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可疑的李詩詩?
從這句話中,龐默聽出了秦夜都忽略掉的幾個點(diǎn)。</br> 他道:“秦隊長,我想問李詩詩幾個問題?!?lt;/br> 秦夜看了眼龐默,知道后者不是無理取鬧之人,點(diǎn)頭道:“你問吧?!?lt;/br> 龐默問:“這個地方有光亮嗎?”</br> 李詩詩搖頭:“沒有?!?lt;/br> 龐默又問:“除了我們,還有人來過這里嗎?”</br> 秦夜立即明白龐默在懷疑什么。</br> 如果這個地方既沒有光亮,又沒有人來過的話,那么李詩詩怎么知道,樹上掛著的惡鬼遇見光亮,或者被人觸碰后會蘇醒?</br> 這就嚴(yán)重出現(xiàn)了分歧。</br> 他雖然袒護(hù)李詩詩,但也承認(rèn)龐默的懷疑存在合理。</br> 李詩詩點(diǎn)頭道:“有,他們也是忽然間憑空出現(xiàn)的一般,其中有人用帶有光亮的東西去照射掛在樹枝上的惡鬼,或者用手觸碰時,那些惡鬼就會蘇醒,將那些人全部殺掉?!?lt;/br> 龐默立即又道:“但你剛剛說過,你找遍了每個角落,這里根本沒有人活動過的蹤跡,現(xiàn)在怎么又有人了?”</br> 這下,李詩詩怔在了原地。</br> 其余人也察覺到了李詩詩前后話中的漏洞,紛紛拉開一段距離,眼神并透露著警惕。</br> 只有秦夜一個人一動不動。</br> 屠可著急地道:“學(xué)長,快點(diǎn)過來,她可能不是李詩詩?!?lt;/br> 否則為什么要說謊呢!</br> 若不是龐默觀察細(xì)致,只怕他們都忽略掉了那些小細(xì)節(jié)。</br> 本來秦夜時最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漏洞的人,但他太信賴?yán)钤娫娏恕?lt;/br> 秦夜卻還是沒有任何動作,望著滿臉尷尬與為難的李詩詩道:“你有什么難言之隱吧?”</br> 李詩詩點(diǎn)頭。</br> 秦夜道:“那就不用解釋,我相信你。”</br> 很簡單,他相信面前的李詩詩絕對不是鬼,既然不是鬼,李詩詩就算存在隱瞞,也不會害他。</br> 秦夜扭頭對另外幾人道:“詩詩是我最了解,最信賴的人,她不會有問題,我相信他?!?lt;/br> “如果你們不相信我的判斷,咱們就此分道揚(yáng)鑣?!?lt;/br> “詩詩,咱們走?!?lt;/br> 這是他與李詩詩之間的默契,無法解釋,他也懶得跟其他人解釋。</br> 另外四人站在原地全都是一臉為難。</br> 他們當(dāng)然信任秦夜,但李詩詩身上的疑點(diǎn)太多。</br> 比如,所有惡鬼都在鬼槐樹上掛著,為什么唯獨(dú)李詩詩能夠自由行動?</br> 比如,李詩詩在現(xiàn)實(shí)世界中不是死了嗎?</br> 如果死后的人都會來到這里,又為何只有李詩詩自己,她有什么特殊之處嗎?</br> 比如……</br> 類似的疑點(diǎn)實(shí)在太多。</br> 他們覺得向來理智的秦夜,在面對李詩詩這個唯一的親人時,已經(jīng)喪失了往日的冷靜與判斷力。</br> 李詩詩并未跟著秦夜一起走,而是看向了邢浪等人,語氣中帶著幾分懇請道:</br> “說實(shí)話,我也不太清楚自己現(xiàn)在是人是鬼,剛才那些問題我確實(shí)無法回答,你們對我保持戒心是應(yīng)該的,但大家放心,我絕對沒有加害之心。”</br> “還請你們相信我,繼續(xù)跟秦夜一起。”</br> 她知道秦夜很厲害,可同樣清楚這里的危險,尤其是前往樹冠頂部的這一段路,更是時刻都會遭遇危險。</br> 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br> 她見幾人還是不為所動,道:“我可以不跟你們上去?!?lt;/br> 李詩詩清楚,邢浪等人并不是反對上去,而是信不過自己。</br> 于是,她做出了讓步。</br> 而這,自然是秦夜不能接受的,他道:“不行,無論如何我都要把你帶回去,任何人敢阻攔,我一定殺了他!”</br> 在他心里,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有李詩詩重要。</br> 如果說只有殺了其他人才能讓李詩詩活過來,他不會有任何猶豫。</br> 李詩詩板著臉訓(xùn)斥道:“胡鬧,你就算把我?guī)Щ厝ィ揖鸵欢軓?fù)活嗎?現(xiàn)在重要的是你要活下去?!?lt;/br> 她從未用這種長輩似的口氣跟秦夜說過話,轉(zhuǎn)而又溫和下來,輕聲勸道:</br> “秦夜,你現(xiàn)在是中江市居民安全保障局的隊長,職責(zé)是保護(hù)整個中江市地區(qū)的居民安全,你還有同伴,還有未完成的使命,不要意氣用事,聽話好嗎?”</br> 秦夜無法認(rèn)同。</br> 任何事都可以商量,但這件事不行。</br> 讓他對李詩詩見死不救,比讓他死更加痛苦!</br> 或者說,李詩詩死后的每一天,他都生不如死。</br> 如今見到了能夠復(fù)活李詩詩的希望,他怎么可能輕易放棄。</br> 邢浪上前道:“真夠肉麻的,不用說了,我相信你,也相信秦夜?!?lt;/br> 他對其他人道:“你們對選擇是什么?別墨跡?!?lt;/br> 其余人根本沒有選擇。</br> 離開了秦夜,他們活著回去的概率微乎其微。</br> 即便李詩詩的存在死一個變數(shù),眾人也得接受!</br> 而且李詩詩的這番話,確實(shí)讓人感動。</br> 如果是惡鬼,不可能流露出如此真摯的情感。</br> 可除了惡鬼之外,幾人又無法合理解釋李詩詩的存在算是什么樣的存在。</br> 最終,所有人還是不得不與秦夜站在了同一戰(zhàn)線。</br> 李詩詩開心地道:“你們一定能順利出去的。”</br> 秦夜更正道:“是我們!”</br> 如果說,先前他想道是,如何快點(diǎn)回到現(xiàn)實(shí)世界阻止【鬼帝】與【無臉鬼】,那么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變成了如何把李詩詩帶回去,將其復(fù)活!</br> 他覺得自己看見的可能是李詩詩死后的“魂魄”。</br> 若是將李詩詩的“魂魄”留在這片未知之地,先不說會不會有危險,必定也無法順利復(fù)活李詩詩。</br> 所以,無論如何都得眼前的李詩詩帶出去。</br> 這比什么都重要!</br> 所有人動身前,為了安全起見,秦夜決定自己先上去探探路。</br> 他有閻羅之靴,可以凌空飛行,因此可以少花費(fèi)一些時間。</br> 順便也能看一看,爬上去是否可行。</br> 其實(shí)對他而言,另外幾人如果離開隊伍反而更好,這樣還免得成為累贅。</br> 鬼槐樹的每一個樹叉都非常粗壯,樹叉上又生出無數(shù)個樹枝,樹枝又再生出無數(shù)個樹枝……</br> 就這樣一直延伸。</br> 由于樹叉眾多,向上爬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br> 只不過由于視線受阻,很容易踩空掉下去。</br> 除此之外,還有就是密密麻麻,吊在樹枝上的惡鬼不知道會從哪冒出來,很容易發(fā)生碰撞,從而蘇醒惡鬼。</br> 如果是一兩只還能應(yīng)付,可如果產(chǎn)生蝴蝶效應(yīng),鬼槐樹上的惡鬼全部蘇醒,他們瞬間就會被淹沒。</br> 沒有逃生的可能。</br> 因此必須要非常小心!</br> 秦夜即便有閻羅之靴,可以飛行,但依舊得小心翼翼。</br> 甚至還不如直接爬更加穩(wěn)當(dāng)。</br> 為了避免出現(xiàn)意外,他只往上面飛了一百米左右,仍舊沒有到達(dá)鬼槐樹的頂部,不再繼續(xù)向上,返回了地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