荷蘭王國,東印度公司在南洋的人員,財產(chǎn),城市……
已成甕中之鱉!
“回信?!?br/>
起身走到床邊,瞧著外頭海天一線,周世顯輕道:“關門,打狗!”
“哎?”
崇禎爺懷中抱著剛滿一歲的外孫,還一頭霧水,直到女婿將加急軍報遞了過來,才哆嗦了一下。
“嘶!”
太上皇抽了口涼氣,又是一哆嗦,可白白胖胖的臉上很快露出一絲不正常的紅暈,難以掩飾心中的狂喜。
他是天子,大明皇帝,這世上的皇帝,還有不希望自己治理下的王朝強大的嘛?
“嚓,嚓?!?br/>
窗外驟然電閃雷鳴,瓢潑大雨,隨之落下。
四月末,五月初。
南洋的風暴季節(jié)終于到了。
數(shù)日后,爪哇。
富麗堂皇的會議大廳里,此刻已是鴉雀無聲,明軍突然單方面撕毀合約,偷襲了馬六甲。
馬六甲,占城已經(jīng)化為火海。
消息傳來,爪哇的東印度公司總部一片慌亂,即便是再狂妄的王國軍官,此刻已是面如死灰。
上帝子民的驕傲不翼而飛了。
可噩耗,還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傳來,一伙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明軍騎兵,攻占了占城之后,又快速渡過了馬六甲海峽。
如今兵臨蘇門答臘。
這伙明軍騎兵,實在是過于驍勇了,將東印度公司那些雇傭兵,仆從軍,一個照面便打的稀里嘩啦。
如今這股騎兵,又沿著蘇門答蠟一片平坦的海岸線,向著爪哇橫沖直撞而來,所到之處當?shù)貪h民紛紛響應,揭竿而起。
王國駐扎在各地的守軍紛紛潰敗,好多士兵放棄了徒勞的抵抗,放下武器走進了戰(zhàn)俘營。
爪哇已經(jīng)成為一座孤島。
“嘩?!?br/>
戰(zhàn)局如此急轉直下,讓驕狂的荷軍殖民地將領一個個面無人色,頭碰頭湊在一起嘀咕著。
神情焦灼。
“咚咚咚。”
董事會主席將小錘子敲的咣咣響,可還是攔不住會議途中紛紛退場的股東們……
會議只開到一半便解散了,大小股東,軍官便一哄而散。
董事會成員也匆忙離去。
樹倒猢猻散,趁著明軍騎兵還在路上,公司高層趕緊收拾細軟,在為數(shù)不多的戰(zhàn)艦掩護下,從爪哇揚帆出?!?br/>
一頭撞進了印度洋。
橫穿印度洋返回印度次大陸,這條路可不太好走,然而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五月中,明軍李定國部順利攻占爪哇。
“哈哈?!?br/>
捷報傳來,呂宋一片歡騰,將馬六甲的大門關上之后,西南鎮(zhèn)軍,蜂擁而來,開始清繳荷軍在各地的殘余勢力。
南中國海終于名副其實,成了大明內海。
可。
官廳之中,周世顯默然看著巨幅地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誰都知道荷蘭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下子算捅到馬蜂窩了。
何為世界第一海軍強國?
這事兒不是那么簡單的,戰(zhàn)艦數(shù)量,經(jīng)驗豐富的水兵,生產(chǎn)力缺一不可,荷蘭人在這個時期的實力有多強呢?
在歐洲本土,荷蘭王國各地遍布著大大小小的造船廠,造船能力強到什么程度?
可以容納幾百艘風帆戰(zhàn)艦同時建造,不出兩三年,一支強大的荷蘭艦隊必將卷土而來。
“姥姥!”
周世顯一拳砸了下去,這一仗,至少為大明贏得了兩三年的黃金發(fā)展期,誰怕誰呀。
很快推門而出,加入了盛大的狂歡。
“萬歲,萬歲,萬萬歲!”
廳外山呼海嘯之聲,響徹云霄,周世顯向著部下?lián)]了揮手,心中卻已經(jīng)在盤算著下一場戰(zhàn)爭。
南洋戰(zhàn)略取得空前成功,荷蘭人好似喪家之犬,逃遁無蹤,人跑了,成箱的金銀財寶,糧食卻帶不走。
都仍在占城,爪哇的地下寶庫里了。
李定國的騎兵繳獲了堆積如山的財富,正在清點,如此一來他用兵西北的軍費有著落了。
南洋大局已定,可西北不能再拖了。
“哎?!?br/>
瞧著太上皇懷中的愛子,嘆了口氣:“這把老骨頭真的該動一動了,再不動,該生銹了。”
其實他還不到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