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沨聽后，摸了摸下巴，秒懂。
    扮豬吃老虎，潛藏在茫茫人海，從暗處著手。
    “真有你的。”陸沨笑道。
    蘇婕故作靦腆地垂下頭，“總裁謬贊了……這些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
    陸沨剛還想再表揚蘇婕幾句，手機(jī)顯示有其他來電。
    他看了一眼，微微怔住。
    是姜雨凝。
    陸沨額頭微微冒汗。
    他這個監(jiān)護(hù)人實在不稱職，把個小女生丟在醫(yī)院交給保姆，居然就拋之腦后了……
    陸沨趕緊跟蘇婕掛斷，清清喉嚨，接通姜雨凝的電話，用最溫和的語氣問道：
    “身體好些了？”
    “陸叔叔，打擾你……睡覺了嗎？”
    電話里，姜雨凝的聲音軟綿綿的，帶一點鼻音，是少女獨有的稚氣。
    “沒，我還沒睡。有什么事？”
    陸沨坐到電腦前，輸入一連串指令，戰(zhàn)域的資料庫出現(xiàn)在屏幕上，他正輸入密碼，卻聽到姜雨凝說：“那個，我出院了……”
    陸沨微微皺眉，“醫(yī)生說你應(yīng)該住院一個星期。”
    電話那端，姜雨凝輕輕咬住了嘴唇，另一只手不自在地揪住睡衣的下擺，低聲道：“我一個人在醫(yī)院睡，很害怕……”
    陸沨愣了愣，停下輸入密碼的動作，“保姆不在？”
    姜雨凝輕聲說道：“唐姨晚上是不睡在我家的……她只是白天過來工作……而且我不能總霸占唐姨的，她也有自己的孩子，她的女兒高考，更需要照顧……那天她為了照顧我，已經(jīng)徹夜沒有休息……我就決定，提前出院……”
    陸沨嘆了口氣。
    姜雨凝聽到陸沨的嘆息，連忙說道：“陸叔叔，我是怕你看到我沒在醫(yī)院，特意說一聲，沒有其他意思的……”
    陸沨無奈了，這小丫頭，心思也太敏感了吧。
    “等我明天忙完，就去看你。”陸沨說道。
    電話那一端，姜雨凝粉唇微微翹起，“好的，陸叔叔，我等你……那，你快休息吧，晚安。”
    “嗯，晚安。蓋好被子，別著涼。”
    “嗯嗯……知道了，陸叔叔。”
    陸沨掛斷電話后，打開電腦，輸入一連串的指令，登入戰(zhàn)域的資料庫，將有關(guān)W25的詳細(xì)資料，全部下載。
    他飛速翻動一連串資料，眉頭漸漸緊鎖。
    戰(zhàn)域的信息羅列詳實，每一條都是獨立的。
    這些消息在普通人眼中，只是某個時間段發(fā)生了某些事件。
    陸沨面沉如水，冷靜標(biāo)記出這些無序事件的潛藏關(guān)聯(lián)。
    漸漸浮現(xiàn)出的結(jié)果，令他大感意外。
    W25化整為零潛入浦江的時間，與烏坤初次出現(xiàn)在浦江的時間，重合了。
    而W25數(shù)據(jù)出現(xiàn)頻繁波動，引起戰(zhàn)域注意的時間，與曹齊天進(jìn)入浦江的時間，驚人一致……
    陸沨眉頭緊擰。
    怎么會是……曹家？
    看來很有必要，再去會一會，曹齊天。
    ……
    第二天一早，陸沨下樓。
    客廳沙發(fā)上，蘭洛靈正在一邊吃早飯一邊看雜志。
    陸沨搖搖頭，這黃秋瑤不在，蘭洛靈是一點也不懂吃飯的規(guī)矩了。
    看到陸沨下樓，蘭洛靈忽然想起三天前的賭注，頓時奚落道：“呀，這不是堂堂烏氏藥業(yè)的總裁嗎，起來啦？準(zhǔn)備去上班嗎？”
    陸沨沒理會小姨子欠扁的語氣。
    反正這臭丫頭嘴里就吐不出什么好話。
    “對，上班。”陸沨三口兩口吃完早飯。
    蘭洛靈不屑笑道：“騙誰呢！”
    她瞥一眼陸沨的穿著，“黑T恤牛仔褲，誰家總裁第一天上任穿成這樣！”
    陸沨拿過抽紙擦嘴，“你懂個毛線，我穿這樣是微服私巡。”
    “噗！”
    蘭洛靈笑噴，“哎喲媽耶，你可真是能吹出花來，我是服氣你的臉皮厚度了！”
    陸沨也不多說，“你準(zhǔn)備好軟墊子，賭輸了，就跪在地上給我磕一百個響頭！”
    蘭洛靈聞言瞪圓了眼睛，“姓陸的你得了便宜還賣乖，我這就去給你騰出狗窩，哈利波特今晚住你房間！”
    陸沨也不惱，微微一笑，“好啊。”
    說完起身，拿過手機(jī)塞進(jìn)褲兜，瀟灑出門，打車去烏氏藥業(yè)。
    但他不是去藥業(yè)大廈，而是去大廈旁邊的制藥車間。
    深入一線，才能真正了解這個企業(yè)。
    陸沨沒想到蘇婕真挺有本事，竟然連夜就給他安排上烏氏藥業(yè)制藥車間的實習(xí)員工身份，第二天就能進(jìn)場上班。
    陸沨也是哭笑不得。
    一方面覺得蘇婕這個助理找的太值了。
    另一方面，他覺得一個毫無制藥經(jīng)驗的人竟然只憑借關(guān)系就能進(jìn)工廠車間，那車間管理層，得有多爛？
    很快，出租車到達(dá)烏藥工廠。
    陸沨下車，按照指示牌，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他要去私訪的第四車間的大門。
    還沒進(jìn)門，陸沨就接到了電話。
    拿出來一看，屏幕顯示的是烏圖朵來電。
    陸沨接通電話，“喂？”
    手機(jī)內(nèi)，烏圖朵十分不耐道：“喂，十點整，我準(zhǔn)時在前臺那等你，你如果遲到一秒鐘，就不用再想這個職位了！”
    “……”陸沨無語，這么苛刻的嘛。
    電話里烏圖朵頓了頓，又說道：“你記得穿整齊一點，精神一點！不要給我們?yōu)跫襾G臉，你敢穿T恤牛仔褲來，我當(dāng)場打死你！”
    陸沨看一眼自己的衣著，再看看四周，心道：這妞不在這啊，怎么知道他穿的正是牛仔T恤，難道她有千里眼？
    “放心，我今天穿的非常規(guī)整，西裝皮鞋，標(biāo)準(zhǔn)的斯文敗類。”
    陸沨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著謊。
    烏圖朵在電話里冷哼一聲，“那是最好。”
    “嘟——嘟——”電話掛斷。
    陸沨搖了搖頭，這妞性子這么急，什么時候能改一改！
    他剛才還想問問烏乾知道真相后，對曹家是什么打算呢。
    畢竟，如果要接近曹齊天，烏家，是最好的踏腳板。
    只能等見了烏圖朵的面，再詳談了。
    陸沨看一眼手表，七點五十五，距離車間報到時間還有五分鐘，來得及。
    陸沨轉(zhuǎn)念一想，摘下手腕二十萬的百達(dá)翡麗手表，裝進(jìn)褲兜。
    差點穿幫！
    一個打工仔，怎么可能戴的起這么貴的手表。
    陸沨將自己完完全全地檢查了一邊，覺得渾身再沒有能露餡兒的地方，這才往第四車間的大門走了過去……
    表明身份后，車間主管親自出來迎接，直接把陸沨震驚了。
    他萬萬沒想到，蘇婕竟然說他是浦江某個大官的表弟……這女人，人脈夠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