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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仙門宗主紀(jì)傾,年少時資質(zhì)卓絕,以近兩百歲結(jié)丹,三百余歲結(jié)嬰,惜二十載之差未能前往主宗潛修,隨后苦修不綴,為宗門做出絕大貢獻(xiàn),又有
三千年后,得成大乘境界,此時,他便得宗主之位,為師門做那擎天之柱。
此后他再觀想天地法則,一旦有所頓悟,就可步入渡劫,等候仙界召喚,飛升成仙。不過,因諸事繁忙,紀(jì)傾既不能放下宗門,便也只能持續(xù)觀想,如
今僅余一層薄膜,隨時可以捅破。
但紀(jì)傾卻一直不曾如此,他寧可再多積累幾分,選出得用后繼之人,再圖突破。
如今,紀(jì)傾作為五陵仙門宗主,已然有萬年之久。
萬年來,五陵仙門依附乾元大世界周天仙宗,每兩百載便會迎接數(shù)位主宗核心弟子前來坐鎮(zhèn)——說是坐鎮(zhèn),不過是巡查與監(jiān)控之責(zé),若說能當(dāng)真幫上什
么忙,倒是未必。只是每一回總要好生招待對方,也做個和樂融融之相罷了。
紀(jì)傾之前用有三日三夜,招待那總巡察使、副巡察使與數(shù)位巡查衛(wèi)宴飲,傾殞大世界中,其余依附周天仙宗的次一等次二等宗門,也都有位高權(quán)重的人
物,前來陪同,就連諸位宗主,哪怕閉關(guān)之中,亦得派來分神,以示對主宗敬畏順從。
——不說那些巡查之人原本就是天資卓絕、極稀罕的人物,哪怕他們而今境界不足,但他們卻也代表了主宗的臉面,是絕不能有絲毫怠慢的。
只因這今日,便又是周天仙宗核心弟子交接之日。
這臨別關(guān)頭,總要做得善始善終才是。
這時候,馬上交接之時將到,紀(jì)傾本尊雖不曾前來,卻也派遣一位出竅期的分神,用以替代恭送,同樣迎接新巡察使的到來。
同時,在這出竅分神后方,許多宗內(nèi)長老、各派系家族之主,也都有身份貴重之人過來,半點也不能含糊。
終于,到了午時三刻。
此時陽氣最盛,界門打開后,出入也更為容易。
一旁,半空里,有寶車懸浮,早早等待回去復(fù)命,而那幾輛寶車遙遙相對之處,則倏然出現(xiàn)了一扇巨門!
隨后巨門大開,一頭銀龍猛然探頭——不錯,此為牽引使,每每護(hù)送巡察使之人來了!
待一位木訥修士現(xiàn)身后,五陵仙門眾人,也都松了口氣。
人不變,這事自也不變。
只見牽引使與銀龍皆出,在其身后,就騰空奔出被兩頭蛟龍、四條銀龍拉扯的華貴寶車,比起以往所見,格外不同。
后方又有一列車隊,足足十輛稍小寶車,再并有虎狼豹等飛獸,同樣奔出。
寶車拖出的云層上,總有三百七八十人之?dāng)?shù)。
比起之前每回的巡察使來,此次來人未免也實在多了一些。
但近四百人齊齊而出后,遠(yuǎn)遠(yuǎn)地,就見到有駕車之人同對面寶車互相點頭示意,隨后之前等待已久的寶車們,就驅(qū)使駕車妖獸、傀儡,直沖進(jìn)界門之中
去了。
之后,那木訥修士踞于最后,也御銀龍而入,待銀龍之尾亦沒入界門之后,登時界門關(guān)閉,那半空之上,只剩下了新交接的巡察使等人。
下方,紀(jì)傾朗聲說道:“五陵仙門宗主紀(jì)傾,與門中長老,恭迎上宗巡察使大人!”
這時候,那空中的十余駕寶車門開了。
眨眼間,寶車消失,虛空立在云層上的,便是十余位身著藍(lán)紫星辰袍的星級弟子。
二女十男,每一位都?xì)舛炔环病?br/>
而站立在最前方,分持金銀令牌的兩人,形貌卻是無比熟悉。
那氣息冰冷者,即便收斂氣勢,也可覺出一股鋒銳之氣,而其身側(cè)所立相貌俊雅者,笑容若春風(fēng)微拂,視之溫和可親。
但這兩人紀(jì)傾卻是記得的,他們分明是在近兩百年前,被主宗吸納潛修的五陵弟子,戮劍云冽與其道侶徐子青!
只是這兩人去時并不十分久長,為何會在這時便回歸本門?且兩人不僅境界都已突破至化神后期,竟還有總巡察使與副巡察使的身份……離別這些年,
這兩位弟子究竟做了什么,能得到如今地位?
紀(jì)傾轉(zhuǎn)瞬間,心里已轉(zhuǎn)過萬千念頭。
徐子青立在半空,垂目第一眼,便見到當(dāng)年對他與師兄多有護(hù)佑的宗主,他心中有些感慨,面上微微含笑:“宗主,弟子與師兄回來了。”
云冽亦略頷首:“宗主。”
此言一出,眾人俱驚!
早年云冽雖在元嬰以下弟子中頗出了一些風(fēng)頭,但對于宗門上層諸多長老、勢力首腦而言,卻仍是算不得什么,即便曾有長老因云冽結(jié)嬰之事,隨宗主一齊發(fā)下賞賜,也不會如何留意,更不會記得他的相貌。而徐子青那時功法威能不顯,藏于師兄身后,更是叫人生不出什么印象來。
故而除卻宗主紀(jì)傾之外,其余人等哪怕見到兩人出現(xiàn),也不曾認(rèn)出這便是本宗弟子,才在徐子青一聲話語后,驟然驚訝起來。
紀(jì)傾心中百感交集,雖不知為何如此,但數(shù)千年來,只有他曾去主宗見過本門弟子,卻不曾有弟子能夠回歸,而今見到了,總是叫人歡喜。
他輕嘆一聲,不由一笑:“子青,云冽,見爾等甚好,我心安慰。”
徐子青見狀,與云冽對視一眼。
然后,眾星級弟子、星奴侍者們也不在半空里顯露什么威風(fēng),就都晃身而下,倏忽間已然站立在平地之上。
這些人都知曉兩位少主/師兄是回歸自家?guī)熼T坐鎮(zhèn),自不會擺出什么上宗弟子的氣派,雖仍是自有傲氣,但態(tài)度則謙和許多。
紀(jì)傾就將身后諸多門中巨頭一一介紹給徐子青等人識得,有趣的是,從前師兄弟兩個在五陵仙門時并無機會認(rèn)得這些巨頭,而今自主宗歸來,反而身份
更為貴重一般。
再說那些巨頭,于他們而言每回巡察使交接,也確是要與新來的巡察使結(jié)交溝通一番,但這回聽宗主之言,回來的竟是他們本門的弟子……這一時,他
們心里就難免生出幾分古怪之感。
如此互相認(rèn)識之后,紀(jì)傾便道:“本門以備好酒宴,請兩位巡察使大人同享。”
徐子青微微一怔,隨即搖頭道:“宗主莫要如此稱呼,弟子與師兄雖有職責(zé)在身,卻始終是本門弟子,宗主如此……豈非是折煞我等。”
紀(jì)傾見他性情依舊,心里也頗欣慰,就也笑道:“也罷,平日爾等若無正務(wù)在身,便仍同從前一般。”
徐子青自無不滿,卻也說道:“酒宴便不必了,只是回歸宗門罷了,一切精簡即可。宗主可遣人為諸位師弟師妹及星奴安排居處,我與師兄雖也有些年
頭不曾歸來,倒也還可以回去原本的住處。”
紀(jì)傾對這兩個弟子所知甚多,聽徐子青說及不愿做什么酒宴之事,便想到約莫是云冽性子如此,便也應(yīng)了:“你兩個不愛多事,我自明白……也好,原
本巡察使與巡查衛(wèi)居處都已安排妥當(dāng),但既然你二人要回去原本居處,自也并無不妥。”他稍一沉吟,“不過子青如今也有化神境界,理應(yīng)有一座中峰
入住……你兩個早已是雙修道侶,分別開辟中峰卻是不必,且如今爾等身份特殊,就由我做主,賜予一座上峰,只是所賜靈脈,仍是二階,也算不得壞
了宗門規(guī)矩了。”
徐子青聞言,連忙說道:“子青多謝宗主厚愛。”
其余五陵巨頭,初時雖是皺了眉頭,但聽到之后,也就放松下來。
只是峰頭罷了,既然不賜一階靈脈,也的確不算什么。
說到此處,紀(jì)傾行事利落,很快吩咐左右,去將那戮劍峰移上一移,再起一座上峰,并將二階靈脈布下,等待兩人隨后入住。他再安排人手,準(zhǔn)備一頓
飯食,雖說并不開辦酒宴,但一行人回歸宗門,總是要稍作招待——即便徐子青與云冽無需客套,那些個巡查衛(wèi)們,卻得看顧著些。
宗主如此安排,徐子青也知曉道理,連忙再次謝過,就引領(lǐng)一眾師弟師妹,和師兄一起隨著宗主去了。
這一頓飯食并不刻意做得精致,也并未請諸多巨頭陪同,總共不過是宗主分神稍作逗留而已。那些星級弟子用得隨意,飯后也是隨五陵安頓。
徐子青和云冽盡管有自己居處,卻先將眾多師弟師妹送到那處。
五陵仙門里,巡察使所居之地,乃是宗主所居主峰周圍,那三座長老潛修的次峰之一。在這里每一座次峰皆有兩條一階靈脈交錯山體,靈氣之濃郁,比
起其余所在,都要強上幾分。
具體住所,便是次峰山腰以上,一座巨大的山府之內(nèi)。
每兩百年來,上宗派下的巡察使,俱是居于此處。
這里已是五陵仙門中極好的一處所在,照理說,下派的星級弟子能在中三千世界里覓得這般地方修煉,也能姑且忍耐。
只是,那童苒苒卻是眸光轉(zhuǎn)動,抿唇一笑:“徐師兄,我等不能與你和云師兄同住么?上峰應(yīng)是極大罷,可能有我等的住處?”
她此言一出,其余九位星級弟子目光傳來,竟都贊同。
他們是為追隨兩位師兄而來,若是不住在一處,還能有什么情誼?只是不好一齊提出,就由這性子靈動的童師妹說來,也易開口。
徐子青一怔,看向紀(jì)傾:“宗主意下……”
他既已決定不負(fù)諸多師弟師妹,原就要將上峰靈脈布下后,再來請他們同去一峰入住。沒料想這些師弟師妹們,倒是先提了出來。
紀(jì)傾本非死板之人,便也點頭:“此非大事,隨意即可。”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第六天,那么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杭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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