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四“人”聚
夕陽如火,霞光映照在剩鮮河上,河水蕩漾之際,卷動河中艷紅的“彩帶”,此景美不勝收。
河岸邊漁舟停靠,漁人或于船上休息吃飯,或?qū)O舟鎖固于岸邊,喧鬧的河岸伴隨著日頭西斜慢慢的冷清了下來。
剩鮮河地勢獨(dú)特,河水中呈湖泊圓形,又于東南西北四方位延伸出四條岔流,四角鎮(zhèn)對應(yīng)的四個村子,就是依附著這四條岔流所建。
因此,這四條岔流旁也是被開辟出了一條通往東南西北四個村子的干道。
天剛黑下來,河岸邊已無人跡,四條干道上不約而同的浮現(xiàn)了一道身影。
西邊來的是一位俏麗婦人,婦人看著約莫三十許,一身輕薄的紗裙,難掩其豐腴的身材,一對充滿狐媚之意的眸子,光是看上一眼,就能讓無數(shù)男人神魂顛倒。
東邊來的是個胖漢,他頭上扎條汗巾,手里還推著一輛板車,板車上看著裝了很多東西,用一塊破布蓋著,破布上滿是洞眼,自那洞眼中,隱隱可以瞧見金銀的光澤。
北邊來的著一身白色戲服,從其五官可以看出他是個男的,但他卻白得透亮,從頭到腳一身白的他,在借著慘白的月光一照,活脫脫一個飄蕩的怨鬼......
南邊來的生得高大,手里拎著兩把殺豬刀,掛在脖子上的圍布沾滿了干涸的血跡......這扮相不用猜,就知道定是個屠戶。
這打扮氣質(zhì)各異的四人,齊刷刷的行至河畔聚到了一起。
豐腴婦人朱唇輕啟:“這勝仙河果然名不虛傳,是一塊靈秀之地。”
“里頭的河鮮確實不錯,難怪大戊的兩任皇帝都愛得不行。”板車漢子大笑道。
“嗚嗚嗚~如此美景,真叫我觸情生情~嗚嗚嗚~”詭異的嗚咽聲自戲服青年的喉口間發(fā)出,細(xì)望去,竟還能瞧見他眼角連成了串的淚珠滾滾落下。
鏘~鏘!
屠戶將手中的兩把寬背大刀對著一搓:“你個喪門星,別哭了!聽著煩!”
“有什么話趕緊說,別耽誤了主子的要緊事兒!”
聞言,戲服青年哭得更傷心欲絕了,周遭的林子里不少的被這哭聲驚得飛禽唰唰飛起,可它們在空中撲騰了沒幾下,就“噗通噗通”的砸落在地上,身子一抽抽,死了過去。
唰!屠戶也是個暴脾氣,手起刀落,直接將戲服青年的腦袋給剁了下來!
然而,即使那戲服青年的腦袋都滾落在地了,他卻仍舊在嚎哭,淚水落下的速度還更快了......這時,豐腴婦人打了個圓場道:“悲倀,你別哭了,一日的工夫,大家也把點(diǎn)踩得差不多了吧?”
“都說說,這四角鎮(zhèn)有沒有什么硬茬子?”
“我那西角村是沒有,就是有幾個大戊的鎏金衛(wèi),不過他們吶,都是那色中惡鬼,陽氣虧空的緊,不足為懼。”
板車漢子咧嘴一笑:“俺哪兒有點(diǎn)情況,有個眾生廟,廟里供奉了個眾生仙,里頭的那個廟祝有點(diǎn)道行,是個硬茬子......”
屠戶一臉不耐煩的說道:“我哪兒啥硬骨頭也沒有,好辦。”
“嗚嗚嗚~我那有個小姑娘,生得處處可人,背了一把老長的鐵劍。”說到這,戲服青年抽泣了一下,繼續(xù)道:“她那把劍上,滿是兇厲之氣,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
“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你們一個個的盡碰到些沒用的,就我替主子辦個事兒,還要碰上那樣的兇人......”
豐腴婦人清了清嗓子,笑道:“看來這四角鎮(zhèn)的事兒啊,倒是也沒什么阻礙。”
“一個眾生廟,一個廟祝,一個背劍女孩和一群鎏金衛(wèi)窩囊廢......”
“前三個咱沒摸清人家的底子,倒是得小心著點(diǎn)兒,最后那個鎏金衛(wèi)啊,就不必多慮了,到了時候順手除了就是。”
鏘~鏘!“說完了沒,說完咱就要回去了。”屠戶很不喜歡那戲服青年,說話間頻頻對著那地上的人頭磨著刀,似乎恨不得將其徹底剁成肉泥。
豐腴婦人伸出玉手,輕輕在屠戶的胸膛上一點(diǎn):“惡倀官人,你別急呀......主子吩咐下來,是不是讓你們都聽我的?”
“別看這四角鎮(zhèn)地界不大,但咱幫主子辦得那事兒,可是事關(guān)重大,切記萬事小心,不能陰溝里翻船咯。”
“我現(xiàn)在要問你們,昨日摸底的時候,可有做節(jié)外生枝之事?”
屠戶“哼”了一聲:“沒有。”
“嗚嗚嗚~我的命...沒有...好苦啊!”戲服青年哭道。
見板車漢子遲遲沒有回應(yīng),豐腴婦人秀眉微蹙:“貪倀,你莫不是做了什么?”
“嘿嘿嘿~~~”板車漢子摸了摸腦袋,一臉憨厚的說道:“也沒啥大事,就是瞧見一個鎏金衛(wèi)外事者落單了,我一不留神把他的魂兒給釣來了......”
“你們知道我的......我這人看到落單的魂兒啊,就閑不住手......不過你們放心,沒人發(fā)現(xiàn)咱。”
“胡鬧!”豐腴婦人冷喝一聲,只見她邁著蓮步行至板車漢子身前,伸出右手,淡淡道:“把魂兒給我!千萬別跟我說你已經(jīng)把人家給煉了......我會生氣的......”
“嗚嗚嗚~淫倀生氣~好嚇人吶......”
見豐腴婦人一臉認(rèn)真,板車漢子邊笑邊從板車上摸索了一陣,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瓦罐:“沒煉,我就是手癢釣來玩玩的,出不了什么大事兒。”
豐腴婦人一把奪過其手中的瓦罐,掀開蓋子媚眼一瞥,隨即那張俏麗的臉,陡然變得猙獰無比,宛若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魂兒呢?”
“嗯?”疑惑的板車漢子朝著瓦罐內(nèi)一瞧,只見那本該裝了魂魄的瓦罐,竟空空蕩蕩!
“不對啊!”
“咱明明就是裝里頭了!”
“愣是還沒空拿出來把玩一番嘞!”
豐腴婦人一把掐住了板車漢子的脖頸,稍稍一施力,板車漢子的脖頸就耷拉了下來。
“瞧你干得好事兒!”
“這主子千叮嚀萬囑咐,成事兒前,切莫節(jié)外生枝!”
“你這是一點(diǎn)兒沒把主子放眼里啊!”
脖頸被捏得像根面條一般的板車漢子,趕忙應(yīng)道:“莫慌莫慌,定是我蓋子沒蓋好,讓他跑了,我這就想辦法把他弄回來,這節(jié)骨眼上,你可千萬別把事兒告訴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