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巴黎不快樂2_第十四章:合歡樹一簇一簇的花,見證我們曾愛過剎那芳華
記得和他認識不久時,一直寡言倨傲的他開始輕聲微笑對我說話,聯(lián)想他平日里鄭重莊嚴的樣子,不茍言笑,只是對我側(cè)目微笑,多多就斷言說我和他有怎樣怎樣的親密。</br>
晚飯時,黎回坐在椅子上,他已經(jīng)會自己用勺子大口吃飯,我見他像個小男子漢的成熟樣子,問他:“黎回,和媽媽說說之前照顧你的叔叔阿姨對你好不好呀?”</br>
“阿姨好——”黎回說。</br>
“感覺真像做夢一樣,黎回一下就被送回我身邊,真是遇到了好心人,卓堯,以后要是能找到這位好心人,我們一定要好好謝謝他。”我說。</br>
黎回遞給我一勺子雞蛋羹,說:“媽媽吃。”</br>
“謝謝黎回,黎回真乖。”我摸摸他的小臉蛋,說:“無法想象,半年沒見,黎回還記得我是他媽媽。”</br>
“小漫畫,我也永遠無法忘記你。”卓堯給我和黎回盛湯。</br>
我們都各懷心事,都裝作無事。</br>
打算和阿春一起帶黎回去醫(yī)院,做一個健康檢查,卓堯說會開車來接我們,我想他那么忙,我不忍心他將過多的時間付諸我這里。</br>
阿春多句嘴說:“佟少,今晚你們一家團聚,不走了可以嗎?”</br>
“阿春,這會叫他為難的,這里,不是他的家。”我起身,抱著黎回進房間。</br>
“爸-爸”黎回的嘴里忽然發(fā)出爸爸的聲音。</br>
我抱著黎回轉(zhuǎn)身望著卓堯,那一刻,他臉上的欣喜萬分讓我心軟,他樂得抱過黎回親黎回的小臉蛋,把黎回舉過頭頂又抱在懷里,反反復(fù)復(fù),黎回樂呵呵笑。</br>
“再喊一遍爸爸,爸爸今晚就不走了,給你講故事聽,好不好?”卓堯?qū)杌卣f。</br>
我的心里也跟著默念:快喊爸爸。</br>
我不想他走,我的內(nèi)心從未真正背離自己的初衷。</br>
“爸爸。”黎回清晰地喊道。</br>
“我的小寶貝和大寶貝,今晚不走,我講故事給你和媽媽聽。”卓堯抱著黎回牽著我的手,走進房間。</br>
我幸福,也擔憂,這種狀態(tài)的緊密關(guān)系能持續(xù)到何時。</br>
我和黎回各枕著卓堯的一只胳膊在他溫柔敘述的童話故事中熟睡,我明白,這是這半年來,我從未有過的踏實,黎回終于安然無恙回來了,好像從未離開過我的身邊,他記得我們是他的爸爸媽媽。</br>
黎回在兒童醫(yī)院全面體檢,一切都正常健康,他也沒有什么心理陰影,這讓我才放心去淡忘那些天的恐懼和噩夢。</br>
卓堯無論多忙,每天都會抽時間來這里,他從不提及葉潔白,我也不多過問,只怕自己問的多,傷的深。葉潔白仍舊住在佟家,他和葉潔白的關(guān)系近到哪一步,我不想去想,從倫理上講,他是屬于葉潔白的,我也沒有資格去要求更多。</br>
只是,我努力想斬斷自己的情思,尋找一個機會抽離自己在這耗時漫長的情感路上的糾葛,我不愿做第三者。</br>
生日那天,在別墅里舉辦一個小小的生日聚會,邀請了多多,章儂,問多多怎么宋柏沒有一起來,她把我拉到一邊,告訴我,她本打算和宋柏好好一起過,可是,她又遇見了袁正銘,她像戒掉毒癮后再次復(fù)吸一樣選擇和袁正銘繼續(xù)保持地下的情人關(guān)系。</br>
“多多,你錯得離譜,除了財富,宋柏哪點不及袁正銘,你該好好珍宋柏,別再和袁正銘往來了,他會害了你的。”我煮著咖啡,說多多。</br>
多多閉著眼,幽怨地說:“曼君,你難道不懂嗎,我就是愛袁正銘,他就算明天破產(chǎn)成為一個乞丐我他媽的還愛他,他對我笑一笑,哪怕我知道他笑得虛偽,可我就會被那一笑融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說的就是這種愛情。”</br>
我看著正在客廳和黎回玩汽車模型的卓堯,想想,我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子呢,行走危險的愛情邊緣。</br>
“你和佟少以后的作何打算?對了,待會會有影樓送來我裱好的全家福,上次在公園給你拍的,可溫馨可讓人羨慕的一家三口,影樓的人都說很多女人這一生都會最想擁有這樣的一張照片。是啊,嫁給佟少這樣深情專一的男人,生一個漂亮的兒子,哪個女人不想。”多多從果盤里拿起一串紅提吃。</br>
“我有時也會覺得自己幸福得不真實,對于未來,無從打算。多多,你知道嗎,每當我看到卓堯抱著黎回,黎回喊卓堯爸爸的時候,我真的無法割舍,但我清醒我和他難入一個世界,我有多矛盾。有時我甚至自私地想,不如一下子就白了頭,我和他一夕忽老,哪怕,生命到此為止,我不會活到我們分開的那一天。可當我想到黎回,我想起我心里僅存的那一點點關(guān)于我和卓堯未來的美好幻想,我又舍不得,我舍不得結(jié)束這一切。我不想傷害葉潔白,不想隔斷卓堯和他母親,姐姐之間的骨肉血脈之情。”我低下頭,無所適從。</br>
“你看看章儂的花癡樣子,就算沒有葉潔白,也會有很多女人主動貼上來,你何必擔心會傷害葉潔白,你的擔心太多余了,這樣的男人,哪怕他一生不動情,也注定是要傷害很多女人。曼君,既然這樣的一個男人愛你,你為何還遲疑,袁正銘若有佟少百分之一的深情,我是萬萬不會松手。”多多說。</br>
章儂雙手撐在下巴上花癡地看著卓堯,偶爾會找話和卓堯說,也只是說工作上的事,只是章儂說的公司里的事是卓堯根本不會涉及的,那種對于一個公司來說小到都不算是事的事,卓堯又怎會放在心上。他淡淡然,惜字如金,被章儂問犯了,便說:“你的話太多的話,我可以開除你。”</br>
章儂委屈地走過來朝我申訴:“曼君姐,你看看姐夫,對我的態(tài)度,我只是崇拜他,我可沒半點非分之想,我和曼君姐是好姐妹。”</br>
我端著咖啡走到客廳,拍了拍他的肩膀,摟著他的胳膊坐在他身邊說:“你呀,可改改吧,不要總對我的好朋友冷冰冰的,以后我再落難了,她們真就不會幫我了。”</br>
“傻瓜,哪有人老說自己落難的。”他笑著把我擁入懷里,我給他的咖啡加幾粒方糖。</br>
門鈴聲響,阿春開門。</br>
兩名影樓的工作人員抬著巨幅照片走了進來,照片很細心地包裝好的,約有六十八寸大,我忙張羅著讓他們把照片抬進臥室里,打開外面的包裝,是雕花實木的相框裝裱,相片中的我們一家三口,手牽手站在那棵粉色的花樹枝椏下,一簇一簇大片大片的合歡花開的絢爛,我們的臉上,有著最相似的幸福笑容,黎回笑得露出潔白的幾顆新生牙齒。</br>
這般動人的全家福照片掛在墻壁上,一走進房間,映入眼簾的便是這張照片,想象著以后每天推開房門,我對這照片說:“嗨,卓堯,我們又見了,你過的好嗎?”</br>
卓堯攬著我的肩和我站在照片前,我看著照片里的我們眼角有柔軟的笑意,溫潤的時光,給了我最美好的回憶,那株合歡樹一簇一簇的花,見證我們曾愛過剎那芳華。</br>
很多女人的一生都最想擁有這樣的一張照片,深愛的丈夫,漂亮的孩子。</br>
章儂和多多手挽手靠在一旁望著我們,都為這一幕默默感動著。</br>
影樓的工作人員懇切的語氣問:“阮女士,我們總監(jiān)想征求您的同意,將這幅照片掛在我們店的櫥窗上,做為宣傳,我們攝影師都一致認為這張照片是很難拍到的,是很難對著鏡頭能夠?qū)さ降母杏X,所以,您和先生能不能同意呢?”</br>
“我沒有意見。”卓堯說著,拿出一張名片,交給對方。</br>
他的心情是怎樣的好,竟然主動遞明信片與人,且是與他工作無關(guān)的影樓工作人員。</br>
“您就是赫赫有名的佟氏集團董事佟先生,您本人比電視上要親切多了,承蒙您的照顧,如果能有幸掛您的照片在我們店里,那一定是我們的榮幸之至。”現(xiàn)在影樓的人嘴可真甜。</br>
我阻攔了一下,說:“不好意思,照片我們不想貼在櫥窗上公開,所以,這個我不能同意,抱歉。”</br>
“阮女士,您看佟先生都沒有意見,您氣質(zhì)出眾,寶寶又這么可愛,您就——”</br>
“對不起,我對這個不感興趣,我不想我和孩子的照片公諸于眾。”我斷然回絕。</br>
“您看您擁有這么幸福的家庭,何不讓大家分享你們的幸福甜蜜,我們可以贈送你們一套婚紗照和一套全家福照。”</br>
婚紗照?還會有那樣的場景嗎,我穿著婚紗嫁給他,在鏡頭前擺出各種親密的姿態(tài),他和葉潔白倒是可以拍婚紗照了。</br>
“我不是他的妻子,你既然看電視你應(yīng)該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誰,我是他的情人,見不得光,這個孩子,是私生子,不是多光彩的事,放在櫥窗展示事要教天底下的男人都在外金屋藏嬌生兒育女嗎?”我說完,冷冷地走進廚房。</br>
多多走進來勸我:“你怎么了呢,今天你過生日,說這些話叫佟少心里多不舒服,誰想這樣呢,別讓他為難。”</br>
章儂也跟著說:“是啊是啊,知足者常樂,這樣也聽好啊,出了名分,你哪點得到的比葉潔白少呢?”</br>
“我少的不是名分,是自尊自愛!”我手指交扣,心緒不寧。</br>
卓堯走了進來,于是多多拉著章儂走出去,合上了廚房的門。</br>
他手里拿著一個DV機和影樓的名片,他端著DV機在我面前,播放著去年他離開小漁村那天我在廚房給他做早餐的情形,我臉上和手上都沾著玉米粉,系著圍裙,他抱著我對著得意地鏡頭說:我太太,漂亮吧。</br>
那時的我,哪里會預(yù)料到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不能在一起,也難以分隔,這種關(guān)系,讓我時刻都會收縮自己的心神,似乎一直都在犯著不可原諒的錯誤。</br>
我臉上的淚,閃閃發(fā)亮,想說什么,他卻吻住我的唇,他的唇離我的唇最貼近的距離,他說:“今晚是你的生日,答應(yīng)我,今晚開開心心度過,你想說什么我知道,只是,今晚別說。你的生日,我想你快樂。”</br>
我點點頭,他牽著我的手走出來,他客廳里的燈忽然滅掉,多多和章儂唱著生日快樂歌推著九層的蛋糕走了出來,第一次見到這么高大的蛋糕,我輕輕拉拉他的手說:“你真浪費,買這么多層的蛋糕,我們哪能吃的完,冰箱也放不下呀。”</br>
“小漫畫,吃的完,怎么會吃不完呢。”他說完,對阿春使了一個眼色,說:“開門,給我們今晚的公主最大的驚喜。”</br>
當門打開的那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我的眼淚,因為,我看見了太多我熟悉的人,我的舅媽,我的表妹,叔公,遠房的伯父,嬸嬸,在小漁村從小看著我長大的鄰居們,便利店的青年店主,宋太太,珍珠場的老板娘……</br>
我迎了上去,抱住舅媽,嚶嚶地哭:“舅媽,叔公,宋太太,你們怎么都來了。”</br>
“曼君啊,舅媽和你在小漁村所有的親人鄰居都來看你,你爸爸媽媽走的早,我們都是你的娘家人,這些年你一個人在外面吃了太多苦……”舅媽說著,抹起了眼淚。</br>
“你就別說傷心的事了,今天是好日子,都要笑,不要哭。”年長的叔公發(fā)話說。</br>
兩個表妹拉著我的手說:“姐姐,姐夫好愛你,等我們長大了,也要嫁給像姐夫這樣的男人。”</br>
宋太太抱過來一對鴛鴦?wù)眍^說:“你們什么都不缺,也不知送你們什么好,這對鴛鴦?wù)眍^,祝福你們白頭偕老。”</br>
一大家子人圍坐在客廳中央,我和卓堯被擁坐在中間,在燭光下,卓堯牽著我的手,從西裝內(nèi)側(cè)的口袋里拿出一個戒指盒子,忽然單膝跪在我面前,眼神明亮深情說:“曼君,我們認識,都有四年了吧,這四年,我虧欠你的實在太多。今晚,不只是你的生日,也是,我向你求婚的日子,在這里,在小漁村父老鄉(xiāng)親的面前,在大家的見證下,我向你承諾,我這一生,非你不娶,生則</br>
同生,死則同死,我永不讓你孤單,你用不會孤單,我愛你,用我余下的這一生。上一次見你戴的婚戒松了,我給你換個緊的,我要牢牢扣住你。”</br>
我的淚流得肆意,我伸著手指,他將戒指給我戴上,親吻我的手背,黎回站在我們身邊,喊我一聲媽媽,喊卓堯一聲爸爸。</br>
所有人都鼓起了掌聲,多多邊舉著DV機錄著邊擦拭眼淚。</br>
多多哽咽著說:“卓堯,曼君,我這一生親睹一場你們這樣的愛情,縱然我沒有得到這般的愛情,卻也是值得了。”</br>
我和卓堯相擁而泣,在眾人的祝福中,我此生銘記這一晚,他帶給我的難忘一刻。</br>
許愿時,我許了三個愿望,一是愿我身邊的每一位人都平安健康,二是黎回茁壯成長,三是卓堯順利度過難過不受戴靖杰的威脅。吹滅蠟燭,切蛋糕,紅酒,果盤,點心,客廳里二十余人一同慶祝,這是我度過的最浪漫最驚喜的一個生日。</br>
我挽著卓堯的手,給長輩斟茶。舉案齊眉,喜結(jié)連理。</br>
“曼君,今晚我正式向你求婚,等我處理好那邊的事情,我會明媒正娶給你最盛大的婚禮,邀請你在小漁村的每一位親人來見證我們的婚姻。”他面向我,溫柔道來。</br>
我感動得無法言語,靜默溫婉望著他。</br>
晚些的時候,安頓好大家在酒店休息,第二天卓堯安排車送他們回小漁村。</br>
宋太太站在酒店房間門口,語重心長地說:“佟太太,你真幸福,別再計較名分這個問題,他愛你,你就是佟太太,他不愛的人,任怎么地她都無法動搖你的位置,好好珍惜他,這樣的好男人,哪里還找得到,我要是年輕個十歲,我怕我也要和你搶一搶了。”</br>
我說:“你先生待你也很好,你也很幸福。”</br>
“呵呵,我們離婚了。他在外找了個比我小十幾歲的女孩子,這我也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他們連孩子都有了,我看著他們倒更像一家人,我想離婚算了,反正他給我的錢夠我花下半輩子了,我一個人也自在,不受氣。”宋太太笑著搖頭,她笑的背后,也是凄涼。</br>
那個夜晚,我和卓堯站在那張巨幅照片前,就那么望著照片,他的錢夾里有我們在漁村照相館時一家三口拍的照片,那時的黎回還太小,抱在手里,現(xiàn)在的黎回都能會走路會說話了。</br>
如此良辰美景,賞心樂事的生涯,我們彼此沉默相對,不期而遇吻對方的唇。窗外有煙火綻放,不驚不乍,短暫的光芒,為之動容。</br>
此時此地,我們相愛得照耀彼此眼目,粉身碎骨渾不怕,甘愿惦念,繾綣決絕。</br>
我們的愛,短而無救。時間真是快,聚散都快,它不會顧及你的悲喜惘然,只是凜冽直往,落得滿地惆悵的余燼。</br>
村上春樹說:如果我愛你,而你也正巧的愛我。你頭發(fā)亂了時候,我會笑笑的替你撥一波,然后,手還留戀的在你發(fā)上多待幾秒。但是,如果我愛你,而你不巧的不愛我。你頭發(fā)亂了,我只會輕輕的告訴你,你頭發(fā)亂了喔。這大概是最純粹的愛情觀,如若相愛,便攜手到老;如若錯過,便護他安好。</br>
卓堯,我愿意與你相愛攜手到老,如若錯過,我愿護你安好。</br>
這之后的日子,靜悄悄的,沒有多少波折,葉潔白也沒有任何動靜,卓堯每晚都會過來,偶爾他在這里過夜,我不再提分手,看看黎回,看看我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他的承諾,我想我靜靜等待,多一天在也一起,也是多一天美好的回憶。</br>
別墅外的空曠地上那片百合花,開得正香,我春天里種下的種子,也都長成了花骨朵的模樣,黎回牙齒整整齊齊都長出來了,坐在沙發(fā)上乖乖看圖識字,吃我做的曲奇餅。小區(qū)里的保安小齊追求阿春,阿春好像對小齊也頗有好感,所以有時做些好吃的,我會讓阿春捎到去給小齊吃,一路過來,阿春都長成大姑娘了,到了婚嫁的年齡。</br>
我悄悄為阿春置辦一些嫁妝,黎回大了也好帶了,阿春應(yīng)該嫁人去過自己的生活,我給她買了一點金器,存了些積蓄,都是卓堯平時給我的零花錢積累下來的,我素日里也不花什么錢,什么都不缺。</br>
為了準備九月份的司法考試,我是靜心備考,也不忘學習英語口語,每天都要練習一百句,以前遺失的知識,我要一個個找回來。</br>
馮伯文從監(jiān)獄里給我寫了一封信,信里滿是懺悔和歉意,讓我要注意安全提防戴靖杰,并在信末祝福我和卓堯。終于,我和馮伯文之間的恩恩怨怨化解開了,那次救了他,也是我的造化,他能夠說出這么一番話,我想,他是清醒了。</br>
卓堯有一點點吃醋,他對馮伯文很是厭惡,我燒了馮伯文寫的信,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馮伯文就算變得比過去好一百倍,那又如何,與我無干,我心里除了卓堯,容不下半點別的人。</br>
六月一日的那天,卓堯過來,我正在陽臺上看書,幾名工人搬著東西,我走過來一看,一架鋼琴,我喜出望外,真漂亮的琴,黎回可以學著談鋼琴,黎回也饒有興趣,沒等調(diào)好音就小手指在琴鍵上按來按去,聽到可以發(fā)出好聽的音樂,他的臉上充滿了歡喜和好奇。</br>
“我小時候愛畫畫,可我爸爸一心想我經(jīng)商,不允許我畫,我不能讓我的兒子像我這樣成長,我認為黎回喜歡音樂,只要音樂聲響,他就笑起來了,很認真聽,像是聽得懂音樂。”卓堯說。</br>
我見他這樣體貼關(guān)心,細微之至,我說:“謝謝你,待我和黎回這樣的好。”</br>
“小傻瓜,說的什么話,你們是我最親的人。”他低下頭,凝視我的眼睛問:“我只想與你長久。”</br>
“長就是多久?此刻,我只要你擁抱我。”我寥落地說,伸出雙臂環(huán)繞他的腰際,像孩童一樣緊摟在他的懷抱。</br>
央求他陪我喝酒,他不答應(yīng),我就搖晃他一只胳膊,直到他點頭說好,我開啟酒,赤著腳跑到廚房拿酒杯,和他對坐在正對陽光的落地窗旁,他只許我喝一點,我說微醉正好。</br>
“只要一旦喝醉我就可以對這無望的世間變得充滿勇氣,敢于抗衡,敢于敵對,卓堯,我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多厚的臉皮才能安穩(wěn)和你走下去呢,你告訴我,該怎么做。”我喝著酒,覺得臉上發(fā)熱。</br>
他是光線照亮我獨自顛沛流離的路途。</br>
“別想那么多,我們的未來還很長遠。”他抿酒,并不喝多,他待會還要回公司。</br>
“你不勝酒力的樣子最可愛。”我逗他。</br>
他皺皺眉,衡量著酒杯說:“這點酒,我真不在意,晚上還有個會議,不能喝多,季東開車來接我,酒后不能駕車。不過,小漫畫,我還有件事要和你說,你只得點頭,不可以搖頭。”</br>
“你像個老媽媽。”我取笑他。</br>
“明天我要去廣州,去挖掘一個人才,正好,你也很久沒有出去散散心了,我們一同去,機票我都訂好了,明早我來接你。”他說。</br>
“你都安排好了,也不事先和我說一下,要去幾天,家里就阿春和黎回我不放心,我還是不去了。”我真心想去,但想到上一次黎回丟失的情景,我太害怕了,根本不敢讓黎回離開我多久。</br>
卓堯說:“你多余擔心了,我放了季東幾天假,讓季東過來做黎回和阿春的貼身保鏢。”</br>
“季東愿意嗎?”我問。</br>
“他那么喜歡黎回,高興都來不及呢,再者,你看看,我們不是要給年輕人多創(chuàng)造機會嗎,阿春和季東,挺般配的。”他說。</br>
“你別錯點鴛鴦,阿春和保安小齊談戀愛著呢。”我說著,反應(yīng)過來,說:“給年輕人多創(chuàng)造機會?我也不老嘛,你才老呢。”我說。</br>
“如果你怕,我?guī)湍憷稀!彼χ刮乙粔K菠蘿。</br>
“對了,是什么樣的人才呀,能夠讓你親自去廣州請他。”我好奇地問。</br>
他故作神秘說:“一個對公司很重要的人,要是得到他和他父親的支持,那下階段的新樓盤銷售就會順利得多。”</br>
我有些不勝酒力,他抱起我,放在松軟落滿陽光的榻上,我蜷縮起來,把頭靠在他的腿上安心小憩,暖暖的光,酒氣讓身子更暖,只覺得一切愜意,好不安然。</br>
翌日,囑咐好阿春一些事,季東過來,我抱著黎回親吻他的臉頰,給他穿好衣服,告訴他媽媽要和爸爸一起去外地兩天,很快就會回來,他要聽阿春姐姐和季東叔叔的話。</br>
黎回乖乖在我臉上親一下。</br>
“輩分不對啊,怎么叫阿春姐姐,叫我叔叔呢。”季東笑著抗議。</br>
阿春靦腆地說:“黎回現(xiàn)在會喊姐姐,還不會喊阿姨。”</br>
“那我得趁這兩天好好教教他。”季東說。</br>
看這樣子,我也放心了,收拾了一個行李箱,裝了隨身的衣服和用品,卓堯依依不舍抱著黎回,下巴上淺淺的胡茬弄得黎回癢癢咯咯直笑。</br>
去往機場的路途,我們始終手牽著手,從走進機場大門直到登機口,他牽著我的手,我順從地走,不時望望他的側(cè)臉,我們多像去私奔。坐在頭等艙,有幾個空姐過來問他要名片。</br>
我偏過頭,偷偷笑,想他該如何應(yīng)對。</br>
“恐怕我太太不會答應(yīng)。”他說著,摟著我的肩膀,對著美麗的空姐微微一笑。</br>
我只好裝作盛氣凌人的口吻說:“對,我很小氣,再騷擾我老公,我投訴你們!”</br>
空姐悄然告退,我和卓堯相視一笑。</br>
飛機在白云機場降落,出了機場,有司機在機場外接我們直接去酒店,我沖洗了個澡,化了淡妝,挽著他的手在酒店樓上的越南餐廳吃飯,我點了酸辣湯,生牛河,青木瓜雞絲沙拉,簡單的小菜飯,我們面對面吃著,他會不時伸出手,拉拉我的手心。</br>
期間葉潔白打來電話,我這才知道,原來葉潔白只身一人也來到了廣州,剛下飛機,問卓堯在哪家酒店。卓堯讓她自己住個酒店,他說他在工作很忙,他匆匆掛了電話。</br>
他有些唐突,無所適從,放下手里的白釉瓷勺說:“是的,她也來了,這是公司的安排。”</br>
“既然有她陪你來廣州,那是為什么又讓我也過來。”我不悅。</br>
公司的安排,言外之意,是林璐云的安排。</br>
“正是因為我不想和她單獨外出,所以我才想你和我一起,我不想你誤會。”他解釋。他是個極少為自己的決定做出解釋的人,他解釋,是怕我胡思亂想。</br>
我繼續(xù)吃飯,掩蓋內(nèi)心的悲傷,我夾菜給他,說:“這也是工作需要,那我回避一下,我自己在廣州四處逛逛,你們?nèi)フ務(wù)隆!?lt;/br>
“曼君。”他的手掌合住我的手,說:“下午我們?nèi)ヒ姵探闈桑瑖H著名建筑師,把他聘請來我們公司擔當新樓盤的名譽顧問和形象大使,你想想,程介澤說這是最佳的居住之地,誰人會不信?只要他加入,那我有信心,以全上海同期樓盤最高的價格且以最快的速度售樓一空。”</br>
他這一招果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幾乎所有的房地產(chǎn)樓盤都會請一些著名主持人,明星,模特等來作為形象大使,可卓堯請的是享譽國際的建筑師程介澤,聽聞程介澤參與設(shè)計過很多國際性標準建筑,他筆下的建筑物仿佛都注入了靈氣和神韻。</br>
“這么說,確實是很有道理,換做我,我對樓盤廣告的崇拜也不是關(guān)注某個女星,若有社會大眾認可的建筑師來代言,我會更加憧憬和信賴。只是,他會幫我們嗎?”我問他。</br>
他胸有成竹地說:“當然,他是很難請得動的,所以我才會親自來廣州一趟,我父親與他父親曾是世交,應(yīng)該會給我這個薄面,最重要的是,我們開發(fā)的新樓盤確實設(shè)計精心,以人為本,我相信也符合程介澤的眼光。我留了兩套最佳戶型,一套給你,一套給程</br>
介澤,他如果能夠入駐,那自然更是莫大的宣傳造勢。”</br>
他端起茶杯喝茶,我崇拜的眼神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br>
他說:“怎么這樣盯著我看,你的眼神令我分心。”</br>
“我在想,你是個什么樣的男人啊,我到底有沒有直達你的內(nèi)心,你還有多少智慧謀慮沒有表露出來,這只是你的冰山一角吧,你越來越像個合格的商人了。”我肯定他的實力太雄厚。</br>
“佟太太,你太過獎了,我畫漫畫時,我想做個最出色的漫畫師,事到如今不得不經(jīng)商,我也要做個手段不留余力的商人,我既然擔當了佟氏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期望,我就要做好,為了佟氏的發(fā)展,你犧牲了太多,我要不振興公司,豈不辜負了你。再者,越早擴張企業(yè)勢力,我就可以越早結(jié)束和葉潔白的婚約,到那時,我媽也不會反對我們。”他似乎比去年的他清睿多了些,他明白他要的是什么,該怎么做。</br>
擺在我們面前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硬著頭皮往下走,他挑起了公司的大梁,從宏葉周轉(zhuǎn)了巨額資金投入新樓盤的開發(fā),如果順利,開盤后回籠的資金不僅足夠連本帶息還給宏葉,剩余的資金足夠佟氏未來的投資周轉(zhuǎn),研發(fā)新項目。</br>
他和葉潔白的關(guān)系,到目前為止,還不能僵持,只能如此拖著,淡著,葉潔白也清楚知道這其中的潛規(guī)則,一旦卓堯資歷雄厚,她這個名義未婚妻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他們是各取所需。</br>
“我是不是很自私,我們是不是很殘忍?卓堯,你告訴我,我這么做,是不是要遭天譴的。”我貪戀他的愛,遲遲無法退出。</br>
“小漫畫,別這么說,自私的是我,想要事業(yè),想要家庭,殘忍的人是我,真的有天譴,那也是我的責任。愛本無罪,我們沒有傷害過誰,何過之有。”他說著,用紙巾擦拭我嘴角的湯汁。</br>
我被他的動作逗笑了,我拿著紙巾看,說:“討厭你,我哪有把湯弄到嘴上,你總是白操心,我又不是小孩子。”</br>
“你還沒有黎回成熟。”他批判我,爽朗的笑。</br>
我的手機響,來電顯示是葉潔白,我看到這個號碼,頭頂上的每一個毛孔都會發(fā)麻,這就是做賊心虛吧,我問卓堯:“怎么辦,她打電話來了,我接不接,我該怎么說。”</br>
“我來接。”卓堯伸手來拿電話。</br>
我急忙把震動中的手機藏在背后,不給他接,說:“你不能接,你一接,她就知道我們倆在一起,她會傷心的,噓,我來接吧。”</br>
我接通電話,說:“有事嗎?”口氣冷淡,想想又有些內(nèi)疚,語氣緩和,說:“我在喂孩子吃飯,有事你說。”</br>
“你在上海?”葉潔白遲疑著問。</br>
“嗯,在上海啊,怎么了。”我明知故問,撒謊還是臉稍稍發(fā)熱紅了,心跳加速,像個偷東西的竊賊。</br>
“公司安排我和阿MAN一起來廣州工作的,他沒有和我乘同一航班,也不見我,也不管我,我也不知道他住哪家酒店,我以為是你也在,所以他才會拋下我不管。”葉潔白委屈地說。</br>
我只好安慰她說:“他也許是忙呢,或者怕你受累了,你就自己在廣州吃吃玩玩,他肯定是有把握獨立能處理好工作事務(wù)才會這樣,你別擔心。”</br>
“曼君,你只要放心,等時間到了,我會離開他,謝謝你的善良和寬容。”葉潔白誠懇地說。</br>
這倒叫我難堪,無地自容,我匆匆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望著卓堯,勉強一笑,說:“我好有壓力,這么好一個女孩子愛你如此之深,你反倒不珍惜她,她現(xiàn)在一個人在廣州找不到你。”</br>
“她可是堂堂宏業(yè)集團的董事長,以她在廣州的人脈,你以為她會像個小女孩迷失方向嗎?倒是你,我的小漫畫呀,老愛犯迷糊,我是一天不見都不放心。”他感慨道。</br>
這樣子的對話,真是溫馨,有恃無恐的相愛,該多好。</br>
見到程介澤,雙方介紹之后,我才知道,原來程介澤就是上海著名大律師程肅清的兒子,也就是上一次鼓勵我考律師證的程律師,他說愿意收我做徒弟,程肅清和卓堯的父親是世交,我才恍悟,難怪程肅清會對素未平生的我伸出援助之手。</br>
程介澤白凈,戴著黑框眼鏡,沒有建筑師的另類氣質(zhì),倒很像他父親,文文靜靜的青年,但只要幾句話溝通,便能發(fā)現(xiàn)他內(nèi)心的藝術(shù)世界,宏觀而龐大的構(gòu)建方案,卓堯沒有先提合作之事,只是和程介澤談建筑與理想,看來卓堯之前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來收服這個千里馬,他們兩個男人談著對國內(nèi)外各個建筑師以及建筑的看法觀點,他們的觀點有時會產(chǎn)生分析,有時會不約而同達成一致,看起來,聊得很投機。</br>
爾后,卓堯才提出他的想法,程介澤在看了卓堯遞給他的企劃書和建筑圖,樓盤的理念之后,饒有興趣,事情一下就明朗了起來。很快,程介澤和卓堯之間就達成了合作協(xié)議,成功邀請程介澤加入新樓盤的形象大使,并給新樓盤重新規(guī)劃了一個好聽的名字:綠時佳苑。結(jié)合著小區(qū)里大面積的綠化設(shè)計,以及綠色清新格調(diào),在春天開盤,程介澤當場題詩——春芳又綠時,故人何不歸。</br>
以綠色,春天,歸家,三個主題來宣傳新樓盤,加上程介澤的實力代言,各個地鐵公交的LED燈箱,移動電視屏幕,媒體廣播宣傳多面進行,本著以人為本,以家為中心,我想,卓堯的成功指日可待。</br>
假設(shè)我不認識佟卓堯,作為一個購房者,我也會選擇綠時佳苑。</br>
“只有先打動自己,才能做好樓盤,如果自己都不想入住,那這個樓盤對開發(fā)者而言是失敗的,我留了一套給我自己,也給你留了一套。”卓堯?qū)Τ探闈烧f。</br>
程介澤點頭說:“佟少這個觀點我很欣賞,你不僅是商人,你還是個人性化,充滿浪漫文人氣息的商人,這可能和你是漫畫師的身份有關(guān),當然,你有這么優(yōu)雅美麗的太太,也是你浪漫的由來。謝謝你的盛情邀請,綠時佳苑的那套房子我收下了,不過我會按照綠時佳苑的房價來買,你懂的,只要東西好人人都會掏錢掏的甘愿。”</br>
程介澤簽了合同,會在一星期內(nèi)處理好廣州的工作,完結(jié)這邊的建筑工程,在綠時佳苑開盤前積極配合做好宣傳工作。</br>
我長噓一口氣,終于妥當。</br>
晚上和程介澤一起吃了晚飯,卓堯和程介澤似乎特別談得來,我對建筑一竅不通的人居然也聽得饒有興趣,偶爾也會參與他們的討論,兩個行業(yè)不同的男人因為共同對藝術(shù)的追求達成了一致。</br>
末了,程介澤在臨走的時候,和卓堯握手,說:“佟少,這幾天你辛苦了,看了大量有關(guān)建筑方面的知識,記得這么牢固,靈活運用,一定累壞了吧。”</br>
“果然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卓堯心服口服。</br>
“其實,我爸前天在電話里同我說了你的這個想法之后,我就答應(yīng)了,故意沒給你答復(fù),讓你親自跑一趟,一來感受一下你的誠意,二來領(lǐng)教你的實力,大名鼎鼎的佟少名不虛傳。令我意外的是,還讓我看到你和嫂子夫妻恩愛的一面,原來你佟少也有溫柔一面。”程介澤說。</br>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少年老成,什么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卓堯說。</br>
“建筑師不僅可以看透建筑的構(gòu)造,還可以,看穿人這里的構(gòu)造。”程介澤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位置,補充說:“佟少,你心里的構(gòu)造太小了,只裝了一個女人。”</br>
“一個夠了。”卓堯擁著我,微笑著說。</br>
送別程介澤,我打電話回到家里詢問阿春和黎回有沒有吃飯,黎回有沒有乖,黎回在電話那一頭喊我媽媽,然后喊了一聲爸爸,季東說已經(jīng)教會黎回喊叔叔,阿姨了。卓堯笑季東普通話說的不是很標準,別把黎回的發(fā)音誤導(dǎo)了。</br>
我依偎在他懷里,說:“疼先生,那你介不介意我讓黎回喊你疼爸爸。”</br>
“當初你定是故意喊我一聲疼先生來打動我的芳心。”他得意地說。</br>
我捏捏他的下巴說:“我的疼先生,臉皮越來越厚了喲,是你先追求我,是你先打動我的芳心。”</br>
我們回到酒店,已是晚上十一點,我站在酒店窗前,看著夜景,問他:“卓堯,之前是你找過程肅清嗎,是你在他面前提及我,并讓他幫我的對不對,佟家和程家的關(guān)系這樣好。”</br>
“我是找過程伯父,那時我們都彼此心存芥蒂,剛好公司和正清律師事務(wù)所有個委托事項,我去那里,很巧,正在和程伯父談話的時候,不經(jīng)意瞥見你從窗戶下走過,像個小傻瓜似的站在律師樓樓下,羨慕地看著從這里面走出的律師,我只覺心疼,拜托程伯父鼓勵你一下,他本來就對你印象深刻,當年沒收到你這個徒弟也是他的遺憾,所以他就下樓找你談了談。”</br>
卓堯與我并肩站著,窗外是春天的夜色,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霧氣,樓下酒店大門的灌木叢里,在路燈下,隱約可見桃花落在上面的花瓣。</br>
“謝謝你,你究竟為我還默默做了多少事,一一告訴我,好不好,你給的驚喜太多,我何德何能消受得起,我也幫不了你什么。”我慚愧地說。</br>
“胡說八道,我是你丈夫,反正我堅持并貫徹執(zhí)行我身為你丈夫,身為黎回的爸爸這兩個職責,你要向我學習,做個合格的妻子,要對我寵愛有加,溫柔有加,比如說現(xiàn)在——閉上眼,讓我吻你,乖乖的。”他話音剛落,唇就貼靠了過來。</br>
我悄悄瞇著眼看他閉著眼深情投入的樣子,這個男人啊,我是注定中了他的毒。</br>
得不到名分,如此這般廝守到老,也很好,我沉溺了自己,無所泅渡,堅韌到底前往徜徉這時光里的徹骨絕愛,這樣的絕愛,是我此后一輩子都不能夠再重新回復(fù)的能力,那種愛到靈魂融合只有死亡可以終結(jié)的愛的能量。</br>
等下去,就算是等到人世已老,滄海桑田。</br>
他說我的身上有白色花香的芬芳,我說他的身上有樹木在陽光下的木香,他是一株樹,我是落在他身旁的一棵花。遙遠有隱約的音樂聲,飄渺著,白色床單,我在他的胸膛之下,像一朵明耀盛開的花,一覽無余的身體,他輕輕一抱,好不親切。</br>
這樣的男子,從他的明眸里,反射出一個更加美好的我,他提深了我對世俗男子的姿態(tài),女人的一生,遇見這樣的男人,他會讓你重新審視你自己,包括挑選男子的目光。</br>
如他說的,愛過他的女人,再也愛不上別的男人。</br>
在廣州還有一天的時間,我躺在他懷里用電腦查廣州旅行的攻略,糾結(jié)地說:“怎么辦,卓堯,哪里我都想去,可是只有一天時間哎。”</br>
“那你先選一個你最想去的地方,以后機會多,再慢慢玩。”他說。</br>
“噢——那你要不要打個電話給葉潔白,關(guān)心一下,她一個人在廣州,你不能扔下她不管。”我說。</br>
“她又不是小孩子,她有花不完的錢,不管哪里,只要有錢,就不會丟。”他說。</br>
“那萬一遇到壞人呢,她長得那么好看。”我說,我沒有想到,在第二天的晚上,會一語成讖。</br>
“今晚不提她,好不好,小漫畫,你的善良得有過度,你再這么說,我有理由懷疑你不夠愛我。”他說。</br>
我乖乖點頭,指著電腦屏幕上的旅游攻略說:“明天白天,我們?nèi)ド徎ㄉ胶貌缓茫@里有兩千多株桃花,我要去看桃花,求招惹桃花運。”我偷笑。</br>
“你敢,賞桃花可以,桃花運就免了,明早就去,我們多拍些照片,后天一早還要趕飛機,也不能玩太累了。”他拿過電腦,關(guān)進,給我蓋好被子說:“小公主,該睡覺了,不然明早一雙熊貓眼看桃花,就不能人面桃花相映紅了。”</br>
我鉆進被子里,摟著他的脖子睡,真踏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