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孤身夜訪警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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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到馬凌風(fēng),我原本強(qiáng)迫自己已經(jīng)平順的心又猛地跳起來。這一次,我不是為別的,卻是為他在眾人面前演的那出好戲。
我冷笑道:“我以為就是我會裝楚楚可憐,誰知道竟還有比我更厲害的,你們主仆二人在人前上演苦肉計可真是精彩?!?br/>
馬凌風(fēng)邪魅一笑,便在我平常坐的靠窗邊的那椅子上坐下。他斜睨著我,反唇相譏:“我原本以為你是天下最傻的女人,可今日看來,我發(fā)覺我竟看錯了你。”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與螢兒聯(lián)手演了一場主人教訓(xùn)沒規(guī)矩的侍女的好戲,你不過是想掩人耳目罷了?!蔽叶叨弑迫说膶⒆约旱牟聹y說了出來,我料定,馬凌風(fēng)一定如我所說的那樣在演戲。
“接著說,我倒想聽聽,我為何要掩人耳目?!瘪R凌風(fēng)笑的眼睛熠熠發(fā)亮,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我,等待我更精彩的猜測。
我道:“你的貌似頹靡、風(fēng)流、殘暴的背后其實暗藏著極大的野心。你是楚國的皇子,身體里流淌著馬家皇族的血液。你想利用表面現(xiàn)象來迷惑你的對手或是敵人,從而可以使你知己知彼,立于不敗之地。籍此也將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馬凌風(fēng)依舊笑著,卻明顯多了一絲輕蔑,他徐徐道:“只是你個人的猜測和臆斷,你只是個女人,有什么本事去揣度人心?”
“你可以否認(rèn)!”我沖到他面前,彎下腰身,雙目直視于他:“可你為何不把那三人已死的真相告訴武安王?那失蹤的三名隨從,就是密林當(dāng)日被燒死的三人吧?”
“你有何證據(jù)?”馬凌風(fēng)并不避開我的目光,反而探身靠近,犀利的目光好似兩把利刃,直直刺到我的心里。
我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我眼睛瞎了嗎?密林三人若是你自己的人,所穿服飾就該與其他侍衛(wèi)一樣。再有,若是你自己的人,你有令在先不允許擅闖石門,他們又怎么可能結(jié)伴闖入。”
“分析得有道理,你果然越來越聰明了。繼續(xù)......”馬凌風(fēng)嘴角笑意更深,直視我的目光卻變得愈發(fā)陰沉。
我的一雙眸子清涼如水,盈盈生輝,我再冷了冷語氣道:“你若說是外人,留香苑之外的人,我認(rèn)為外人是絕無可能踏入留香苑而闖入石門的。除非他是......”
“除非他是什么?”馬凌風(fēng)語氣平靜,好似波瀾不驚的水面。
我忽然轉(zhuǎn)開頭,嘆了口氣:“除非他是奇人?!?br/>
“嗯,你分析得不錯。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打算怎樣?”馬凌風(fēng)微微一笑,起身將我逼退兩步。
我惘然嘆一聲,隨即平靜道:“我沒想怎樣,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想怎樣?武安王丟了三個人,況且那三人又是太后親派于他,莫名其妙的在你留香苑失蹤,你要如何撇清?”
“你是在擔(dān)心我嗎?”馬凌風(fēng)語氣一柔,伸手捉住了我一手,如深潭般的眸子鎖住了我,讓我逃無可逃?!澳惴判?,這事武安王自己會去處理好?!?br/>
“你認(rèn)為他會向太后隱藏此事?”
“不會?!?br/>
“那......”
馬凌風(fēng)將我輕輕拉入懷中,一手撫住我的肩頭道:“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讓太后懷疑到我身上?!?br/>
我輕輕倚靠于他的肩頭,郁郁道:“這三人是你所害么?”
“不是,你也看到,他們是中了毒。”馬凌風(fēng)嘆息,“相思,有些事情我不想你知道得太多。你若知道得太多,對你反而是一種困擾?!?br/>
我微笑,笑容里暗藏了一抹苦澀:“你不告訴我,刻意瞞著我,難道我就不困擾了么?”
“那石門之內(nèi)到底是什么,以后你別再去探究?!瘪R凌風(fēng)心緒有些沉重,接著輕輕將我從他懷中推開。他負(fù)手而立,看著窗外目光幽暗難測。
我微微低頭,看著自己一雙白皙纖細(xì)的雙手。那白皙竟有種清涼的感覺,勾起我心中一聲長長的嘆息。
“你放心,我自然不會再去石門,我并不想死,更不想死得丑陋而又痛苦?!?br/>
“你知道就好?!?br/>
說完,也 不等我再說些什么,便跨步朝屋外走去。迎面卻走來了槿姨,槿姨見馬凌風(fēng)面無表情,走得卻又匆匆,不禁叫住了他:“風(fēng)兒。”
馬凌風(fēng)在門邊止步,朝槿姨笑道:“姨娘怎么了?”
“為什么不多坐一會?”槿姨滿臉慈祥,想了想又道:“此次武安王來,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
馬凌風(fēng)沉吟半晌,道:“他只是來看看我的,畢竟兄弟一場,我被流放朗州,他很過意不去?!?br/>
聽到這,我緩步走到槿姨身邊,扶著她道:“武安王有心,只是你卻比他更有心了??磥?,你們兄友弟愛的場景以后會比比皆是?!?br/>
槿姨聽我話中有話,也不細(xì)問,只是一把扯了我的手道:“深情厚誼若擺在明處倒是爽心悅目,若藏在黑暗中,就......不知如何來而有往了?!?br/>
我心下明白,自然不會多問,于是含笑看向馬凌風(fēng):“你不是要走么,武安王既然在別苑中,你這個做兄長的也該去陪陪?!?br/>
馬凌風(fēng)哈哈一笑,便朝槿姨一點頭,大步朝外面而去??粗h(yuǎn)去的背影,我的心猛然收緊。
入夜時分,我沿著憶香居小徑緩緩而行。如此幽靜的夜晚讓人反而沒有一絲睡意,想起冰蘊被馬凌風(fēng)責(zé)罵時那哀痛的神情,我久久不能平靜。腳下,不由自主地朝水幽和冰蘊居住的屋子走去。淡月籠罩下,半開的窗戶透著里面跳躍的燭火。兩道娉婷的身影映在窗戶上讓人不舍移開視線。
我遲疑著上前推開了虛掩的門,她們二人皆是一驚,將手中劍握緊了幾分。我淡淡一笑,便道:“我已經(jīng)來了,想來你們二人也不介意我在此稍坐一會吧?”說完,我也不等她們答話,便自己撿了一張靠桌子的椅子坐下。
水幽和冰蘊面面相覷,二人不明白柔弱的我今夜為何敢獨身進(jìn)入她們的屋子。我靜靜望著香爐里縈縈繞繞,似有若無的淡淡白煙在上空緩緩升騰然后散開。即使我平日里不愛熏香,也不難知這是沉香屑的氣味。
“左司馬恐怕也來了留香苑吧?”我徐徐開口,卻不去看她們。
水幽秀美一皺,驚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冷笑不語,靜靜將目光從繚繞的白煙上轉(zhuǎn)到二人身上。
“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什么秘密?”冰蘊的語氣十分冰冷,顯然,這里很多的事情,她并不希望我知道。而我料定,這左司馬的到來肯定有問題。
我隔著稀薄的燭光看著眼前頸子上的瑩白光澤,笑笑,道:“我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才來向你們打聽的,我想,左司馬與馬凌風(fēng)是同胞手足,兄弟情深下到底會不會對毫無防范的武安王有所行動倒是令人憂心。”
“姑娘以為呢?”水幽斂去驚愕眸光,只將一抹平靜掛于臉上。看著我將長長一根細(xì)簽撥著香爐里的沉香,便將一方絹子遞了過來。
我朝她淺淺一笑:“我就是猜不透馬凌風(fēng)和左司馬的心思,所以才來打擾兩位姑娘?!蓖倪f來的絹子,我只是搖搖頭,并未去接。
水幽忽然笑了笑:“姑娘會治病救人,還會解毒,怎么對水幽的一條絲帕也在意起來了。”
“對于工于心計的人,還是小心點好?!蔽逸p笑,并不氣惱,接著又道:“其實想要從你們兩個人嘴里探出左司馬來這里的意圖,我知道很難。”
“姑娘既然早知不可能的事情,為何還要親自來走一番?”冰韻含著一抹不屑朝我冷冷道。
我神色從容:“我只是想提醒二位,左司馬在外的口碑并不好。所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們對馬凌風(fēng)情根深種,我擔(dān)心的是日后馬凌風(fēng)若栽在了左司馬的手里,你們可哭都沒機(jī)會哭了。”
水幽和冰蘊面容一僵,看著我道:“你今夜來就是為說這個?”
我一攤手,道:“不然你們以為呢?難道和你們爭風(fēng)吃醋,和你們?yōu)榱艘粋€男人打架?”
“你說什么?”水幽和冰蘊大窘,喃喃道。
“我得走了,左司馬是什么樣的人,相信你們更清楚。只是你們的武平王,未必清楚?!?br/>
撂下最后一句話,我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番話是否能讓水幽和冰蘊聽進(jìn)去。我不知道從哪天起,便開始關(guān)心起馬凌風(fēng)來。從槿姨的口中得知了馬凌崇的一些情況,我隱約覺得此人城府頗深,并非善類。要不,他又為何會在潭州以及朗州之間左右搖擺,晦明不定呢?
只怕,只怕他是想蟬螂撲蟬,黃雀在后吧?同胞兄弟,想到此,我不由機(jī)靈靈打了個寒顫。雙眼透過迷離夜幕,看到那些史書上所記載的塵封往事,兄弟相爭,親人相斗的殘酷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