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165
十個演武場各自進行大比,結(jié)束的時間也不會相差太多,不多時,各個演武場盡皆都比斗完了,行百人大比的名額,也都已然確定。
徐子青端坐臺上,只覺四面八方元氣滾滾,浩瀚威壓之下,他竟然是一動了不能動了,頓時大驚。
恰這時,忽然有神識傳音而來,冰冷而熟悉,正是云冽。
只聽云冽傳音道:“莫驚慌。”
徐子青心中略略安穩(wěn),卻仍忍不住問道:“云師兄,這是怎么回事?”
云冽說道:“變更會場罷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見四周的巍峨石墻砰然化為煙塵,周圍便立刻一覽無余,視野也廣闊起來。
四周還有無數(shù)演武臺,密密麻麻蔓延至遠方去了,怕不有數(shù)千、上萬之多。
每一座演武臺都十分高大,周遭更有許多高臺,有金丹真人盤踞其上,亦有許多化元期、筑基期的弟子們,圍坐、圍站地簇擁在各個高臺左右。
可謂人山人海,數(shù)之不盡。
但是相比大比之前,卻有少了許多,便是因著大比之中多人受傷、不能繼續(xù)觀看比斗的緣故了。
眾人還不及打量其他演武臺上之人,那些個演武臺竟然就移動起來!
好似有無形巨手將它們撥拉到一處,生生地將其捏合。
霎時間,眾人只能聽到“隆隆”聲不斷響起,眼前的情形天翻地覆一般,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
不過才區(qū)區(qū)幾個呼吸間工夫,數(shù)千演武臺就被捏在一處,只剩下了五十座更高、更寬廣的高臺,矗立在天地之間。
那些高臺極為堅硬結(jié)實,看起來似乎不可摧毀。
這便是百人大比的對戰(zhàn)臺!
徐子青這才明了,心里大定,隨即也是嘖嘖稱奇。
即將要行百人大比,他們?nèi)岳г谶@第五演武場中,自是不行,原來此時是要將比斗場所換上一換,才有如此跡象。
不過也不知是有何人出手,竟然這般的大手筆,真真讓人嘆為觀止!
他更想到,筑基期、化元期的修士們比斗之時,皆要在演武場內(nèi),如今有高人將演武臺捏成如此形狀,莫非待百人大比過后,還要再劃分開來么?但他一轉(zhuǎn)念又料想,他覺得這般麻煩之事,于高人眼中看來許是抬手頓足就輕易完成,也著實不該大驚小怪才是。
且不說徐子青是如何想法,這五十座對戰(zhàn)臺建成后,他就覺周身一陣松快,之前將他逼得喘不過氣的威壓,就此被收了回去。
半空里,十條黑龍舒展身軀,延展不下數(shù)百里,又有十頭傀儡黑鷲,各自脊背上載了一名黑衣司刑,悍然盤旋。
這十名黑衣司刑,都至少有金丹中期以上的修為,劍氣森森,橫掃八方,正是司刑峰前十個席位的司刑掌事,有他們鎮(zhèn)場,再無人敢妄自行事!
徐子青因在百人之列,對戰(zhàn)臺建好之后,就有丘訶真人出手,將他們所在的高臺移開,到了更為接近對戰(zhàn)臺之處。
然而百人大比尚未開始,他卻忽然察覺,有兩道怨毒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脊背之上――是誰?
徐子青猛然回頭,瞳孔頓時一縮。
居然是李才!
此時的李才跟他從前看到的那個已然很不相同,雖仍是面色陰桀、氣質(zhì)陰暗,但周身的氣息比之招收弟子時,強大了何止十倍!那偶爾流溢出來的一絲力量,雖未達到化元期,卻絕對在筑基后期巔峰!
以他的資質(zhì),竟有如此進境,實在很不平常。
讓徐子青更加吃驚的是,這個李才,也擠進了百人大比的名額之中。
他一路走來,自然知道能達到這個地步需要耗費多少力量,李才那心性不定、仗勢欺人之輩,如何能有這般手段?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不過下一刻,徐子青就冷靜下來。
再如何難以置信,事實就是事實,姑且不論李才用了什么法子,但他既然能躋身進來,他徐子青就要推翻從前對李才的印象,轉(zhuǎn)換心態(tài)才是。
不然若是不慎輕敵、輸給李才,就讓他很不甘愿了。
徐子青跟李才的目光對上,李才還是那般憤恨,徐子青心念百轉(zhuǎn),面上卻是微微一笑,就轉(zhuǎn)回頭去。他心知很是明白,他越是這般輕描淡寫,以李才性子就越是氣恨,也算小小報復(fù)一番。
果真李才的目光更加恨毒,似要將徐子青的后背都灼得痛了。
徐子青老神在在,只作不覺。
很快十條黑龍噴出黑簽,落在每一個參加比斗的修士手里,便寫著他們第一輪比斗的對手。
徐子青接簽一看,就挑起了眉頭。
世事總是那般巧妙,他的對手,竟然就是李才。
徐子青笑了笑,忽而側(cè)頭問道:“云師兄,你曾提及,李才等人被封了修為囚在水牢,大比之前才會放出。可若當(dāng)真如此,區(qū)區(qū)一兩日里,他怎能有這等進步,還得到百人大比的名額?”他說到此處,聲音喃喃,似是自語,“而且第一輪比斗之時,他就與我這‘仇人’遇上,也當(dāng)真巧合……”
云冽神情不動,緩緩開口:“若有極樂老祖插手。”
徐子青笑而不語。
的確,若是有極樂老祖插手,將李才早些放出來,也并非難事。而在這百人大比時,人人都是佼佼者,個個都要真刀真槍,誰遇上誰……也沒什么妨礙。
總是有人會賣元嬰老祖一個面子,不是么?
很快,百人大比開始,黑簽到手后,百名俊杰都不遲疑,紛紛縱身而起,遁光到了那五十座對戰(zhàn)臺上,與自己的對手遙遙相望。
對戰(zhàn)臺比之演武臺大上數(shù)倍,才站立其上,便覺自身渺小。
李才到了臺上,右手一甩,就飛出一條火龍,將雙足踏在其頭顱之上,手握火龍雙角,身披一套碧青鎧甲,顯得威風(fēng)凜凜,氣勢不凡。
他周身真元鼓蕩,一時熾熱,一時冰寒,一時猛烈,一時洶涌,種種氣息,只消讓人一個接觸,便會覺得水深火熱,痛苦難當(dāng)。
李才的真元,竟然形成一種水火相濟的太極輪,使得熾熱與冰寒交替而來,不論使出哪種功法,都是相得益彰,毫不費力!
也不知他是修習(xí)了什么樣的功法,但毋庸置疑,極其強大!
徐子青靜靜站立,看著如今兇焰滔滔的李才,心思百轉(zhuǎn)。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難怪他能夠進入百人大比了。
……也的確不能小瞧他。
念頭一動,徐子青的腳下,也煥發(fā)出強烈的青色光芒。
那些光芒飛快地變化成無數(shù)葉片和藤蔓、草莖,它們?nèi)庋劭梢姷亟豢椩谝黄穑[隱約約凝聚成了一條長龍的形狀。
很快,長龍的輪廓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厚實,在眨眼工夫里,就形成了一條碧綠色的飛龍,馱著他的主人,緩緩昂起了龍頭。
那一身青衣的徐子青,就好似與巨龍化為了一體,也站立在龍頭之上,與那乘坐火龍的李才遙遙對峙。
李才的臉色一變,很快眼神就更加陰毒。
連番被徐子青掃落顏面,讓他深深地感覺到屈辱。而二師兄的失敗和受辱,更是讓他得罪了素來還算維護他的師兄們,也使他的地位發(fā)生動搖。更別提被囚禁水牢的那段時日,是慣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他從未受過的苦楚。
因此,他對徐子青的怨恨之意,已經(jīng)匯聚成了一種意志,讓他經(jīng)受了很多痛苦,也成就了他現(xiàn)在的結(jié)果。
李才得到現(xiàn)在的修為,跟仇恨有關(guān),更和他的嫡親老祖分不開。
自打被老祖從水牢中救出,二師兄在狠狠看了他一眼之后,就立刻閉關(guān),他自己則被老祖好一頓訓(xùn)斥,是汗流浹背,心驚肉跳。
好在這回老祖雖然氣他不爭氣,但也只是氣他的實力,并不認為他的態(tài)度有什么不妥,也對他能為大師兄著想而有些贊賞,加上連二師兄也敵不過,就并沒有真正放棄他。后來老祖聽聞他要跟徐子青在大比上相斗,終于是下了本錢,要提升他的實力。
李才服用了老祖賜下的脫胎換骨丹,那丹藥極為珍貴,一人一生中只能用上一次。它不止能淬煉修士的肉身,祛除雜質(zhì),還能封住一根雜靈根,這樣就給李才制造出了“偽雙靈根”的效果。
這留下的雙靈根,就是水火雙靈根,且正好是粗線相差仿佛,這原本是限制他資質(zhì)的,但是在老祖的妙手之下,就變成了他的優(yōu)勢――老祖將一門《水火同源大法》傳授給了他,乃是玄階上品功法,威力奧妙無窮。
雖說筑基期的修士難以領(lǐng)悟這么高階的功法,但是老祖卻硬是將關(guān)于這門功法的領(lǐng)悟打入了李才的識海里,讓他直接學(xué)會。盡管這樣不能使他掌握得圓滿,可是對于他如今的修為而言,卻是夠用了。
之后極樂老祖更是使用了灌頂大法,把百年真元送入了李才體內(nèi),控制了他的身體,給他強行把修為提升到筑基后期巔峰!
更不要說,老祖還賜給了李才許多法寶、護身之物,簡直就是將他從里到外裝備得密不透風(fēng)。有了這許多光環(huán)的加持,李才他方能撐到現(xiàn)在,參加百人大比!
只是到了這個地步,李才再想憑借法寶往上沖刺是極難了,為免遇上棘手的對手,使他不能與徐子青對上,老祖再使手段,生生就讓李才在第一輪時,就和徐子青比斗。
因此,李才正是憋了滿肚子的仇恨與在之前多場比斗中得來的經(jīng)驗,要將徐子青狠狠地折辱一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