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往事浮現(xiàn)
“可我的感情要怎么控制,我試過放棄,可每次看到他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我沒辦法。”</br> 一字一句都那么令人動容,可她偏偏喜歡了得不到的那個人。</br> “何婉,你好好想想吧。”</br> 江想離去,獨留她一人。</br> 回到辦公室。</br> “可以查到嗎?”</br> “祁戎當(dāng)年同一天給七個賬戶打了錢,應(yīng)該是遣散費吧,要找到這七個人有些麻煩。”他都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還留在浦城。</br> “慢慢來吧,只要還在,就能找到。”</br> “嗯。”希望可以快些結(jié)束。</br> ——</br> 掛了電話的宋咿有點難受,他和何婉在一起,為什么不早點告訴她呢,現(xiàn)在自己發(fā)現(xiàn)了,心里怎么都過不去。</br> “咿咿,干什么呢?”小姨在外敲門。</br> “小姨,進來吧。”</br> “怎么悶悶不樂的?”走過來坐到她身邊。</br> “有些煩心事。”還是不習(xí)慣和長輩聊關(guān)于自己的私事。</br> “是不是談戀愛了?”</br> “嗯……”宋咿垂著頭。</br> “我就說嘛,吵架了?”過來人的火眼金睛。</br> “沒有。”</br> “還嘴硬,那小臉都快落到地下去了。”</br> “哪有,作為長輩您別開我玩笑了。”</br> “好好好,那我們?nèi)コ燥垼銒寢層喓昧瞬蛷d。”</br> “好。”</br> 宋咿強迫自己打起精神,這是要陪家人,不能這么掃她們的興。</br> ……</br> “這家餐廳裝修很好哎。”小姨滿意地點了點頭。</br> “這還是咿咿之前推薦的,來過幾次,味道也很好。”</br> “咿咿可以啊,有眼光。”小姨攬過她的肩膀。</br> “那必須。”</br> 宋爸爸又在加班,只有她們?nèi)耍瑳]點很多菜,吃不完都要浪費。</br> 飯吃到一半,宋咿接到祁淮與的電話。</br> “媽,小姨,我去接個電話,你們吃著。”</br> “行,去吧。”</br> 宋咿走到走廊盡頭,靠著窗臺。</br> “喂。”</br> “阿宋,在做什么?”</br> “吃飯。”宋咿答的簡潔。</br> “在家嗎?”</br> “不是,外面餐廳。”</br> “和家人?”</br> 宋咿無奈,老問些無關(guān)痛癢的,你倒是說說你那邊怎么會有女人的聲音啊。</br> “對。”</br> “我剛剛忙完,還沒吃飯。”故意讓她心疼。</br> “那你先吃吧。”毫無關(guān)心的意思,倒是感覺到她想掛電話。</br> “是我惹阿宋不開心了嗎?”應(yīng)該是他的原因。</br> “……”</br> “阿宋,對不起。”</br> 宋咿一瞬間心都提到嗓子眼。</br> “說對不起干什么。”</br> “讓我的阿宋不開心了。”從她的沉默中感受到。</br> “祁淮與,你怎么那么傻。”宋咿無可奈何地嘆息。</br> “是,是傻。”都不知道我的寶貝為什么不開心。</br> “我問你,我下午給你打電話,你那邊為什么有女人的聲音。”</br> 這個問題讓祁淮與一愣,女人的聲音?</br> “你不會真背著我在外面……”祁淮與的沉默讓她更加委屈。</br> “阿宋!”祁淮與有些上火,這才分開幾天這小姑娘就胡思亂想成這樣。</br> “別亂想好不好?”他不在身邊,抱不到她,委屈了可怎么辦。</br> “你說的聲音應(yīng)該是何婉,她跟著江想一起來的,我起初不知道,下午和你打電話,那時沒注意,記不清她說了什么,還有,你不能那樣想我。”天知道宋咿那個想法說出來的時候簡直是給了他一個大驚喜,在她心里他難道是那樣的人嗎?</br> 宋咿不說話,祁淮與的心就揪著一分。</br> “阿宋?”</br> “嗯……”</br> 還理他就好。</br> “我很乖的,沒有別人,只愛著你一個,并且,特別想你。”</br> 宋咿沉默了會兒道。</br> “我好想你。”見不到就委屈。</br> “阿宋乖,我很快就回去,帶寶貝回我們的家。”</br> “好。”雖然很想,但是他的事情很重要。</br> ……</br> 掛了電話宋咿若無其事地回到座位。</br> “男朋友?”小姨湊過來問。</br> “嗯。”</br> “黏糊糊的。”</br> 宋咿努了努嘴,想粘也粘不到。</br> ——</br> 有了這次的突發(fā)情況,祁淮與接下來的行程都會和宋咿匯報,倒不是宋咿讓他這樣做的,只是他意識到,見不到面的時間里,應(yīng)該給她安全感。</br> 宋咿每天看著祁淮與發(fā)來的定位和視頻更加暖心,應(yīng)該是適應(yīng)了二人的這種相處節(jié)奏,也不再像剛分別時那樣難熬。</br> 不想浪費假期的時間,便去婷婷姐的泥塑館幫忙,也算是一份兼職,賺些零花錢。</br> 這天晚上,婷婷姐和丈夫去約會,只剩她一人留下加班。</br> “咿咿,那就辛苦你了,給你漲工資。”婷婷姐沖了眨巴眨巴眼睛。</br> “快去約會吧,別讓人等急了。”</br> “那我走啦,拜拜。”</br> “拜拜。”</br> 送走婷婷姐,宋咿一個人準(zhǔn)備去收拾儲物間。</br> “有人嗎?”</br> 門前的風(fēng)鈴隨著門推開動作叮鈴作響。</br> 宋咿聽到動靜,從儲物間出來,沒想到這么晚還有客人。</br>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么?”</br> 那人背對著身子,聽到她的聲音才忽然轉(zhuǎn)過來。</br> 宋咿友好地微笑看著他。</br> “是你啊。”</br> “嗯?”</br> 她沒見過這人啊。</br> “姐姐不記得我了?”</br> “姐姐?”這人誰啊。</br> “那次在夜店,姐姐喝醉了,然后你朋友把你帶走了,我就沒機會認(rèn)識你。”</br> 宋咿努力回想,好像是有被人搭訕這么回事。</br> “挺巧,請問需要什么幫助呢?”宋咿笑了一下,很快端起自己的工作腔。</br> “有卡通泥塑嗎?”那人思考了一會。</br> “這邊。”宋咿走在前面帶路。</br> “姐姐覺得哪個更可愛?”</br> 問她干嘛。</br> “都好看。”簡直不能再敷衍。</br> “這可不對,姐姐是工作人員,顧客有需要,應(yīng)該幫忙的。”</br> “張口閉口就是姐姐,看著也沒比我小,別亂叫。”她看著很老?</br> “我高三。”</br> 好吧,當(dāng)她沒說。</br> “選好了嗎?”宋咿不想跟他糾結(jié)那個問題。</br> “姐姐選一個。”一手一個不同的泥塑木雕問她。</br> “左邊的。”趕緊買完就好。</br> “那就這個。”</br> 宋咿幫他結(jié)了賬。</br> “姐姐下次見。”</br> 宋咿依舊微笑以對,他可是顧客。</br> 送走了這突然冒出來的親戚,看了看時間,趕緊去掛上打烊的牌子。</br> 將白天客人制作泥塑時留下的戰(zhàn)場清掃干凈,忙完已經(jīng)快十點了,關(guān)了燈鎖門準(zhǔn)備回家。</br> ——</br> 浦城。</br> 祁淮與已經(jīng)聯(lián)系到了當(dāng)初給母親治療的醫(yī)生,約好了明天見面。事情慢慢都有了進展,總算是有了希望。</br> 電腦旁的手機響起,還以為是宋咿,入眼卻是一串陌生號碼。</br> “喂。”</br> “我的好弟弟回來了也不回家一趟啊。”祁愿得聲音傳來。</br> 不知從哪里得來的消息。</br> “我們沒有關(guān)系,我也不是你弟弟,你的家與我何干。”他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br> “怎么說都是流著一個父親的血,別這么無情啊。”</br> “有事嗎?”廢話太多。</br> “你突然回浦城是要做什么?”祁愿也不繞圈子。</br> “與你何干?”</br> “祁淮與,你既然不把自己當(dāng)祁家人,那就別給我找事。”</br> “話說太早了,一直以來不都是你先招惹我的嗎?”</br> 付云,宋咿,傷害他身邊的人,不都是他先開始的。</br> “你是說你的母親,還是說你那個小女朋友啊?”</br> 他有什么資格提起她們。</br> “祁愿,珍惜你現(xiàn)在的生活吧。”很快,就結(jié)束了。</br> 說罷便掛斷了電話。</br> 靠在椅背上,他最近都沒睡過一次好覺,在家時,有宋咿在身邊,讓他安了不少心,現(xiàn)在一個人在浦城,光是聽到這個地名他就無法讓自己放松。</br> 看了眼時間,十點半,阿宋應(yīng)該睡了吧。</br> 倒了杯水回到臥室,從抽屜里拿出安眠藥,吃了兩粒。</br> 希望可以睡的好一點,他很累了。</br> 藥效慢慢發(fā)揮作用,意識昏沉,依舊在泛著暖意的燈光下好不容易才進入睡眠。</br> 后半夜,床上的人逐漸皺起了眉,臉上浮現(xiàn)出濃濃的不安。</br> 他很久沒做過夢了。</br> 這一次,付云久違地入了他的夢。</br> 他看到一片花海,母親依舊是記憶中溫柔的模樣,正蹲在花叢邊,看到他后站起身,手里拿著剛剛采摘下的花。</br> “淮與,來媽媽這里,過來。”他看到付云朝他招手,那是他的母親,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朝她走去。</br> “快來。”祁淮與來到她面前。</br> “淮與,你看,這些花好看嗎?”</br> “好看。”他低頭看著母親手中五顏六色的花。</br> “你看這朵紅色的花,像不像用血染成的?”她的一句話讓祁淮與忍不住顫抖。</br> “媽媽身上的傷,流的血,和這朵花的顏色多像啊。”</br> “媽……”別說這些。</br> “他們打媽媽的時候,好疼,媽媽特別疼,可是我的兒子需要錢上學(xué),需要錢生活。”</br> “別說……”祁淮與手止不住發(fā)抖。</br> “淮與,媽媽特別疼。”付云突然蹲下抱住自己。</br> 祁淮與何嘗不是疼的發(fā)抖。</br> “他們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付云已經(jīng)不清醒了。</br> 是啊,他們不配。</br> “淮與,你好好生活,別去和他們糾纏,媽媽要你平平安安的。”</br> 祁淮與感覺到眼淚從臉上滑落。</br> 晚了,媽媽,我沒辦法說服自己放任他們,放任傷害你,害你離開我的人繼續(xù)瀟灑在這世間。</br> 突然一瞬覺得畫面開始模糊,付云連同那片花海一同消失。</br> “別……別走……”在他的夢里多留一會吧。</br> 床上的人額頭布滿薄汗忽地睜開眼,大口喘著氣。</br> 滿眼猩紅,手依舊止不住發(fā)抖,顫抖著雙手去拿藥,鎮(zhèn)靜藥,將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呼吸慢慢平復(fù)下來。</br> 周圍太靜了,靜的他害怕,夢里付云的模樣不斷浮現(xiàn)在眼前,不敢閉眼,一個人就連燈也不敢關(guān),蜷縮在柔軟的被褥中。</br> 阿宋,你在我身邊多好。</br> 他的阿宋,這會應(yīng)該睡的很香吧,天氣這么冷,不知道有沒有蓋好被子,明天是不是又要賴床很久……</br> 阿宋,我好想你。</br> 就這么睜著眼熬到天蒙蒙亮,眼底有了明顯的烏青。</br> 早早從床上起來,去沖了個澡,讓自己更加清醒。</br> 他今天要去見很多人,為了快點有個結(jié)果而忙碌著。</br> 早上十點鐘,將那位醫(yī)生約到了他工作的醫(y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廳。</br> “李醫(yī)生,你好。”</br> “你好。”</br> “很抱歉,突然冒昧打擾。”</br> “無妨,你給我發(fā)的郵件我看到了,你想問你母親當(dāng)年的病情是嗎?”</br> “沒錯,您還有印象嗎?”</br> 李醫(yī)生嘆了口氣,付云比較特殊,她是被活生生折磨到精神出了問題。</br> “你母親當(dāng)時選擇治療時情況已經(jīng)很不好了,但始終積極配合,她在強撐著,和她的交談中了解到,她一直愛著她的丈夫,可未得到那個人的保護,反而放任自己的兒子傷害她,也許是真心錯付徹底死了心,也或許是有其他原因,她放棄了反抗,第三次治療,也是最后一次治療時,她求生的欲望幾乎沒有了,所以后來的結(jié)果雖然我很惋惜,卻也是意料之中。”</br> 祁淮與聽完這段話,他一遍遍去回憶當(dāng)年的事情,回憶母親受到的傷害,一次又一次扎在他的心上。</br> “活著的人要好好的活,你的母親也不希望你停在以前。”醫(yī)生安慰道。</br> “謝謝您。”</br> 李醫(yī)生走后,祁淮與一個人坐了許久。</br> 緊接著去見了當(dāng)年被遣散后的傭人,有幾位早已不在浦城生活,他無從找起。</br> 應(yīng)該是時間問題,見到的幾位大多都已回想不出祁家當(dāng)年的往事。</br> 祁淮與感覺到深深地?zé)o力,有一位如今在一家洗衣店工作,他找到了那家店見到了那人,她說,祁愿在祁家對付云所實施的暴力行為,被她撞見過,可她也很害怕,不敢聲張,想幫卻無能為力。</br> 祁淮與深知這些證詞對祁愿無法形成實質(zhì)性的懲罰。</br> 關(guān)鍵的是江想搜集的祁愿管理公司時所觸及法律的數(shù)據(jù)。</br> 開車先去了江家公司。</br> “怎么樣?都見到了嗎?什么情況?”江想可見也跟著心急,接二連三的問題。</br> “嗯,可是作為證詞對他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在沙發(fā)上坐下,垂著頭。</br> “不急,我們還有其他證據(jù),所有的,足夠他在里面安分幾年了。”江想安慰道。</br> 祁淮與點了點頭,身體的重力卸下,靠在沙發(fā)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