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鄭鈺銘的越野車要放開速度跑的話,在高速公路上可以輕松拉到二百碼,但在蘇州市區(qū)的街道上,任你是飛機的速度,你也只能跟烏龜去賽跑。
經過無數(shù)個紅綠燈,越野車總算開上了高速公路,上了高速公路,鄭鈺銘的越野車終于可以像脫韁的野馬撒了下野,開了半小時,鄭鈺銘看到前方有座加油站,瞄到自己油箱標示已經過大半,便轉進加油站,準備把油箱加滿。
車加滿油,鄭鈺銘搖下車窗,遞給加油小妹人民幣。
“什么味?”加油小妹鼻子嗅了幾下,接過四張百元鈔票,麻利的找零給顧客。
“不是汽油味?”鄭鈺銘開了車窗,直覺得汽油味更重,這個加油小妹難道還可以聞到汽油味以外的味道?
“不是汽油味,怪怪的?!奔佑托∶谜彝炅悖戕D身朝后面等待加油的車走去。
鄭鈺銘重新啟動車子,搖上了車窗,現(xiàn)在是冬天,開了下車窗,車里溫度都下降了不少,車窗一關上,越野車里溫度迅速回升。
鄭鈺銘把車往前開了幾步就停了下來,他覺得自己車廂里真有股怪味,是什么東西?是自己老媽把年貨放到車后座上了嗎?
鄭鈺銘想看下后座到底被自己母親塞了什么東西,隨著車內溫度升高發(fā)出異味,當他回身看向后座,突然被自己駕駛座椅后冒出的一個男子腦袋嚇了一大跳。
“別動!”這人聲音低沉,眼神犀利,外貌看起來三十出頭,鄭鈺銘光一看這種眼神,心里就警報長鳴,這不是普通百姓有的。
“你誰?”鄭鈺銘這句話條件反射般問出來。
“回頭!給我繼續(xù)開車,放心,我只是搭個順風車?!比绻媸谴铐橈L車的也就罷了,可這人手中握著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車主呢。
“你要到哪里?”回過頭去的鄭鈺銘身體哆嗦了一下,他長到二十八歲還沒有跟人打過架呢,這沒做過暴力之事的良民,一下對上殺人兇器,說不害怕可就不正常了。
“去你的花木基地。”順風車客人看著鄭鈺銘邊顫著身子邊啟動車子,不由輕笑一聲:“放心,我就借你的地方避避,不會傷害你性命的?!?br/>
“這位大哥,花木基地太遠,開到那要兩個小時,我到下個路口把你送下去好不好?!编嶁曘懸宦犨@劫持他的人要到花木基地去躲避,心里十分著急,后悔在越野車上刷什么廣告,讓綁匪一下就摸清自己的底細。
“是不是送我下車你就可以報警?”順風車綁匪用手槍頂了下肉票的腰。
“不!哪里會報警!絕不報警!你要不相信,可以把我手機搜走。”鄭鈺銘心底倒是想這么做。
“開去花木基地,今天要麻煩你招待我一下?!?br/>
順風車綁匪閉了閉眼睛,他的右小腿被仇家的消音手槍擊中,幸好子彈是穿過肌肉而出,沒有留在小腿里,在超市地下停車場爬上鄭鈺銘的越野車后,用車里的毛巾把小腿包扎住,傷口被扎緊,流血不再厲害。這樣處理也只是讓自己擺脫失血過多死亡,失去大量血液還是影響到了身體,順風客人感覺自己精力在下降,他必須找個地方休養(yǎng)一下,這位被他劫持的越野車車主,一看就不是特別膽大,也不是特別膽小,正適合做他的人質。
順風車綁匪如此思量是因為,特別膽大的人會想法反抗,特別膽小的人會嚇得六神無主,無法給他當車夫帶他逃離,所以順風車綁匪鑒定完鄭鈺銘的性格,當即改變半路下車的主意,決定綁架鄭鈺銘直到他體力恢復。
悲催的肉票不知道自己既不膽大也不膽小的表現(xiàn),受到綁匪的親睞,才讓綁匪打定主意緊跟去花木基地,心里還在琢磨怎么在路上擺脫這人。
“車開快點!”看著一輛輛居家車從后面超過越野車,綁匪不滿了,又用手槍頂了下鄭鈺銘腰部。
鄭鈺銘磨工做不成,索性死踩油門,把速度拉到了二百碼,就指望著在高速上如此的超速能吸引來交警注意,這樣也許能借助警察的幫助,從綁匪手中逃脫。
可惜高速公路上沒有巡警,鄭鈺銘的超速除了惹來被超車司機的國罵,沒有起任何作用,反倒縮短了到花木基地的時間。
要不要搞個車禍出來脫身呢?撞大貨車?只怕撞了大貨車,不但把綁匪撞暈撞死,自己可能也要同去。撞欄桿?自己這樣的車速撞上肯定是車毀人亡。
就在鄭鈺銘左思右想之際,轉向鄭家花木基地的路牌出現(xiàn)了,看著路牌上全國最大花木市場歡迎您的標語,鄭鈺銘死心了,這綁匪今天看來是去定他的世外桃源。
越野車拐上了岔道,鄭家花木基地附近就是個全國最大的花木交易市場,在交易市場周圍十幾公里的土地里,到處種植的都是花木,田地里基本看不到糧食。
“這里風景不錯?!苯壏俗诤笞囊挛锷?,頭靠著鄭鈺銘的駕駛椅背上,拿著槍的右手一直頂著鄭鈺銘,大概覺得目的快到了,竟然有閑心打量車窗外面,看到田里里,即使在冬天,也處處郁郁蔥蔥,不由開口贊嘆。
“額,這里是國內最有名的花木之鄉(xiāng)?!编嶁曘憻o法擺脫綁匪,就得想法保證自己的安全,而和綁匪套近乎,可使綁匪對他有好感,也許綁匪達成自己心愿,會就此放他安全。
“你家的花木基地蠻有名吧?我看車身上的廣告語口氣挺大?!编嶁曘懺揭败嚿系膹V告詞是,花木之鄉(xiāng)信譽最佳的花木批發(fā)。
“一般,一般!”鄭鈺銘謙虛,自己好歹算得上億萬富翁,可別被這綁匪知道自己有點資產,去躲避變成綁架要贖金,那可就是倒霉加不幸了。
說話間,越野車出了高速匝道,開上了一條四車道的柏油馬路,再往前開個二十分鐘就要抵達鄭家花木基地。
“那前面花木地里的別墅就是你的房子?”綁匪看到路邊一塊寫著‘鄭家花木場’的指示招牌,箭頭直指花木蔥中一所灰磚紅瓦的三間二層半高的別墅,別墅外圍著水泥院墻,院墻對著馬路有個大院門,大院門口有條水泥路連通柏油馬路。
“是的?!编嶁曘戨y受,為什么指示招牌要弄得那么醒目,讓人想視而不見都做不到。
鄭鈺銘回蘇州過春節(jié),花木基地就委托鄭家一位遠房親戚照看,這位親戚比鄭鈺銘父親還大三歲,可輩分卻和鄭鈺銘同輩,鄭鈺銘見到這位頭發(fā)花白的親戚,只要稱呼聲老哥,這位遠方老哥是花木基地的固定工人。
鄭鈺銘的越野車拐上了水泥路,鄭鈺銘的遠方老哥從院門里閃了出來,一看堂弟老板的車開過來,連忙把院門拉開,這院子大門是不銹鋼材料做的,很牢固,鄭鈺銘的車子一向都是直接開進院子。
“小銘,太巧了,我正要回家,你就來了?!编嶁曘懙睦咸酶鐚χ衍嚧皳u下來的堂弟說道。
“謝謝你啊,老哥!您回去吧?!编嶁曘懴塑?,卻沒有下車,他的腰還被搭順風車的綁匪頂著呢,綁匪要求鄭鈺銘把他老堂哥打發(fā)走。
“到你老哥家吃午飯吧,咦,你還帶了客人來,那就一起去?!爆F(xiàn)在的已經是午飯時間,鄭鈺銘的堂哥邀請鄭鈺銘和綁匪去前面村子自己的家中吃午飯,現(xiàn)在是正月,家家飯菜都豐富。
“不了,我們就在別墅里吃?!编嶁曘懷g又被綁匪頂了一下,連忙出聲拒絕。
“那好,我先回家了,木頭我已經喂過飯了。”鄭鈺銘的堂哥晚上住在別墅看護,早上就回自己家,到午飯時候端來飯菜喂給鄭鈺銘?zhàn)B的那只看門狼狗,這只叫木頭的棕黃色狼狗,自鄭鈺銘車子拐進水泥路就開始叫喚,它對主人車子的聲音非常熟悉,眼見主人進了院子卻不去看它,木頭不高興了,左右亂跳,掙得栓它的鐵鏈叮當作響。
等鄭鈺銘的遠方堂哥離去后,,綁匪自己先從后座下車,并用手中的手槍指揮著鄭鈺銘從駕駛座出來。
鄭鈺銘一下車,才發(fā)覺綁架他的綁匪個子很高,有183厘米的樣子,綁匪上身是件黑色羽絨外套,下身是深藍牛仔褲,右小腿用車上的一根毛巾包扎著,白色的毛巾上已經滲紅。
被鐵鏈拴住的木頭狂吼,畜生有時比人靈敏,它聞到了血腥,即使木頭已經習慣來來往往的陌生人,但動物的本能讓它認為,這個腿上有血跡的高個子人類對它主人有威脅。
“木頭!不準叫!”鄭鈺銘怕綁匪不耐煩狼狗叫喚,直接給木頭一槍,下了車后,鄭鈺銘更不敢亂動了,一是綁匪個高身體強健,二是綁匪手槍上竟然裝著消音器,惹怒綁匪給自己和木頭一槍,遠處的人根本就聽不到聲音。
木頭被主人責備,不再對著陌生人狂吼,但它依然警惕,喉嚨發(fā)出低沉的威脅聲。
“這條狗不錯?!苯壏艘驗橛彝仁軅呗酚悬c瘸,他跟在鄭鈺銘身后進了別墅?!坝袥]有傷藥,給我包扎一下,包扎好休息一下我就離開,放心,你和我無怨無仇,我不會要你性命,只是我走的時候得把你綁起來?!?br/>
“我這里有急救箱?!编嶁曘懸宦犞灰獛徒壏藗谔幚砗镁涂梢悦撋?,態(tài)度立刻熱心起來。
鄭鈺銘別墅藥物很多,又以外傷藥最多,因為基地工人干活總會不小心弄出傷口,這些小傷口都懶得去醫(yī)院包扎,都是自己清洗下傷口,灑點藥粉包扎了事。
鄭鈺銘乖乖把急救箱拿出來,(不乖不行,綁匪的槍口始終對著他呢。)用剪刀把綁匪傷口處的褲子剪開,用酒精清洗后,看著深深的槍眼,鄭鈺銘打了個寒戰(zhàn),這傷口看看都覺得疼,可是綁匪在鄭鈺銘用酒精消毒時,眉頭皺都沒皺一下,可見綁匪性格堅毅有熬勁,這樣性格堅毅的人在要求得到滿足后,會不會守諾放過自己呢?鄭鈺銘心里又開始彷徨,這人負的傷是搶傷啊,不管是被警察還是仇家射傷,都說明一件事,這位槍口脫身的綁匪經歷復雜。
就在鄭鈺銘準備拿藥粉給綁匪的傷口敷藥時,院子里被鐵鏈拴住的狼狗木頭發(fā)出了凄厲的叫聲,這叫聲讓別墅里的兩人都驚了一下,還沒等這兩人起身去院子察看發(fā)生什么,兩人的眼前忽然閃過一片強光,這兩人腦海最后的記憶是,這光可真藍啊!
鄭鈺銘的老堂哥剛走到村口,只聽得身后一聲巨響,腳下地面顫動,鄭鈺銘的老堂哥第一個反應就是地震了,可地面只顫動了一下就沒有了動靜,這現(xiàn)象不太像地震,可身后巨響是怎么回事?
鄭鈺銘的老堂哥回轉身,看向自己遠房堂弟的花木別墅方向,他眼睛睜得像銅鈴,嘴巴張得可以塞雞蛋,堂弟的別墅和院子看不到了,不但別墅和院子看不到,院門前連接柏油馬路的那條水泥路也只剩半條,以堂弟的別墅為圓心,五十米為半徑的地方,什么也沒有了,只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