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保命地
?“她這算是調侃主人么?我要不要告訴胥陽呢?”楚蓮若動了動唇,呢喃而道。[看本書最新章節(jié)請到]思微正打算出門的身形頓了頓,什么時候起,這個小姐,已經如此光明正大的依賴起了翎王爺了呢?不過這可是好事一樁,說來,那翎王爺可是無時無刻不在盼著有朝一日,楚蓮若會真正的依賴于他,直到再也離不開他。
只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這般長的時間,胥陽總算是等到了……
這邊還算是閑適的,楚蓮若雖然心中擔憂,面上卻是不顯,或許是已經習慣了,在外人面前不將自己的心思放在其外,也或許是,時間讓她找到了另外一種表現情緒的方式,而如今,面對胥陽,她會將一切擺在他的跟前,只因為,她從里到外的信任了他!
御書房里,太后大駕光臨,正坐在一方主位之上,視線牢牢的放在了胥陽的身上。
“母后這般臉色看著可不大好,該在壽康宮里好好歇著才是?!?br/>
“好好歇著,哀家若是再好好歇著的話,這朝堂或許有朝一日變天了我都不知道,皇帝,這就是你的好弟弟!”
“母后,這胥陽也沒什么大錯。”胥容琢磨著如何開口,他一想著禍水東引,一邊想著如何將胥陽徹底的推上那被太后恨上的道路。
“哼,沒什么大錯,皇帝你倒是知道他還是有錯的。”太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胥陽,眼中有著一道道的暗芒悄然閃過。
“母后,兒臣可不覺得自己是有錯的,不論大錯小錯,您究竟是覺得本王錯在哪兒呢?”胥陽前一句說的柔和,突然在之后嚴肅了臉色,面對三軍的殺伐果斷凌厲的氣勢在太后的跟前。
哪怕她曾是一國之母,哪怕她在宮中見慣了角色,一個將軍的氣勢,一個率領三軍,贏回了邊關的將軍,平日里更是由著自己的性子最是無常的王爺,這太后依舊有些應接不暇,至少身形向著椅背靠了靠,通過那椅子的環(huán)靠尋求了安全之感。
神色之間有些瑟縮,這樣的胥陽是凌厲的,太后這才想到這個人不是一個簡單的王爺,他雖然斷袖,卻也有著統(tǒng)帥千軍的能耐。
“胥陽,你怎么和母后說話的?”胥容臉色有些不愈,他敏銳的發(fā)現,這個人似乎與曾經不同了,若說從前的胥陽是一只酣睡著的老虎,那么如今的胥陽就是一個悄然睜開了眼睛,正在伸懶腰的老虎。
他暗暗有些不滿的看向胥陽,本來就對他存了幾分顧忌,如今怕是要好好的防著了。值得慶幸的是,胥陽一直都是男寵環(huán)身,蕭風那邊也沒有什么消息傳來。
胥陽勾了勾唇,緩緩站起身來,負手而立在御書房的中央,妖嬈的臉龐上那一絲的笑容,以及那渾身的氣勢似乎都與曾經那個偉岸的男人的身影重疊了,太后渾身狠狠一震,那重疊的身影,便是先皇。
就在這個時候,胥陽清冽而又蕭肅的聲音打破了那道幻影,她這才緩過那被壓在胸口的一口氣兒。
胥陽結合了孟太妃與先皇的長相,氣勢偶爾凌厲,偶爾柔和,但是更多的卻是他自己在戰(zhàn)場上磨礪出來的冷酷與殺伐,“皇兄,我說得話難道不對么?母后不知道是聽信了什么讒言,倒是來此對我興師問罪,難道還不待我辯駁的么?”
頓了頓,他挑了挑眉,沒有給胥容說話的機會,繼續(xù)言道:“再者說,皇兄,你或許忘了,我雖是個王爺,卻也是個軍人,最是討厭拐彎抹角,既然如此,有事情自然是得說個明白,可不想被不明不白的安置了罪責?!?br/>
“你貴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翎王爺,誰敢給你安置罪責?別拿話來堵哀家!”太后倒是冷靜了許多,也沒有頤指氣使了。
胥陽頗為滿意的看了她一眼,這一眼明明看起來那般的柔和,但是落在太后的身上,卻讓她覺得遍體生寒,到口的質問,卻怎么都沒有辦法說得出口。
“既然無人敢來給我安置罪責,那本王也就離開了!想來太后應該有話要單獨和皇兄來說。[然而然的就將自己置身事外了。
太后皺著眉,看向胥容,“胥陽,母后可什么都還沒說,你若是就這么離開了,那么到時候,母后若是覺得有你的過錯,孤可幫不了你的忙?!瘪闳莸拿恳痪涠际且宰岏汴柫粝聛頌槟康?。
“哦,這么說來的話,本王今天還就真的走不了了是吧?”胥陽雙手攤了攤,索性退后一步,懶洋洋的坐了下來,“那母后便問吧,兒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胥陽的動作并不隨意,但是卻生生給了胥容一種不將他放在眼底的感覺,可是這種感覺,隨著胥陽逐漸說出口的話,漸漸的消逝而去。
“你對宰相究竟做了什么?”太后終于尋到機會,也不再東拉西扯,正如胥陽所說,他這個軍人喜歡直來直去。
“我啊,這一點可是皇兄授意的,母后不妨問一問皇兄?!瘪汴栄劬φR膊徽5膶⒆镓煶闳莸纳砩贤迫?,他淺淺一笑,在胥容開口之前低低說道:“皇兄可莫要忘了,當初你可是給了我一道圣旨的?!?br/>
胥容一噎,到口的話就那么卡在了嗓子眼兒,說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只這一點來說,倒是沒錯,可是那道圣旨上完全是空白,他沒有下任何指令,一切都是全權交由胥陽去處理的。
秋風掃過,一陣落葉簌簌而落,那聲音在這片刻的安靜里尤其的刺耳,太后的目光不敢置信的看向胥容,那是他親生舅舅啊,雖然想著謀權篡位卻不可姑息,但畢竟是自家兄弟,她本以為頂多是在尋到證據之后,被剝了權位發(fā)配至一個安寧的地方了此一生。
那次的宮闈之變,她當然是生氣的,后來找著宰相仔仔細細的訓了一頓。
這之后,她也答應不會讓胥容對他太過苛刻,這也是宰相為何在施玉音的那些證據之后,依舊能夠在朝堂混的風生水起的原因之一。
后來的后來,她也無意當中和胥容提起過,她當然知道作為一個皇帝最擔心的便是怕自己的位置被別人覬覦,所以能夠想象得到胥容一定會暗中去搜尋證據,果然他也沒有和她否認,只是向她承諾,最后一定不會要了宰相的性命的。
所以在知道這一次宰相竟然是夕妃與文妃之毒的幕后黑手的時候,她雖然憂心,雖然憤怒,卻也在曾經得了胥容的那個保障之后,沒有太過攙和。
可是呢,胥容先是與她鬧了脾氣,她其實完全不知道這隔閡是從什么時候產生的,又是怎么產生的,只以為胥容的心情可能不好,一開始摔碎了宮殿里的一應物什之后,心中的氣兒便也消了大半兒,后來又有楚蓮若來勸,這心下便也放松了下來。
正想著是不是尋個機會破解這層障礙的隔閡的時候,卻突然傳來了宰相被挫骨揚灰的消息,這讓她如何不心痛。
之后,又聽說這一次的動作是悉數交由胥陽處理的,她還心存僥幸,一切都是胥陽擅作主張,因為當年的宰相仗著位高權重,總是給他難堪。
所以,她氣勢洶洶的來了,就為了讓胥陽給出一個說法,可是現在卻發(fā)現所有的一切都是胥容暗中授意,她如何能不失望?
再一聯想起胥容這些天來與她逐漸疏離鬧僵的關系,她自然而然也就覺得是因為胥容打算處理宰相且不愿意讓她知道,而故意疏離了她。
胥容一見太后這個神色,就知道不妙,卻不知道太后此刻心思已經千回百轉了這么多道。
“母后,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你可是答應過哀家的,一國之君,怎能言而無信?”
若是讓楚蓮若聽到這句話,她一定冷笑不已,一國之君,最是言而無信,當年胥容是怎么跟她秦家保證的,結果又是如何?
這一點終究是讓他最親的人體會到了么?這就是那至上的權力帶來的這一個名為六親不認的后遺癥。
“母后,注意你說的話?!瘪闳莅櫫税櫭迹丛系皆隈汴柮媲?,他的母后會這般落他的面子,這一點實在是不該。“母后,您累了,該回去休息了?!?br/>
解釋也該留在安靜的時候,剛剛實在不該將胥陽給留下來,真的是不應該!可惜后悔終是無用。
“是啊,母后,再者說,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法不容情?!瘪汴柺幯_來的笑容此刻看著倒是尤其的刺眼。
這句話聽在胥容的耳里,卻仿佛是在告訴他,姑息宰相,絕對要不得,雖然此時的宰相已經是在九泉之下了。
太后倒是沒空去看那刺眼的笑容,只是盯著胥容,頗為傷心的模樣,“當真是哀家的好兒子啊,當真是好啊!”她堅定的坐在原地,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只是在想要站起來的時候,踉蹌一下身子,若不是身后的秦嬤嬤扶了一把,怕是要摔倒在地上。
胥容眸色動了動,不管怎樣,這人終究是他的母親。
他抬步走下臺階,抬手拍了拍太后的肩膀,“母后,此乃無奈之舉,您可知孤這個宰相舅舅,究竟做了哪些事情?”他既然無法讓太后的仇恨對準胥陽,那么也不能徹底與她決裂。
太后抿著有些蒼白的嘴唇并不說話,似乎是在等著胥容的繼續(xù)。
胥容卻是側首看了一眼胥陽,“翎王來說吧,你抄了宰相的家,應該知道的比孤還要清楚才是?!?br/>
胥陽挑眉的動作頓了頓,這胥容又想做什么,那個穩(wěn)穩(wěn)的證據如今正安安分分的躺在他的書桌之上,里頭是整本的洋洋灑灑。
否則,這胥容好歹也是了解自己的性子的,既然敢將這圣旨交給他,也是吃準了他絕對不會讓宰相好過,如今明明是一個轉身抬手的動作,為何不愿意做出,為何要通過自己的口讓太后知道?
胥陽可不傻,他很自然的走到胥容的書桌前,露出的眼光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胥容那眸子里一閃而逝的不滿。
不過,他依舊故我的拿起書桌上的一本奏折,那奏折與平日里的不同,由于夾雜了證據,因而是很厚的一本,胥陽只是略微的掃了一眼就尋到了。
“母后,你且看看吧,這樣你便該知道宰相完全是死有余辜的?!瘪汴栯S手就給抽了出來,恭敬的遞了上去。
太后心中微動,接了過來。
只是剛一打開,一目十行的掃過……
然后,若不是胥容眼疾手快,那太后定然是直直的倒地不起。
“快去宣太醫(yī)?!瘪闳莺莺莸闪艘谎垴汴枺r高聲喊道。
隨后焦急的候在原地,這畢竟是他的母親。
褚靖軒是被跌跌撞撞的李公公一路拉著跑過來的。到的時候,氣喘吁吁,胥容免了他的見禮,直接將他給拉了進去。
這下子,才看清躺在那御書房里間臥榻上的人是太后。
褚靖軒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胥陽,見他面色無異,立刻就去給太后望聞問切了起來。
冷汗流了一層,隨后他對著胥容稟報道:“回稟皇上,太后并無大礙,只是因為氣怒攻心,這才氣血不順,暈了過去,睡一覺自然就醒了,回頭再開一些滋補的藥,便會恢復的。”
“嗯,你下去準備吧。”胥容擺了擺手,讓褚靖軒下去。這才轉向胥陽,“孤讓你說出來,便是不愿讓母后心焦,你倒是知道省事兒,要是母后有個好歹,孤定然要你好看。”
“皇兄,這可怪不得我,我既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蟲,哪兒能想到您這心中在想些什么,而且我母妃死得早,我可不懂得孝悌之義?!瘪汴栐谔岬矫咸臅r候,臉色有些沉,聲音有些黯啞。
胥容瞥了他一眼,直覺他不對勁兒,但是這種不對勁兒,卻是讓他感覺到了危險,因而也沒有繼續(xù)訓斥下去。只是冷哼了一聲。
“皇兄,既然母后已經無礙,我便先回去了,省的在這兒招了母后的恨?!瘪汴栃闹杏捎趧倓偺岬剿哪稿行╇y以平息,若是再待下去,或許他會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這一次胥容沒有再阻攔,他也覺得此間甚是壓抑。
胥陽并沒有真正的離開,他在路上七兜八轉的,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去了逐松院,實則此刻他入了夕顏宮。
有些迫不及待,有些壓抑不住,直接入了楚蓮若的臥房,他知道這個時候的她,一定是在午睡,卻不想進屋之后,她卻是兩眼尤其的精神,正盯著屋子里的一盆白蘭。
胥陽站在她的身后久久,沒有第一時間打擾她那專注的眼神。
白蘭在這個時節(jié)或許不是那么常見,但是,在宮中即便是出現在不可置信的東西都不稀奇。倒是難得看到楚蓮若對一朵花兒生出憐惜之意,在他的印象里,楚蓮若不該是個愛花惜花之人,他也曾聽說楚蓮若將幾多嬌花折斷碾碎,平鋪了一室憂愁?;蛟S,楚蓮若并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總在他的心中落地生根……胥陽終歸是那個先動了心,先用了情的人!
因而,他注意著楚蓮若的點折撇捺,知道她的喜怒情仇,有暗中的,有明白的……
他慢慢走過去,腦袋擱在楚蓮若的肩頭,雙手自背后環(huán)過她纖細的腰際,楚蓮若在有人靠近的時候幾乎是完全下意識的動作,手肘向后而去,說來慚愧的很,分明是大將之女,她卻只會這一招,還是在她恢復了如今正常的體力之后,而且也沒什么大的作用。
胥陽稍稍一挑眉,想不到他的若兒還有這一招,雙手一挑一彎,楚蓮若就被攬進了他的懷里,當觸到那熟悉的胸膛,楚蓮若緊繃的神經這才放松了下來,而胥陽就著這交頸相纏的姿勢低聲問道:“你喜歡白蘭?”絲毫不去詢問她剛剛的動作。
“也不是喜歡,就是覺得不符合常規(guī)的東西終歸是特殊的!想要見證這份特殊最后會不會被那些不特殊的人事物兒湮沒了去?!?br/>
這話先聽沒什么不同,倒是細想她何嘗不是在暗示著她自己?胥陽蹭了蹭她的脖頸,有些癢有些酥酥麻麻,楚蓮若動了動,“上官想要在秋菊宴之前離開皇宮一趟,可有辦法?”之前她想著以寺廟祈福為由頭,只是,稍稍語言試探了胥容幾次,卻沒有試探出個所以然……
所以,若想要走捷徑,自然非胥陽莫屬。
“她倒是會利用你?!瘪汴柼郑罅四蟪徣舻难系能浫?,惹得她一聲驚呼。
“主子,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卿卿立刻攔住想要闖進來的思微,她被打發(fā)到御書房門外的時候,眼睜睜看著胥陽安然無恙的走出來的,因而她也能猜到一些。
攔住莽撞的思微,卻依舊不放心的問了一句,以期確認楚蓮若的安全。
“沒事兒……”楚蓮若羞怒的聲音頓了頓,“沒有我的吩咐,不需進來。”說罷,還瞪了一眼笑的煙波蕩漾的胥陽一眼。
水眸如迎春花苞含香綻放,看的胥陽眸色幾變。
“有的利用,若放著不去利用,那可不就是白癡了么!”楚蓮若沒好氣的說道,緩了緩,再言語便是心安理得:“先告訴我有沒有辦法?”
“辦法倒是有,不過,你既然提出來了,就讓我聽聽看,你心里是怎么盤算的吧?”感覺到楚蓮若似乎是撒嬌一樣的語調,胥陽心下歡愉,只想著楚蓮若可以再多一點,再自然一些的依靠于他,奈何,以他的了解,楚蓮若定是先在心中做出了規(guī)劃打算,問他大概是求一個穩(wěn)妥。
楚蓮若并沒有轉身,依舊背靠著胥陽的胸膛,感受著那份如今唯一的屬于她的溫度,砸了砸嘴,她低聲說:“我打算以寺廟祈福為名,前往琉璃寺一趟?!边@是她一開始與上官文慈說好的打算。
“我看不只是上官文慈對于這琉璃寺心心念念,連你也是有幾分執(zhí)著的?!甭牭贸徣舸苏Z,胥陽不經意的嘆息出口,卻帶了那么幾分的調侃意味含于其中,奈何聽在楚蓮若的耳里,卻讓她呼吸一窒。
她后來知道,果然最了解她的人非胥陽莫屬!
就如這琉璃寺的因果一般……
楚蓮若抿緊了唇線,“那兒藏了一樣東西?!彼浀挠洃浿袣埩粝聛淼臇|西。她的父親最后與她相見之時,附于她耳際所言的東西。
猶記得,當日的事兒,她微微閉了閉眼睛,畫面輪轉。
自她被變相的囚禁于后宮之中,完全收不到前朝的消息的時候,她隱隱不安,過了好些日子,終于她被解了禁,而之后,得到的卻是翻天覆地的消息,她的一族,都在被那劊子手拿著大刀,懸在了脖頸之上。就等著天晴處決了!
大雪紛飛的日子里,她跪上數個時辰,自天光初綻,至黑幕落下,白雪和著滿園紅梅飄飄揚揚,她著了素白的衣裳,靜靜跪于雪地之中,若不是那滿頭青絲上被落下來的紅梅綴出了點點,都要溶于這滿院白雪之中。
最后,她聲嘶力竭的喊:“皇上,你既如此狠心么?卻要我連這最后一面,成全我的孝悌之義都不愿意么?”
或許是因為那最后的一點情分,或許是因為胥容本就是想要給她的生命之中留下最深的殘忍,她被獲準于牢里見他們一面。
終究,她如愿以償的得見那瞬間蒼老了數十歲的臉龐。
本該沙場點兵的硬漢,最后卻成了那階下之囚,不過,即便是這樣又如何,血性依舊殘存,他目如慧炬與楚蓮若在牢中說些曾經的回憶,楚蓮若含淚直言對不起,卻只得了老將軍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天明時分,她被押著離開,卻在起身之時,惶然倒地,正跌在她父親的身上,得了六個字——琉璃寺,保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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