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王允的態(tài)度
趙云這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猶如黃鐘大呂,不停的在王允耳邊激蕩。
王允陷入了沉默,但是心性固執(zhí)的他,最終也沒有松口答應(yīng)。
“子龍,誠然你說的有幾分道理,可是,蔡邕所犯之罪,難以寬恕,法不留情,老夫也愛莫能助?!?br/>
趙云搖了搖頭,王允這是避重就輕,原本他是不想讓蔡邕繼續(xù)編寫漢書,怕把對朝廷對自己不利的言論流傳后世,可是現(xiàn)在,他又反過來死抓著蔡邕同情董卓這件事不放。
趙云嘆了口氣“國賊董卓,雖然惡貫滿盈,諸多做法,都令人痛恨不已,但此人也并非做的都是錯的,至少,他提拔了不少名士大儒,也重用了不少士人,蔡邕算一個,司徒大人,你又何嘗不是呢?”
“你……這么說,你也同情董卓?”
王允語氣愈發(fā)嚴(yán)厲,剛才他盡量口氣緩和,想不到趙云這么不識趣。
趙云冷然一笑“我若同情他,當(dāng)初就不會殺他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是非功過,豈可一概而論,正如那些追隨過董卓的部曲將士,當(dāng)初何等可恨,每個人都手上都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司徒大人不還是寬恕了他們了嗎,為何蔡中郎就不能寬宥呢?他的手上可曾沾染過別人的鮮血?”
王允強(qiáng)壓心中的怒火說道“子龍,家有家規(guī),國有國法,若因?yàn)閯e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牽扯到董卓,此事至關(guān)重大,此其一,其二,你也說了,他祈求活命,是為了編寫漢書,方今天下,國祚中衰,神器不固,不可令佞臣留幼主左右,既無益圣德,復(fù)使吾黨蒙受訕議?!?br/>
趙云明白,后者才是最主要的,王允是擔(dān)心蔡邕著書誹謗朝廷,他不希望把‘真話’寫進(jìn)書里,讓后人非議。
趙云搖了搖頭“以銅為鑒,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為了警示后人,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說的,是不能寫的!難道我們應(yīng)該欺瞞后世子孫嗎,只懂得歌功頌德,這種人司徒大人一定痛恨切齒,難道,寫史著書,就不應(yīng)該說實(shí)話嗎?”
趙云也想好言好語的勸說王允,可王允專橫獨(dú)斷,什么話都聽不見去,油鹽不進(jìn),沒辦法,就算逆耳忠言,趙云也必須說。
王允氣的胡須亂顫,一擺手,手指顫抖的指著趙云和呂布“你二人簡直不可理喻,來啊,送客!”
不歡而散,趙云和呂布都被王允府中的家丁給‘轟’了出來。
趙云一向耿直豪邁,他不喜歡阿諛奉承,也不喜歡弄虛作假,有什么,他就說什么。
《三國》中,趙云經(jīng)常和劉備對著干,因?yàn)樗矣谥毖詣裰G。
劉備平定益州時趙云就引霍去病的故事勸諫劉備將田宅歸還百姓,又在關(guān)羽張飛被害之后勸諫劉備不要出兵伐吳,另外很多官員勸劉備做漢中王,做皇帝,但是趙云沒勸。
呂布在王允府中遭了冷遇,離開之后,氣的咬牙瞪眼,要不是當(dāng)著趙云的面,他真想大罵王允老兒。
在王允這里碰了釘子,趙云也意識到事情越來越棘手了,太史慈苦笑了一聲“我說子龍,你剛才那番話,可著實(shí)讓王允有些下不來臺,這下倒好,非但沒有求下情來,你也因此得罪了司徒,以后你可得當(dāng)心點(diǎn)啊?!?br/>
對個人的仕途,趙云并不在意,在北平,他就已經(jīng)得罪了公孫瓚,換了旁人,應(yīng)該盡力討好公孫瓚,好緩和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可趙云就沒那么做。
趙云笑了笑“我就是這樣,但求無愧于心,得罪了就得罪了,等明日,我想進(jìn)宮面圣,這件事怕也只有求陛下了。”
太史慈朗聲一笑,伸手在趙云的肩上拍了兩下“我就欣賞你這點(diǎn),人嗎,就得有所堅(jiān)持,你有自己的立場,磊落豪邁,耿直爽快,不管對誰,都敢說真話,這很難得?!?br/>
等回到客棧,已到了后半夜,劉和和齊周早就睡下了,可蔡琰的屋中,依舊亮著燈,隔著窗欞,趙云就看到了那燭光映照下孤零零站在窗前翹首張望的倩影。
這么晚了,趙云覺得不宜去見蔡琰,可蔡琰聽到腳步聲,幾步來到門前,伸手一把將門拉開,見果然是趙云回來了,蔡琰激動不已,眼中閃出了喜色。
太史慈嘿嘿的笑了笑,忙識趣說道“我困了,先回屋了?!?br/>
說完,太史慈快步走開了,蔡琰本想將趙云讓進(jìn)屋中,可又覺得不妥,只得歉意的沖趙云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軍,我父親他怎么樣了?”
趙云沒有把實(shí)情告訴她,好言勸道“放心吧,事情一定會有轉(zhuǎn)機(jī)的,我今夜已經(jīng)拜訪了好幾位德高望重的朝臣,他們都在竭盡全力營救蔡中郎?!?br/>
蔡琰點(diǎn)了點(diǎn)頭,再次福身道謝“將軍,多謝你了?!?br/>
“你早點(diǎn)休息吧?!庇謩窳藥拙洌w云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盡管在蔡琰面前表現(xiàn)的很平靜,可回到屋中,他卻心事重重,緊鎖雙眉,要救蔡邕,障礙只有一個,那就是王允,可是王允的態(tài)度,無疑于在趙云的頭上潑了一盆冷水,讓他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太史慈哼了一聲,不知從哪里拿來了一壇酒,來到近前,把酒往桌上一放“來來來,看你心里也不痛快,一起喝點(diǎn),權(quán)當(dāng)借酒消愁了。”
趙云搖了搖頭“你自己喝吧?!?br/>
趙云不善飲酒,倒不是不給太史慈面子,而是沒把他當(dāng)成外人,趙云犯不著敷衍客套。
太史慈笑了笑“你啊,也不喝酒,其他的東西也不好,整天板著臉,連我都有些不自在,哈哈哈哈…說不定,再這樣下去,早晚我的酒也得戒掉?!?br/>
“板著臉?”趙云哭笑不得,“你喝你的,我可沒攔你?。俊?br/>
太史慈翻了下眼皮“我是說你,太認(rèn)真了,你看我,該吃吃,該喝喝,恣意人生,這才痛快,你啊,心事太重了,該輕松的時候就得輕松,救蔡中郎,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何必都壓在自己頭上呢?”
太史慈頓了一下“我可不是說泄氣的話,你我都明白,現(xiàn)在王允把持朝政,他一句話,比天子都管用,明擺著他非要處死蔡中郎,憑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