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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空間的壁障,可不易打穿,自打容瑾隨他飛升之后,他為羅天上仙品級時,容瑾可刺破大羅金仙防御,他為大羅金仙時,他又隱隱覺得,容瑾當(dāng)能刺破九天玄仙防御。-
兩重云能被容瑾突破,想來這壁障,也只是為限制九天玄仙以下的仙人罷了,若是真達(dá)到了九天玄仙的品級,便是頗有自保之力,便不必太過禁錮了。
徐子青正這般想著,容瑾卻又說話了:“娘、娘親。”
略頓了頓后,徐子青笑道:“怎么?”
那團(tuán)血光抖了抖:“娘親,對,父……有沒有、送?”
徐子青一怔,有些好笑。
他與師兄雖是分開修煉,卻也不至于好似“牛郎織‘女’”般罷?但容瑾這般詢問,倒是一片孝心……他是要做個“鴻雁傳書”的信使么?
不過,若說他想要給師兄送上什么……
徐子青想起之前為師兄獻(xiàn)唱《鳳求凰》之事,又情不自禁,思及前世所聞。
那《鳳求凰》,便算他唱了情歌,據(jù)說那追求心上人的男子,還要以鮮‘花’奉上,方顯‘浪’漫情深……旋即他輕咳一聲,又覺得這想法,著實有些太胡鬧了。
然而徐子青正想要如何應(yīng)對容瑾這番心意時,視線也從那對面之處劃過,而后,他驀然睜大了眼,卻是愣住了。
原來那條長長血藤仍搭在云冽左臂,卻好像突然知道了些什么,努力昂起了蔓身,朝著云冽,連連點動。
之后那妖藤也是連抖了數(shù)下,突然發(fā)出“噗”一聲輕響,在那最前端的葉苞處,就鉆出了個‘花’骨朵兒,而后又是“啪”地一聲,那‘花’骨朵兒綻放開來,正‘露’出一朵殷紅似血的重瓣妖‘花’,一下落在了云冽的掌心上。
下一刻,那長長藤蔓飛速后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極快地回到了徐子青所在的這一重云中,縮進(jìn)了那一團(tuán)血光里。
徐子青啞然。
是了,容瑾既然和他意識相通,他之前心緒‘波’動,想到那送‘花’之事,這容瑾意識懵懂,卻大約明白了過來,就那般干脆果斷,當(dāng)真跟師兄……獻(xiàn)了‘花’。
一時之間,徐子青有些失語。
但很快,容瑾所化的那一團(tuán)血光,就立時變作了一個光點,直接沒入到徐子青的眉心去了。
此刻,徐子青也已察覺,容瑾似乎有些虛弱。
看來,剛才那“獻(xiàn)‘花’”之舉,當(dāng)真是讓他消耗了不少。
徐子青心情有些怪異,抬眼看向?qū)γ鏁r,更是有些尷尬。
師兄那般冷硬,此時手中卻擱著一朵嬌‘艷’之‘花’……深吸一口氣后,徐子青快聲說道:“就請師兄……收下此‘花’。”
話音剛落,他已然狼狽轉(zhuǎn)身,立時回去石屋里了。
另一頭,云冽垂目看了眼這朵由容瑾結(jié)出的嗜血妖‘花’。
然后,他取出一方‘玉’匣,將此‘花’置入,收起。
隨即他亦轉(zhuǎn)身,同樣回去了石屋之內(nèi)。
待徐子青走進(jìn)屋中后,那有些‘波’瀾的心境,也逐漸平和下來。
此時他又搖了搖頭。
方才那般姿態(tài),實在有些不妥了。
他與師兄成婚多年,即便是送‘花’討好,又算得什么?何至于那般失態(tài)!
倒是容瑾,他結(jié)出那一朵妖‘花’,也不知是否對他有所損傷……徐子青想到此處,略皺眉,盤膝坐下去,與那小乾坤里,容瑾的意識溝通起來。
這一溝通后,他才略為放下了心。
原來嗜血妖藤這等上古兇物,待成熟之后,只消力量足夠,也能綻放妖‘花’。而許是因著嗜血妖藤本身為窮兇極惡、兇煞之氣沖天的極邪之物,它們所綻放的妖‘花’,反而是一種極善之物。
——妖‘花’看起來美極,而每一片‘花’瓣,對療傷、恢復(fù)仙元甚至煉體,則皆有奇效。
若論起珍貴來,比起那慧心奇‘花’,也只稍微遜‘色’而已。
容瑾隨徐子青飛升之后,經(jīng)歷了雷劫,才算是真正成熟,但他在仙界里畢竟不曾吞噬足夠血‘肉’,就算有了這開‘花’的本事,卻也不能做到。直到他之前吞噬了同族,力量大增,待聽徐子青意識中那般想法后,一時興起,覺得既要達(dá)成“娘親”的愿望,又要用自己綻放的妖‘花’方顯足夠誠意……這獻(xiàn)寶之心瞬間爆發(fā),就極快活地,把自己的第一朵妖‘花’,代替“娘親”送給“父親”了。
只是,他到底成年不久,綻放一朵后也有些損了元氣,就無法再度化為似人的血光,在外面行走,才會極快回到小乾坤里,繼續(xù)積攢力量。
可若說傷害,卻是沒有的。
以后只要他積攢到足夠的力量,都可以隨時開‘花’,對徐子青又是一大臂助。
徐子青‘弄’清之后,心里好笑不已。
容瑾在他心里,仍是年幼的娃娃,現(xiàn)下本體居然已能開‘花’,實在容易叫人生出歲月流逝的唏噓之感。
更有趣的是,容瑾即使吞噬了同族,至多也只能化出似人血光,要想真正化人,又不知要到多少年后,方能做到了。
略一想,徐子青有些恍惚。
也不知是他先行修煉到極處,促使容瑾化形,還是容瑾先化形了,讓他隨之實力暴漲,從而達(dá)到那志高的境界?
想來還是互相增進(jìn)的……也罷,倒不必思忖太多的。
沉淀片刻后,徐子青到底還是重新開啟了傳訊之石,對他師兄傳音過去。
既然送了‘花’,獻(xiàn)了殷勤,也總不能‘浪’費了這殷勤。
嗜血妖‘花’的好處,還是得告訴師兄知道,若是日后有用時,師兄也好拿出來用上一用才是……
師兄弟兩個先后突破到大羅金仙,各自首先苦修一段時日,把品級穩(wěn)固,也把這突破后所得的諸多感悟化為本事,成就更強的手段。
而雖然容瑾如今已然可以破開空間桎梏,進(jìn)入到云冽所在的那重云里,可畢竟還是較為吃力,徐、云二人也已然換取了傳訊之石,倒是沒有再時常如此了。
凡云冽與徐子青有‘交’談時,皆會用傳訊之石來做溝通,兩人更也在開啟這傳訊之石時,同觀那大羅金仙與大羅金仙的戰(zhàn)局,各自品評,互相論證,也別有一番趣味。自然,也都各有長進(jìn)。
早云冽指點下,徐子青依言挑戰(zhàn)大羅金仙,并未釋放妖藤,而以自身的本領(lǐng),去和一位大羅金仙對戰(zhàn)。
值得一提的是,他那乾坤萬重印的印法,如今已然能夠做到百印合一,其捏訣之快,竟不在他羅天上仙品級時捏出“十印合一”之下!
無疑,這讓徐子青的實力,更提高一重。
同時,徐子青的小乾坤里,變化也更劇烈了。
自打成為大羅金仙后,那原本只在偶有感悟時才會形成的“狂風(fēng)卷葉”奇景,如今每一日里,總有半刻時間,持續(xù)如此。
徐子青有所覺察,這或許就是他將來成道根本,也是他自創(chuàng)仙法所能達(dá)成的形態(tài)……而且,在那狂風(fēng)越來越小,而那些葉片則極有韻律地飄浮間,它們形成的整體之態(tài),也越發(fā)叫他眼熟了。
只可惜,似乎還是有什么隔膜阻擋住,讓他知道這分明是一種極簡單、極熟知之物,可偏生無論如何,也不能想起來。
最終,徐子青也只得放棄,慢慢體悟。
除非他找到那隔膜的根本所在,否則,怕是要始終如此了……
再過半年,徐子青與云冽相約,再度前往荒嶺絕脈。
此次他二人并未去約見凌空道等人,那三人或許也因著得了奇‘花’,正在努力消化,也不曾主動聯(lián)絡(luò)。
因而如今也只有他兩個同行罷了。
待到了荒嶺絕脈后,徐子青見到不遠(yuǎn)處云冽已然靜候,便不由‘露’出抹笑意來:“師兄來得好快。”
云冽略點頭:“走罷。”
如今兩人已然突破,進(jìn)入這絕地時,本身的實力自比從前強上十倍不止。但絕脈里處處危機,若是以為自身更強便不去多加謹(jǐn)慎,最終還是會坑害自身。
徐、云二人,自不是這般輕佻浮躁之輩。
于是,徐子青照舊做足準(zhǔn)備,全然未有半點怠慢,云冽周身也遍布一層劍氣,周遭凡有殺機,皆不能逃脫他之感應(yīng)。
兩人旋即攜手而行,一齊步入那荒嶺絕脈之內(nèi)。
毒霧重重,數(shù)年未見,這里的妖獸,似乎更加可怕了。
才剛走不足一里路,就有好些十分強大的氣息,在附近左右出沒。
徐子青和云冽見它們不曾出手,也就繼續(xù)往深處走去。
這些妖獸既然對他們未有威脅,亦不曾守護(hù)他們所需之物,更不曾主動襲擊過來,他們也不必非要將其斬盡殺絕。
但是,徐子青識海里,突然生出一股躁動。
這一刻,一道血光迅速竄出,隨后那血光里,釋放出數(shù)十妖藤,幾乎‘交’織成一張大網(wǎng),就把周圍百丈之地,全都搜刮了一遍!
徐子青還未及出聲,就見到那些血藤全數(shù)收回。
而每一根血藤上,都掛著至少一頭看起來形態(tài)很是猙獰的妖獸……
那血‘色’光團(tuán)轉(zhuǎn)了轉(zhuǎn):“娘親!父、親!吃吃?”
徐子青無奈:“……倒是不必了,容瑾吃罷。”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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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光便鼓了鼓,那數(shù)十妖藤也是‘抽’了一‘抽’,登時那藤蔓上掛著妖獸,不多會就只余下了一層皮‘毛’,其中的獸核被妖藤一卷,全數(shù)搜摟回來,又給容瑾歡天喜地地,送到了徐子青的面前。
徐子青見容瑾如此邀功,心里好笑,卻是伸手將那蹦跶回來的血光撫了一撫,袍袖一拂,就把所有獸核、皮‘毛’,都收了起來。
容瑾于是一躍而起,自個彈跳得更快了。
云冽與徐子青并肩前行,因著容瑾煞氣沖天,一時間周遭居然并無妖獸前來突襲,反而是容瑾,每往前方行走一段,都要揮舞妖藤,搜刮一番。
短短片刻內(nèi),師兄弟兩人已走過數(shù)十里路了。
而徐子青手里的獸核,也得了上百之多。
不過,既然還是在外圍,容瑾輕易取來的獸核,多是堪比下仙之境的妖獸,堪比羅天上仙已是不多,堪比大羅金仙的,則暫且尚無。
雖說在這荒嶺絕脈中的妖獸往往都比同品級的仙人更強數(shù)分,甚至以堪比靈仙的妖獸來對付羅天上仙,都時常可以叫其受害,可對于容瑾這般兇物而言,卻沒有這些限制了——它僅是粗暴吞吃,便能讓妖獸俯首。
漸漸走得更遠(yuǎn)后,容瑾越發(fā)肆無忌憚起來。
此時徐子青也能遇上些守護(hù)天材地寶的妖獸,就會前去誅殺,將那寶物取來,偶爾一個不慎,竟是見不到容瑾去向,非得呼喚連聲,才能將其叫回。
這一刻,容瑾剛剛在“娘親”之前,殺死那一頭守護(hù)一株靈草、羅天上仙級的妖獸,一瞬間,跳得更遠(yuǎn)了:“容瑾!給娘、娘親,探路!”
說罷,它竟是倏然向前遁行了數(shù)十里,其遁速之快,幾乎就連徐子青,也不能在這絕地里輕易捕捉。
——荒嶺絕脈對于妖獸、妖物的限制,幾近于物,反倒是對仙人,才有禁錮。
徐子青頗覺無奈。
容瑾自有意識,從來活潑,只是因本體所限,往往局限于方寸之地,難得出來肆意一場,說來也是可憐。
以他如今境界,自明白天‘性’非可拘之,只得順爾引導(dǎo),容瑾以妖藤之軀,已然很是受教,他也實在不忍太過約束了。
但容瑾現(xiàn)下竄得如此之快,卻讓他有些跟不上了。
若是一個不慎惹到什么積年的怪物,又是有一樁麻煩……
徐子青有心叫容郁與容姮前去陪同,可這兩件仙寶于他有用,在絕地里,不當(dāng)離身。而且容郁容姮畢竟非是他煉制而出,如今便是已然極為合用,但于容瑾而言,卻是并不會十分看在眼里的,更莫說,聽其勸阻了……
這般想著,他心里一動,就看向師兄。
云冽知師弟之意,略略點頭:“容止。”
下一刻,他小乾坤里有一聲嗡鳴響起,隨后眉心仙印一閃,就有一道銀光,電‘射’而出,瞬時化為一個半大男童,嚴(yán)謹(jǐn)冷漠,與云冽頗有相似。
云冽道:“且去相隨,莫胡鬧。”
徐子青也道:“還望容止好生看顧容瑾,切記小心。”
容止肅容道:“是,父親,師叔。”
說完后,他又化為一道劍光,破空而去。
其所往之處,正是容瑾方向。
徐子青松了口氣,搖頭失笑。
之前與師兄一齊修煉時,看容瑾似乎對容止也頗親昵,比起容郁容姮來,更為親近,而容止極肖師兄,想必能叫容瑾聽從幾分。
左右他也不是叫容瑾壓抑本‘性’,只消不惹出大‘亂’子,已然足夠了。
隨即,徐子青便與云冽也往那處行去,一路上,他就詢問道:“師兄近來修煉,可有所需?”
在他看來,師兄有‘混’沌之體,本命仙劍也早已煉成,本身更是只修劍意,在那古冊之內(nèi)諸多天材地寶,似乎師兄皆是無需兌換。
但天下間劍仙眾多,這試煉之地應(yīng)當(dāng)也有應(yīng)對才是。
果然,云冽開口道:“劍意灌體。”
徐子青一怔:“這是?”
顧名思義,他能猜得幾分,但真正是如何,他卻不知道了。
云冽道:“凡有劍意之劍仙,可得一冊,內(nèi)述諸多劍意有成者,弱及七煉,強及九煉,品級低及九天玄仙,高及天君。”
徐子青聽了這一番話,才算是有些明白。
云冽言語簡練,此后數(shù)句,將其中詳細(xì)告知。
原來但凡是劍魂四煉以上的劍仙,他們的古冊里,就多出數(shù)頁,記載這些只得劍仙修煉時,方能有益之事。
如徐子青這般修煉仙法的仙人,自是不知道了。
至于那劍意灌體,乃是讓劍意強于自身者,以時辰計數(shù),相助劍仙修煉。或者可以陪同切磋,或者可以指點劍道真意,或者可以將劍意釋放,憑劍仙體悟、抵抗,又或者干脆將劍意降臨,透入劍仙體內(nèi),使其能徹底領(lǐng)會其中奧妙,從而化為己用,使自身劍道大進(jìn)。
雖說劍仙對天材地寶所需不及其他仙人,可有這般待遇,也稱得上是“因材施教”,好處半點不少。
劍意強弱,盡管大抵是看劍魂淬煉幾回,然而不同品級的仙人,以不同程度的仙元催發(fā),釋放出來的力量,也有極大差別。
于劍仙而言,他們因各自劍道造詣的緣故,于品級上的差別并不及其他仙人明顯,但其中差異,也并非可以輕易彌補的。
就如云冽,他如今是大羅金仙、八煉劍魂的劍仙,若是他對上一位七煉劍魂的天君,仍舊不是對手,只是不必如尋常仙人對待同樣修煉仙法的仙人那般,瞬間就會落敗罷了。而若是他對上同樣劍魂八煉的天君,那么落敗起來,也是瞬息。
而平時里哪怕眾多劍仙皆是‘門’派中的佼佼之人,又哪里能隨隨便便,就與一位天君切磋劍道?即便是想得一位天君指點,都是‘摸’不到‘門’徑的。
但如今在試煉之地中,只消有足夠的功績點,就可以換取與天君相對的時間,到時應(yīng)劍仙自身要求,天君皆能陪同,實為萬載難逢的機會。
不過,并非每一位劍仙,都需要天君陪練。
功績點十分昂貴乃是一遭,另一遭卻是許多劍仙本身只有劍魂五六煉,自身亦只是羅天上仙品級,若請?zhí)炀聛恚M非是大為‘浪’費?若求指點,也是自身造詣越高,所得才能越多。
故而那些九天玄仙品級的強大劍仙,才是最為急需的陪練了。
便是云冽,他亦要先請九天玄仙級別的劍魂八煉來切磋一番,窺明自身實力與其差距,才好繼續(xù)磨練,更進(jìn)一步。
徐子青聽完,不由笑嘆:“月族人現(xiàn)身后,原本隱匿起來參悟劍道的九煉劍仙,也皆出關(guān)。待師兄積攢到足夠功績點,便能與其相對切磋,增進(jìn)劍道造詣……月族人為患是劫數(shù),但對師兄而言,也未必不是一個機緣。”
他這感嘆,發(fā)自肺腑,半點不假。
那些九煉劍仙,能達(dá)至劍魂九煉的境地,最弱的品級,也是九天玄仙,如方才他師兄所說,竟是全都將自身劍道指向何方,記載在那古冊之上。
日后,當(dāng)可皆為師兄陪練。
云冽略頷首,亦以為然。
他如今積攢功績點,已有小成,卻不曾請強者陪練,便是為來日自覺瓶頸之際,能有足夠積累,心無旁騖。
現(xiàn)下卻還是不必的。
徐子青跟云冽‘交’談數(shù)句,抬眼間,又見前方妖藤飛舞,而一抹銀光在周遭穿刺來去,似在掠陣。
一團(tuán)血光,一道虛影,都立在一旁山石之上,而血藤下方,則有數(shù)百巨蟒,都在那無盡的血藤之中,盤旋絞纏,擇人‘欲’噬……但很快,又都被血藤吸干了。
這一番景象,幾乎就如同血海地獄一般,其中時而有孩童笑聲,亦顯出一絲詭異。
然而在那血藤盡數(shù)收攏之后,地面上只余下了許多蟒皮,原本漫天血腥之氣,眨眼間已消散不見。
就好似,什么事也不曾發(fā)生一樣。
徐子青才剛剛接近,面前倏然又竄來數(shù)條血藤,都是葉苞猙獰,利齒張合。
待送過來后,那些葉苞張得大口,里面窸窸窣窣地,就落下許多獸核。
容瑾仍是將那獸核送來了。
隨即,那銀光也立時落在兩人身前,眼瞳銀白的銀衣男童冷肅而立,雙手之間,捧一株上品仙草,奉于徐子青面前。
徐子青略略感知,發(fā)覺這一處蟒巢里,其蟒王也只有大羅金仙品級,便對容止更為放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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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見“娘親”放心的緣故,容瑾通明徐子青心境,更是輕盈歡快,容止緊隨其后,也能步步跟上。
隨即,在這方圓千百里之內(nèi)的外圍之地,許多妖獸都遭逢禍?zhǔn)?被容瑾好一番吞噬,又是好一番搶奪。
弱‘肉’強食,莫過于此。
這一兇藤,一劍靈取來的獸核,徐子青與云冽各分一半,那些仙草則都?xì)w了徐子青,其他天材地寶,便俱給云冽。
師兄弟兩個這一回行走,幾乎不曾‘花’費什么力氣,只分別刻錄地圖,就能得到好大一筆功績點了。
皆為容瑾與容止之功。
而后一行人再去了較深處,這里以羅天上仙級妖獸與大羅金仙級妖獸居多,對于容瑾而言,也只是稍微多費些手腳。容止以身御劍,能使喚那八煉劍意,劍氣噴涌時,鋒銳無匹,同樣殺戮無盡。
所得的獸核,也同樣不少,天材地寶,也難計數(shù)。
徐子青粗略算過,只這一回,他與師兄怕是都能各得上百萬功績點,且不算上那些他要吞噬的仙草仙木在內(nèi)……實在有些駭人。
也難怪容瑾這般兇藤,自古以來所在之地皆是絕地了。再加上一個對殺氣熟悉無比的容止,兩者合力,便數(shù)倍于兩者之力。
終于,三人到了內(nèi)圍。
若是徐子青與云冽不曾突破至大羅金仙,怕是也不敢輕易涉足此處的。
內(nèi)圍之地也極廣闊,其中的妖獸,則并不極多。
諸多山峰皆險峻,每一座山峰又好似一般無二,密林重重,潭水深深,許多強大的氣息充斥其中,乍一來分辨不出各在何處,但卻能感覺到,來到此地后,天地之氣里奔涌流淌的,刺骨的恐怖氣息。
在這里,能占山為王的,怕是都是九天玄仙品級的妖獸——尋常的九天玄仙,只怕也都不是它們的對手。山嶺之間的妖獸,多半應(yīng)都是大羅金仙級,縱使是羅天上仙級的妖獸,通常都要瑟瑟發(fā)抖,哪里還能于嶺間自如行走?
皇陵礦脈最可怕的所在,便正是這內(nèi)圍了。
云冽與徐子青,剛剛臨近時,已都停了步。
容瑾雖是不懼,但似乎也察覺到徐子青心中的謹(jǐn)慎之感,并未徑直沖進(jìn)其中,而是稍微頓了一頓。容止瞬時跟上,在半空化為人形,卻是伸手將那團(tuán)血光拉住。
而后,他兩個就落下地來,乖巧站在師兄弟兩個身前。
徐子青見他們?nèi)绱耍南乱话玻研χf道:“容瑾,容止,都是好本事。”
那血光顫了顫,很是快活。
容止那銀白眼中,也閃過一絲流光。
徐子青隨即說道:“此去荒嶺絕脈內(nèi)圍,你二人便在我與師兄左右,不得自行脫離,可知否?”
容瑾聲音細(xì)細(xì):“為、為甚?”
徐子青溫聲道:“內(nèi)中有大妖無數(shù),若只遇上一二頭,我等合力,自然不懼,可若是更多,對我等便不利了。”
其實不論是已然達(dá)至大羅金仙品級的師兄,還是百印合一的徐子青,又還有能刺破九天玄仙防御的容瑾,都可以與九天玄仙級的妖獸斗上一斗,甚至反殺它們,亦有絕大勝算。
但一如徐子青所言,一旦妖獸群起而攻之,他們或者可以全身而退,可必然無法殺盡妖獸,到日后,說不得會遺禍無窮。
如今這些九天玄仙級的妖獸都在荒嶺絕脈深處逗留,安知若是他們捅了這馬蜂窩,是否會因此反而叫妖獸們不再如此,轉(zhuǎn)而將心頭怒火發(fā)泄到其他仙人身上?
這絕非徐子青所愿。
因此,徐子青不‘欲’讓容瑾放出真身,在內(nèi)圍大殺四方、處處挑釁,而只消慢慢往前,或者與一二九天玄仙級的妖獸對戰(zhàn)一番,驗證一下他與師兄突破后的本事,又或者看中什么天材地寶,叫容瑾吞噬一二頭實力強大的妖獸……如此既是歷練了自身,也不會惹來妖獸眾怒。
且徐子青最大目的,則是刻錄內(nèi)圍地圖。
不僅每前行一里功績點皆不在少數(shù),那每一座山峰有什么妖獸,讓容止去晃上一圈,也能輕易得知。
如此賺取功績點,才是細(xì)水流長之道。
隨后之行,一切俱如徐子青所想。
他與云冽分別都單獨與一頭九天玄仙級妖獸對戰(zhàn)一場。
云冽仗著那超越尋常大羅金仙的雄渾仙元,與妖獸一面切磋,一面不斷提高實力,磨合了劍意,使得他最終能夠順利殺死那妖獸,本事也大有長進(jìn)——若是日后再遇上同樣一頭,當(dāng)能更為容易。也不會和如今這般,戰(zhàn)斗那般長的時間了。
而徐子青雖有百印合一,但九天玄仙級的妖獸太快了,他一手捏訣,另一手生死之力化為太極‘陰’陽魚,連番運轉(zhuǎn),才能與其對抗。在并未釋放容瑾的情形下,他與這妖獸死斗,則要比云冽狼狽得多了。
這一戰(zhàn)足足進(jìn)行了數(shù)個時辰,他也好,妖獸也罷,皆是大為煎熬,待妖獸不‘欲’纏斗,想要離去時,卻又被云冽與容瑾阻擋回來,讓它繼續(xù)為徐子青喂招。徐子青也不顧自身仙元逐漸耗盡,竭盡全力,壓制潛力,后來,終究在十個時辰左右的時候,連放百印合一,徹底殺死了那妖獸!。
自然,徐子青也大有所得,對那百印合一掌握之深,幾乎達(dá)到能在九天玄仙仙法來臨之前,已然能釋放的程度。但若是那九天玄仙原本就身法極快,那便還是要差了一線……饒是如此,這進(jìn)境也足夠大了。
除此以外,容止繼承云冽劍意之速,遁行極快,短短一息間,能越過四五座高峰,并窺見其中情景。
這些妖獸巢‘穴’的情形,自也被徐子青一一記下,所得的路線圖,也同師兄兩人一同分了去。
那些九天玄仙級的妖獸盤踞諸多高峰之上,對領(lǐng)地里來了外人,自然也有了解。但除了少數(shù)那原本智慧便十分不及的莽撞之輩外,其他的妖獸見一行人并無挑釁之意,也就不去理會。
因此,師兄弟兩個在內(nèi)圍行走,也稱得上是順利。
不知不覺間,兩人在這整個荒嶺絕脈中,足足停留了有兩個月余。
他們得能到的功績點,也都達(dá)到了二三百萬之多。
就連那內(nèi)圍的每一處,幾乎也被他們走了個遍……這荒嶺絕脈,對他們師兄弟二人而言,除非來賺取功績點,對他們實力的‘精’進(jìn),卻也沒有太大幫助了的。
于是,便到了該出去的時候了。
容瑾這一番玩耍已十分快活,待到快要出去這荒嶺絕脈外圍時,終是戀戀不舍,化為一個血點,直接回到了徐子青的小乾坤里。容止見容瑾離去,轉(zhuǎn)頭看向云冽與徐子青二人。待云冽頷首之后,他也變作一道銀光,同樣回歸了。
師兄弟兩個攜手走出這絕地,也不必多言什么,就往傳送仙陣走去。
待光芒閃過,徐子青立在空‘蕩’‘蕩’的石屋里,原本靜立在側(cè)的師兄已是不見……他有些悵然,但很快定下心來,盤膝端坐。
當(dāng)換取資源便換取資源,當(dāng)修煉也要修煉了。
這一回,徐子青得到的功績點,有三百二十二萬,他倒不曾想過,僅僅走了這一趟,已然有如此豐厚所得,全然不同他之前所想,或許還要多積攢許多時日的……其中容瑾當(dāng)是首功。
他毫不猶豫,先換取一口上品滌仙池再說。
很快,那三百功績點被劃走,在石屋之內(nèi),一股澎湃仙氣,登時涌入。
在靠近石壁之地,有一口清澈池水,氣息清逸,只稍稍一嗅,已然心曠神怡,通身的仙體,似乎又更澄明一分。
以徐子青如今的仙體,在突破時本覺得已受盡萬般苦楚,好似再無提升可能般,可此刻嗅到那些氣息,就覺得之前所想太過淺薄,前路尚有無盡晉升之機。
很快,徐子青施展幾個仙訣,把那口上品滌仙池封存起來。
與中品不同,上品滌仙池乃是極其珍貴的寶物,每一口氣息溢出,都可能對其有損,故而在下賜之際,那仙訣也同樣賜下,正是為諸位仙人俊杰想得周到了。
封存以后,徐子青就不再管它,他將其換取,也是為防來日忽然突破,未能早有準(zhǔn)備罷了。
現(xiàn)下他再看一看所剩的功績點,也同樣并不遲疑,全部換成了仙草仙木,再和之前那些自荒嶺絕脈里得出的仙株一般,都收進(jìn)小乾坤中,繼續(xù)培養(yǎng)那剩下的萬木去……之后,他又得閉關(guān)多日,只待所有仙株盡數(shù)消耗,才要出關(guān)補充的。
云冽回歸之后,亦同樣換取功績點,得三百七八十萬,加之此前他在試練塔所得,于上次同行荒嶺絕脈所得,總數(shù)只在四百萬左右。
古冊上,不僅記載那諸多強大劍仙的‘性’情劍道,也記載換取的方式。
這換取時,倒也簡單,凡九天玄仙品級的劍仙,每一萬功績點一時辰,凡天君品級的劍仙,每十萬功績點一時辰。
至于這些品級的劍仙為劍魂幾煉,各自修煉的劍道哪個強,便不曾細(xì)致劃分出來——左右對于在試煉之地的劍仙們而言,便是九天玄仙品級的劍仙,往往都要仰望,若是真一一對應(yīng)、明碼標(biāo)價了,倒像什么話?
所謂的換取,不過是為讓諸多俊杰勤奮修煉、闖‘蕩’絕地罷了,卻并不是強大劍仙們當(dāng)真只值得這個價碼。
不論是九天玄仙還是天君,愿意陪同修煉,其實只是為提攜后輩,叫后輩們多一些自保之力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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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四百萬功績點在手,于云冽而言暫且夠用,他便決意要換取與九天玄仙‘交’手的機會。
不過,以他的‘性’情,并不急躁,有所決定后,也不會立刻成行。
當(dāng)是時,他便盤膝坐下。
在荒嶺絕脈一行后,云冽頗有所得,就把感悟化為一爐意念之火,不斷熔煉起來。
同時,那劍意被他迸發(fā)而出,也在不斷淬煉。
劍魂八煉至劍魂九煉,乃天差地別,短日之內(nèi),怕是無法突破的,還需他苦修不綴,與眾多劍道強者對戰(zhàn),方有成功機會。
……而此前,需得他做好足夠的準(zhǔn)備。
約莫修煉有三日之后,云冽睜開眼,將那本命仙劍收起。
然后,他開口說道:“請見搖光玄劍仙。”
——達(dá)至九天玄仙品級的劍仙,便可稱為玄劍仙,若達(dá)天君的劍仙,就是劍君了。
且說云冽,他話音一落,身份令牌后立時劃去一萬功績點,而這石屋之內(nèi),卻驟然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
隨即,他本身便被一股極其龐大的力量吸引而起,直投入到這漩渦中去了。
云冽神思稍一恍惚,立足穩(wěn)當(dāng),就站立在一座巨大的古殿里。
在他的前方,有一人正自那高高臺階上走下,其身體周遭,恍若閃爍星光,其頭頂之上,仿佛有一柄晶瑩巨劍,劍指搖光。
這是一位修煉星辰劍道的劍仙,其本命星辰,正是搖光。
搖光玄劍仙走下之后,身后臺階一瞬消失,隨后古殿之中情景變換,一瞬間,就讓云冽仿佛置身于無盡星光之內(nèi)了。
云冽神情不動,恍若不覺。
他并非頭一次面對御使星辰之力的對手,而在下界時,他更時常奔‘波’于無盡星辰之間,這區(qū)區(qū)變化,并不被他放在心上,那些耀目無比,照‘射’在他身上就能引起他皮膚微微刺痛的星光,在他忍耐幾息時間后,也并不能奈他若何。
那搖光玄劍仙見云冽立得筆‘挺’,面容上‘露’出一絲滿意。
云冽抬眼:“凌天宮云冽,見過前輩。”
搖光玄劍仙便笑了:“如今年輕俊杰里,得成劍魂八煉者少之又少,本座觀你所修為殺戮之道,能行至此地而不偏離,足見悟‘性’超凡。”說到這里,他頓了一頓,很快續(xù)道,“你既以一萬功績點請我下來,本座也不會‘浪’費你的辛勞。如今你有什么想法不若直說,本座自當(dāng)奉陪。”
云冽乃是果斷之人,當(dāng)即頷首道:“請切磋一場。”
此言并未出乎搖光玄劍仙意料,他手掌中星光閃爍,旋即就抓住了一柄長劍,光芒灼灼:“如你所愿。”
云冽同樣釋放本命仙劍,也不多言,晃身而去,出手如電!
眨眼間,就到了那搖光玄劍仙的近前!
搖光玄劍仙也不慌忙,他面‘色’微肅,也提劍迎去。
霎時間,兩柄仙劍相‘交’,其中散發(fā)出來的恐怖劍意猶若‘潮’水一般,頓時就往四面八方狂涌而去!
這一片星空里,無數(shù)的星力,都發(fā)生了劇烈的震‘蕩’!
云冽自然,也感覺到了壓力。
搖光玄劍仙乃八煉劍仙,又是九天玄仙,在氣勢上,能夠穩(wěn)穩(wěn)壓住云冽一頭。云冽的無情殺戮劍道縱然厲害無比,但這世上最厲害的幾種力量中,星辰之力亦為絕強之力——若天幕無星辰懸掛,則無生靈孕育,這一種力量,對于天下生靈而言,皆是極難抵抗。
星辰劍道對上無情殺戮劍道,后者或許更純粹幾分,但未必強上多少,而擁有前者的劍仙品級壓制擁有后者之人,理所當(dāng)然,搖光玄劍仙大占上風(fēng)。
不過,云冽卻是越戰(zhàn)越勇。
那搖光玄劍仙笑道:“看來,以本座的本事,只能與你切磋,壓榨你的潛力,卻無力指點你什么了。”
云冽周身,冰冷的殺氣幾乎煥發(fā)出一種極璀璨的銀光,口中則道:“多謝。”
搖光玄劍仙搖了搖頭,但手下的動作,仍一點不慢。
他可以感覺到,面前這位后輩,每與他對戰(zhàn)數(shù)個回合后,實力皆是‘肉’眼可見地增長,他從最初的游刃有余,到逐漸也感覺到幾分壓力,慢慢也把大部分的實力,都拿了出來。
可想而知,若是再多對戰(zhàn)一些時候,恐怕他就要出全力了!
時間流逝。
搖光玄劍仙忽而道:“還余數(shù)十息,便到了時辰。”
對這一位后輩劍仙,他心里很是看好,自也能瞧出對方已是通過與他對戰(zhàn),沉浸在一種難言的劍道真意中了。若是此刻不能繼續(xù)下去,而突然打斷,恐怕要想再度進(jìn)入這種感悟里,就有些困難。
這種感覺雖是不及頓悟,可也是極難得的。
故而,他出聲提點。
云冽目光微動,又道:“再取三時辰,請搖光玄劍仙。”
話音落下,身份令牌微微發(fā)熱,他就少去了三萬功績點了。
搖光玄劍仙眼見云冽功績點準(zhǔn)備得頗為充足,越發(fā)看好此人。
即便‘性’子冰冷了些,可心思也非是魯莽粗暴之輩,若是再有進(jìn)境,來日里,說不得就是對抗月族人的一位好手。
當(dāng)下里,他的劍法更急,掀起無數(shù)星光。
他正可以助此人一臂之力,為他多積累一些資本!
——搖光玄劍仙深知,此次之后,這人便會再去相請其他劍仙,他若是有什么想要指點此人的,也只能在如今盡數(shù)灌注了。
之后,云冽就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壓力,比起之前所面對的,還要強盛數(shù)籌。
這是對方的好意……他劍心通明,在這樣的壓力下,突然領(lǐng)悟到了什么。
下一刻,云冽出手了:“止殺劍典,殺戮第一式。”
緊接著,一抹銀光自劍尖迸發(fā),比起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快上十倍!
他體內(nèi)的仙元,在迅速地消耗著,短短瞬息時間里,就減少了兩成!
搖光玄劍仙原本帶著笑意與欣慰的面容上,也‘露’出了一絲驚‘色’:“這是……”
居然比他更快!
甚至在他還未反應(yīng)過來時,就撲到了他的眼前,就在立刻點中了他的左臂。緊接著,他的手臂化作一團(tuán)星光,爆碎了!
居然能傷到他!
云冽收手。
經(jīng)由剛才數(shù)個時辰的大戰(zhàn),又因使出這一招劍式,仙元消耗甚巨,得先做調(diào)息,再來繼續(xù)了。
那頭搖光玄劍仙臉上的訝異一閃而過,那本來化作星光爆碎的左臂,也登時恢復(fù)如常:“倒是你手下留情了。”
云冽道:“多謝指點。”
搖光玄劍仙見云冽停下,也不曾繼續(xù)出手。
他非是謙遜說笑,剛剛那一擊,若非是這后輩斬向他的左臂,而是直接點中他的‘胸’口,他自認(rèn)也難以掙脫,應(yīng)是至少重傷在身、小死一回的。
自然了,他們二人在對戰(zhàn)之際,所有傷勢盡皆會因這至仙之寶的力量,轉(zhuǎn)移到其他所在,只是那疼痛之感,仍是一般無二。
然而這后輩殺不死他,修煉殺戮劍道時卻能收斂殺意,就讓他更高看幾分了。
無數(shù)仙氣倏然灌注而來,在幾個呼吸時間里,就把云冽的仙元急速恢復(fù)起來。
搖光玄劍仙一面等候,一面好奇詢問:“這一招劍式之前未見,方才本座聽你所言,似是《止殺劍典》?卻不知這一部劍典,你從何處所得?”
云冽道:“自悟一式,尚不足道。”
搖光玄劍仙一怔:“你言下之意,是你自創(chuàng)的一部劍典么?”
云冽略點頭:“僅一式罷了。”
搖光玄劍仙看向云冽時,目光就有些古怪起來。
不論是九天玄仙也好,劍魂八煉也罷,但有其中一樣的,說起自創(chuàng)劍典,都并不困難。只是創(chuàng)出來的是否完整,所蘊含的大道是否‘精’深,又能評價個什么品級,就很難說了。
這后輩……喚作“云冽”是罷?
才不過是大羅金仙,居然能創(chuàng)出一式能以低品級幾乎殺死高品級的強大劍招來,這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搖光玄劍仙原本是將云冽看做值得提攜的后輩,這時卻有心回去查上一查,看他究竟有什么奇特之處了。
他的想法,云冽自然是不知道的。
待又過得少許時間,云冽察覺體內(nèi)仙元已然全數(shù)恢復(fù),當(dāng)下就不再休整,開口說道:“請指教。”
搖光玄劍仙也打起了‘精’神,知道這一次與云冽切磋時,需得一開始就用盡全力,而絕不能再慢慢與他喂招了。
而且,他亦很想要再來領(lǐng)教,那一招由云冽自創(chuàng)的劍式!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因為我取名無能,所以師兄也……取名無能。
啊哈哈,其實這樣也很酷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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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搖光玄劍仙整整對戰(zhàn)四個時辰,云冽從最初的頗有不及,到事后的勢均力敵,甚至以自創(chuàng)劍式出手時,能偶爾占據(jù)上風(fēng),足見他有長足進(jìn)境了。雖說若是生死相搏或者搖光玄劍仙還有更多殺手锏未出,但是以大羅金仙對戰(zhàn)九天玄仙能達(dá)至如此地步,堪稱極為了得。
之后,搖光玄劍仙離去。
他倒是覺得難得,原本只是要來與后輩指點一番,不料對自己也頗有好處,他這一次回去,也要把感悟好生整理一番了。
云冽也回到石屋里。
他再度盤膝入定,細(xì)細(xì)體悟數(shù)日后,將那殺戮第一式不知演練了多少遍,修煉到如何純熟,才再度取出古冊,挑出另一位劍魂八煉的九天玄仙來。
這一次的玄劍仙,修煉無窮厚土之道。
土者厚重,劍者鋒銳,可堪一戰(zhàn)。
此回云冽與那位厚土玄劍仙對戰(zhàn),用了兩個時辰,體悟這一種新劍道中的好處。
那厚土玄劍仙最初也如搖光玄劍仙那般,不曾使出最強手段,沒料想居然在對戰(zhàn)片刻后,立時就被壓制住了,他登時覺得不對,連忙用盡全力,這才慢慢持平。然而隨即他便再度發(fā)覺,這后輩劍仙就猶如一尊怪物般,越是對戰(zhàn)得久,實力也越是強大,好似這短短兩個時辰于他而言,就猶如兩個月、兩年一般,進(jìn)境實在太快了!
待兩個時辰過去,那厚土玄劍仙受了殺戮第一式的突刺,便‘露’出一絲苦笑來。
他也看了出來,這一招劍式雖說也是‘精’妙無比,但最玄妙之處,卻只在一個“快”字上——就連尋常的九天玄仙都難以反應(yīng)過來的快。
因此,他這厚土劍道雖然使出時能重如萬千山岳,卻還是不敵那一個“快”字了。
旋即,厚土玄劍仙離去。
云冽再度體悟數(shù)日。
而后,他挑選了一位修煉純火劍道的玄劍仙。
盡管這一種劍道較為常見,他從前也應(yīng)對過不少,但他乃是庚金屬‘性’,火能克金,不論他修煉到何種境界,都不能缺少這一種劍道的磨練。
三個時辰后,云冽順利壓制這一位修煉純火劍道的玄劍仙,去體悟所得了。
再然后,他挑選的,就是修煉慢之劍道的玄劍仙。
整整半年時間,云冽固守石屋之內(nèi),每隔幾天時間,都會挑選一位玄劍仙來做自己的對手,苦苦修煉,又細(xì)心體悟。
慢之劍道后,他還會與同樣劍道以“快”為本的劍仙切磋,黑暗光明,日月星辰,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紅塵生死,世間輪回……無盡的劍道,無盡的玄劍仙。
自這一段時日后,云冽方才發(fā)覺,在偌大的仙界里,竟有如此多的玄劍仙,有劍魂八煉的劍道造詣,有各種古怪的劍道,包羅萬象,囊括天地。
這倒也并不奇怪。
仙界里,每一位仙人若是要提升一個品級,都是千難萬難,品級越高,提升也是越難。而每一位仙人既然可以成仙,縱使?jié)摿ε卸ú粔颍膊贿^是相對其他仙人而言,若是應(yīng)對下界的無數(shù)修士,仍舊是千萬人中,方得一位。
這樣的仙界,這樣的仙人,無數(shù)年下來,能將劍道領(lǐng)悟至‘精’深的,也如河沙一般,數(shù)不勝數(shù)。之前有劍道九子,卻不過是十萬年里最近一代,品級在九天玄仙以下的罷了。
否則,這浩瀚的仙界,又怎會只有區(qū)區(qū)這樣幾個劍魂八煉的劍仙?
也太小覷天下劍仙了!
云冽得無數(shù)對手,若飲甘泉,苦修不綴。
每一日中,都能有所進(jìn)境,每一切磋,都有感悟無數(shù)。
時日越是久長,他的本領(lǐng),也越是高強。
終于,在‘花’費了接近兩百萬功績點后,幾乎所有錄下名號的八煉玄劍仙,都被他一一切磋過,也曾經(jīng)在他們的劍道下受到無盡壓制,反而再度突破。
同時,在如此強大的壓力下,他居然再度自創(chuàng)了一招劍式,有“爆碎”之意,正是殺戮第二式。
待此招一出,凡受劍意者,五臟六腑,俱有劍意侵襲,登時五行失調(diào),平衡崩碎,整個內(nèi)世界也因此崩碎。
從而化作一蓬血‘肉’,就此隕落。
如此招式,堪稱可怕。
以云冽‘性’情,本喜好干脆利落,然而這一招創(chuàng)出,卻是因著一種技巧,所應(yīng)對者,乃仙體極其強大之輩。
否則,即便劍法再快,威脅卻是有限,那些仙體強者便是躲不過去,對其傷害,也是不足的,在對戰(zhàn)之時,也會受到壓制。
而爆碎之意則是不同,其殺傷之能,自內(nèi)而外,順經(jīng)絡(luò)血‘肉’一一摧毀,瞬時爆發(fā),威力無窮。
在快劍不敵時,爆碎之劍,就能有功了。
如今《止殺劍典》已有兩式,雖還遠(yuǎn)遠(yuǎn)不足以完整,但暫且也是夠用了。
云冽稍一調(diào)息后,翻開古冊,選擇的,便是天君品級的八煉劍君。
劍者,到底仍舊以劍道造詣為主,在先行挑選九煉玄劍仙或者八煉劍君上,他毫不遲疑,擇出后者。
——八煉劍君人數(shù)頗少,正可以一一嘗試。
云冽開口了:“請見羅睺劍君。”
十萬功績點瞬時消失,那黑‘色’的漩渦不斷旋轉(zhuǎn),將云冽吸引而去,直接送到那一座更為巨大的古殿之中。
仍舊是高高的臺階上,有一人負(fù)手而立。
他身著一件墨袍,長發(fā)如墨,雙眼如墨……在他的周身之處,咆哮著一種極其可怕的力量,好像有許多細(xì)微的空間裂縫在那里不斷塌陷,不論是什么物事,只要接近,都可能化為一蓬齏粉。
云冽沉心定神,并不被那股可怕的氣勢動搖。
而那人在看到云冽的那刻,卻不曾將氣勢收斂,而是一步一步,自石階而下。
每走一步,氣勢都會暴漲一分,他走得似乎很慢,但好似只在眨眼時間,他就已然立在了云冽的面前。
兩人相距有一丈左右,被那人踏過的石階,也都化作了虛無。
周圍的光芒暗淡下去,這古殿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可是卻無端地,讓人感覺到了一絲絲毀滅的氣息,在緩緩流轉(zhuǎn)。
就好似,歲月如河,徐徐流過,但那毀滅的氣息,卻縈繞在每一寸時光之中。
這就是天君。
他的劍道造詣盡管與云冽相同,可他的實力中,卻已經(jīng)有著歲月的味道了。
每一位天君,都不知能活過多少歲月,若是并不去沖擊那至高的境界,若是并不與同品級的仙人死斗,也許要等到仙界毀滅時,他們才會因此隕落。
活得久了,那歲月的味道,自然就更加醇厚。
羅睺劍君立在那處,神情不喜不悲。
云冽略垂目:“凌天宮云冽,見過劍君。”
羅睺劍君道:“此為本君分|身,可持續(xù)一個時辰,你有何所求,盡可道來。”
天君的諸多情感,在無數(shù)歲月流逝中,早已變得十分淺薄,對待仙界眾仙,也早已是高高在上,再難俯身。
縱使是天資的天之驕子,縱使有著強大的本事,無窮的潛力,但在經(jīng)歷了那許多歲月的天君眼中,除非他們也擁有能威脅天君的力量,否則,都可能在歲月的流逝中消散,就如同一朵‘浪’‘花’,不管卷起多少風(fēng)‘浪’,在行至下一河道時,都可能因此拍碎在一座巨巖之上。
云冽不以為意,他請見天君,是為修煉,而天君如何看待,與他無干。
在修煉中的云冽,七情凍結(jié),只將那一絲與徐子青的情意藏于無盡殺氣深處,待情不能自控時,方會取出,找回本心。
但這時候,他只想追求劍道罷了。
于是,云冽氣息冰冷,開口說道:“請劍君以仙元催發(fā)劍意,同天君氣勢并而為一,鎮(zhèn)壓于我。”
方才感知到天君氣勢,他自然明白,在熟知那氣勢之前,要與天君切磋——或者說請?zhí)炀附蹋€是太早了。
羅睺劍君看他一眼,淡聲道:“如你所愿。”
語畢,他一指點出。
剎那間,一道充滿無邊毀滅之氣的劍意沖天而起,在這古殿半空懸浮起來,其劍鋒所指之處,正是云冽!
這一瞬,云冽便能感覺到,有一股好似遭遇難以匹敵的恐怖巨獸之感,猛然襲來,讓他仿佛正被這猛獸狠戾的雙目死死盯住,像是下一刻,就要被撕成碎片!
但云冽知道,這不過是一種錯覺。
因他被天君的劍意所指,所有殺機都鎖于他身,才會通身上下,都冒出這樣的警惕之感來。
即便也是劍魂八煉,可比起他與所有玄劍仙對戰(zhàn)時遭遇到的而言,都強大太多了!
而且,這還沒完。
緊接著,有一股可怕到了極點的氣息,也噴發(fā)出來。
整個古殿都似乎被這股氣息凝固住了,無窮無盡的壓力,自四面八方擠壓過來,好似每一寸空間里,都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被擠碎的響聲,而每一記響聲,都在不斷地訴說著……“放棄吧……放棄罷!”
但,如何能夠放棄?
能如此接近地感受天君的氣勢,實為千載難逢的機遇!
云冽神情全無變化,只靜靜地站在那處。
若不是他雙足突然下陷,他這般的姿態(tài),竟好似不曾受到過半點壓迫一般。
可云冽沒有動。
并非是他不想拔劍,而是在天君的氣勢下,他根本就無法拔劍。
不論是己身之道還是自身的劍魂,好像都被這股氣勢震懾了……
無法運轉(zhuǎn)。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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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君并未出手,他只是立在一旁,看著那后輩在自己的無邊氣勢中掙扎。
而云冽始終一動不動,唯獨他那雙眼眸,瞬時化作了一片銀白。
他在不斷地體悟著什么,不斷地汲取其中的真意……
良久,云冽眼中的銀光微閃,比起剛才那般的凝滯,此時就顯出了一種難言的光輝——它們靈動起來了!
這足以證明,他被壓制住的己身之道,也已然開始運轉(zhuǎn)!
漸漸地,云冽被天君無邊氣勢擠壓到極限,只堪堪凝聚在體表一層的殺氣,也開始躁動起來,在不斷地活躍著。
不多時,這殺氣也閃耀出一抹銀光,居然已經(jīng)能延伸出一厘之長——而這些殺氣,還在極其緩慢地,向外蔓延著!
在云冽的丹田里,那些巨大的鎖鏈,原本都是黯淡無光。
中央被束縛的銀白巨龍,也像是凝固了似的,呈現(xiàn)出一種極其猙獰的姿態(tài)。但若是有人細(xì)看,就能發(fā)現(xiàn),這銀白巨龍的龍鱗,已有了些許光彩,它那龐大的龍軀,也極輕微地顫動著。
而且,顫動得越來越快了。
終于,也許是被這銀白巨龍的掙扎驚醒,那些鎖鏈上,也有一絲流光劃過。
這些流光由一絲變作一縷,又一縷化為數(shù)縷,由呆板到靈活,由緩慢到輕盈……隨即,終于上下流竄,連為一體,逐漸貫穿起來,緊緊地勒緊!
那銀白巨龍,似乎總是能比這些鎖鏈快上一分。
它身上所有的龍鱗,都被點亮,恢復(fù)了從前的潤澤,它身上的強大氣勢,也逐漸噴發(fā)出來,它的龍口龍身龍須,盡數(shù)飄揚,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沖擊得震‘蕩’!
云冽的己身之道,在此刻已然順利運轉(zhuǎn)起來!
仙元積聚,殺機暴起,那天君的氣勢,已然不能徹底將他鎮(zhèn)壓了!
在己身之道運轉(zhuǎn)的同時,云冽卻又感覺到了另一股力量。
那是毀滅之道的劍意。
先前原本好似猛獸一般對他迸發(fā)無盡殺意,現(xiàn)下在他逐漸克服天君氣勢的時候,它帶來的威脅感,也減輕了許多。
云冽畢竟也是劍魂八煉。
當(dāng)劍意與天君氣勢聚合時,他無法動彈,可當(dāng)他適應(yīng)了后者,前者也就不能將他動搖了。
他在不停地進(jìn)境著,就如同那仿佛要掙脫束縛的天龍,每一次長‘吟’,都帶著驚天動地的氣魄!
云冽體表的殺氣,此刻也從一厘逐漸擴大,化為了一寸,隨即又很快化為一尺。
他的己身之道徹底恢復(fù)運轉(zhuǎn),通身的殺氣自然也毫不畏懼,開始與這漫天的天君氣勢,爭奪起古殿的空間來。
不服輸,不認(rèn)敗,才能與天爭命!
到此刻,那羅睺劍君,才終于將目光垂下,落在云冽身上。
他的眼里,有一絲微微的訝異。
羅睺劍君活過無數(shù)年,自然知道每十萬年里,都會出現(xiàn)無數(shù)的天之驕子,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和難以匹敵的天資。
這些天之驕子有些隕落,有些成為天君之一,仍然亙古長存。
自然,羅睺劍君也能看出,云冽正是這樣一位天之驕子,他更知道,云冽要以他的氣勢來磨練自身,待適應(yīng)之后,也必然能夠突破他的氣勢。
他訝異的,只是云冽掙脫得太快了。
這才僅僅不足一炷香時間,云冽竟已脫離,而脫離之后更不曾脫力,反而立時反擊回來,想要和他爭奪,甚至是——切磋?
有些意思。
原本對云冽并未看在眼里的羅睺劍君,才多看了一眼。
但也只是多看一眼而已。
若是論起欣賞來,還遠(yuǎn)遠(yuǎn)達(dá)不到那個境地。
羅睺劍君,是極高傲的一位劍君。
除卻那極少的幾位九煉劍君外,其余諸多仙人,便是其他的天君,也都被他視若尋常而已。
在他心中,唯有劍道永恒,只有劍道最強且實力永不落后者,才值得他來看重!
云冽并不知羅睺劍君的‘性’情,他此刻,只是要將自己的氣勢盡可能擴張。
若是他不能讓氣勢搶占這古殿中的頗大空間,那么即便他想要與天君切磋,也必然會處處受阻,沒有實戰(zhàn)的余地。
于是,云冽的殺氣,擴張得更快了。
羅睺劍君冷眼觀之,氣勢仍舊是這樣,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他親眼看到,這后輩的殺氣由一尺擴張到一丈,又由一丈,變成了十丈,甚至更多……不過,這仍舊不足古殿的百分之一。
還有九成九,都在羅睺劍君的掌控之中!
一刻過去了,兩刻過去了……然后是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與天君初見,云冽耗費十萬功績點,堅持了這些光景,用那殺氣,搶占了接近十分之一空間。
若是想要更多,以他如今的品級,卻是難以做到了。
然而,時間了到了。
云冽看向羅睺劍君,道一聲:“多謝指點。”
旋即,他不再延續(xù)時辰,轉(zhuǎn)身消失。
而那羅睺劍君的分|身,也就此消失了。
離開之后,云冽盤膝端坐,面上幾無血‘色’,氣息也越發(fā)冰冷。
與天君氣勢相抗,更要與其相爭,他雖神情不變,但內(nèi)腑之中,已有重創(chuàng)。
不過,云冽卻只是取出古冊,以十萬功績點換取了一件煉體地寶。
為三十六金蓮子,生于萬金彌漫之地,汲取萬金之氣,生根開‘花’,孕育出這些金蓮子來。
這種天材地寶,培育艱難,成長時所需要的環(huán)境也十分特殊,但它的根莖葉‘花’皆是煉制極品仙寶的絕佳煉材,其蓮蓬里的三十六顆金蓮子,則是煉體的圣物。
金蓮子與云冽身體相合,此時正好拿來一用。
‘混’沌之體強悍無比,但五臟六腑還需百般淬煉,才能真正渾然一體,不再為弱處。
之前云冽與天君相爭時,內(nèi)腑受創(chuàng),如今用金蓮子療傷,正好淬煉一回,再借助那些感悟,乃是適逢其會,正可以提升‘肉’身。
云冽心下早有決定,此刻一指點出,就將一顆金蓮子服下了。
剎那間,澎湃的萬金之氣破殼而出,一直貫通云冽所有傷處,登時劇痛無比,要讓他生出一種被無盡兵刃攻伐其身的可怕痛苦來。
但這些對于云冽那堅不可摧的意志而言,也只是磨練而已。
他并不在意,在察覺五臟六腑汲取了許多萬金之氣,而那些萬金之氣卻有些不足的時候,又服下了第二顆金蓮子。
然后,就是更為強大的痛楚。
如此再三。
云冽就如同一尊磐石,在這石室中,足足入定了有十八日之久。
隨即,終是在一日午時,他張開口,一股黑‘色’金氣噴薄而出,如同一柄神槍,打在前方的石壁上。
剎那間,那由至仙之寶體內(nèi)仙氣凝聚的、無比堅固的石壁,居然也在這一道黑氣的攻擊下,瞬時‘洞’穿了一個巨大的孔‘洞’。
……當(dāng)然,又在下一刻,石壁蠕動,修補完全。
這黑氣乃是金蓮子游走云冽五臟六腑、將其淬煉得與其‘混’沌之體一般無二后,生出的雜質(zhì),在云冽的吞吸間,全數(shù)本打出來了。
如今云冽的‘肉’身,比起他吞服三十六金蓮子之前,足足強了十倍有余。
試煉之地,果然是試煉的絕佳之地!
云冽旋即盤膝端坐,開始細(xì)細(xì)領(lǐng)悟天君的氣勢。
漸漸地,他周身溢出的殺氣中,隱約也包含了一些似有若無的,屬于天君的意味……但這只是云冽有所感悟后,模擬而出,只能讓人隱隱看到一絲屬于天君的意境,卻并不能真正演化出天君的氣勢來。
只是僅僅如此,對日后云冽要突破至天君品級,也是大有幫助的了。
這又是好幾日,待云冽的體悟到了盡頭后,他取出身份令牌,換取了兩個時辰與那羅睺劍君會面的時間。
而此去之后,云冽并不遲疑,仍舊請那羅睺劍君,給他施加劍意與天君氣勢。
隨后,他仍舊是立刻抵擋、抗?fàn)幤饋怼?br/>
這一回,云冽在那‘逼’仄而恐怖的氣勢中,并未如第一次那般,被鎮(zhèn)壓得動彈不得。幾乎就在立刻,他已經(jīng)將殺氣透于體外,開始掠奪周遭的空間。
云冽自身,則是抬起腳來,開始行走。
初時云冽走得極慢,之后他就漸漸走得快些,再后來,他在那殺氣開辟出來的百丈之地里,走動奔跑,舉手投足,都再沒有滯礙。
只要殺氣所及,他再也不會被天君的氣勢克制——至少,八煉劍君不能將他如何。
云冽這般進(jìn)境,羅睺劍君也不曾預(yù)料。
在云冽開始釋放劍意后,他破天荒主動開了口,說了一句話:“本君全力施以氣勢,如何?”
云冽道:“求之不得。”
羅睺劍君神情微動,周身的氣勢毫無掩飾,全數(shù)釋放!
這一刻,整個古殿里的氣勢,比之先前,更增一倍!那被催發(fā)出來的劍意猶若一顆毀滅星辰,在氣勢之中,散發(fā)出無盡毀滅之意。
云冽抬眼,也將所有的殺氣全數(shù)催發(fā)。
同時,八煉劍意沖天而起,化作一條銀‘色’巨龍,在殺氣的領(lǐng)域里,開始肆意游走,那偌大的龍頭張開巨口,正對毀滅星辰!
古殿里,空間發(fā)出細(xì)碎的破裂聲響。
很奇異的,云冽所占據(jù)的一成空間,即使在羅睺劍君放大的氣勢鎮(zhèn)壓下,在初時搖搖‘欲’墜了片刻之后,還是沒有崩潰,而是堅持住了。
盡管那殺氣領(lǐng)域搖動得厲害,可隨著時間推移,終究是穩(wěn)定下來。
而云冽,他也的確足以保證,自己當(dāng)真徹底克服了來自天君的氣勢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晨曦漢子你可真是個漢子……
然后,感謝所有留言砸雷和灌溉的寶貝兒,群抱群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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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還余下一個時辰。
云冽的仙元消耗極大,但他卻只是放開‘穴’竅,不斷吞吸周圍仙氣,很快地將體內(nèi)缺損的仙氣,全都彌補過來。
雖說與天君氣勢對抗,每一瞬的消耗仍舊不停,可云冽五臟六腑皆與‘混’沌之體煉化貫通,汲取天地之氣時,也更加迅速了。
并不在九天玄仙之下,甚至比大部分九天玄仙,都猶有勝之。
漸漸地,云冽的汲取,到底超過了消耗。
他靜立片刻后,開口道:“請劍君指點。”
這一回的指點,羅睺劍君很是明白他的意思。
當(dāng)下里,他點了點頭:“你且看來。”
下一刻,羅睺劍君一指點出,毀滅之意滔滔不絕,其中更蘊含有無窮鋒芒,銳利無匹,無物不摧!
毀滅之意過處,空間化為無數(shù)細(xì)細(xì)碎片,凡沾染到這一絲毀滅之氣之物,也全都化為碎末,陷落在這無數(shù)的空間碎片之內(nèi)。
云冽并不慌張,他亦出一指,點出八煉劍意。
這劍意猶若一道光束,瞬息間,同那毀滅劍意相撞!
殺戮劍意殺意無邊,毀滅劍意毀滅無盡。
轟然巨響后,那殺戮劍意崩碎,毀滅劍意亦毀損大半,剩下的余‘波’,在一息內(nèi)沖擊到云冽之處,被他釋放出來的更為強烈的劍意摧毀。
然后化為狂風(fēng)消散。
盡管云冽略處于下風(fēng),但那天君的劍意,也未能真正傷到云冽。
云冽又道:“請劍君指點。”
羅睺劍君明了,他終是身形晃動,就來到了云冽的近前。
此刻,他手里已然握住一柄漆黑長劍,散發(fā)出兇猛而狂暴的意念。
隨后,長劍斬落,其意境如羚羊掛角,無痕無跡,哪怕那狂暴意念沖擊過來時,竟也是叫人反應(yīng)不及一般。
這就是天君領(lǐng)悟到至深之境,他們的劍意已然并不被其本身散發(fā)的氣息所限制了。而是融入到這一片天地之間,任憑其上沉淀著何種暴烈的氣勢,都不能因此被人輕易察覺。
就像是黑夜里原本有一盞明燈,但那明燈卻是海市蜃樓,看得見,也知曉,甚至?xí)槠渌鶓兀凰啤冉埃梢坏┮焓钟|‘摸’,都是一片空茫!
云冽也出手了。
羅睺劍君的劍術(shù)很可怕,但其中的軌跡,依舊被他窺得分明。
云冽稍抬手腕,一抹銀光乍現(xiàn)!
剎那間,只聽得一聲“鏘鏘”輕鳴,那銀光正抵住天君一劍,兩相震‘蕩’之下,云冽‘抽’身后退,羅睺劍君身形微頓,瞬時殺來!
又是一劍!又是無聲無息!
云冽仍舊擋下了。
他用的劍式,自然就是《止殺劍典》的殺戮第一式,快劍!
只有這一式,是他能出的最快的劍,哪怕是在天君氣勢籠罩之內(nèi),這快劍并不及他原本所想的那般快,也仍舊能夠料敵先機,勉強擋住天君的每一次攻擊。
但抵擋是抵擋了,云冽卻處處都在下風(fēng)。
每一劍都只是堪堪抵住,‘混’沌之體也被那劍意鋒芒劃破過多少次了。
不過,‘混’沌之體太強悍了,每劃破之后,立時就將侵入的劍意‘逼’出,然后外皮聚攏,瞬時痊愈。
這才給了云冽足夠的,與天君切磋的底氣。
慢慢地,云冽在羅睺劍君這樣快速的進(jìn)攻中,適應(yīng)了他的節(jié)奏,而他的快劍,也越來越快了——或者說,在恢復(fù)了本來應(yīng)有的“快”之后,甚至變得更快了!
羅睺劍君,自然也發(fā)覺到云冽在戰(zhàn)斗中的不斷提高。
隨即,羅睺劍君的劍勢,也發(fā)生了改變。
他的劍鋒稍一轉(zhuǎn)動,其上的“勢”也變得更加龐大,那些毀滅的意境,好像變得有些平靜下來,但同時卻綿密無比。
就像是流水,只要有一絲細(xì)縫,就能沁入其中……帶去無盡的毀滅。
而云冽的劍也變了。
他手腕繃直,旋即驟然一彈。
霎時間,那劍鋒之處,就以極小的幅度不斷震‘蕩’起來,周遭的劍氣,也登時‘蕩’起重重漣漪,氣勢不斷累積!
那積累的氣勢與羅睺劍君的劍勢相抗,那無數(shù)的毀滅之意,都也化為漣漪一般,被震‘蕩’開去!
這一招劍式也是極快的,一劍過去后,周遭就發(fā)出了無數(shù)的爆鳴之聲!
此便為云冽自創(chuàng)那《止殺劍典》的殺戮第二式,以爆碎之意,而成碎劍!
無意境不碎,無劍意不碎,無仙法不碎,無物不碎!
羅睺劍君低低“咦”了一聲,劍勢再轉(zhuǎn)。
云冽將那殺戮第一式與殺戮第二式輪番而用,居然慢慢也能與羅睺劍君你來我往,似模似樣地切磋起來。
羅睺劍君曾瀏覽無數(shù)劍典,卻不曾見過這一‘門’,而這劍法雖不過兩式,卻已能看出其中崢嶸,當(dāng)非比尋常。
照理說,他當(dāng)聽說過才是……可不曾聽說,莫非,這為此人自創(chuàng)劍式?
天君之尊‘洞’察分明。
他見云冽這兩招劍式最初使出還有些生澀——這自然是在天君眼里看來——但后來隨著切磋時間越發(fā)久長,劍式便融匯了更多道理、意境,就讓它們也更加強大完善起來。
無疑,這的確是云冽自創(chuàng)了。
羅睺劍君心下微動,難得也對后輩有了一分欣賞。
若是此人不隕落,倒也不錯。
只是,越是天之驕子,越是易被天妒。
難了。
這些心念一閃而過,羅睺劍君只將自己劍道的‘精’妙處一一閃現(xiàn),每使對方適應(yīng)一種后,便即變招,包羅萬象,深不可測。
突然間,他卻發(fā)覺,在他使出無數(shù)種劍法之后,對方的劍式,似乎又變了?
云冽目光冰冷,手臂一振,劍法急變!
他先使《無當(dāng)劍典》第八式,但這第八式的后半部分,卻又變成《修羅劍典》第三式的前面部分,二者合二為一,居然叫人瞧不出有什么拼接的痕跡來。之后他用《沖霄劍典》第六式的前三成,后來又把《鏤生劍典》第十二式與《狂風(fēng)劍典》第十九式融合進(jìn)去,同樣生成了新的劍式一般,使人捉‘摸’不到生硬之處。
之后云冽每一揮劍,劍招都要連番數(shù)變,好像包括了天下間所有的劍招在其中,所有的劍招,都因他使用圓熟,而不斷組合,不斷變成更多更新的劍招。
而這些劍招里很多劍痕,羅睺劍君在無盡的歲月里,自也是曾經(jīng)研究過的。
為了提高劍道造詣,每一位劍君,都博覽眾長,想要更進(jìn)一步。
在云冽使出這些劍招后,羅睺劍君自然很快就察覺到其中的端倪,他更是發(fā)覺,這些劍法劍招,已然都化為云冽所有,成為了一種新的劍式。
他便有點興趣地開口:“此為何?”
云冽道:“《止殺劍典》,殺戮第三式,繁劍。”
劍法由簡至繁,由繁至簡,那最簡單的劍,被他與快之一道相合,成為了他的第一式快劍,也是最為簡單,直命死‘穴’之劍。
如今這第三式,就是最繁雜之劍,天下間的劍法,但只要他曾經(jīng)參悟,曾經(jīng)見識,都被這一劍式容納,成為新的劍式。
因此,殺戮第三式又可以喚作“萬劍式”,或者“無劍式”。
萬劍乃無數(shù)劍式,無劍乃每一招皆是有招,但每一招亦皆是無招。
羅睺劍君不復(fù)言語,任憑云冽在與他切磋之際,繼續(xù)完善他的殺戮第三式。
隨即,云冽又耗費二十萬功績點,增加了兩個時辰。
同樣都消磨在切磋里,消磨在完善中。
之后,云冽又去入定了。
他的第四式,也有了一些苗頭。
參悟十多日后,云冽再去和羅睺劍君切磋,此時的羅睺劍君,也拿出了過半的力量,去壓迫云冽。
這一回,羅睺劍君每出一劍,云冽承接起來都無比困難,天君的力量,根本不是大羅金仙可以硬抗的!
如果不是云冽的‘混’沌之體太過強悍,更有劍魂護(hù)體,如今怕是早已經(jīng)崩潰掉了。
但他畢竟不是平常人,因此,他不但沒有崩潰,反而為了能夠堂堂正正的,正面接下天君的一件,在不斷地思索,不斷地演練,不斷地將感悟聚集起來。
后來,云冽終于創(chuàng)出了《止殺劍典》,殺戮第四式。
這一招劍式,為重劍。
這“重”者,非是山石之重,非是生命之重,非是輪回之重……而是劍意之重。
云冽劍域內(nèi),早年匯聚無數(shù)劍意,他因師弟輪回之重生出感悟,將萬千劍意重重疊加,終于將萬千劍意意境盡數(shù)匯聚在無情殺戮劍意上,變成無邊之重。
下界他有止殺劍法三式,如今他的《止殺劍典》,殺身殺生殺神殺滅萬物,不再以有神無神、有形無形而劃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一不小心寫師兄寫多了……明天一定放子青粗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