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狀元國宴(2)
,腹黑丞相的寵妻 !
一入朝堂便是風(fēng)起云涌,墨譽作為新科狀元,從此刻起,正式被卷入是非之中。
一直靜默的司徒皇后突然開口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狀元郎就遵從了吧。煦兒是我大興國的未來希望,你不僅要教他,還要好好教導(dǎo),否則便是辜負了陛下的期望。”
這一聲把墨譽給嚇著了,司徒皇后竟幫著黎家說話,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就連景元帝也頗感意外,然而,口中卻道:“皇后說的極是。”
左相暗中推了墨譽一把,墨譽會意,忙道:“微臣定當(dāng)竭盡所能與七殿下探討學(xué)問。”
景元帝滿意地點點頭道:“狀元郎的一篇時務(wù)論,讓朕很是驚訝啊,小小年紀(jì)居然能有這般驚人之語。國之大防在西北邊關(guān),突厥人三番兩次犯我邊疆,我大興與西秦結(jié)盟以抗突厥并非長久之計,若不能一舉殲滅突厥人,我北疆百姓將深受其苦,民不聊生。朕想聽聽諸位新科進士的計策。”
提及北疆和突厥,韓曄的雙眸沒有任何一絲波動,連神情也是萬年不變的淡然,仿佛眼下所討論的事情與他并無半點關(guān)系。
也是巧合,新科探花、榜眼皆是墨譽的同窗,都不過弱冠之年,少年都憑著一股意氣風(fēng)發(fā)的熱血,在初得意的時候毫無顧忌地各抒己見,所以,三人爭辯起來也毫不相讓,其余來自各地的進士也都參與其中,承恩殿熱鬧非凡。
然而,國宴之上談?wù)撜?wù),本不合禮數(shù),老臣們皆默然,左相的眼睛在殿上掃了一圈,繼續(xù)飲酒。
待爭辯告一段落,眾新科進士仍帶著憤憤小聲嘀咕,景元帝顯然對這些敢于諫言的年輕人很滿意,唇邊帶著明顯的笑意。
然而,如此熱鬧中,司徒大元帥一直不曾言語,景元帝的一碗水怎么著也得端平了,便開口問道:“司徒卿家,赫兒身子如何了?朕雖然罰了他,心下卻也不忍,明日朕將親往元帥府探視。”
司徒大元帥是司徒家的家主,其弟司徒正業(yè)駐守邊境,而他手下掌管著盛京周圍三州十郡的兵馬,兵部尚書等人皆是他的下屬,可謂位高權(quán)重。
聽罷景元帝的問話,司徒大元帥挑高了濃眉,鳳目平靜無波,淡淡道:“司徒赫罪該重罰,陛下不必姑息,待那孽障傷愈,臣還當(dāng)家法伺候。”
渾厚的嗓音,嚴(yán)肅的神情,剛正不阿的性子,司徒家的家主威嚴(yán)不容許任何人忽視,即便是景元帝,也要忌憚他三分,何況是那些文官?譬如黎國舅和左相墨嵩,都不大敢在司徒大元帥的面前耍嘴皮子,一來,他不會理會他們,二來,他若下手,必然不留情面。
若不是這回出了司徒赫這個岔子,司徒家怎么也不可能有把柄落在景元帝手里。然而,就算司徒赫犯了再大的差錯,朝臣卻也心知肚明,景元帝不會真的將他怎么著。
因為,司徒大元帥的兒子數(shù)年前戰(zhàn)死西北沙場,司徒赫成了司徒家僅存的獨苗,是以,他犯了擅離職守私闖后宮理當(dāng)伏誅的重罪,卻只杖責(zé)了一百軍棍,至于官職連降三級,更是算不了什么,不過是場面上給了個交代罷了。
即便如此,景元帝還是擔(dān)心將司徒赫打重了,惹得司徒大元帥不高興,飲了一杯酒,嘆氣道:“元帥莫要自責(zé),皇后也為此事傷了身子,朕著實不忍。說起來,赫兒畢竟年輕,誰在年輕的時候沒有犯過錯?且容他改了吧。”
人的個性分兩個極端,性子越是內(nèi)斂之人越叫人忌憚,哪怕他內(nèi)心并非詭計多端,而越是嘴碎話多喜歡談?wù)撌欠堑娜耍f出的話越不能叫人上心,這也是為何景元帝在乎司徒家更多,而顧忌黎家更少。
昨日有朝臣上奏,勸說景元帝立七皇子為太子,此言一出,滿朝堂嘩然一片,景元帝在朝上勃然大怒:“朕年富力強,那些勸朕早立太子的人居心何在?難道朕已經(jīng)病入膏肓,迫不及待地需要迎立新君繼位么?”
朝臣跪倒一片。
第二日,景元帝便下詔封墨譽為七皇子侍讀。自此,再無人敢提立太子一事。
見景元帝語氣一軟,司徒皇后接口道:“陛下能原諒赫兒膽大包天,臣妾替司徒家感念不已,日后定當(dāng)潛心教導(dǎo),不會再叫他出半分差錯。”
“皇后辛苦了。”景元帝安撫道。
政治上的事,放在國宴上來說,百里落識時務(wù)地并未插話,只是適時給韓曄空了的杯中添酒,得體地做她為人妻子該做的事。
景元帝終于問到了韓曄:“落駙馬的身子好些了么?”
韓曄笑答:“已經(jīng)痊愈,多謝父皇關(guān)心。”
景元帝頷首,滿意地笑道:“見落駙馬與落丫頭相敬如賓,朕十分欣慰啊。”
韓曄應(yīng)道:“能得落公主為妻,是韓曄的福分。”
百里落微笑,含羞低頭。
景元帝似乎越發(fā)喜歡這個女婿了,笑道:“既然落駙馬的身子恢復(fù)了,那過幾日就去禮部上任吧,正好與新科狀元同一日入職,自此后就是我大興的朝臣了。”
韓曄忙起身下拜:“臣謝主隆恩。”
依照大興國祖制,當(dāng)朝駙馬一律官拜駙馬都尉,正三品,然而駙馬都尉是武將,掌管軍中事務(wù),到了景元帝時,便改在了禮部任職,等于占據(jù)了禮部的官位做了個拿俸祿的閑差。
為何如此?
人人心照不宣。
話完了朝事,便談及了家事,景元帝當(dāng)真很忙,左右都要照顧周全,又笑道:“落駙馬與落兒如此恩愛,看樣子朕快要做外祖父了,不知這第一天孫何時降生啊?”
百里落滿面羞怯地低下頭去,蓋住了眸光的閃爍:“父皇,您笑話落兒!”
“哈哈哈,落兒,這是人之常情,不必害羞!”景元帝哈哈大笑,宴席上紛紛響起附和的笑聲來。
墨譽看著滿朝的文武大笑,忽然想起那個跋扈公主來,她與大哥什么時候會有子嗣?這么一想,目光不自禁投向斜對面的韓曄,明明是在談?wù)撍淖铀茫n曄唇邊卻并無半分笑意。
是啊,以質(zhì)子身份南赴盛京,即便貴為大興駙馬,享正三品朝臣待遇,換做任何人,卻都不會覺得滿意。
這不滿意之處在于,他將一輩子被囚盛京,不得回歸北疆。唯一一家團圓的機會只有——
謀反。
然而,墨譽很快揮去腦中的這一想法,若要謀反,韓曄不可能選擇落公主為妻,畢竟,婧公主身后的司徒家在大興國才是真正的位高權(quán)重,得罪了司徒家,晉陽王拿什么南下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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