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的日子 第五百一十一章理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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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好事?!边@是侯衛(wèi)東的第一反應(yīng)。
“楊柳,剛才接到了市委辦的通知,要我到市委,你聽到什么風聲沒有?”按常理,朱民生找侯衛(wèi)東談話,楊柳應(yīng)該不清楚,只是這次召見頗為奇怪,侯衛(wèi)東就想探探路子。
沒有想到,楊柳還真是知道此事,“剛才有一個年輕女子來到市委辦,當時沒有人接待,我還給她倒了一杯水,她說她姓章,是成津縣委章永泰的女兒,有情況反映?!彼行┎缓靡馑嫉氐溃骸拔以緶蕚浣o您打電話,又被雜事纏住,就忘記了,沒有想到這么快就通知你到市委來,實在對不起?!?br/>
“朱書記是哪一間辦公室?”
“是以前的資料室,從新裝修過?!?br/>
侯衛(wèi)東就笑道:“那誰用周書記以前的辦公室?”
“暫時沒有人用,空著,不過朱書記的格局與以前不同,秘書辦公室在書記辦公室的正對面,各是各的房間,而不象以前那樣是套間?!?br/>
在周昌全時代,市委領(lǐng)導都與秘書共用一個套間,到了朱民生時代,秘書辦公室完全獨立出來,侯衛(wèi)東對市委辦很熟悉,腦子里很準確地想象出現(xiàn)在的新格局。
侯衛(wèi)東又問道:“今天開會,我看見是秘書長親自陪著朱書記,現(xiàn)在朱書記的秘書選定沒有,是哪一位?”
楊柳道:“你有印象沒有。組織部有位趙詩人,平時寡言少語,對人客客氣氣,他如今是朱民生地秘書?!?br/>
“原來是趙誠義,今后得同他搞好關(guān)系。”侯衛(wèi)東腦海中想起那位靠著墻邊行走的瘦削年輕人。
趙誠義趙詩人是組織部的年輕干部。漢語言文學專業(yè)畢業(yè)。經(jīng)常在報刊上發(fā)表文章,在市委機關(guān)里面小有名氣,侯衛(wèi)東以前跟在周昌全身邊,關(guān)心的是大事,接觸的都是相當級別地領(lǐng)導。對趙誠義這種年齡和級別地人就沒有多少話說。偶爾在走道、樓梯遇上?;ハ帱c點頭而已。
得到了最重要的信息,侯衛(wèi)東就靠著柔軟的坐椅,看著公路兩邊的山和樹朝后飛快地退去。默默地想著心事:“縣委書記出車禍是天災,很正常。而被暗害,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朱民生作出迅速反映也在情理之中,他以前是省委組織部常務(wù)副部長,想必知道章永泰這個人,他對此事會是什么態(tài)度?”
小車進入了沙州境內(nèi),經(jīng)過前思后想,他終于拿定了主意:“除了周昌全交待地任務(wù)有所保留,其余皆實事求是地陳述?!?br/>
進了市委大院,由于有楊柳提供地情況,侯衛(wèi)東直接就找到了資料室,朱民生辦公室關(guān)閉著,其對面地辦公室開著門,里面坐著一位戴著眼鏡、臉頰瘦削的年輕人,正在專注地看著文件。
侯衛(wèi)東輕輕敲了敲門。
趙誠義抬頭見到侯衛(wèi)東,就站起身來,道:“侯書記,您好,請進?!钡鹊胶钚l(wèi)東在對面坐下,他道:“侯書記,朱書記正在小會議室跟幾位領(lǐng)導談話,很快就要過來,你稍坐一會?!?br/>
侯衛(wèi)東當過兩茬子秘書,很注意細節(jié),當趙誠義將紙杯子放在面前之時,暗道:“趙誠義還是缺少經(jīng)驗,怎么能用紙杯子接待客人。”
若論泡茶,紙杯子總有股異味,越是好茶味越明顯,更何況紙杯子并不衛(wèi)生,因此,侯衛(wèi)東給周昌全當秘書之時,有一個專門的茶柜子,里面?zhèn)溆辛鶄€高檔白色瓷杯子,每天都要消毒,茶柜子里還有幾筒茶葉,這幾筒茶葉包括了鐵觀音、龍井、益楊新茶等品種,供領(lǐng)導選用。
侯衛(wèi)東與趙誠義以前沒有多少交往,趙誠義又有著詩人名頭,詩人素來敏感,因此,也就沒有貿(mào)然提醒,端起紙杯子喝了
紙杯子果然有異味,茶葉是普通地益楊茶,從口感來說,還不是正宗的益楊新毛峰。
侯衛(wèi)東遞了一枝煙給趙誠義,趙誠義倒沒有推辭,接過煙以后,主動給侯衛(wèi)東點火,點火之機,侯衛(wèi)東注意到,趙誠義手指修長,只是有一圈淡黃色地煙跡,看來也是一個煙癮大的家伙。
他一邊與趙誠義不咸不淡地聊天,一邊觀察著新裝修的秘書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原來也是市委的資料室,在印象中,這房間里有一排木書柜子,是沉舊顏色的老柜子,還有幾排報夾,市委辦同志休息之時,可以到這房間查查資料,看一看最新的雜志和報紙。
看得出,這一次裝修下了真功夫,辦公家俱是索倫牌子,這個牌子的家俱正是由曾憲剛代理的福建產(chǎn)品,以價格高出名,不過一分錢一分貨,索倫家俱質(zhì)量確實也不錯,擺上了索倫家俱,辦公室格局頓時為之一變,原本的丑小鴨突然間就變成了天鵝。
座在堂皇而氣派的秘書室,侯衛(wèi)東突然覺得原本熟悉的市委辦變得陌生了,有一種與往日格局不同的氛圍。
等了半個小時,朱民生才從小會議室回來,侯衛(wèi)東知道來匯報工作的人肯定很多,趕緊出了門,與趙誠義一起前往朱民生辦公室。
趙誠義作了介紹,便離開了房間。
朱民生的桌面上有厚厚一疊文件,最上面一份文件上面寫著“急件”,他看了一眼文件,道:“全省最年輕的縣委書記,好,好,年輕才有銳氣?!?br/>
又道:“你先坐一會?!闭f罷就埋頭讀文件。
不少******都喜歡用這一招來體現(xiàn)權(quán)威,侯衛(wèi)東也用過這種招數(shù),對此心知肚明,就很沉穩(wěn)地坐著,眼角余光瞟了瞟朱民生的辦公室。
朱民生的辦公室很有特點,桌上有兩面小旗子,一面國旗,一面黨旗,背后是一長排高大的書柜,書柜上全是排列整齊的書,有不少是厚厚的大部頭。
辦公家俱也是索倫牌,從色澤到樣式,明顯比趙誠義辦公室的家俱高上幾個檔次,侯衛(wèi)東對索倫家俱也有些了解,略為估算,朱民生房間的家俱絕對少不了五門前的海陸空餐廳,侯衛(wèi)東要了一瓶最好的葡萄酒,等著洪昂秘書長。
洪昂也是一個人過來,坐定之后,道:“今天被朱書記批評了,恐怕叫你過來,也是為了同一件事情?!焙钚l(wèi)東奇怪地道:“這事和秘書長沒有什么關(guān)系?!?br/>
“朱書記的意思,怎么能隨隨便便就讓信訪人來到書記辦公室,他指出市委機關(guān)管理有問題?!焙榘旱溃骸皬慕裉炱?,要將信訪辦移除市委和市政府大樓,專門成立信訪中心,這是便民舉措,也是讓市委安靜的好辦法?!?br/>
侯衛(wèi)東自嘲地道:“朱書記的指示與周書記的初衷不符合,我是老鼠鉆風箱----左右為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