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我欲成神_第三十八章 卡在生死之間的人
林娟感覺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就好像做夢一樣。</br> 昨天她還只是一個傻兮兮被人騙上‘賊船’的啤酒妹,無權無勢,只能辛辛苦苦的推銷啤酒來賺取微薄的酒錢養(yǎng)活自己,但這顯然是怎么都不夠的,因為她賣掉的啤酒數量永遠比不上‘公司’預支給她的薪水,而且還備受同行的欺凌,她們恐嚇威脅她不準越界半步,否則對她不客氣,即便她們那邊的客人什么都沒點,即便她們那邊的客人表明要喝別的啤酒,她林娟也絕對不能過去推銷,最關鍵,林娟不知道這個月結束之后她會有什么下場,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業(yè)務遠遠沒有達標,也知道‘老板’的耐心被逐漸磨完了,甚至這兩天專門派出了小弟對她進行監(jiān)視,就是怕她跑路。</br> 林娟甚至不敢跟家里人說這件事,她害怕被爸媽輕視,害怕被他們辱罵,更害怕會被趕出家門!</br> 甚至她已經有了‘下?!挠X悟……自從走上這條路之后,她已經聽說了太多太多和她一樣天真無知的小女孩的下場,最后沒有一個例外,都將是那些夜夜笙歌燈紅酒綠之地的???,她們披著散發(fā)化著濃妝穿著性感而且挑逗的衣服,然后毫無廉恥的向各種男人賣弄和出售自己!</br> 但一切的一切都在昨天晚上改變了。</br> 這莫名其妙出現在她檔位的少年,不但一整晚點了許多東西胡吃海吃,而且竟然還聲稱自己是他的女朋友?簡直搞笑,自己怎么可能會交這么小的男生當男朋友?更別說自己完全不認識他!</br> 可接下來,這小男生竟然不但惹了六指楊,而且還出錢把她欠的啤酒數給補上了,最關鍵……他竟然是比坤哥的地位還高的人!</br> 于是昨晚,林娟不但第一次坐上了高級的林肯車,而且下車回家之前,那個叫俊哥的男人還專門給她包了一個見面的紅包,回家一看里面竟然有足足五萬港幣!更別說今天她早早過來上班的時候,一路上幾乎所有碰到的人都對她畢恭畢敬的行禮,“Lynn姐好!”</br> 甚至,林娟這剛剛才準備開工,結果發(fā)現自己賣的啤酒都已經快被人搶光了……六指楊他們一早就到了,正在吃‘午餐’,說是等下要去收賬,這也是他們的日常生活,大家習以為常,只是沒想到他們今天竟然全都跑來拿她的啤酒!</br> 但更讓林娟震驚的,是她印象中那個囂張到幾乎不可一世的坤哥竟然也主動出現,而且還主動跪在地上向她磕頭認錯……這不是做夢?</br> 事實上,這卻真的發(fā)生了,而且就在她眼前。</br> 這還真不怪羅亞坤,也就是坤哥,因為他今天被嚇壞了……說起來,坤哥不僅認識洪書華,甚至兩人還有一點過命的交情,那是七八年前,他在南哥手下做事,然后一次要賬的時候不小心中了埋伏,肚子上被人捅了一刀,身邊小弟也是傷的傷跑的跑,當時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結果正好洪書華經過,然后救了他一命。于是羅亞坤后來就把洪書華也給拉進了新義安,而且?guī)椭衔?,如今的洪書華和他一樣都是分堂的堂主,算是混出了頭,可又怎么樣呢?</br> 下午的時候,洪書華被人在自家場子里面給活活……不是,是他自己活剮了自己,一點一點的把身上的肉給挖下來,甚至內臟什么的都丟到滿地都是,直到自己只剩下骨頭架子,但就算這樣他都死不了,因為沒一會他就會重新變成一個大胖子,然后繼續(xù)把自己一陣皮肉活活剮掉!</br> 為什么?因為他洪書華十多年前做了一件天怒人怨的壞事,從一個活人身上生生挖肉下來喂狼……所以這是某人給他的懲罰,他必須一遍又一遍的品嘗活剮之苦,然后生不了,也死不成!</br> 這還是人的手段嗎?</br> 最關鍵,他們最為依仗的后臺,他們所屬的新義安組織竟然發(fā)話下來,這件事是洪書華咎由自取,另外楚爺還是新義安龍頭老大的貴客,所以有權對任何新義安的人進行執(zhí)法!</br> 羅亞坤不得不怕,他活這一輩子還沒見過如此恐怖的事情,先不說他和洪書華的交情會不會連累到他,只說他動了楚爺女人的事情……這就已經夠他吃不著兜著走了!</br> 羅亞坤不怕死,但他怕自己死不了又活不成,就好像洪書華那樣,一遍又一遍,簡直無窮無盡的折磨……</br> 所以當聽說楚爺又過來吃宵夜的時候,他主動來了,光著上身,背著荊條,然后一見面就給楚飛跪下,還有林娟,“楚爺,lynn姐,之前都是我的錯,我有眼不識泰山……”</br> 楚飛只是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白屛业呐私o你賣啤酒,你好大的面子?!?lt;/br> “爺,楚爺,我這不是不知道么?”羅亞坤真的差點哭出來了?!叭绻溃o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楚爺,lynn姐以后是我的親大姐,我所有的場子給她管,我給lynn姐當小弟,她說讓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保證決不食言!”</br> “算了。”楚飛輕輕一揮手,羅亞坤竟然直接飛出了好幾米遠,但依然還跪在地上,“我今天過來就是帶她走的,我給她另外安排了別的地方做事……如果你有心道歉,以后讓你的人多去照顧一下她的生意,幫她看下場子就行了!”</br> “是,楚爺,這個絕對沒問題,以后lynn姐的事就是我的事,lynn姐的生意就是我的生意,我保證以后幫她弄的紅紅火火的!”</br> “這話我聽著了!”楚飛點了點頭,然后伸手在羅亞坤的身上一點,明明兩人隔著四五米遠,但羅亞坤卻是渾身一僵,“楚……楚爺!”</br> “我在你的身上下了點東西,如果你以后說話不算話,或者違背了你今天所說的那些……洪書華就是你的榜樣!”</br> “楚……楚爺??!”羅亞坤這次真哭了,“我……我……”</br> “好了,你滾吧,別在這里礙著我吃飯?!背w冷哼一聲,頓時羅亞坤再次不由自主的往后面翻了幾個跟頭,然后他這才看向身邊坐著的林娟,“還愣著做什么,吃東西吧!”</br> “哦……哦……”</br> “你好像喜歡賣酒,正好昨天有一間酒吧空下來了……我打算交給你管理,怎么樣?”</br> “啊?”林娟愣了一下,“我……我不會管……”</br> “沒事,不會可以學嘛?!背w卻只是笑,“這個東西很簡單的……而且會有人幫你,再說了,賺不賺錢都無所謂,反正不是我的產業(yè),你就當拿著玩唄,先混兩三年,等時間到了,我就會來接你?!?lt;/br> “我……”林娟愣了一下,“我真的是你女朋友?”</br> “當然,這可比珍珠還真!”</br> “可是我都不認識你!”林娟有些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楚飛一眼,“雖然我是……不介意啦,但你總要告訴我為什么呀?你喜歡我?”</br> “沒錯,我喜歡你!”楚飛直接點頭承認,“而且很多很多年前我就喜歡上你了!”</br> “啊……”</br> 楊成的酒吧今天還沒開始營業(yè),因為昨天出了一點意外的緣故,所以酒吧現在進行簡單的修繕,預計是晚上九點左右才會開始營業(yè)。</br> 當楚飛帶著林娟還有路靈抵達這里的時候,昨天見到的叫做小莉的酒保已經來了,她正在外面拖地,見到楚飛走進來可是嚇了一大跳,然后下意識的就往旁邊躲,但楚飛只是伸手一抓,她就直接‘飛’到了楚飛面前,然后楚飛毫不客氣的伸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見到我,沒事你躲什么,還怕我吃了你不成?”</br> “我……嗚……”</br> “丟下你的拖把,趕緊去給我調杯幾杯酒?!背w放開了小莉,然后一揮手,頓時楊成直接出現在了眾人面前,當然,他也已經再次恢復如初了,“楊成,這個是林娟,我打算讓她接手你的酒吧,所以你兩三天你就留在這里,然后把該教的東西都教給她,有什么要注意的,有什么要做的,你跟她說清楚……”</br> “知道了,主人!”楊成點了點頭,“林小姐,請跟我上來,我現在帶你了解一下酒吧……”</br> “喂!”眼見著楊成帶著人上了樓,那個叫做小莉的酒保在給楚飛遞酒過來的時候也偷偷的伸手碰了他一下,“小帥哥……我們真的要換老板了?那個女的,是你什么人???”</br> “我女朋友?!背w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胺判?,你們的工錢不會少,以后做的好還會加?!?lt;/br> “啊?真的?。∧翘昧恕?lt;/br> “對了,今晚約不?”</br> “……”</br> 隨著夜色的逐漸加深,香港這個東方最璀璨的明珠也是漸漸越發(fā)的熱鬧起來,沒多久之后酒吧里面就再次坐滿了人,甚至因為昨天的事情,今天的人流顯然比昨天更多,喝酒的人也是不少,小莉這個酒保甚至都沒什么空來搭理楚飛。</br> 只不過,今天來的客人卻大多沒有幾個去看妹子,仿佛往常那引人注目的脫衣舞娘也是徹底的失去了興趣,甚至很多人竟然把酒吧的電視轉到了新聞臺……</br> 因為今天幾乎所有的香港人都被一件大事給震驚到了!</br> 除了之前各種慘到不能再慘甚至連求死都不能的張鵬之外,香港最好的公立伊麗莎白醫(yī)院今天下午稍晚一些時候又收了一位特殊的病人,一個能把自己給活活剮成骨頭架子而且還不死的病人……</br> 搶掉他手里的刀?沒問題,他還可以用手指撕自己的肉!</br> 老實說,所有看到那一幕的人都吐了……</br> 但這還沒完,剛才醫(yī)院又被送來了一個林姓的出租車司機,他似乎是被什么東西噎到了,所以根本無法呼吸,甚至為此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而出于求生的本能,現在的他是見到什么抓什么,甚至被送到醫(yī)院的時候他五個手指都已經露出了骨頭,但詭異的是,他也沒死……</br> 同樣的,不管是鎮(zhèn)定劑麻醉劑安定劑……所有現有的醫(yī)學手段對他們毫無作用,他們就好像是被掛在了死神鐮刀上的人。</br> 只等最后那一下的收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