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黑影把頭探到樟木樹后,發(fā)現(xiàn)樹后有個兩身位寬的縫隙,聽得縫隙里已經(jīng)沒有了聲音,便閃到樹后,準備進入縫隙,就在他身子要進到縫隙時,忽聽背后一道聲音襲來,黑影嚇得就地打滾躲開襲擊,可等他翻轉(zhuǎn)身子想爬起,卻被一根鋼棍抵住脖子,腹部也被一只大腳死死踩住。
“原來是搶面餅的小家伙。”鄭鈺銘從縫隙里走回,把籮筐放到地上。
“是耗子,他這次搶了我的蘋果。”霍思中一看耗子,心里就有股怨氣,兩位大人給他的蘋果自己沒舍得吃,跟著吳妻跑了趟碼頭,懷里的蘋果就給這個舊日宿仇搶走了。
“你跟來還想搶東西?”楚朝輝腳尖用了點力,這耗子一直跟到山坡才讓他發(fā)覺,楚朝輝對這個孩子有了點興趣。
“大人!收留我吧!我比爛榆木好使喚多了,力氣也比他們大。”被楚朝輝踩在腳下的耗子一點都不害怕,只是手腳蜷縮,表示自己沒有反抗之意。爛榆木指的是霍思中。
“收養(yǎng)你也可以,不過你的命得給我們,進了這谷,一切都得聽我們的,沒有我們允許,你不能出谷。”楚朝輝的腳尖松了一點力道。
“一切都聽大人的!”
耗子已經(jīng)觀察了霍氏兄妹五天,發(fā)覺霍氏兄妹真像村人所說,被好心人收養(yǎng),不但有吃有喝還有穿。楚朝輝和鄭鈺銘挑著兩個孩子走路的行為更讓耗子認可,認可楚朝輝和鄭鈺銘是與眾不同。
楚朝輝挑霍家兄妹走路也是沒有辦法,因為霍思華太小,走路走不動,一副籮筐,挑一個孩子必須在另一頭放塊石頭,既然這樣,還不如石頭換孩子,兩個孩子都挑著走。霍思中腳上的凍瘡因為穿得暖和已經(jīng)化開,本來走路就會把凍瘡走裂。
楚朝輝和鄭鈺銘都不知道,除非楚朝輝一棍子打死耗子,不這樣的話,想擺脫耗子是絕無可能,因為霍家兄妹離開后,耗子少掉食物來源,沒地方找來吃食的耗子已經(jīng)頻臨餓死境地,爭取兩位穿越人士收留,已經(jīng)是耗子活下去的最后希望,沒有這種希望,從不去村民家中偷摸東西的耗子將鋌而走險,傷害到村民利益,南埠村民就不會容忍一個流浪兒呆在村子里,耗子將成為村中過街耗子,要陷入人人喊打的境地,活耗子早晚要成死耗子。
跟著鄭鈺銘和楚朝輝進谷的耗子一直很乖巧,臉上有對縫隙通道的好奇,也有對未來生活的希翼。對耗子良好表現(xiàn),楚朝輝不置可否。
籮筐的擔子又到了楚朝輝肩上,鄭鈺銘手上有勁,肩上卻經(jīng)不起挑重擔,挑著籮筐只走了十幾分鐘,鄭鈺銘就換了兩次肩膀。
“楚朝輝,別的穿越人士穿越了都是四方好漢投奔,怎么到了我們這里,卻全是餓死鬼似的小屁孩扒上來。”鄭鈺銘暗自嘆氣。
“有投奔總比沒有好,幸虧跟著我們穿過來的東西多,不然我們的下場不比這幾個孩子好到哪了。”楚朝輝和鄭鈺銘說的都是普通話。
“是啊,如果光溜溜被傳送到這里,我們可能已經(jīng)進了野獸肚子了。”鄭鈺銘看著西沉的太陽,開始覺得自己命還是非常好的,比起谷外的人們,他和楚朝輝有著太多生存優(yōu)勢。
耗子見到別墅時,不但兩眼看得發(fā)直,嘴巴也張得老大。等到楚朝輝給他剃光了頭,扒掉衣服丟進木桶清洗,耗子才回轉(zhuǎn)過味來。
霍思中一邊挑著木棍把耗子的衣物焚燒,一邊心底暗暗咒罵耗子,因為耗子跟來,害他少了一身衣物和一雙布鞋,吳大的妻子為霍家兄妹趕制的兩套粗布衣服,因為顧及到孩子會長個,衣服都是做得大了許多。耗子比霍思中大了一歲,身高卻比霍思中高了小半個頭,霍思中穿在身上空落的衣服,耗子穿在身上正好合身。
霍思中的郁悶到了晚飯時刻終于消散,因為他和妹妹兩人吃的是跟兩位大人一樣,而耗子卻只有一碗白米飯,晚餐桌上的野兔肉和野雞肉,耗子跟他們霍家兄妹剛進谷的待遇是一樣,是沒有福分享受,看著耗子扒完米飯,兩眼巴巴的模樣,霍思中只覺心中大爽。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霍思中又郁悶了,他和耗子被分到工人房間,兩人合用了僅剩的那張鐵床,耗子幸福得在鋪了棉絮的床上打滾,慶幸自己目光如炬,跟到了好主家,可以吃飽喝飽睡暖。
這會不會是做夢?耗子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不由死捏了一下大腿。霍思中慘叫一聲,對著耗子狠踹一腳,嘴里大罵。
“臭耗子,你掐我干什么?”
“我看看是不是做夢!”耗子被霍思中踹了一腳卻不以為意。霍思中會被掐疼大叫,說明他們不在夢里。
“我呸!是不是做夢你不會掐你自己。”霍思中鉆進自己的被窩,他和耗子一人分配到一床被子。
“掐你不一樣,只要會疼就好。”耗子摸著被子,這被子真柔軟啊,從未摸過,也未見過。
“無賴。”霍思中調(diào)轉(zhuǎn)身子不想再見這個厚臉皮。
“嘿嘿!兩位大人肯定不是把我們當下人看的,一定是把我們當兒子養(yǎng)的,爛榆頭,你說是不是?”耗子連問霍思中兩聲,也不見霍思中回答,再細聽霍思中的呼吸聲音,才發(fā)現(xiàn)霍思中已經(jīng)睡著。
別墅的二樓臥室,鄭鈺銘和楚朝輝沒有睡覺,今天他們兩人需要來一場規(guī)劃未來的談話。
楚朝輝準備購買大量的奴隸,當然不是一次性購買,而是量力而為。山谷最初發(fā)展的幾年,不能讓外人進入,而沒有外人進入,就意味著沒有勞動力,光憑兩個穿越人士,累死累活最多只能種上二十幾畝地糧食,購買奴隸來開墾森林,是目前最佳方法,因為奴隸是私產(chǎn),是沒有人身自由的,指定他們在哪里,他們就得在哪里,如果逃脫出谷,隨便什么人都可以抓捕到他們,這些被抓捕的奴隸,基本就一個下場,砍頭!有這種威懾力的社會制度,使用奴隸做苦力是最佳方法。
楚朝輝不但想在山谷種地,還要建廠,要建造紙廠、玻璃廠和磚瓦廠,前兩個廠做出的產(chǎn)品是對外出售,后一個磚瓦廠是自用。
鄭鈺銘對開發(fā)山谷沒意見,山谷地勢比較隱秘,越晚讓外界知道越有好處,所以鄭鈺銘對購買奴隸也是萬分贊同,兩個從民主社會而來的穿越人,準備用剝削奴隸來讓自己力量先行壯大。
接著就是對南埠的開發(fā)計劃,南埠是意料之外的收獲,既然南埠成了他們的封地,鄭鈺銘和楚朝輝就舍得對南埠下血本,南埠作為一個水陸口也很讓兩人高興,以后谷中生產(chǎn)的東西,可以通過水路銷售到其他國家。
“你為什么要讓瘧疾藥成為貢品。”鄭鈺銘心里有種感覺,楚朝輝是有意讓青蒿中藥成為南埠上貢的貢品。
“因為青蒿最便宜,最不需要成本。”楚朝輝臉上神色淡淡,造紙還好一點,玻璃就很費人工,楚朝輝不想費時費力做成的東西去成為貢品。
“青蒿成為貢品,會不會成為特供,不許我們給老百姓使用?”鄭鈺銘擔心青蒿成為貢品的話,統(tǒng)治階級為了擁有優(yōu)勢地位,會讓青蒿成為王室專用。
“青蒿配方我會直接給周圍百姓。”黃花蒿到處都是,只要知道配方中的幾個關(guān)鍵成分,老百姓自己在家就可以熬制,到了青蒿治瘧疾眾所周知時,想青蒿作為貴族獨家享有也就不成可能。以楚朝輝的觀察,這個魏慎不是不顧百姓死活的官吏,達城所有事物都是魏慎處理,去年蔚山君減免租地賦稅,可能就是魏慎的主意,達城百姓能自治瘧疾,相信魏慎會樂見其成。
“那電腦打印出來的中藥配方,是不是也可以告訴周圍百姓?”鄭鈺銘覺得楚朝輝為他提供了一個新思路,這時空的醫(yī)學太落后,鄭鈺銘希望后世的中醫(yī)配方能減少周圍老百姓的疾病死亡率。
“這個還是晚點,同樣配方也要對癥下藥,不是醫(yī)者,最好還是謹慎為好。”楚朝輝也不想在醫(yī)藥上面賺錢。他傾向自己培育醫(yī)者,不過這些計劃目前只能停留在紙上。
夜半時分,別墅的人都沉入夢鄉(xiāng),整個山谷在這夜出奇安靜。到了后半夜,一場比油都珍貴的春雨悄悄來臨,這雨水雖然少得可憐,僅僅濕了地面,卻讓達城的百姓很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