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 111 章
……
“怎么樣?”阮妤一看到霍青行回來, 也顧不得收拾東西了,把手里的繡簍往旁邊一放就朝去,待看到他遞給她的紅庚帖, 臉上不可抑制地漾開了一抹笑,握著那張庚帖驚喜道:“解決了?”
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季家那些貪婪成性,怎么可能就這樣放過如想?她抬頭看著霍青行,眼的高興散去, 重新皺眉問, “這么容易?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霍青行見她這副不敢相信的表,唇角沒忍住抿開一個笑,他牽著阮妤往里頭,輕輕嗯了一聲, 嘴里說道:“是表哥主動給的?!庇终f,“沒問題, 你別擔(dān)心?!?br/>
“季知行?”
阮妤聽到這話,臉上的表卻更加驚訝了,季知行不是不肯和如想分開嗎?怎么會主動給庚帖?她還他會拼命阻攔呢。
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那間緊閉的房,阮妤壓低嗓音問, “到底怎么回事?”
霍青行也沒瞞她, 他一面牽著她,一面把季家今日發(fā)的事說了一遭。
等說完, 果然瞧見身邊沉默的臉, 知道阿妤不喜歡表哥,他也沒說話,余光瞥見她放在圓凳上的繡簍,待瞧見一只還未成型的荷包, 神微動。
如想的手藝,他是知道的。
這只荷包顯然不是出她的手,而這松青色的料子也不像女子所用,難道……是她做給他的嗎?
霍青行不由主地朝身邊看了一眼。
阮妤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她還低頭想著他剛剛說的話,對于季知行這個舉動,阮妤既覺得意料之又仿佛理之,季知行那個算不上什么十惡不赦的壞,至少比起譚柔那個混賬未婚夫要好許,他也是真的喜歡如想,但怎么說呢……阮妤還是沒辦法也不會對他流露出一絲。
有因必有果。
季知行落到這樣的結(jié)局,怪不了任何,要怪也只能怪他己。
所她最終也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看著手這份庚帖,輕聲說,“不管如何,如想能夠擺脫那一家子,是件好事。”
她就希望如想這輩子能夠好好的,別再跟前世那樣傷心傷神了。
本來還想問問林月的事,但想了想又覺得沒這個必要,既然季知行和如想經(jīng)解除婚約了,那么他跟林月是什么結(jié)果,又和她有什么系?
“累嗎?”阮妤還低著頭,忽然被一只溫柔的手心摸了摸頭,她回神抬頭,想跟往常似的說句“不累”,待看到問她話的那個是誰,忽然又笑著軟下挺直的脊背,看著說,“累啊,累死了?!?br/>
這幾天了如想的事,她都沒怎么睡好。
她做出一個撒嬌要抱的姿勢,沒想到卻被直接彎腰抱了起來。
被抱習(xí)慣了,突然的懸空倒是沒讓阮妤覺得驚慌,她只是有些好奇地看著他,眨了眨眼,“霍青行,你做什么?”
“去我那邊歇息會吧?!被羟嘈兄浪男宰?,等回了家估計又閑不住,忙這忙那,還是己看著好些,看了眼天色,又低頭去看她泛著青黑的眼下,蹙眉道:“這會還早,你去我那邊瞇會,等差不間,我再喊你。”
唔。
阮妤其沒有午睡的習(xí)慣,更何況現(xiàn)在也不算午睡了。不過看著男堅持的模樣,她也沒跟爭,休息會就休息會吧,正好她也累了。
她點(diǎn)點(diǎn)頭,“行?!?br/>
霍青行就抱著她步朝己的屋子去。
推開,阮妤向屋看去,不是第一次來霍青行的房間,但距離上次過來也經(jīng)過去很長一段間了。
而且上次過來黑燈瞎火的,男又“醉”著,她照顧他還來不及,哪有那個閑雅致賞看他的房間?這次就不一樣了,阮妤靠在霍青行的懷里,抬起頭,好整暇地往四周看去。
不不小的一個房間,雖然布置簡單,但該有的也都有。
靠窗那邊放著一張書桌和椅子,上頭擺著整整齊齊的一套文房四寶及書籍資料,筆全部懸掛于筆架上,按照粗細(xì)小一一放好,旁邊的洗筆池里盛著干凈的水……書桌旁邊,一邊放著書架,各式各樣的書分文別類擺放著,而另一邊擺著一張半高的茶托。
茶托上頭又?jǐn)[放著一盆蘭花。
這是阮妤前些日子送過來的,買來的候花還沒開,沒想到如今竟然冒出了一個個黃色的花蕊,給這尚且寒峭的元月也了一份新鮮的春意,可見照料它的主十分用心。
“什么候開的?”
蘭花最是難養(yǎng),阮妤己就養(yǎng)死了許,前也就家的花農(nóng)和巧手的丫鬟才培育出一些長得不錯的蘭花,她己是沒這個本事的,因此如今見送給霍青行的蘭花開了,她臉上的高興根本藏不住。
霍青行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眼也跟著漾開一些笑意,“前兩日,想著等開得再些和你說的。”
“我過去看看?!比铈プ鲃菀聛?。
霍青行輕輕嗯了一聲,把抱到那邊放了下來,己到一旁點(diǎn)了一盆銀絲炭,又把窗子住,免得屋子里冷,她回頭睡得不舒服。
他做這些事的候,阮妤并未察覺到。
她顧看了一會花,又到桌子邊看起他平日翻看的書,等聽到一陣炭火的“噼里啪啦”聲,這才循聲回頭,瞧見放在床邊的一盆銀絲炭冒著猩紅的光芒,她的臉上流露出一抹驚訝。
她知道男是不怕冷的,寒冬臘月都不曾見他用過炭。
如今這樣,估計是了她。
想到這,阮妤雖然有些嗔怪男亂花錢,但心里還是軟得不成樣子,偏偏她最是壞了,明知道男一片好心,還要逗他,看著男朝她來,她抱著他的胳膊,把臉埋進(jìn)他的臂彎,看著不遠(yuǎn)處那盆銀絲炭,問他,“什么候買的?”
“不久前?!?br/>
阮妤點(diǎn)點(diǎn)頭,拖長聲音噢了一聲,仰起頭,又彎起眼睛,明知故問,“特地給我買的?”
霍青行哪有她那么心思,雖然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你不是怕冷嗎?我就買了一些備著?!彼f的候沒覺得什么,等說完瞧見懷眼的笑意,忽然心神一顫凜,那是怎么樣的笑呢?就像詭計得逞的小狐貍,眼閃爍著勝利的光芒。他隱約察覺出一些不對勁,果然,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就聽阮妤笑瞇瞇地說道:“喔,你買了銀絲炭放在己屋子里,霍青行,你這是吃準(zhǔn)了我會來你房間?還是你早就想著要哄我進(jìn)來了?”
“霍青行,”
阮妤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眼睛卻一直看著霍青行,慢悠悠地說,“你這樣不乖哦。”
她平說起話來慢聲細(xì)語十分溫柔,但若故意挑起尾音的候會顯得特別勾,就像羽毛搔過心臟,癢得難耐非常。
“我,我沒有……”
霍青行看著她,剛才的鎮(zhèn)定再不復(fù)存在,面紅耳臊,想解釋又覺得無從開口,看了她一會,最終只能別過頭,露出一張緋紅的側(cè)臉,悶聲道:“我沒想那么?!?br/>
“嗯?”
阮妤最喜歡看霍青行這副樣子,這副旁絕對無法窺探的模樣,是獨(dú)屬于她的。她伸出手指輕輕刮著他的手心,一下一下,察覺男渾身緊繃,笑得更加明媚了,“真的沒有嗎?”
霍青行手心被這么刮了一下,心臟一顫,喘氣的聲音也明顯變了一些,他咬牙壓抑著狂跳的心臟,悶聲道:“……沒有?!彼钦鏇]想那么,是真的把她帶進(jìn)房間,他也不會對她做什么。
偏偏他又不擅長解釋。
最后怕她再說,只能抓著阮妤的手帶她往床邊,想讓她早點(diǎn)歇息,快到床邊的候忽然又停住了,這是他的床,阮妤的性子,估計又要逗他了。
他這正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阮妤卻經(jīng)笑著松開他的手,顧坐到了床邊。
她摸了一下底下的被褥,并不是名貴的面料,卻很干凈,許是前些日子才曬過,被子這會還有些蓬松,上頭除了陽光的味道還有股很好聞的氣味。
她抬頭看霍青行,“我睡床?”
她這次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在跟詢問。
霍青行只當(dāng)她歇了玩鬧的心思,悄悄松了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軟榻太冷,床上舒服點(diǎn)?!?br/>
被他歇了玩鬧心思的聽到這話眼眸卻又是一彎,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啊,看到這張床啊,我不由又想起前不久某故意裝醉把我騙到房間,那個候,某就是坐在這,我呢……”
話還沒說完,就被重新面紅耳熱的男捂住了嘴。
男單膝跪在床上,干凈修長的手輕輕捂著她的嘴,怕她透不過來氣,沒有全部掩,漏出一點(diǎn)點(diǎn)邊緣讓她呼吸。
阮妤一未察,整個陷進(jìn)身下柔軟的被子上,她眼睫微動,看著懸于己上方的霍青行,他臉紅得仿佛能滴下血來,看著她又是羞臊又是懊悔,張口結(jié)舌,聲音很輕,似祈求一般,“阿妤,你,你別說了……”
早知道會被一次次說起,他那會就不應(yīng)該騙她,但想到若不是因當(dāng)初騙了她,估計他們倆也不會這樣輕易地說開。
他這正百感交集。
無端被捂住嘴的阮妤卻只是眨了眨眼,一點(diǎn)都不怕,甚至還很有心地欣賞起捂著她的那只手。
覆在她唇上的那只手不僅修長好看還十分滾燙,細(xì)嗅的話還能聞到一股很好聞的氣味,就和她身下錦被散發(fā)出來的味道一樣。
不是那種很濃郁的味道,是那種很淡,就像雪山上的松樹,淡淡的茶木香混著凜冽的雪水,清爽干凈,這個味道和霍青行本十分相宜,他這個就像是雪山之巔的芝蘭玉樹,永遠(yuǎn)屹立于高空,不下凡塵。
不過這是遇到阮妤之前的霍青行了。
從沾染了愛,這位本來該處于神壇目下無塵的神也沾染了肉.體凡胎的緒,就像茶木香里混進(jìn)了荼蘼花的香氣,引入迷,不可拔。
阮妤十分喜歡這個味道,這個霍青行獨(dú)有的味道帶給她一種平心靜氣的感覺,比她一貫喜歡用的那個沉水香還管用,仿佛只要他在她的身邊,再煩躁的心都能很快變得平靜下來。她不由合起眼輕輕嗅了一下,因這個動作,她翕張的鼻子噴灑出來的熱氣全都覆蓋在男的手背上,霍青行本來心神就不定,被她這么一鬧,更是心臟狂跳,想把手拿起來又怕她繼續(xù)說那些讓他無地容的話。
只能抿著唇,紅著臉,無聲地看著她。
阮妤看著他這番表,這會又不像一只狡猾的小狐貍了,反而像只偷了腥的小貓,親了親他的手心,見他渾身緊繃得更加厲害,越發(fā)笑得不可抑。
明明可把他的手拿掉,她卻不動,一副任憑他所欲的乖巧模樣。
卻是吃準(zhǔn)了他不會對她如何。
霍青行的確對她毫無辦法,就像上回,他了懲罰她亂說話咬她耳朵,最后還是被引誘得潰不成軍,如今還是在己床上,他都不知道要是那樣“懲罰”她,最后輸?shù)?#57464;會是誰。
或許……
他濃密的眼睫突然微微顫動。
心仿佛有個小在吱哇亂叫,囂張地喊著“快懲罰她”,不然你一輩子都別想在她面前抬起頭。
他倒是無所謂能不能在阮妤面前抬起頭,但是每次被她這樣逗弄還毫無辦法,在是讓有些頭疼……
阮妤雖然沒動,目光卻一直注視著霍青行。
許都覺得霍青行是那種很難窺探他緒的,她從前也這樣覺得,可如今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她忽然覺得這的緒其很好猜。
至少對她而言,是這樣的。
他就算什么都不說,眨個眼抿個唇,她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比如她現(xiàn)在就感覺到男正在想法子“對付”她。
其男女之間的系就是這樣,你進(jìn)對方則退,你強(qiáng)對方則弱,就像上次她在許家被霍青行壓得死死的,產(chǎn)了己都覺得罕見的羞赧。
好在男現(xiàn)在還是太過青澀了一些,候都被她吃得死死的。
不過阮妤覺得這個日子可能也不會很長了,男某些事上超凡的學(xué)習(xí)力……顯然很快就要超越她了。
她倒是也無所謂,超越就超越。
她喜歡他,愿意把強(qiáng)勢的一面在他面前藏起來,把獨(dú)屬于他的那份柔軟展現(xiàn)給他看。
不過現(xiàn)在嘛——
阮小狐貍笑著瞇起眼,趁著男這會還青澀,她然要好好逗弄他,畢竟等后間長了,可就很難瞧見他面紅耳臊的一面了。
霍青行這廂正搖擺不動,腰帶卻忽然被拉住了,他一怔,垂眸看去,瞧見女柔軟白皙的手覆在己腰上,而她纖細(xì)的手指正輕輕按著他的腰腹。
“阿妤,你……”他渾身繃緊,神色微變,想要逃,卻被順勢拉住腰帶,這一番動作,不僅讓他無法逃離還朝那邊更近了一些。要不是他的手還擋在她的紅唇上,估計這會兩個就要唇貼唇了。
“你……”雖然不是第一次這樣親近,但霍青行還是有些不習(xí)慣,尤其還是這樣一個環(huán)境,仿佛己把帶進(jìn)來真是了做這樣的事。
他把覆在她唇上的手收回,低著頭,根本不敢看她,結(jié)結(jié)巴巴說道:“你,我,我先起來,你,你該歇息了!”
他說著就要起來,可阮妤怎么會讓他如愿?笑瞇瞇地彎著眼睛,手指還移到了他的心口處,看到手指隨著心臟起伏而不住跳動,她就像是發(fā)現(xiàn)了有趣的玩具,“哇,霍青行,你的心跳得好快呀?!?br/>
男被她說得羞臊難擋,看著她的眼角都紅了。
阮妤看著他這副活色香的樣子,原本單純想逗弄他的心又了一些動,她眼神微閃,纖細(xì)柔軟的手指繼續(xù)輕輕點(diǎn)著霍青行的心口,一下一下,然后看著他殷紅的眼角,又撐起身子朝他那邊靠近一些,壓著嗓音問,“霍青行,我上次說的,你要不要試一試?”
“什么?”
霍青行被她弄得氣息都亂了,哪里還記得上次說的是什么,只能握住她不住亂動的手。
阮妤挑了挑眉,她見男是真的沒想起,也不去掙扎被他握著的那只手,而是把另一只空閑的手往下延伸,只是還未觸及,就聽到一聲很輕的貓叫聲。