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口頭責令
巧合的是,在干掉【開門鬼】的瞬間,秦夜第一件事并非放松休息,而是殺掉薛蘭。</br> 后者一直對他們隱瞞情報,數(shù)次動了加害之心,就憑這一點,理由已經(jīng)足夠。</br> 他不可能留著一個隱患讓對方占據(jù)先機。</br> 因此。</br> 薛蘭必須死!</br> 兩人想到了一起,只是秦夜更快。</br> 他直接先用【閻羅之眼】的威懾之力對其心理上造成一定影響,隨后用【閻羅之手】瞬間將其壓制。</br> 正要發(fā)動襲擊的薛蘭愣在原地。</br> 她萬萬沒想到秦夜在這種狀態(tài)下,還能第一時間反擊。</br> 或者說。</br> 比自己出手還快!</br> 對方也動了殺心!</br> 等溫海峰回過神后,勝負已分。</br> 他整個人都是懵的,完全不明白剛才發(fā)生了什么。</br> 秦夜此刻才敢喘了口氣,笑道:“咱們似乎想到了一起?”</br> 薛蘭裝作不知,問:“秦隊,你這是什么意思?我?guī)湍銈儦⒌袅恕鹃_門鬼】,現(xiàn)在你就想卸磨殺驢嗎?”</br> 秦夜輕笑道:“都是年輕狐貍,玩什么聊齋。難道你剛才不是對我動了殺心?不要否認,你體內(nèi)的惡鬼只是被我壓制住,但并未沉睡?!?lt;/br> 這一點是無法騙人的。</br> 薛蘭收斂笑容,問道:“你想怎么樣?”</br> 溫海峰沉聲道:“當然要把你交到總局……”</br> 他的話被秦夜打斷:“交到總局就太便宜她了,殺了不是更方便,我可不想平白無故地多一個仇人,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心機深沉的隊長!”</br> 溫海峰沒有反對。</br> 因為仔細想想,秦夜的說法很有道理。</br> 何況總局本就不覺得會有幸存者,即便殺了也沒人知道是他們做的。</br>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br> 獵詭人有幾個是心軟之人。</br> 薛蘭皺眉道:“我是居民安全保障局的隊長,你們敢殺我!”</br> 秦夜呵呵笑道:“別忘了,泉城的上任隊長常亮就是我宰的,而且還是當著楚姑娘的面,結果如何?”</br> 常亮咎由自取,死有余辜。</br> 楚姑娘一句話就將事情畫上了句號。</br> 因為秦夜的重要性顯然要大過常亮,何況人都已經(jīng)死了,再進行懲罰沒有任何意義。</br> 而現(xiàn)在,她的命就在秦夜手上。</br> 想到這里,薛蘭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br> “開個條件吧,怎么樣你才肯放過我?我可以保證,離開石頭村之后,不會對你們進行任何報復。我想,秦隊長也不懼怕我這個小人物?!?lt;/br> 她試圖另謀生路。</br> “經(jīng)過這兩天的相處,直覺告訴我,你這個人說話根本不可信?!?lt;/br> 秦夜掏出了鬼陌刀,在薛蘭的注視下,刺入她的身體,挖出了血淋淋的詭異魔方。</br> 而那具尸體在失去詭異魔方后,就像失去了動能,瞬間倒在地上,并迅速腐爛發(fā)臭。</br> “這就殺了?”</br> 溫海峰咽了咽唾沫,總覺得秦夜殺掉一名隊長太過簡單了。</br> 但其實也不盡然。</br> 若是剛才秦夜有所猶豫,讓薛蘭占據(jù)主動,先發(fā)動惡鬼的能力,那么死的人就是他。</br> 而且不會比薛蘭好上多少。</br> 無論是獵詭人對上獵詭人,還是獵詭人對上惡鬼,一旦真的照面,分出生死的速度很快。</br> 畢竟誰會跟你閑扯淡,既然出手,就已經(jīng)抱著必殺之心。</br> 溫海峰見秦夜正在端量薛蘭的詭異魔方,好奇地問:“秦隊,你怎么不把它毀了?”</br> 秦夜看著手上心臟大小,通體黝黑,并且十分堅硬的詭異魔方,說道:“先不急,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說不定還能賣個好價錢?!?lt;/br> 從理論上講,只要詭異魔方?jīng)]有被毀掉,那么獵詭人就還有一線生機。</br> 但若是真的只剩下一顆詭異魔方,獵詭人想要‘復活’,難度十分巨大。并不是隨便找一具身體,將詭異魔方塞進去就可以,而是需要諸多因素加在一起。</br> 其中最直接的方法是等待在惡鬼之力的幫助下,以詭異魔方為源泉,重新長出一具尸體。</br> 但目前世界上還沒有一例能夠成功。</br> 原因很簡單。</br> 在那之前,就已經(jīng)因為過度使用惡鬼之力而導致失控,淪為真正的惡鬼。</br> 所以根本不用擔心薛蘭在這種狀態(tài)下會‘死而復生’。</br> 走出大門,來到外面,飄蕩在石頭村四處的鬼門已經(jīng)全部消失。</br> 盡管才過去一天半的時間,但兩人看著面前的村莊,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br> 籠罩在村子每個角落的詭霧正在快速消退。</br> 留下的只有一層比一層的青苔。</br>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詭霧完全散去,藍天白云再次出現(xiàn)在頭頂。</br> 溫海峰長出一口氣,道:“久違的驕陽?!?lt;/br> 此刻正值傍晚,夕陽如血。</br> 安靜的石頭村內(nèi)竟有一種安詳。</br> 兩人再次搜索了整個石頭村,不出所料,沒有幸存者。</br> 石頭村從此將成為記憶。</br> 回到泉城已是晚上,兩人都已經(jīng)將近兩天沒有休息,此刻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br> 秦夜道:“鬼門案件的報告你來寫吧?!?lt;/br> 溫海峰問:“薛蘭的事情……”</br> 秦夜道:“如實告訴總局?!?lt;/br> 若是薛蘭還有利用價值,想必總局會用付出一些代價,從她手上買走詭異魔方,這樣也省的他去找買家。</br> 若是不過問,那說明薛蘭的死活根本不重要,至少不值得為了一個死人得罪他這個功臣。</br> 雖然這樣做也有隱患,那就是會讓總局心生不滿,畢竟殺害隊長可是重罪。</br> 但那又如何?</br>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br> 難道他要等著薛蘭殺掉自己?</br> 這不是居功自傲,而是合理的反擊!</br> 消息傳回總局后,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畢竟泉城鬼門案件可是折損了四名隊長,而秦夜竟只用兩天的時間就將其處理掉,這也間接告訴世人,先前他能解決掉中江市雷鬼案件并不全是偶然!</br> 靠的同樣也有自身的能力!</br> 看過溫海峰的報告后,一名部長略有不滿,道:“秦夜的能力毋庸置疑,但這已經(jīng)是他所殺掉的第二名隊長,若是再不加以制止,恐怕會養(yǎng)虎為患?!?lt;/br> “另外,韓伍一的鬼眼也在他的身上,足以說明,韓伍一的死同樣與他有關!”</br> 有人附和,有人反對。</br> “秦夜出手是狠辣了一些,但為何不看他是在什么情況下才出的手?第一次是常亮惡意挑釁,想從他手中騙取棺材釘。第二次從報告中可以看出,薛蘭多次隱瞞情報,存有加害之心?!?lt;/br> “并且在最后若非秦夜出手更快,死的就是他,難道仁慈就是要坐以待斃?”</br> 兩方爭執(zhí)不休。</br> 主要是這件事的定義關乎著賞罰。</br> 有人見不得秦夜一個新人崛起的如此之快,也有人是薛蘭的上司,想為其爭取一些應得的權益。</br> 至少家人不能受其影響。</br> 局長不在的情況下,自然得由楚姑娘這位副局長主持局面。</br> 楚姑娘抬起手,會議室內(nèi)快速安靜下來,她劇烈了咳嗽一聲,喝了口熱茶,道:“薛蘭并無大錯,面對絕境時,做出任何事情都是人之常情。因此,她在泉城鬼門案件中所犯下的錯誤可以與先前的功績進行抵消,家人依舊享有同等權益?!?lt;/br> “至于秦夜,功大于過,口頭責令?!?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