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2 章
    奴隸士兵們外出一個半月,身體都很疲憊,但當他們回到山谷后,一個個都挺起精神接受山谷中人的夾道歡迎。山谷中的人只知道奴隸兵們?nèi)绶?到哪里滅匪并不清楚,還以為就在周圍山區(qū)。
    奴隸士兵帶回的俘虜不是楚朝輝所說的七十幾個,而是一百二十幾個。楚朝輝告訴鄭鈺銘的俘虜數(shù)字只是山匪人數(shù),山匪窩里除了山匪,還有山匪的一些家人、被他們掠上山的女人,這些女人被強/暴后生下的孩子。
    幾個兇惡匪首被當場處置后,剩余的山匪本來以為必死無疑,不想這位高大氣勢不凡的貴族老爺給了他們兩條路選擇,一條是領上一金路費回家當良民,另一條是歸順這位貴族老爺去他的封地當護衛(wèi),當護衛(wèi)不但能吃飽肚子,還能每月領兵餉,兵餉數(shù)目有五金。當然,當護衛(wèi)不是誰都可以當?shù)模仨毥?jīng)過選拔,不合格的只能在封地做其他工種,做其他工種每月也會發(fā)給錢帛,只是數(shù)目沒有當護衛(wèi)豐厚。
    山匪絕大多數(shù)是因為饑餓才聚在山里成匪,本就為了有口飯吃能活下去,楚朝輝即使不說在山谷干什么都會發(fā)報酬,光能飽肚子這個保證已經(jīng)讓他們心動不已。楚朝輝的選擇方案公布后,除了跟被清匪首關系密切的幾個山匪不肯留下,其他眾山匪一致要求報名加入到護衛(wèi)隊。
    楚朝輝當著眾山匪的面,給幾個不肯留下的山匪分發(fā)了一金路費,當場把他們放下山去。見這位貴族大人說話算話,有幾個不想留下的山匪,放下心中懷疑,也領了路費離開。其他留下的山匪心里都安定下來,主動幫著山谷奴隸士兵整理匪窩值錢的東西,打成包裹準備帶回山谷。
    領了路費的山匪并沒有能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他們下了山后,就被衛(wèi)青領著奴隸士兵殺死在山腳,尸體被就地深埋。楚朝輝這次帶隊出來剿匪,是秘密進行的,不能走漏風聲。說是可以自由選擇,其實只給了一種選擇,選擇了領路費的山匪,其實是選擇了不歸路。楚朝輝這么做,也是為了篩選出不愿投效的山匪。
    對不愿投效的山匪,楚朝輝下手毫不手軟,對那些被山匪掠到山上的平民,楚朝輝沒有給他們選擇的余地,全部強制性帶回山谷。這些平民大多數(shù)是女人,這些女人被搶上山后,大部分生了孩子。女人人數(shù)有二十幾個,小孩有十幾個,小孩年齡大都在七八歲以下。除了女人和孩子,還有九個歲數(shù)比較大的人里,除了三位是已經(jīng)投效山匪的家人,其他幾個都是有技藝的平民,四個是匠人,兩個是醫(yī)者,都是被山匪綁架到山上為他們服務的。
    就這樣,出谷時是兩匹馬,五頭貨驢,五十二個人,回來時變成了兩百人,三匹馬,十頭驢,兩輛騾車。驢背上和騾車中是收羅到的財物。
    山谷中一直很注意衛(wèi)生,為了讓奴隸保持整潔,鄭鈺銘和楚朝輝制定了強制衛(wèi)生措施,規(guī)定山谷里的人,每天早晚要洗臉,要用柳枝刷牙,每個月至少洗四次澡,當然大熱天得天天沖涼。頭發(fā)發(fā)現(xiàn)有寄生蟲必須馬上剃光。所有房屋都通排水溝,生活區(qū)建了三個有封閉化糞池的廁所,四個浴室。生活垃圾不能亂扔,得放到固定地方,再由專門負責清潔的奴隸運到大沼澤池里分解,山谷中的生活垃圾一般都是可堆肥垃圾。
    到山谷的奴隸,剛開始不習慣這些清潔衛(wèi)生措施,但被強制執(zhí)行了一段時間后,人們越來越體會到良好衛(wèi)生習慣帶來舒適,身體也因為講究衛(wèi)生后,減少了疾病的發(fā)生。慢慢的,奴隸們從最初的強迫,到后來的主動講究,每次山谷有新來奴隸,他們都會不厭其煩勸告新伙伴遵守衛(wèi)生規(guī)章。
    奴隸士兵在外一個半月,行路打仗,身上衛(wèi)生沒條件講究,回來后把俘虜交給山谷守衛(wèi)看守,他們便各自回住地大搞自身衛(wèi)生。這谷外的一百二十多個俘虜,讓山谷的奴隸們忙活起來,所有的食堂都重新做飯,所有的浴室都開始燒洗澡水。七、八個手持剃頭刀的奴隸負責剃頭。一直到半夜,吃飽了飯,清理干凈的一百多俘虜被分頭安置到奴隸家中休息,喧鬧的山谷才安靜下來。
    別墅二樓的書房點著油燈,楚朝輝抽著煙半躺在沙發(fā)上,兩只腳光著腳丫翹在茶幾上。
    “就你的腳凍成這樣,衛(wèi)青可一點事都沒有。”鄭鈺銘半蹲在茶幾旁,往楚朝輝腳上抹著凍瘡藥膏。
    這支凍瘡藥膏藥效到2014年失效,要是別墅沒有被傳送過來,這凍瘡下個月就是失效期。山谷沒有凍瘡藥,這支不知道在不在保質(zhì)期的藥膏只能將就用起來。
    “沒受過冷,這腳不習慣?!背x瞇著眼,從煙霧里盯著仔細幫他上藥的鄭鈺銘。
    楚朝輝是南方人,被傳送前基本都生活在熱帶,不適應寒冷氣候,對寒冷天氣下怎么保護手腳缺乏常識,這次帶隊外出雪地作戰(zhàn),吃了很多的苦。楚朝輝穿著比奴隸們考究,卻是手腳凍傷最厲害的一個,其他奴隸只有幾人稍微有凍傷,像衛(wèi)青那樣凍習慣了的,手腳一點事都沒有。
    楚朝輝的腳泡過熱水后,瘡口有點觸目驚心,大半支藥膏被鄭鈺銘抹了一半在上面?!昂昧?,把襪子穿上?!?br/>
    “抹了藥膏腳挺燙的,讓它涼一下。”楚朝輝晃了晃腳丫子,藥膏抹上藥性上來是微微發(fā)熱,可是被鄭鈺銘手碰才是真正發(fā)燙的原因。
    “不行,得捂著?!编嶁曘憙墒侄际撬幐?,他用手指拎著雙棉襪扔給楚朝輝,讓楚朝輝自己穿上。
    “皮靴今年能制造出來不?”楚朝輝叼著煙,彎腰套著襪子。楚朝輝之所以腳被凍成凍瘡,是他穿的鞋所致。傳送過來時腳上穿的那雙跑鞋已經(jīng)穿破,別墅里鄭鈺銘的鞋碼數(shù)小了一碼,楚朝輝大都穿蘇婦納的布鞋,這次出谷預計要碰上雨雪天氣,楚朝輝和奴隸們腳上穿的是獸皮縫制的鞋子,這種獸皮鞋長時間行走在雪水地會浸濕。
    “應該可以?!彪娔X打印出的資料有獸皮制成革的技術,這些日常生活品沒有其他重要,鄭鈺銘沒把這個放在心上,現(xiàn)在看到楚朝輝凍傷的腳,鄭鈺銘很是懊惱。
    “只要腳不泡在雪水里,以后就不會生了?!背x的腳穿上襪子后,套上了一雙棉拖鞋,他穿不上鄭鈺銘的鞋,拖鞋可以對付穿上。
    “早點休息吧,辛苦了一個半月,你得休養(yǎng)一下才行?!编嶁曘懚嗽斨x的臉龐,覺得楚朝輝的臉部棱角更加分明,這次外出剿匪,瘦了許多。
    “那就晚安!”楚朝輝把煙屁股掐滅,站起身準備回房。
    “晚安!”鄭鈺銘低頭用毛巾擦著手上的凍瘡膏。
    “回來真好!”楚朝輝走過鄭鈺銘身邊時,兩手一把抱住,嘴唇貼在鄭鈺銘耳邊輕嘆一聲,聲音有著一份濃濃滿足。
    鄭鈺銘身子一僵,拿著毛巾的手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推楚朝輝。
    “但愿我們都做個好夢!”楚朝輝在鄭鈺銘掙扎前松了手,離開書房回了臥室。鄭鈺銘站在書房里,只覺得楚朝輝的滿足的嘆息還在這里回蕩。
    第二天一大早,鄭鈺銘便起床安置新來的俘虜,七十多個報名當兵的山匪經(jīng)過篩選,只錄用了六十個人,淘汰下來的山匪被分散安置到各處。
    帶回來的女人讓鄭鈺銘很頭疼。這些女人中,長得漂亮的被山匪頭目霸占,其他容貌普通的淪為山匪們的發(fā)泄物,這些女人生的孩子大都不能肯定生父是誰。鄭鈺銘在分配住處時,問這些女人誰是孩子父親時,每個孩子竟然有好幾個山匪出來爭當生父。
    按照自愿原則,山匪窩的女人如果肯認哪個山匪為丈夫,山谷就宣布他們?yōu)橐患胰?,分住處也是分配在一起。大多?shù)的女子挑選了自己中意的山匪做丈夫,但也有幾個生了孩子的女人,恨透這些不顧她們意愿,強行發(fā)生關系的土匪,情愿帶著孩子獨處。沒有生孩子的女子中,只有一人肯跟山匪結(jié)為夫婦,其他女子都表示要和山匪一刀兩斷。對于這些女子,鄭鈺銘同樣按照單身兩人一間泥房原則分配住處。
    帶回來的幾個匠人被分配到各個廠和作坊,兩個醫(yī)者被送到姜圭的醫(yī)所,這兩位醫(yī)者曾懇求楚朝輝放他們回去,楚朝輝為了安撫他們,只說在山谷呆滿三年便放他們回家。兩位醫(yī)者覺得,在山谷能掙到報酬,算起來比在山匪窩做義務工強多了,至于三年后才回家,就當離家打三年工好了,因此被指派到醫(yī)所后,沒有抵觸情緒,在姜圭的指揮下,很敬業(yè)地工作著。
    奴隸士兵們休整了一天,回谷的第三天,山谷為犧牲的奴隸舉行了葬禮。棺木材料用的是山谷中的好木頭,是木匠們連夜趕制出來的。老年奴隸為這個死去的奴隸清洗了身子,穿上了一套提花青色深衣,鹿皮的靴子,犧牲奴隸生前使用的長刀做了他的陪葬品。
    楚朝輝為了顯示葬禮的隆重,讓整個山谷中人都停下工作前來送葬。棺木被卸掉車廂的四輪馬車拉著,昔日的奴隸戰(zhàn)友列著整齊的方隊跟在馬車后護送。墓地的位置在山谷西部,有十幾棵百年大樹圍繞,不遠處便是南山山上奔流而下的溪河,這地方可以說有山有水有綠化,是個不錯的安息地。
    棺木入土前,范津朗讀了一篇悼詞,在這篇悼詞上,山谷有了自己的地域名詞,這座山谷被命名為銘輝谷,這位犧牲的奴隸士兵被授予了銘輝勇士稱號。
    這時空的人們并不是人人有姓,很多平民只有名,沒有姓,有些人的姓以住地為姓,比如大壯和他老爹,住在楚地黃岡,大壯的姓就是黃岡,鄭鈺銘嫌黃岡壯別口,便建議去了個岡字,變成黃壯。
    犧牲的奴隸也同樣沒有姓,他至死都是沒有姓的,山谷只知道他是唐國人,家中親人在饑荒中死光,只身一人流浪到達城賣身為奴,他的名也只有小名,叫四狗,他的墓碑上只能以唐為姓。
    這位沒有姓,沒有大名的奴隸,就以唐四狗這個名字刻在了墓碑上,刻在了歷史書上。在后世的歷史考試中,唐四狗為銘輝山谷第一位烈士這個問答題經(jīng)常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