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將星閃耀
德里城下,一片繁忙。
對于大規(guī)模圍城戰(zhàn),明軍的戰(zhàn)法已十分熟練,挖坑,塹壕,不出半個月,便將德里城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道道塹壕便好似一道道枷鎖,將巨大的城池鎖住了。
連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至此,被鎖在城內(nèi)的沙賈汗已經(jīng)成了甕中之鱉。
城外更是成了萬國兵種展覽館,步兵,騎兵,炮兵,山地步兵,象兵……總計二十三萬大軍,再加上配合作戰(zhàn)的輔兵,
二十幾萬人喧鬧起來,加上主動助戰(zhàn)的幾十萬印度農(nóng)奴,讓整個德里城外圍好似一個菜市場。
短短半個月時間,短暫的激戰(zhàn)過后,德里外圍的各個戰(zhàn)略要點,村鎮(zhèn),衛(wèi)星城紛紛失守。
很快德里成了一座孤城。
大約三萬名負責防御外圍的印軍士兵,放下武器走進了戰(zhàn)俘營,隨之而來的是憤怒的農(nóng)奴們,將高種姓的貴族們從豪宅里拽了出來。
一個個衣衫華美的俊男,美女,被憤怒的人群淹沒了……
“啊呸!”
各種爛菜葉,破鞋子扔了過去,甚至還爆發(fā)了大規(guī)模的罪行,一些高種姓美人兒被當街羞辱。
這事兒……
果然是印度傳統(tǒng)。
“混賬!”
明軍主帥黃得功氣壞了,下令執(zhí)行軍法,這么些美人兒,咱老黃都沒舍得動,竟然叫這幫潑皮占了便宜。
“軍法隊!”
氣的黃得功大開殺戒,派出了軍法隊,一時間身穿大紅軍服的騎兵四處,揮舞著馬刀一頓劈砍。
將那些鬧事,起哄,占便宜的潑皮砍翻了一大片,余下的一哄而散。
“造孽呀!”
看著那些衣不蔽體,正在哭泣的高種姓美人兒,黃大人心疼的眼淚都下來了,趕緊叫人好生救治。
“嘶?!?br/>
和衣衫破爛的農(nóng)奴一比,這些高種姓美人兒……
是真的美翻了!
這些是什么人,高種姓的祭祀,相當于印度教里的圣女階層。
這個圣女階層的隊伍還很龐大,人數(shù)至少有好幾萬,這些人一生下來就享受榮華富貴,吃喝不愁,過著最優(yōu)越的生活。
簡直和大清的八旗子弟有一拼。
不過這些高種姓美人兒,可比八旗貴女的素質(zhì)強了十萬八千里,看看大清那些歪瓜裂棗的格格,又黑又矮又瘦巴巴的。
再看看人家印度的高種姓美女,個個膚白貌美大長腿,氣質(zhì)又神秘,又高貴典雅。
這就是基因差距。
“來人吶?!?br/>
黃大人沉吟片刻,將一個心腹部將叫了起來,輕道:“挑幾個最美貌的,送去……”
懂得都懂。
“嘿嘿?!?br/>
部將會意干笑起來,連道:“明白,明白?!?br/>
最美的當然要給洛王殿下送去呀。
瞧著面前高大的德里城,黃得功流下了貪婪的口水,這還只是外圍村鎮(zhèn)就美女如云了。
這要是打進去……
“嘶!”
大明眾將官眼珠子有點紅了。
“報。”
此時親兵來報,關中,中原商行的幾位大老板求見。
黃得功心中一喜,忙道:“快請?!?br/>
不久,幾位穿著上好綢緞的大明商賈,走了進來,一瞧見黃大人便打躬作揖。
“黃帥,久仰?!?br/>
“黃帥真是一表人才呀!”
一通馬屁,吹捧,黃得功笑的合不攏嘴,這些商賈來干嘛的,他心知肚明,自然是做生意來的。
做什么生意?
當然不是正經(jīng)生意,但凡能見得了光,還用得著來找他這個三軍主帥開后門,批條子嘛?
大明商賈盯上那些高種姓美人兒了……
這素質(zhì),這身段,這氣質(zhì),要是能倒騰回大明,轉(zhuǎn)手一賣,必然引發(fā)權貴階層的哄搶。
怎么看都是暴利!
“哎?!?br/>
黃大人瞧著那些可憐巴巴的身毒美人兒,嘆了口氣,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怪可憐的?!?br/>
如今高種姓的鐵桿莊稼倒了,這些可憐的女子無依無靠,又沒有什么生存技能,又被潑皮無賴眼巴巴盯著。
太可憐了。
留在這里也是死路一條,下場還很慘。
“這么些妙人兒呀,不如送到大明去,也算是日行一善?!?br/>
就算擺在家里當花瓶,也養(yǎng)眼不是?
帳內(nèi)頓時響起一陣恭維聲。
“黃帥英明!”
當萬惡的資本,在大明攝政王的授意之下涌入了南亞次大陸,罪惡之花也就盛開了。
這是無法避免的事。
這笑聲如此邪惡。
“嗚……轟!”
笑聲中,賬外響起大炮轟鳴的聲音,明軍獨立炮兵開始了例行公事一般的大規(guī)模炮擊。
一顆顆碩大的炮彈沖天而起。
又重重落下。
德里城在炮火中瑟瑟發(fā)抖。
這相當于雄踞印度的莫臥爾王朝,被明軍帶領下的整個亞洲圍毆了,這也實在太倒霉了。
印度游離于整個亞洲之外,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事兒還真是挺玄妙。
為啥呢。
因為印度的地理位置,決定了這個王朝,是最早被西洋殖民者征服的亞洲地區(qū),所以這個國度受西洋思想毒害頗深。
整個印度的思想極為混亂,與深受大中華文化影響的亞洲顯得格格不入,一直以來都在西洋與華夏之間搖擺不定。
地理上屬于南亞,可思想上偏偏又親近西洋。
這倒也不算什么,最奇葩的是這個王朝實力不足,偏偏又心里沒數(shù),一直以來都有著一顆領導全亞洲的心。
以亞洲第一強國自居,偏偏亞洲各國,又沒人聽它的……
這叫做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當咱們?nèi)A夏弱勢的時候,印度王朝還能張牙舞爪一番,如今大明強勢中興,等待印度王朝的結(jié)果只有一個。
整個王朝,分崩離析。
亞洲的霸主只能有一個!
“呼!”
恒河流域的風,徐徐吹拂,帶著深深的牛糞氣味。
喧囂中一隊輕騎從東方趕來。
“報。”
帥營中,黃得功正在接見貴客。
此時親兵來報。
“李定國,李大人求見?!?br/>
黃得功隨口道:“請。”
不久,一個方面孔的年輕將領大步走進了帥營,先看了看軍帳里那些大腹便便的商賈。
一呆。
便朝著黃得功行了一禮,朗聲道:“標下李定國,參見黃帥?!?br/>
“免?!?br/>
帳內(nèi),黃得功瞧了瞧他,笑道:“某這里忙,顧不上李大人,李大人……自便吧,改日黃某請你喝酒?!?br/>
李定國本來有一肚子的話要說,見此情景,雖心中有些不滿,卻硬生生憋了回去。
看起來他的頂頭上司有些忙不過來了。
這也正常。
指揮二十幾萬大軍作戰(zhàn),圍城,又操心高種姓美人的事情,還要協(xié)調(diào)幾十萬民夫,輔兵。
這工作量實在太大了。
神情一滯,李定國也不多言,便又行了一個軍禮,輕道:“如此,標下告退?!?br/>
話不多,卻氣度沉穩(wěn)。
與性子大咧咧的黃得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隨著李定國躬身一禮,走出帥營。
看著面前喧囂中的陣地,正在轟鳴的大炮,挖掘地道的工兵,這大西朝名將的眼睛瞇了起來。
深深的吸了口氣,從嘴角溢出了兩個字。
“德里。”
年輕卻英氣的臉上帶著幾分威嚴。
不怒自威。
這是滅國之戰(zhàn),功勛蓋世,李定國覺得他的機會來了,這確實是一個名將輩出的時代。
稍一沉吟,李定國翻身上馬。
“走?!?br/>
很快回到自己的大營,他的西南鎮(zhèn)軍大營,設立在德里城的東邊,負責東,北兩個方向的作戰(zhàn)。
站在營帳里看著地圖。
李定國目光沉凝,看著諾大的南亞地圖思索著,徐徐道:“圍城用不著這么多兵馬,來人吶!”
他將一個部將叫了過來,耳語一番:“本鎮(zhèn)給你五千兵,去占領……這里,這里?!?br/>
他擔憂的是,盤踞在印度西海岸的荷蘭人。
“大人?!?br/>
可部將有些猶豫,輕道:“我等偏師出擊,是不是?”
他沖著中軍帥營的方向撇了撇嘴,言下之意,五千兵馬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是不是請黃帥定奪一下。
終究是頂頭上司,三軍統(tǒng)帥。
李定國稍一猶豫,卻還是決斷道:“軍情緊急,當先斬后奏,黃帥追究下來,本鎮(zhèn)自會領受責罰。”
“去吧?!?br/>
“啪。”
部將不再猶豫,行了一禮。
“標下遵令!”
偏師出擊。
向著印度高原的中央腹地派出了偵查力量。
李定國還不放心,又指點著地圖叮囑了一番,這么一塊廣袤的南亞大陸,可不只咱大明一股勢力。
如今大明正在傾巢圍攻德里。
可隔著千山萬水,隔著重重山林,高原地區(qū),西邊海岸線還有個港口城市叫做孟買。
那地方可是荷蘭人的大本營。
“估摸著……”
李定國威嚴的臉上,隱隱有一絲擔憂,估摸著印度西海岸的荷蘭人,不會坐視德里失守。
“荷蘭人?!?br/>
李定國站在地圖前,沉思起來,微微皺著眉頭拿起了狼毫,作為西南鎮(zhèn)軍副帥,他自然有直奏之權。
他想越過頂頭上司黃大帥。
給南京統(tǒng)帥部提個醒……
可,這樣做又不合適,這不是打小報告嘛,他為人正直,不愿意干這樣爭權奪利的破事兒。
“顧不得了!”
若荷蘭人從西海岸趕來偷襲,則圍城明軍猝不及防,必陷入腹背受敵的危險的境地。
“撲棱棱?!?br/>
信鴿沖天而起,接力傳書。
十天后,南京皇城,奉天殿。
“咳咳?!?br/>
黃得功這個夯貨,竟然和商賈合伙做起了人口生意,還給他弄來了好幾個身毒美人兒。
“哼!”
柳如是氣壞了,打翻了醋壇子,抓起一份案卷便狠狠砸了過來。
“哎喲?!?br/>
攝政王一臉尷尬,又很無辜,這都是黃大人干的破事兒,你沖我撒氣干嘛呢,沒道理嘛。
可佳人柳眉倒豎,從知性氣質(zhì)的絕色秘書,一下子變成了河東獅。
“上梁不正下梁歪!”
言下之意。
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當妾身不知么?”
河東君醋壇子打翻了,掐腰戟指:“前日,你叫軍憲司的人,給玉真子在對面街上買了一套豪宅,想金屋藏嬌么?”
“啥?”
周世顯當然是不承認的。
沒有的事兒!
那不是豪宅,是道館!
“也不是道館!”
周世顯高聲辯解,那是全真教駐南京皇城辦事處,負責人就是玉真道長,辦事處懂不懂?
那么大一個全真教,為大明盡心盡力,在皇城周圍建一個辦事處怎么了,過分嗎?
好端端一位全真高道,叫你說的如此不堪。
“不像話!”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呵呵呵。”
可河東君只是冷笑,全真教辦事處的事情倒也罷了,攝政王和玉真那點破事兒,如今誰還不知道。
可公主都不管,她就更懶得管了,可今日她倒要看看大明攝政王,怎么處置這幾個身毒美人兒。
最終是周世顯惱羞成怒:“弄走,都弄走!”
從哪里弄來的,送回哪里去,老子這里又不是開窯子的,弄這么多番邦美人兒做什么?
大罵了一頓黃得功。
“這個夯貨?!?br/>
這么沒眼力價呢!
就算要送美人兒,也不能往南京城送呀,這不是送來幾個燙手的山芋嘛,怎么不送去波斯皇宮。
先養(yǎng)著,等著老子日后有時間再去臨幸……
氣的周世顯大筆一揮,狠狠將黃得功罵了一通,太不像話了,在前線好好打仗,別琢磨這些沒用的。
一番訓斥。
這才消了河東君心頭之氣。
“算你識相!”
柳如是白了他一眼,氣鼓鼓的嬌媚樣子,令人怦然心動。
瞧著她柳眉倒豎,攝政王嘆了口氣:“當昏君也不易呀?!?br/>
什么齊人之福都是騙人的,醋壇子打翻了,弄不好堂堂攝政王臉上,就得多幾道指甲印。
江湖人稱河東君,豈是浪得虛名。
最怕傳到他家中小嬌妻,大明長公主耳朵里,恐怕得有好些天回不了家了……
大明長公主不會像柳如是這么鬧,可她會冷暴力,不理,不睬,不讓回家,這誰遭的住呀。
說歸說,鬧歸鬧。
坐在堆積如山的公文中,周世顯拿起了一份急報,看了看,眼中亮起一絲神采,又看了看署名畫押。
“李定國?!?br/>
“嗯?!?br/>
他點了點頭,能在一片大好的局面中看到危機,這個李定國的能力不一般呀,著實不錯。
這五千偏師派的好呀。
是得嚴密監(jiān)視西海岸的荷蘭人……
周世顯不由得喃喃自語:“這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帥才呀?!?br/>
果然不愧是李定國!
黃得功和他比還是差了點,周世顯便有了換帥的念頭,可臨陣換帥也是兵家大忌,稍一沉吟。
索性給李定國升了官,讓他獨領一軍。
“西海岸的荷蘭人。”
確實不得不防,這么一來,他擺在恒河流域的二十幾萬兵馬,看起來遠遠不夠。
“調(diào)兵吧?!?br/>
當下便下了一道旨意,急調(diào)朝軍五萬,倭軍兩萬,走海路馳援前線,都交到李定國手中。
讓他斟酌著使用。
再調(diào)南洋軍情司,陳永華所部急赴陰毒。
這樣一來,云集于南亞次大陸的明軍兵力,情報機構(gòu)一起上陣,數(shù)量已經(jīng)超過了三十萬!
“哎?”
柳如是白了他一眼,這個仗又越打越大了。
不然呢?
周世顯一攤手,深邃的眼睛好似看穿了時空,他的眼界當然比李定國又高明了一些。
“啪啪啪?!?br/>
伸手在地圖上點了點。
前線增兵,戰(zhàn)局擴大,那不妨步子走的再遠一些,索性叫李定國帶兵將這地方也掃了。
“卡納塔克邦!”
“啪啪啪?!?br/>
這個地方在哪呢,印度西南部重鎮(zhèn)。
為啥要占領這里,因為這個位于南亞次大陸西南部山區(qū)的邦,是遠近聞名的富鐵礦產(chǎn)區(qū)。
全世界最大的天然富鐵礦區(qū),這里的富到什么程度,從礦山里搬出來直接可以扔進高爐,隨便燒一燒,鍛一鍛……
就是大名鼎鼎的烏茲鋼。
這可是烏茲鋼的原產(chǎn)地!
掌握了這樣一塊富鐵礦產(chǎn)區(qū),等于是,西北明軍的補給問題徹底解決了,火藥從吐魯番就近補給,糧草,鐵料從印度就地補給。
一手握著吐魯番天然硝石礦,一手握著恒河平原大糧倉,他眼中閃爍著森森寒芒。
在大明中興五年。
他終于完成了整個西北的戰(zhàn)略布局,默默的積蓄著力量,等待著沙俄人,西歐人從陸地,海洋兩個方向發(fā)起的挑戰(zhàn)。
當然了。
這地方如今在荷屬東印度公司手里呢,想要攫取這塊地盤,不免與荷蘭人發(fā)生直接沖突。
明軍已經(jīng)無法避免多線作戰(zhàn)了。
起身走到世界地圖旁邊,周世顯陷入了深沉的思索,看起來,這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無法避免的擴大化了。
或許李定國也看到了。
天才就是天才,天生具備卓越的戰(zhàn)略眼光。
奉天殿內(nèi)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柳如是仰著羊脂白玉一般的脖頸,看著他,明眸之中有些擔憂。
“李定國?!?br/>
他行嗎?
很快,周世顯臉上露出一絲釋然微笑,李定國若不行,那大明上下就沒有行的了。
鄭森也好,李定國也罷。
這樣的人本就是為這個時代而生的。
當下提起御筆,給李定國寫了一封長信,情真意切的提點了一番。
主題只有四個字。
“放手去打!”
周世顯俊朗的臉上崢嶸畢露,抄家伙上!
“打,盡管打?!?br/>
打成什么樣都不重要,哪怕將陰毒打爛了,將大明打的揭不開鍋了,本王砸鍋賣鐵給你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