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不出徐子青所料,旁人猶在思量,云冽卻已先行入場,劍鋒所指之處,卻是一位邪魔修,位于七百九十二位,乃是新進(jìn)修士里,勝過一位金榜尊位仙修之人。雅*文*言*情*首*發(fā)而那位仙修,自是被此魔以秘法吞噬,已然喪命在他手上了。
云冽氣息冰冷,眼中無波無瀾,口中則道:“請戰(zhàn)第七百九十二位金榜修士。”
他不稱“道友”,也無半點(diǎn)客氣,顯然對此人毫無好感。
那位邪魔修聽得,皺緊眉頭,神色不快:“拿劍的小子好不懂禮數(shù),讓本座來教訓(xùn)于你!”
說罷他駕一團(tuán)黑云,挾著一股腥風(fēng),也落在了云冽的對面之處,和他對峙起來。
與此同時,另外四十九處場地里,6續(xù)也入了許多人,大多為新進(jìn)修士里上一輪之?dāng)≌撸约皠倓偙粖Z走全部龍虎之氣、落下尊位的前金榜修士,他們這時摩拳擦掌,想要挑選一位好對手,將自己的龍虎之氣壯大起來。前輪對戰(zhàn)的勝者,反而在這時越發(fā)謹(jǐn)慎,仔細(xì)觀望。
最高峰頭、靠著峰頂處山府前,一位紫袍青年眼里笑意一閃,已是說道:“遲了一步,恐怕此次不能與云兄對戰(zhàn)了。”
倒是他右側(cè)有個位列六十五位的高挑女子,從前同他對戰(zhàn)多次,也算相熟,就問道:“樂正道友,你同這白衣劍修相識?”
那紫袍俊美青年——樂正和徵對她也有幾分欣賞,并未不理會她,便應(yīng)聲:“何止認(rèn)得,云兄與我結(jié)識多年,也稱得上是好友了。”
女子揚(yáng)眉:“哦?”她旋即道,“這新晉邪魔手段尚未盡出,看來修為不錯。你既為劍修好友,可能推知他勝敗如何?”
樂正和徵冷笑道:“自然是云兄為勝。”
女子越發(fā)好奇:“你倒信心十足。”
樂正和徵聲線更冷:“云兄當(dāng)年元嬰時,我將境界持平于他,以數(shù)倍于他的經(jīng)驗(yàn)神通與他相斗,卻只能堪堪壓制,如今他連番突破,劍意更是遠(yuǎn)勝當(dāng)初,實(shí)力不知強(qiáng)了多少倍去。即便是我,現(xiàn)下也不敢說確確能勝過云兄,那邪魔又算個什么東西?你我若去與其相搏,不出多時便能將其擊殺,云兄劍意正可克制邪魔,怕是出不了幾劍,就能脫身了。”
女子聽得,面露訝色,也不再與樂正和徵言談。
她先前也曾見過云冽劍意,知曉其鋒芒無匹,多有留意。但畢竟不曾親自體會,她印象也不算太過深刻,只覺得此人殺入金榜,的確有些實(shí)力,但卻不曾想到,樂正和徵會對他推崇備至。
莫非,那劍意當(dāng)真那般可怕?
這般想著,她將神識放出,小心接近云冽與邪魔修所戰(zhàn)場地。雅*文*言*情*首*發(fā)
是與不是,看過便知。
邪魔對云冽態(tài)度不滿,本身也因勝過金榜尊位修士而有些膨脹。他們這類修煉邪道的魔頭,素來放縱心性,嫉妒則越是嫉妒,憤怒則越是憤怒,出手時也因這諸多情緒,有各種不同。
當(dāng)下里,他手掌一搓,周身就有三面黑幡直直豎起,每一面都足有三丈高、半丈寬,血色紋路在黑底之上畫出詭異字符,每一個字符上,都如同血水流淌,猙獰可怖。
咒語過后,這三面黑幡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動,陡然黑光大放,就有好些惡鬼哭嚎,尖銳刺耳,隨即許多黑蒙蒙的鬼影撲出,眼中猩紅一面,張牙舞爪,撲殺而來!
這種陰鬼幡,也是能噬人血肉,哪怕是心性堅(jiān)定的修士,卻只要有絲毫縫隙給這鬼哭抓住,就要侵入心智,將他們的元神蒙蔽。緊接著,修士神通修為難以施展,沉淪越深,則元神直接被拉拔出來,生生被攝入到陰鬼幡里,被惡鬼啃噬、化為幡中一鬼了。
在那邪魔使出這手段之后,坐于山府前的徐子青,便放下心來。
這等的伎倆,絕不能傷到師兄。
正如他所想,云冽也不覺此魔難以對付。
他一指點(diǎn)出,黑金光芒迸射而出,乃是一道二煉劍意,直中最前惡鬼。
那惡鬼發(fā)出一聲慘嚎,就如同被熾熱日光照住,立時如同雪融,在眾目睽睽之下,化作了一縷青煙,消失不見了。
竟是連一煉的劍意,都經(jīng)受不住!
自然,這陰鬼幡中的惡鬼,雖有一些是元嬰修士元神所化,但元神原本就較為脆弱,哪里會是凝煉的劍魂對手?尋常來說,其厲害之處,還是一種迷心之能,可以引發(fā)修士心魔,誘其深陷。
于是那惡鬼雖被除去一頭,黑霧越發(fā)彌漫,不僅使邪魔修身影隱匿在鬼霧之中,更有一種飄渺的樂聲,在徐徐飄散。
這樂聲,似乎能侵入人心深處,叫人不想聽也得聽,壓根不能推拒出去。
邊上群峰里,一些跟隨師門長輩、師兄弟前來觀戰(zhàn)的,修為在元嬰以下的修士,即便只聽得飄來的一絲半縷,都不覺心頭一震,似乎有一瞬恍惚。
就有前輩在他們肩頭一拍,叫他們猛然清醒過來,心里后怕不已。
有人說道:“莫怕,是迷心鬼。”
又有人道:“回去且闖問心塔,待能入了十二重,迷心鬼便于爾等無害了。”
還有人說:“此后心性,還需多多打磨。”
那些險(xiǎn)些被迷者,自然都連聲應(yīng)“是”,絲毫不敢大意。
云冽神色不動,他的雙眼,瞳孔黑色退去,漸漸地,竟呈現(xiàn)出一種純白之態(tài)。
而他的目力,則一直穿透黑霧,將場中情景,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云冽元神早已同劍意相合,淬煉成劍魂來,由此所放神識也是強(qiáng)大無比,在鬼霧里,原本也能直通四方。但若是如此,那邪魔與鬼霧一體,也能有所察覺,故而他便將仙魔之體轉(zhuǎn)化為極仙之狀,單單只以肉眼神通去看了。
鬼霧彌漫處,似乎有無數(shù)細(xì)碎聲音,傳進(jìn)云冽耳中,在不停呢喃、引誘,可那些聲音再如何詭異,再如何引誘,始終不能動搖云冽絲毫。它想要制造出幻境來,卻也在那雙純白之眼掃過后,如同鏡像碎裂般,讓幻鏡也都破碎。
云冽之心,冷酷如冰,堅(jiān)定無比。
此時那邪魔手段已被摸清,云冽手指微動,已然握住黑金長劍。
之后鬼影重重,鋪天蓋地,被他一劍而出,盡皆斬滅——
殺神劍,可斬天下無形之物,邪祟莫近!
三面陰鬼幡里,惡鬼無窮無盡,每一出必被劍意所傷,灰飛煙滅。
不多時,惡鬼越發(fā)稀少,鬼霧漸漸淺淡,云冽目光看時,一道鬼祟影子似虛似實(shí),不斷以奇詭路線急速逼近,他手腕翻轉(zhuǎn),劍鋒落下,劍意長虹,正將那影子擊中。
剎那間,虛影化為實(shí)體,在凌厲劍光之中,被一劍兩段,分在兩頭!
那邪魔元嬰元神分散逃出,卻是有一條如絲劍光飛竄而起,先將那元嬰殺滅,隨后繞個彎子,把另一邊的元神,也絞成了粉碎!
這一頭邪魔,身后龍虎之氣有十二丈二,但因其已被殺死,因而所有龍虎之氣,盡被云冽所得。如今云冽身后,龍虎之氣已為五十四丈一。
此時鬼霧盡散,場中只余下云冽靜靜站立,一身白衣,滴血不沾。
三面陰鬼幡都被一道劍光削過,齊中段被盡數(shù)斬?cái)啵饷Ⅶ龅匐y以修復(fù)。而這陰鬼幡圍攏之處,被斬成兩截的尸體汩汩流血,十分凄慘。
然而云冽身形不動,說道:“繼續(xù)。”
下一刻,空中龍虎鼎立刻放出黃光,籠罩在這場地之上,幾乎只在瞬間,那破損的陰鬼幡、邪魔修尸體,也都已消失不見了。
就如同,不曾有任何事發(fā)生一般。
云冽這時雙目已然恢復(fù)如常,他略轉(zhuǎn)身,看向另一處山府,冷聲說道:“請戰(zhàn)第九百二十三位金榜修士。”
那也是一位新晉的邪魔修,他面色有幾分難看,卻是在沉思數(shù)息后,縱身而下。
他已然明白這位劍修十分厲害,心中不由有些徘徊,但思及自己用作壓箱的手段,也未嘗不能因此戰(zhàn)勝——至不濟(jì),也可以稍作抵擋,開口認(rèn)敗。
如今這局勢,倘使他未戰(zhàn)先怯,失去尊位事小,恐怕要被嘲笑。到時候,還怎么去博得尊上親睞?倒是不如拼上一把……這般想明白了,這邪魔自以為得計(jì),也就迎戰(zhàn)。
到了場中,這位邪魔雖不同先前那位囂張,卻也是面露詭笑。
隨即,他雙手一拍,周身就豎起了五具棺材。
五具棺材,五種色澤,各個厚重?zé)o比。
當(dāng)是時,就有不少修士看出,此位邪魔是何種手段。
果不其然,下一瞬,那些棺材蓋齊齊抖動,發(fā)出如同骨節(jié)碎裂般的聲響,倏忽間,猛然跳起!
五副棺材蓋在空中連番轉(zhuǎn)動,“嘭嘭”作響,不多會頭尾相連,形成個相克相生的形狀。
之后血光落下,分散到五具棺材之內(nèi)。
只聽得“刷”一聲——那五具棺材里,齊刷刷地跳出了五具尸體來!
這些尸體色澤不同,分作金木水火土,五行之色,正是五行煉尸。其身高兩丈,遍身長毛,皮肉堅(jiān)硬無比,就連尋常的寶器,也難以破開。
而煉尸面目靛青,長牙如刀,根根有兩寸余長。它們雙眼僵化,面無表情,卻十分敏捷,身形如電,每一具,都有一種五行之力!
當(dāng)即許多修士認(rèn)了出來。
“此乃五行煉尸。”
“尸體取自元嬰修士。”
“這修士生前,至少為雙靈根者。”
“觀此尸形貌……已然有千年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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